《大明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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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狼骑-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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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放心,末将晓得。”
施大勇点头应了,那太监也不再多说,前头领着三人便进了大殿,从殿中穿过,来到云台。
那太监屈身通报:“启禀万岁,锦州参将施某带到!”
阶下王承恩朝他挥了挥手,那太监忙朝施大勇他们打了个眼色,施大勇三人立即向前跪下,行三跪九磕大礼。
“臣施大勇(蒋万里、曹变蛟)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后,三人不敢起身,低着头,肃着手,等待皇帝的御音响起。
然而等了数十秒,却没有听到皇帝要他们起身的话。
施大勇心中紧张,蒋曹二人也好不了多少,毕竟眼前坐着的是大明天子,他们都是头一次觐见皇帝陛下,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
紧张之余,施大勇心中更多的却是期待,他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的那刻起,他便做梦也想亲眼看一看这位君王死社稷的庄烈帝。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朕的骠骑大将军
皇上,您会对臣说些什么呢?臣又该如何作答呢?
施大勇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崇祯皇帝的声音响起。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的,他愿以生命保卫的庄烈帝竟突然说了句让他瞬间石化的话来。
“施大勇,你对朕可有不臣之心?”
年轻天子的声音不大,但却中气十足,更是杀气十足。
“皇上!。。。”
施大勇只觉头晕目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话从何说起,我施大勇何时有过不臣之心!
激愤油然而生,竟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前看去,这一看,却是怔在当场,不敢再动一下。
只见前方十米处,一身明黄龙袍的崇祯帝正凝神看着他,年轻天子的脸庞,一片寒霜。
蒋万里和曹变蛟也被天子的话惊到,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来,但与施大勇一样,看到皇帝如剑茫般的眼神,都是不寒而栗。
蒋万里更是吓得双股颤抖不已,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两年前袁督师好像就是在平台被皇帝下旨入狱的!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施大勇委屈,他愤怒,高高兴兴来京献俘,为能得到天子的召见而兴奋激动,却没想到皇帝竟然猜忌他有不臣之心?
笑话,说我施大勇有不臣之心,天大的笑话!我一个穿越者,心甘情愿的保卫大明,保卫皇帝,你们凭什么说我有不臣之心!
庄烈帝啊庄烈帝,若你真以为我施大勇有不臣之心,你可当真是该吊死在煤山!
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皇帝会说出这种话来!
施大勇憋屈之极,“砰砰”向地上磕去,连磕几个响头,这才抬起额头,泪流满面喊道:“皇上,臣敢向天发誓,对大明,对皇上,臣是一腔热血,誓死效忠,绝无不臣之心!”
“是吗?”
崇祯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臣子,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而是朝王承恩看了一眼,冷冷道:“承恩,说于他听。”
“是,皇爷!”
王承恩忙走到施大勇面前,居高临下质问道:“施大勇,有人参你目无朝廷纲纪,借东虏寇边之际,抢夺锦州军政大权,还软禁知府陈昂,其后率部借军管为名,在城中趁火打劫,滥杀无辜百姓。又说你跋扈异常,暴虐万分,曾饮人血,食人肉,又制人彘;毫无人性可言。这些可都是事实?若是属实,皇上问你,你意欲何为?你不是有不臣之心又是什么!”
“这。。。”
王承恩话还没说完,施大勇的心就开始揪了起来,原来变故出在这里。
他必须为自己辩解,否则,若崇祯真的以为事情如王承恩所说那般,他可就真是和岳飞一样冤枉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倒是死在自家人的刀下。
“回皇上,臣的确喝过人血,食过人肉,但所食人血人肉乃东虏建奴,并非我大明百姓。东虏入寇之时,锦州危在旦夕,城中藏有建奴细作,臣为防沈阳、辽阳等城旧事重演,这才请了巡抚大人令,对锦州实施军管。一来清查细作,二来安定民心,三来也是为守城做准备,不致分心,绝不是所谓趁火打劫。且这一切都是得到巡抚大人首肯,绝非臣擅自行事,请皇上明察!”
听了施大勇所说,王承恩扭头朝崇祯看了眼,后者朝他微一点头,他便又扭过头来,依然用质问的语气问施大勇:“那你为何软禁知府陈昂?你可知,擅自软禁朝廷命官,可是犯了大逆之罪!”
施大勇辩道:“陈大人不愿臣军管锦州,臣怕军政号令不一,致使守城出差,导致城池沦陷,故而才软禁了陈大人。但很快,臣就释放了陈大人,此点可由巡抚大人和锦州官员做证!”
闻言,王承恩又朝崇祯看去,发现皇帝露出沉思的表情,便转身又问:“那滥杀无辜又作何解?”
“臣所杀之人,不是建奴细作,就是借机闹事之人,若不杀他们,则臣不能全心守城。臣不敢保证所杀之人皆是可杀之辈,但臣却敢保证,大部皆可杀。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当锦州存亡关头,臣身负锦州上下安危,为保全城百姓,臣绝不敢有一丝手软。哪怕是担了恶名凶名,被千夫所指,臣也不后悔所做所为!皇上,为了锦州,臣是宁愿杀错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说到这里,施大勇突然激动的指着自己的脸,“臣对大明,对皇上之心,日月可昭,若皇上还是不信臣,那就请看看臣这张脸!”说完,猛的一把摘下面具,昂首看向崇祯。
“啊!”
面具下,狰狞可怖的残脸使得年轻天子失声惊呼,王承恩更是本能的向后连退几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张脸,是他们这辈子看到过的最恐怖的脸,那薄得不能再薄的血肉,就好像一张纸蒙在骨头上,那根根血筋,清楚得再不能清楚。若不是还有半边完整的脸,崇祯甚至以为眼前所跪的不是个活人,而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活尸。
“臣这张脸是为大明,为皇上而残!试问,臣又如何会有不臣之心,请皇上明察!”施大勇用力的叫道,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证明自己的忠心。
“请皇上明察!”
蒋万里和曹变蛟也同声叫道,三人脑袋再次磕向地面。
崇祯震憾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施大勇面具下的脸竟然是那样的可怖。
观其脸,听其言,他施大勇不是忠臣是什么!
王承恩也是为之失声,呆呆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三人,神情万般变化。
。。。。。。。。。。。
许久,崇祯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寒霜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颜悦色的笑容,他轻轻的往前走去,直走到施大勇面前才定住,尽量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和声说道:
“爱卿辛苦了,你为朕立下大功,朕却听信他人谗言怀疑于你,实是朕的不是。朕向你赔罪了,爱卿快快请起。”
“皇上!”
施大勇有些激动的抬起头,这才算看清崇祯的脸蛋,算不上英俊,但也算不得难看。年轻的脸上,有着年轻的英气。那一抹并不浓密的胡须提醒着他,眼前这位天子还年轻得很。
他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王承恩的表情十分的夸张,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崇祯皇帝还从没有向他的臣子认错赔罪过。他施大勇是让皇帝主动赔罪的第一人!
天子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施大勇,那可怖的脸变得不再可怖,好像一幅名画般,让人百看不厌。
缓缓起身后,施大勇和蒋万里、曹变蛟恭敬的立在那里。三人现在都还后怕着,方才天子的怒火实在是叫人害怕。好在天子相信了,否则,喜事极有可能变坏事。
崇祯不识得蒋万里和曹变蛟,见他们都是一身军袍,知其是施大勇部下,询问的目光看向施大勇,施大勇忙指着蒋曹二人介绍道:
“皇上,这二人都是臣的部下,左首这位名唤曹变蛟、右边这位则是蒋万里。臣与建奴每役,二将都有参与,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与臣一样,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的。”
指着曹变蛟又特意加了句:“奴酋金龙大旗便是曹变蛟在小凌河,从建奴大军中奋勇夺来的!”
“噢?”
一听是这曹变蛟万军之中夺得奴酋金龙大旗,崇祯不由多看了曹变蛟两眼,面露赞许之色。
一边王承恩像记起什么,忙道:“曹将军莫非是西北曹家之人?”
曹变蛟躬身道:“回皇上,臣确是西北曹家之人,臣的家叔便是临佻总兵官曹文诏。”
一听是曹家的人,崇祯笑了起来:“果然是将门之后,后生可畏。你与乃叔曹文诏可谓是咱大明的大小曹将军,朕有你们辅佐,何愁天下不定!”
曹变蛟昂然道:“臣平生所愿便是为皇上荡平东虏,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好,好!”
崇祯开怀大笑,先前的愤怒和怀疑消失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格外好。望着眼前这三位忠心耿耿的将领,他不由有一种踏实感。
笑声过后,崇祯再次打量了一眼施大勇,身有所感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对施大勇道:“看爱卿也是而立之年了,可曾娶妻?”
施大勇一躬身,老实道:“回皇上话,臣少年之时便随家兄在行伍之中,至如今尚未娶妻。但臣无意娶妻,古人云,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臣不敢效仿古人,但建奴未灭之前,臣却是不愿成家的!”
闻言,崇祯顿时激动的大叫起来:“好!好个建奴未灭,何以为家!爱卿此言说得好,若是满朝文武皆有爱卿之决心,朕何愁东虏不灭,天下不平!”
崇祯越说越是激动,竟然伸手一把握住施大勇的肩膀,感慨道:“爱卿就是朕的骠骑大将军也!”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可不用 亦不可重用
天子将自己比做汉武时的膘骑大将军霍去病,可是厚赞了,施大勇哪里敢当,忙跪地拜道:“皇上言重了,忠君报国,杀敌建功,此乃臣子本份,又如何敢比肩于膘骑将军。臣惭愧,臣唯愿能为大明一马前卒,为皇上,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矣!”
听了这话,崇祯不由动容,帝心甚慰,望着一脸恳切的施大勇,当真是喜之不尽。
“爱卿锦州重创东虏,取得斩首六千有余的大捷,此战乃辽事以来我大明取得的最大胜利,其功堪巨。朕闻知捷报飞至,当真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己。十数年来,辽事屡战屡败,朝中人人胆寒,锦州一战,振奋人心,从此也叫东虏知道,我大明并非鱼肉,他东虏也不是刀俎!有你们辅佐朕,给朕三年时间,朕一定亲率大军出关讨伐东虏!”
崇祯越说越是激动,昂首东北,豪气冲天。
的确,锦州大捷带给这年轻天子太多的底气,太多的自豪。
王承恩不失时机的道:“皇上圣君在位,东虏跳梁小丑,他日必被我大朝天军荡平,灰飞烟灭,不存于世!”
施大勇心中一动,也要开口附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臣以为东虏虽有锦州一败,但元气尚存,短期内我大明仍是耐他无何。”
“噢?”闻言,崇祯扭过头来,却没有不满,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皇上,东虏自老奴起兵以来,已历十余年。在此期间,我大明与之交战,多处下风,丧师失地,一退再退。虽锦州一战,斩首东虏兵马近万,但依臣之见,东虏主力尚存,又有蒙古诸部附敌,兵锋之强,仍叫人难樱其锋。
反观我大明,大小凌河一战,关门军力尽丧。建奴攻打锦州,臣费尽心思,只聚集数千残兵。不瞒皇上,若不是锦州城墙高大,守具犀利,臣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万万难以守住。
故单从兵力而言,我大明此时仍不具荡平东虏实力,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施大勇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浮夸,更没有任何自吹,在他看来,以现在大明的军力要想彻底击败满洲,根本没有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洪太现在再派军来打锦州,他施大勇只能带着部下灰溜溜的逃往宁远,甚至一路溃逃到山海关。无别的原因,只因他根本没有和八旗主力正面较量的实力,也再没有保卫锦州的条件。
锦州一战,东虏固然受了重创,可他施大勇也好不到哪里去。其部松山兵阵亡也近三分之一,把能动的全加起来,施大勇手中现在的可用之兵也只两千左右。便是把左良玉的兵和锦州的那些团练、卫所兵全加起来,也不足四千人。而守城的器械差不多全用光了,这便意味着东虏大军若是再来,施大勇只能靠着这四千人在城头打肉搏战。相对于东虏的数万大军而言,区区四千兵实在是少得可怜,能支持一天,就算侥幸了。
因此,熟知自家实情的施大勇没有崇祯皇帝这般自信,三年出关讨伐建奴,这未免太不现实了。
皇帝说要三年出关讨伐东虏,做臣子的却说短期内不可能,试问,做皇帝的颜面何存?
可是崇祯却是依然没有不快,而是定睛看着施大勇,缓缓道:“那么依爱卿之见,朕需要多少时日方能一举荡平东虏?”
施大勇斩钉截铁道:“以臣之见,朝廷若要一举荡平东虏,怕还需十年。”
“十年?”崇祯眉头一皱,十年对他来说,太长了。
不想施大勇又说道:“十年也是臣之乐观估计,恐怕还远不止十年。”
闻言,崇祯脸色一黯,微一沉吟,有些不甘道:“东虏小族,兵不过十万,民不过数十万,为何如此难平?”
施大勇想了想,奏道:“只因我大明失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崇祯一怔,“何谓天时?”
“天时者,风调雨顺也。皇上,如今不止关内,关外也是大灾小灾不断,风不调雨不顺,物产不丰,辽西之土,难养大军。军饷、粮饷皆要从关内调远,所费甚多,而每每征饷,势必加重民间负担,激起民变。民变一起,朝廷便需派兵镇压,如此更加重朝廷和百姓负担。试问,如此内部不宁之形下,关外又如何能整兵经武,与东虏决战?”
“不错,确是如此。”崇祯心下同意施大勇的说辞,自他登基以来,大明这天就没好过,仅是户部每年上报的灾情便多达上百起,比之以前,可是多了不能再多。
“天时如是,又何谓地利?”
“地利者,我大明也不具备。东虏占地千里,其军多为骑兵,可从南北两面进攻我大明,我军地只能处处防守,兵力分散,不能集中使用,此点正犯了兵家大忌。建奴只需集兵攻我一点,则我防线尽弃,一个不慎,便是京畿告急。而且建奴来去自如,我军根本无法野战对敌,更不能拦截,故而,毫无地利可言。”
“人和者,意何指?”
“人和者,乃上下不能专敌之意。”
“说详细些。”
“臣意指将领不齐心,临阵关头,多弃友军不顾,置大军惨败。臣以为,团结才有力量,只有上下齐心,才能共渡难关,取得成功。然纵观辽事,每每大战,总是败在自家军将,每思及此,臣就不胜心痛。”
“唉。”
施大勇所说之事,崇祯也深知,尤其祖大寿在时那帮辽军将领,当真是每战都在拖自家后腿,可是偏偏他这皇帝却拿他们没有办法,事后还得好言安慰,不敢治罪于他们。可以说,施大勇这番话直指崇祯心底之痛,让他不由长叹了口气。
崇祯叹了口气,施大勇心下也叹了口气,后金兵虽不过十万,但都是骁勇善战之兵,依大明现在的国力,要想短期内一举荡平东虏,只怕是痴人说梦。而大明现在受小冰河天灾影响,国力直线下降,难以负担大规模战事。再加上奴酋洪太实是不世出的枭雄,要想灭他,难啊。
最迫在眉睫的,却是无兵。宁锦空虚异常,可战之兵竟然只是施大勇部下这两千兵,可想而知,大明在关外的焦困已到了何种地步。
“照爱卿所说,朕岂不是要等上十几年才能亲率大军出关征讨东虏?”年轻的天子心下暗自着急。
施大勇没有正面回答崇祯,而是道:“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平,难以攘外。东虏狡猾,恐我大明内部不宁正中其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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