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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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玄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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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东西!是要作死么?
  朱翊钧、李贵妃和冯保几乎都同时看到了高拱的这个小动作。
  如果是一个壮年的强势皇帝,大臣是绝对不敢在这时斜眼偷瞟的。他也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朱翊钧能感觉到母后轻扶在自己身后的手有些颤抖,肯定是被这个高拱老儿给气的。
  看来高拱还真是来堵张居正的!
  少主不太清楚,李贵妃和冯保可是再清楚不过,现今大明朝,最重要的两个人物,高拱和张居正,看上去和和气气,其实早就结下了梁子!
  两人本来非常要好,张居正的老师徐玠还推荐过高拱,引荐他当了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
  但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高拱从一个谨慎新人成为羽翼渐丰的老鸟后,与徐玠和张居正师徒的矛盾日深。他后来终于把徐玠挤走回乡养老,当上了首辅,张居正居于次辅。而这第一第二之争,从未停止过。
  在来这的路上,高拱就接到密报,张居正从乾清宫出来后没回自己的府上,而是直接向着皇宫方向而来,很可能是想赶在前面向少帝邀功。他于是决定去马上堵张居正,这么多年的内阁大学士也不是白混的,宫内宫外都有他的“间士”眼线。
  但高拱还不知道,他的第一“间士”现在正在东厂的刑堂里哀号,痛彻心扉!
  冯保嘿嘿笑了两声:“先帝圣明!坚绝制止‘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八百里加急所以本朝的荔枝只是用普通马车运送!从岭南到北京,取这种要熟未熟的先摘下,再敷上冰块用马车运来。您看这次摘果的时间把握得挺好,到了京城再看这壳的颜色却是刚刚好。这是五月最早熟的品种,首辅要不要先尝一个?”
  高拱大笑着打着哈哈:“好好好!不过还是请太子和李后先来!哈哈哈!”
  这顿荔枝吃得够尴尬的,高拱边吃边说了些年号、登基细节方面的事情,没什么新鲜事情,方才的密室之谋早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朱翊钧不停地眨着眼神,高拱老儿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进去了,但他在高拱面前不能表现出来任何智慧和霸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所以他故意看上去心不在焉一直走神的样子。
  要说装傻,其实比率性与霸道更难。而且既然装,就索性装到底。
  倒是李贵妃知礼知节,颇具大家风范:“我们母子年纪轻,学识浅,首辅在这方面深知礼仪及程序,有劳首辅费心了!请首辅代为操持打理,我们一切都听首辅的!”
  高拱听见这话,得意地笑了几声,竟然自行认可了这个赞许,连一句谦虚的话都没有:“臣必将尽心竭力,为大明江山和圣上基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又说了几句,高拱早已是心花怒放,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刚才赶来堵张居正的糟心事儿也早忘到一边去了,起身向少主和李贵妃告辞。
  看着高拱转身离去,朱翊钧又一次感受到了高拱带来的巨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几近让人窒息过去,三国最后两个小皇帝在面临董卓和曹操时估计就是这种感觉。
  “庆父不死,鲁难不已!”他在心里狠狠地把高拱骂了一万遍:“你这个龟蛋,小爷总有一天要毫不留情地把你办了,让你翻不过身来!”
###第八章 无间不道计无常
  高拱才走,朱翊钧就急切地问冯保:“快说,怎么样了!”
  冯保笑了:“少主放心,太傅已经安全送出!太傅何等明慧,三宝已经掩护他去了陈皇后的刊宁宫,估计高拱老儿只是怀疑太傅来了皇宫,并不知道具体到了哪儿。还有,少主,您应该感觉高兴,按照您刚才说的巧计,我们略一布置,已经抓到了这个‘间士’!”
  朱翊钧一下笑了:“间与无间,道与无道!无间之道!”
  《孙子兵法》专门用一篇“用间篇”提到,双方对战,很大程度比拼的就是“间”用得如何。所以,充分用间,若有若无,是真正的王道!
  一旁的李贵妃听了后吓了一跳,这么快就抓到了“间士”?还是钧儿的计谋?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邪门,他怎么知道对方的“间士”是谁,又怎么一下就把他抓住了,而且好象知道一定抓得住,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这一声“无间道”!更是把冯大总管的寒毛都吓得立了起来。
  冯保不光武功盖世,文才涉猎也很广。少主刚才说的“无间之道”,是佛教中八重地狱的最后一重,惨不忍睹,他难道是用无间道比喻自己东厂刑堂的残忍狠毒么?可少主从未去过啊。
  难道不是比喻,是讲论佛理?
  佛理中的无间道立于黑白道之间,为权力、生存、金钱而互相出卖、争斗。可是,少主现在跟着太傅学习的只有四书五经,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个啊!
  冯保哪里知道,朱翊钧只是把张居正最近给他讲的一句话念出来了而已。至于李贵妃,更是不知道“无间之道”的典故,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只是结果而已,于是着急问冯保下文:“是不是已经在审了?什么时候能审出来?我们要不去审问的地方看看?”
  冯保看了一眼少主,顿了一顿,向李贵妃作了一揖:“主子,东厂刑堂各种刑具俱全,挺吓人的,而且在押犯人也不少,不适合咱们去那儿。要不我把人提来东宫审问吧!不过,这人用刑之后样子肯定不太好看,少主还是别看了,先请用膳沐浴歇息吧!”
  李贵妃点了点头,朱翊钧也听出了冯保的意思,他们是嫌自己年纪太小,怕自己看到的场面太血腥。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思说一定要看,不过他倒是真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这些“间士”的?
  ……
  东宫外,张居正加快了步伐。
  不出一袋烟的功夫,他已经拜谒完了陈皇后,请陈皇后节哀,又简单说明了一下登基的准备情况。陈皇后非常信任他,一一点头,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少主。
  出了坤宁宫,张居正发现细心的冯保已经换了轿子,那顶由宫内人员乘坐的黄白相间的轿子,换成了官员乘坐的红黑相间的轿子。但是抬轿子的人没变,只是换个衣服,个个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内外精修武功的练家子。
  张居正走到轿子的前面,这时一位轿夫替他掀开帘子,用非常轻的声音对张居正说道,“大人,三宝副督主让我转告您,‘间士’已经捉到!他正在亲自提审,就不陪您了,让我们务必保护好您。您准备去哪?我们送您去!”
  “间士”已经捉到了!这是个好消息。要说这高拱也够厉害的,皇宫内廷有冯保这么细心谨慎的人管着,他愣是能插进手来。
  心里这么想着,张居正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点了一下头,上轿坐定了,才对掀帘子那人轻声说道:“兄弟!辛苦!送我去首辅高拱大人府上,要快一些!”
  去高拱那儿?
  掀帘子这人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脑筋转得很快,立刻明白了张居正反其道而行之的意图,迅速应了声“是!”,把帘子放下,看了旁边的几个轿夫一眼,“起轿!”
  轿子走得又稳又疾,很快到了高拱的府门外。
  轿子刚刚停稳,张居正一把就掀开了帘子,领头的那个人赶紧凑上前去,“大人!”
  “快去通报,就说张居正求见!”
  “是!”
  这人轻轻把帘子放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府门外,朝府门外站着的卫兵一弓腰,“烦请通报!内阁次辅、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张居正求见首辅大人!”
  张居正在轿子里听着,一下子对这个掀帘子的人有了一丝好感。头一天给自己抬轿,就把官职背诵得这么清楚,滴水不漏,看来冯保手底下真有不少能人!
  高拱府外的卫兵不敢怠慢,急忙跑去通报。不一会儿,就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匆匆跑出来,对张居正的轿子行礼:“张大人,首辅刚刚去了东宫。”
  张居正掀开帘子走出矫子,对着管家一弓腰:“哦,首辅没在?那我就在这儿等他一会儿吧。”
  管家连忙哈腰:“张大人!您里面请,请在前厅稍坐喝茶,估计首辅很快就回来。”
  谁知道张居正却不领他这个情,用双手撑住了腰,晃了晃身体,“这几天操劳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身子困乏了,正好在外面活动一下身体,就先不进去坐了!我就在这儿等高大人吧。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句话一说完,他也不再和高拱的管家多说一句话,就前后转动身体活动起来。
  高拱的管家被整了个大红脸,回去也不是,往前再请也不是。只得低头束手,满脸陪笑,怯怯地在大门前站着。
  张居正却根本不看他,旁若无人一般,抻抻胳膊踢踢腿,打出一套拳法来。
  五禽戏!
  这么位高权重的一品要员,竟然在别人的府门前耍起了五禽戏!
  闪转腾挪间,时而前后兼顾,时而左右互搏。给张居正抬矫的东厂高手们看出来了,这位次辅大人耍得还挺是回事儿,有模有样。
  打到最后一节鹤戏的时候,高拱回来了!
  他正美美地坐在轿子里,想到少主和李贵妃对他的恭维态度和毛病之词,心里泛出无比的自得来,一路屁颠屁颠地哼着小调。就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从侧方小窗户看到了张居正,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张居正,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
  再一看,更是愣住了!这家伙在这儿干嘛呢?卖艺讨钱?还别说,五禽戏耍得真不赖啊。
  张居正打完最后一式,作了一个白鹤晾翅的动作,头轻轻扬起,正好看见了高拱的轿子。两手顺势一收,移步来到轿前,微微探身:“首辅大人安好?”
  高拱的管家此时象兔子一样飞奔过来,一抢身给高拱掀起了帘子:“老爷!次辅大人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高拱移步下轿,整了整腰带,向张居正回了一揖:“叔大!为何站在门外,不进去坐啊。”没等张居正回话,他转过脸来对管家就是一顿臭骂,“你们是怎么待客的?我不在家,难道就不能让次辅大人在屋里稍坐么?”
  “这……”管家一脸愁容,摊开手掌,有苦说不出。
  张居正笑着一把抓住高拱的胳膊:“肃卿老兄,我好久没活动了,正好借贵府门前的宽敞地方活动一下身体,你就别责怪你们的大管家啦,哈哈!”
  高拱也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们这些大臣们为了国家操劳,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确实应该多活动活动。来来来!叔太!里边请!”
  “肃卿老兄先请!”
  两人手挽着手,看着比亲兄弟还亲,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矛盾来。
  高拱让手下领着张居正在前面走,故意放慢了脚步,轻声问管家:“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管家一脸苦相,“他来了快半个时辰了!您想想,他一套五禽戏都快打完了!”
  高拱点点头,悄悄在心里计算着张居正可能来去东宫的时间。
  两人在会客厅分宾主位置坐下,高拱吩咐上茶。
  张居正先拱一拱手:“老兄!我就不和您客气了!长话短说,今日乾清宫散后,陈皇后把我叫去了。”
  “哦?陈皇后?她说什么?”高拱显然对这个性格软弱、也没有太大实权的陈皇后并不放在心上。
  “简单道了一下节哀。她问了一下我们怎么准备少帝登基的环节,还有用什么年号。对于我们议好的,她基本都同意,只是叮嘱我们目前要齐心协力,扶好少帝即位这一程。”
  “那是自然!”高拱心下一宽,结合着刚才计算的时间,想想张居正这家伙好象没说谎,看来他从乾清宫出来没去东宫,而是被陈皇后叫去了。陈皇后叫他也是合理的,因为担心首辅得去帮助少帝,所以先把次辅叫去。
  想到自己在东宫和太子、李贵妃只简单聊了一下,而张居正已经在这儿候着自己了。而且“间士”刘一鸣到现在还未回话,说明应该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看来自己还真是多想了!
  想到这儿,高拱一下高兴起来,心里的得意劲儿又上来了:“管家!准备些好酒好菜,我和叔大最近天天忙于国事,都没怎么好好喝两杯。来来来!叔大!今天咱们哥俩好好痛饮一番!一醉方休!”
  张居正爽快地应承,“好啊,我也好久没和首辅大人饮酒了,咱们要不把同为顾命大臣的高仪也叫上?”
  “叫高仪?他那性格不温不火的,在一起根本喝不起来!还是别叫他了!就咱们哥俩!什么事情只要咱俩议定了就好!来来来!叔大!管家!快快上菜!”
  高拱哪里想得到,他的所做所想,已经被算得死死的!
  而此刻,他的顶级“间士”刘一鸣,正从东厂刑堂被拖上马车,在运往东宫之路上!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收璧人
  张居正拉住吕调阳的手,寒喧几句,吩咐看茶。不过,他并没有让青龙走,青龙也奇怪自己的四个同伴已经走了,但也不便问什么,垂手立在门边。
  吕调阳抬起眼看了一眼青龙,以前好象很少看到这个人。
  张居正挥挥手向他示意自己人,两人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其实就是完全的政治同盟。
  政治,就是把自己身边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身边的人搞得少少的。
  谈了一会儿,吕调阳起身要走。
  青龙却在这时走上前来,递给张居正一纸字条,正是冯保的飞箭传书。
  张居正悄悄打开字条看了看,只有四个字,“将计就计”,他很快明白了少主的意图。
  他亲自送吕调阳到府门外,拱手道别。
  晚上的风似乎大了起来,送走吕调阳,刚想回身,他却吃了一惊。府门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位白衣女子。
  身后的青龙也一眼看见了,一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这女人居然是高拱府上喝酒时那位被欺辱的头牌歌伎!
  女子倚着门边,轻轻半蹲着,道了一个万福:“贱妾参见太傅大人!”
  看到这位来历不明的美女,张居正开始佩服起少主这位年少的学生了,原来主动去高拱那儿有效果!这一招投石问路,还真问出些东西来,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高拱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得看看再说,想办法将计就计!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脸瞬间红了,眼神也瞬间迷离起来,身体轻微打着晃,继续着刚才在高府喝酒的表演。
  其实他早认出了这名歌伎,但他仍然假装糊涂:“你,你是谁?”
  这个美貌女子突然一下子抽泣起来:“我刚才在高大人府上见过张大人。”
  “噢,对了,你是首辅大人府上的人。首辅大人太客气啦,我已经到家啦,这不?刚才吕侍郎又来找我喝了两杯,刚刚把他送走,你回去禀告首辅大人,请他放心,我没事,马上休息啦,我还等着有机会再和首辅大人继续痛饮呢。”
  那个女子抽泣得更厉害了,两个肩膀在不停地抖动着,一副让人痛怜的模样。
  连青龙都油生一种想把她扶起来的冲动。
  但张居正不能,他已经看出来这是高拱施的“美人计”:“你,你怎么哭啦?”
  这名楚楚动人的女子,突然一下脱下了衣裳,露出如雪一样白的背!
  只要是男人,都会在这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女人的背特别白,但背上可怕的是一道一道的血痕,有的皮肉都翻卷了过来,赤红的血印与雪白的肌肤,对比冲突得特别厉害。
  女子一边哭一边说:“我叫雨竹,一年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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