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风月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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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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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为难她,几乎在她微笑着请求我的那一刻,便答应了随她去救她母亲。懒
这是我欠她的,而我的一家,欠她的一家更多,甚至根本没有还清的可能。
从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开始沉醉,沉醉于她的笑靥如花,轻嗔薄怒,再不忍见她天真清澈的瞳仁,布上哀伤凄惨的阴霾;而当她泪眼迷蒙靠上我的肩,我更不想推拒。
本来,她是天之骄女,该在父母翼护下洋溢她最美好的热情与纯真,而如今,她却在无数的算计和不尽的追杀中被迫长大,被迫褪去眸中最闪亮的童真和稚拙。
我随她和她的母亲去了黑赫,与其说是为她母亲治病,不如说是我想借机将她们平安送至黑赫。若他们能在黑赫安居,我也就放下心了。
总算,黑赫可汗钦利和她的异母姐姐钦利,待她们极好,衣食住行,都已给予了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好的。
栖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和活泼,得空便邀我四处游玩。
美丽的珍珠大草原,细细吹拂的绿色的风,唳鸣而过的黑色飞鹰,还有那黑发随风飞扬的漂亮小女孩……虫
我喜欢这一切的美好,可我又清醒的知道,我不该拥有那一切。
我知道我该离去了,我不能在这些欲罢不能的沉沦中愈陷愈深,我也无法把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小女孩的狗尾巴誓言,当作一种真实的存在。
在那茵茵的草地,我望着栖情如花的笑靥,告诉她,我要走了。
笑容倏敛,她先是愕然,然后哭得像给抢了糖吃的小女孩,请求我,不要走。
那一刻,我心口疼得像刀割一样,而割我的刀上,分明又抹了蜜,让我痛,又让我甜。
我鬼使神差般和她定了个三年之约。
三年,已足够让她时间长大,让她知道那个关于狗尾巴草的童年誓言,是多么的无稽。何况,那么长的时间,若她遇到了喜欢的男子,只怕已成亲了吧?
而我,也要给我自己一个希望,忘却的希望。
有三年的时间,应该足以使我忘却曾有过这么个小女孩,让我痛,让我甜。
是的,我只能选择忘却,选择退缩,选择放手。
因为我不仅仅是医者白衣,我还是宇文清。
父亲宇文昭,杀了她的父亲,占了她的母亲,将本来属于皇甫氏的王朝,变成了他的一统天下。而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莫名其妙就成了我的未婚妻子。
我看得出她对于宇文氏的仇恨,甚至看得出她对于我的仇恨。她憎恨着整个宇文氏,连带着憎恨从未见过的我。我相信,离开了宇文氏的掌握,她早把那纸婚约视同敝履了。她那样不羁而骄傲的个性,注定了她会勇敢地追求自己所需要的幸福。
而我,显然是最不可能带给她幸福的那个。
我依旧四处游荡,行医为生。
我救了很多的人,但我不知道,我所救的人加起来,够不够父亲和两个哥哥一场大战中的屠杀。
我很想辩白,那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白衣,医者白衣而已。可我又如何去否定我的姓氏,我的血缘,以及父兄对我不绝如缕的亲情!
我一向病着,如果不是父亲将我送入山寺疗养,千方百计找来名医医治,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那许多的名医,成就今日医者白衣的名声。
自从父亲上山告诉我,他已为我聘下大燕最美丽最尊贵的衔凤公主为妻,让我尽快随他回京打理军政之事后,我就悄悄下了山,一路掩饰行踪,只以行医为生,躲避着父亲和家人的耳目。
我只想救人,不想杀人。我喜欢山林里洁净的空气,浓翠的碧色,飘缈的云霭。我愿逍遥避世于山水之间,扁舟弄长笛,心与白鸥盟,凭了医术自在地活着,如同草木,如同山石。世间太多的杀戮和污秽,我不想沾惹。
但我竟又见到了栖情。
晋州安氏素称以仁善以御天下,尤以二公子安亦辰最是爱惜声名,御下极严,从不许人欺男霸女之事。但安亦辰听说我不肯去治病时,竟派了人把我强抓过去。
我没有抵抗,因为很好奇这个真实的安二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病人迫得他居然违背一向的原则,连我都抓。
原来他要救的人,就是栖情。她满身是伤,落到了安亦辰手中。
我看到她惊喜求救的眼神,心痛如绞,生生埋藏的感情,顿时被一道火种点起,让我的心都沸腾起来。
而她的炽热和大胆,更让我手足无措。她如此明皙地表达着她的爱意,用眼神,用语言,用生涩而温柔的亲吻。
那一刻,我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心中勉强筑起的堤防一溃千里,尽溶于两人的亲密相拥相偎中。
安亦辰显然于她有意,而她显然只钟情于我。事隔三年,我是否能确信,她的确已爱上了我?
但她对于宇文氏的恨意,显然有增无减,望着她仇恨悲愤的眼,我忽然有了预感,预感我们这段感情,终究会以我的万劫不复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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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说,没有想到,白衣的第一次离去,是为了忘却。
为了顺利逃离安氏掌握,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开始无奈地对仇人微笑相迎。
我甚至看到了她与安亦辰亲密拥抱,她说要让安亦辰爱上她,从此万劫不复。
苦涩而陌生的疼痛,开始无时无刻吞噬着我的心。

我徘徊在出世和入世之间,终于选择了入世。我找到了父亲派出寻找我的部下,告诉他,我会生擒安亦辰,但要先向他借兵。
从临山到平阳镇,我顺利地将安亦辰生擒,也顺利地将栖情和她的母亲交到了她的外祖家,交到了她常常念叨的萧采绎手中。
看得出,萧采绎待她极好,或许,我该放心,并放手。
我本想带了安亦辰回越州,从此离栖情远远的,或许,会对她更好。
但他们坚持要用安亦辰向安亦渊换回皇甫君羽。我一直觉得这个主意很愚蠢,但没有人听我的。栖情也不听,我却能从她的剪水双瞳中看到恐惧,害怕我一去不回的恐惧。
而我,又何尝不恐惧!我努力地想依从自己的理智离开她,可我却无法迈开我的脚步。
本想借送走安亦辰强迫自己离开,可这一打算在栖情那欲语还休的焦急神情中瞬时灰飞烟灭。
我的心告诉我,我已离不开她。这一发现,让我日日夜夜受着煎熬,常在子夜时痛楚惊醒,遍体冷汗。虫
可我实在没有勇气告诉她,我是宇文清,我是那个你最憎恨的未婚夫婿。
君羽的死,正在意料之中;萧采绎想处死安亦辰,也在意料之中;而我意料之外的,是栖情居然会去救安亦辰。
我用轻功从兵力单薄处的城墙越过,从伏于城外的宇文氏暗哨处取了马,紧跟着栖情而去。我担心那么远的路栖情会出事,也担心安亦辰会趁机抓走那个只顾自己同情心泛滥的傻丫头。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了栖情明白无误告诉安亦辰,她从十四岁那年就开始喜欢我,一直喜欢着;我也听到了安亦辰的警告,这个聪明人,已经料到了我背后必有着复杂的身世背景,其中最可能的,就是与宇文氏有联系。
安亦辰走了,我看到了栖情的害怕和无助;我相信她一转脸看到我时,也看到了我的害怕和无助。
“白衣,告诉我,你只是一片白云,无羁无绊,洒脱无双。”她靠在我怀中,惊悸地颤抖。
“是,我是一片白云,无羁无绊,洒脱无双。
”我什么也不敢说,满心惊惶地抱住她,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终于让我失控,我紧紧抱住她,将她拥倒在满是杏花落瓣的茵茵草地上,惊慌失措地吻着她,用尽力气地吻着她,用力扳着她娇小的骨架,几要将她揉到自己的骨血中。感觉她越来越热烈的回应,越来越沉迷的陶醉,我的心方才渐渐安定。
我知道,她爱我,一如我爱她那般深沉。
因为我随了栖情出城,本已性命垂危的萧后更是命悬一线。我尽力施救,却终于失败。看到受尽煎熬的萧后倒在自己跟前,以及栖情充满希冀望着我的脸,悲哀和挫败霎那让我沉痛到极点,连萧采绎打来的一拳都不曾觉出疼痛。
萧采绎应该看出栖情与我之间的感情了,我偶尔去看栖情,都被他暗中遣人或明或暗地推开。他并不欢迎我,更不希望我和栖情在一起。
或许,他是对的。宇文氏和皇甫氏那么深的纠缠,我和栖情苦苦痴缠,又能拥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我还离得开栖情么?
对月独酌,浇不尽,千古情愁。
我扬眉苦笑,自负孤高出尘,不惹尘埃,不料情丝缕缕,早如茧缚,欲脱无门。
栖情推醒我时,我才知自己竟醉了。
慌忙将酒坛推开,不想让她见我狼狈,却迅速被她若怨若愁的泪光俘虏,我便知这一生再也逃不开她。
我把我在华阳山的隐居地址留给了她,让她选择,找我,或者不找我。
栖情在我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要我承认今生今世都是她皇甫栖情的人。
呵,何止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亦是你皇甫栖情的人。
有一种烙印,早已刻于心间。
除了沉沦,我别无选择,哪怕就此堕入地狱,不得轮回。
可是,栖情,你忍得我万劫不复么?
栖情果然到我隐居的清心草堂来找我了,犹如在遍地的森绿野草中,蓦然盛开一朵娇艳无比的怒放牡丹,让我心神俱荡。除了她,我再见不到别的。青山绿水,碧树幽篁,尽皆失了颜色。
当她为我洗衣落水,满脸欢喜地换上我的衣袍,温柔而霸道与我亲吻时,我想到了天长地久。她并不介意为我放下所有,哪怕我只是个布衣医者;而我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绯雪又来找我了,要我去越州帮父兄成就大业。我便知道,一回华阳山,父亲很快会派人找过来。
可我绝不想纠缠到那些红尘俗务中去了。我只想和栖情找个没有战乱的世外桃源,避世隐居。也许我该找机会回去和父亲谈一谈,请求他成全我。他该知道,以我的身体状态,本只适合隐居度日。
绯雪完全不能了解我的想法,在她看来,我放弃越州的权势富贵在这里清冷度日,是暴殄天物,是对于我才识的浪费。
我苦笑。
得与失,原只在一念之间。她以为的得,正是我认定的失;而她以为的失,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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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注意到绯雪异样的神色,猛地回头,对上我的眼,因发怒而潮红的脸霎时刷白。
好久才小心地低唤了一声:“栖情!”急急向我走来,把我拥入怀中。
绯雪的泪水涌得更快了,她捂着脸,悲泣一声,冲向林外。懒
李婶无奈地望着我们,摇了摇头,低了头快步跑了出去。
我蜷在白衣怀中,手足冰冷,仰头虚弱地问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有!”白衣回答得很快,连身子都在轻微地颤抖:“请不要离开我,否则,我将万劫不复!”
他说着,已将我拥于竹叶间,吻住我的唇。
他的唇瓣冰凉,口腔内却是一团炽热,近乎狂野地用最主动的姿势,向我索取,探求,尽力地开发向任何一处他所未曾触及到的深远,甚至不容我有丝毫回应他的空间,那样野蛮地将我吻得无法呼吸。
我还有问题要问他,用力别开头想先让他停住,但他根本不肯放开我,一径在我唇内厮磨缠绕,而我万万不忍心也向对安亦辰那样狠他咬一口,只得由他施为,渐渐思维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要问他什么,随了他的亲吻忽上忽下的跳跃飘浮,连窒息都汇成了一种迅猛的快乐。

看我憋得满脸通红,白衣终于松开了他的唇,我呼出一口气,却有了种失落感,仿佛他的唇一直与我缠绵着,才是我和他最合适的存在方式。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与你比翼天涯,双宿双飞。你什么都不要想,只须记得,我是白衣,皇甫栖情的白衣,好吗?”男子的声音是如此低沉而柔软,男子的神情是那么脆弱和易碎,而那双叫我着迷的黑眸哦,什么时候多了那许多的惊惧和恐慌?
他爱我,他爱我,我绝对确认。
我努力摒弃脑中纷至沓来的其他念头,轻轻吻他的眼,柔声道:“好,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记得,你是我的白衣。”
他一笑,眸中却水光浮漾:“谢谢你,栖情。”
白衣的头埋入我的颈脖间,一滴两滴的温热,滴在我的肌肤上,如火一样将我的心燃烧起来。
白衣,哭了?
我努力搬他的头,要确认他是不是在流泪。
但白衣倔强地不肯抬头,却轻轻解了我的衣带,沿了我的脖子和松散的衣衫,一路吻下,渐触着我胸前的柔软,用唇舌温柔地啃啮着,用他纤长的手指轻缓有致地揉捏着,强烈的快感阵阵侵袭,我忍不住喘息着,呻吟着,如同美人鱼般在他的身体下扭曲摆动。
天空很蓝,太阳很高,我却盼着此时能下一场雨,来纾解我喉嗓间的干渴,淋湿我烈烈如焚的光洁躯体。
白衣的眸中的惊惧和恐慌,渐渐为另一种温热和温柔所替代,他的衣带也已松开,胸前的肌肤白皙而诱人,散着我最喜爱的清新干净气息。我忍不住地去吻他的肌肤,那带了汗意的微微咸湿,属于我的白衣,让我倾醉。
胸前暴露的光洁肌肤轻轻地磨蹭,那解开衣裳紧紧相贴的感觉是如此美好,让我克制不住地想和他更亲近些,伸手将他的衣衫撩得更散开些,去感觉他微凉的体温,恨不得将自己溶化到他的身上。
白衣的身体已克制不住的战栗,一如我在他抚摩下战栗的饥渴的躯体。
“你,愿意吗?”白衣忽而问我,手指由胸而下,渐至腰间游移。
我几乎脱口说出愿意,却在一瞬间听到了安亦辰的警告,萧采绎的质问,以及绯雪的指斥,终于勉强抓住了仅余的游丝般的理智,颤声回答:“等你处理好一切,我们会比翼天涯,双宿双飞。”
白衣轻轻一笑,不再进一步地攻城掠地,只与我相拥相偎,感觉彼此的体温,温柔地亲吻着。
我们的身下,是无数枯死萎败的竹叶,而我们,自始至终,生命都在散发着自出世以来最光辉夺目的炙热。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由灿烂变为赤金,山间吹过的风拂到暴露的肌肤上,薄薄的凉。
白衣起身为我整理衣衫,扣好衣带,仔细地捋平每一处褶皱,又将我扶了坐在他怀中,把我松散发际的发簪取了,为我将发际的细碎竹叶屑一一拣去。
我慵懒得像阳光里的小猫,伏在怀中任他拨弄,却有着意犹未尽的遗憾。
今日如果我略一松口,我是不是就给他吃干抹净了?或者,我把他给吃干抹净了?
白衣轻啄了啄我的额,挽了我立起,取了我的银簪,在我们方才亲呢处的老竹上一笔一划地刻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随着他的落笔,我一字一字念着,然后看着他最后写上白衣的落款,胸口如灌了蜜般甜,接过了簪子,在“白衣”之后,添了“栖情”二字。
白衣,栖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们相视一笑,正待执手离开,忽有一物掉下,却是当年我把狗尾巴草的那个荷包,月白的底色上,枝叶清翠欲滴,粉荷盈盈如新。
白衣拣起荷包,诧道:“这荷包,似乎有好多年了。”
我微笑道:“你打开看看。”
一根枯干的狗尾巴草,镀上了夕阳的金边,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三年前的往事,一时清新如昨。
白衣眸光由温柔转为震惊,他慢慢转动着那根狗尾巴草,激动地低呼:“你一直保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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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亲说,白衣坐怀不乱么?
我便知他也记起了三年前那个美好的午后,十四岁的小女孩,和十七岁的少年。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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