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下如果再唤出蝶迦罗铁定要把我念死,赛达除了会哭得不成样外,还会用长长的蛇头来撒娇……」想到自己被大蛇头缠住的情况,恶寒窜起,兰飞决定还是别想。
身为主人,她真是对不起赛达,尤其赛达还年幼,正需要她的安抚,但是……小时候被魍蛇鸟吓到的阴影,始终没消褪过,以至於她只敢坐在赛达背上,不敢正面看著它。
「唔……」从窗户起身却扯到胸口上的伤,她咬牙忍那一时的揪扯之痛。
外表愈合的伤口,事实上内伤可不轻,得再修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一次能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全靠月帝的帮忙,往後她是不该再埋怨那阴险月帝小心眼了才是,毕竟以她当时的情况,月帝必定付出了相当大的灵力才能救回她。
「只是……为什麽从我醒来後,大家看我的眼光都这麽奇怪!」她莫名的抓抓头,从她重伤被蝶迦罗和赛达带回银月古都时,春之圣使的身分便已完全揭露,整个皇宫上下对她是更尊重,但是看她的目光很……诡异!
「席斯也就罢了,被他讲过的事只有更乱,可是廉贞的表情为什麽也那麽怪异,伊尔贝又不说,真是!」她闷闷不乐的环胸,有一种被大家看好戏又隐瞒什麽的感觉,尤其伊尔贝的反应更夸张,如果进一步逼问,竟然还会对她单膝行礼後就匆匆退下,能让少相行跪礼,只有君王和王后,什麽时候她拥有这麽伟大的身分?
睡一觉醒来,事情就变得莫名其妙。兰飞叹口气,走到桌边倒水喝,走道却传来一阵急跑声,接著门被猛然打开。
「狼心狗吠!」茜莉雅公主气喘吁吁大喊。
「嗨,公主你出神殿了,这几天还好吧?」茜莉雅因私自跑出银月古都,差点遇险,被罚到神殿反省思过,今天才出来。
「你、你——」茜莉雅握紧双拳激动的咽下口水,道:「听说你大胆对我王兄求爱,现在大家都把你们认为一对了,看不出你——喂,你怎麽了?狼心狗吠——」
只见兰飞在震骇之馀,用一种恍然的神情看著她,好像茜莉雅说的是另一国的话。
「公……主……」气虚的声还夹带著水咕噜声。
「哎唷!」茜莉雅皱著五官,抬手挡道:「你好恶心喔,把水吞下去再说话好吗!」茶水从唇边淌下,看起来一副不正常的模样。
「我的伤刚好,不要让我的伤更严重。」真是无聊的传言。兰飞仰首喝下杯中的水,再倒一杯灌下,无论开心、思考或者烦恼,她都喜欢泡在水中想,现在既然不能泡水,乾脆多灌点水。
「不是我乱说,是大神官和廉贞说的,他们说日前疗伤时,你对我王兄又抱又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麽爱慕我王兄!」
「哗啦」一声,茶水从兰飞口中挂成小瀑布,站在一旁的茜莉雅连忙跳开。
「喂,你像样点好不好,脏死了!」茜莉雅抱怨的拂开裙上的水。
「我……去抱那个……没心胸的月帝……还亲他……」天——呐!这是醒来後听到最可怕的事!
「你还好吧?」干麽整个人像魂飞魄散般,一副被判了死刑的模样!
※ ※ ※
「这里就是老祭司的寝室。」兰飞坐在梁柱上,把玩著手中的石子,看著底下的巡逻人员严密的来去。
「老祭司闭关有一年,到目前都还没人见过他。」一年!正是冬来到银月古都的时候。
能够待在银月古都一年之久而不被发现的魔物,就算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也实在太离谱了,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什麽地方比神殿更安全的,月帝为示尊敬,从不把力量带进神殿中,难道……真有这个可能吗?
边想著的同时,手中的石子也抛出,砸下的声响引开了守卫,兰飞翩然落地。
「老祭司,臣兰飞,是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有事求见老祭司,因事态紧急,请您老人家施恩一见。」兰飞在门外行礼道。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老祭司,为确保您老家的安危,请回应臣一声。」
门内寂静如常。
「兰飞冒犯了。」手一碰到门就感觉到里面传出的波动。她打出结印一吐劲,门便应声而开,正要推开,却被另一个声音所阻挡。
「身为春之圣使竟也做起宵小!」
「席斯!」见到来人她讶道。「你在这做什麽?」
「这该是我问你的吧,潜入老祭司寝室想做什麽?」席斯眯著目光上下打量她,继而想到什麽似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飞飞,你不会连老祭司都想非礼吧?」
「杀大神官这种事,我不介意从你开始!」兰飞眼眸杀气横扫过去。
「别这样嘛。」席斯很无辜的举手投降。「你连月帝都敢非礼了,我当然有合理的怀疑。」
「还敢说这件事,拜你大神官之赐,现在整个银月古都很少有人不知道,我春之圣使意图染指月帝!」兰飞咬牙切齿,把她说得好像是专门摧残美少年的那只魔手。
「误会大了,我是个神职人员,又不能说谎,当然是有什麽说什麽。」每天都有人来问这件事,他只好开个午后时段,在祈祷仪式後,专门帮人民解惑。
「好个不能说谎,你只是加以渲染而已!」不愧是大司圣直接调教出来的大神官,都有令人想痛揍的本质。
「这也得有人做,才能渲染呀!」接著席斯表情诡异地凑近她。「倒是你如果好奇当天的事,看在我俩的交情,我可以告诉你不加料的真实情况。」
「谢了,我确定在你身上能得到的都叫谣言。」
「别这样,以大神官的名誉发誓,这件事……」席斯说到一半突然看向寝室内。
「怎麽了?」
「我们吵成这样,怎麽老祭司都没动静!?」他奇怪道,连先前被引开的侍卫听到吵闹声都赶回来,一见到大神官在,才没有疑问的返回工作岗位。
「所以我才来察看老祭司的安危。」
「你怀疑……」
「难道你没怀疑过?」席斯的聪明可是圣院出名的。
「刚到银月古都我就怀疑了。」
「那你怎麽不想办法一探究竟?」
「因为我怕死。」他理所当然道。
「你——」
「所以我一直等你脑袋转过来,好一起进去。」没想到转了这麽久。
「身为大神官,你一点惭愧感都没有吗?」居然还说得这麽骄傲。
「飞飞,上帝告诉我们,要爱护、尊重生命,我亲身力行,先从爱护自己做起。」
「你做的真是彻底呀!!」除了贪生怕死外,一旦出了事,他马上置身事外,不进入是非圈内。
「留有用之身,才能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我散播的恩泽。」他手掌交叠在胸口,一副伟大的圣职者模样。
啧,懒得理他的兰飞,迳自推开门,门後是一片寂静到悄无声息的感觉。
「这、这个光……」兰飞和席斯愕然地看著满室呈一片金黄之光。
「圣印!」身为大神官的席斯一望即知。
「这个房间被圣印守护,有圣印在,就算是修罗界的人也没办法进到这儿。」兰飞讶看四周。
「瞧这房间,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传闻老祭司闭关一年,如果他不在这寝室中,是到哪去了?圣印又是谁下的?」能下圣印的,必须是四大圣君或大司圣才有办法,会是月帝吗?为何要这麽做?兰飞充满疑惑。「最重要的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如果不在神殿,那他究竟在哪?」除了这里,真难以想像银月古都还有哪儿,是不被月帝发觉的。
两人沈默片刻,席斯首先道:「还有一个方法能不受圣印影响进到此。」
「你也想到了。」
「只要杀了具有圣职之身的人,就可以潜伏在对方体内,如此不但可以掩掉魔气,圣院的结界封印也影响有限。」
「可是,只要圣院出来的人都具有圣职者的身分。」以此推论,谁都有可能。
「嗯。」席斯搓著下巴。「飞飞,你也看过很多故事,应该知道每当这种危机时刻,真正的凶手常常很有可能……」
「就是身边最信任的人。」兰飞说出彼此的怀疑。
两人看向对方,猛然各退一步。
「说清楚你到底来这做什麽?」席斯指著她喝问。
「刚刚就说过我是来察看大祭司的情况,你又来这做什麽?」兰飞也威吓的回问。
「我是这里的大神官,当然要每天来问候老祭司!」
「是这样吗?席斯你在当大神官之前,有好几年在各国游历,不会那时就已经被什麽妖魔给控制了吧?」
「那我就更怀疑你十四岁才到光城圣院,之前没被什麽妖魔骚扰而潜伏在体内吧?」
「太可笑了,如果有妖魔之气,能接受春之印吗?」笨蛋。
「大神官已是圣水净化之身,妖魔能控制得了吗?」呆子。
双方神情严厉地看向彼此。
「飞飞,我想在这种情况下……」
兰飞颔首。「没错,不要再狗咬狗了!」
嗟,两人这才觉得够了的收起戒备的目光。
「这是什麽?」兰飞被房内一颗特殊的球体给吸引住。
正要碰到那颗金黄又带著澄澈的球体,却被另一个更快的力量握住手腕。
「那是朕和大司圣与老祭司联络的镜球,就和你的传讯珠一样。」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後道。
月帝!兰飞讶然回首,迎上那双睥睨的蓝瞳。
「你们在这里做什麽?」月帝打量著房内的两人。
「这……因为臣怀疑……」兰飞想抽回手,对方却不放。
「陛下,是臣的错。」席斯认错行礼。「春之圣使不相信臣说老祭司早就保护前任月帝和王后到另一座别宫长住,执意要到这来一探究竟。」
「老祭司保护前任月帝和王后到其他别宫长住?」才以为席斯很有担当的兰飞,立即为他所说的话而诧异。
「飞飞,这些先前我都告诉过你,唉,你却老是要眼见为凭。」席斯叹息又无辜道。
「你、你——」兰飞深呼吸,否则怒气可能会在体内穿孔。
「月帝陛下,臣愿意承担这份罪,春之圣使没错,她只是太担心冬了。」置身事外,看热闹之馀,还要懂得演好人。
「又是冬!」月帝迸出怒火,更攫紧兰飞的手腕。「为了冬,你什麽都不顾吗?」
「我……我……」事情的演变,已经让她说不出任何话了。
哪怕被月帝带走,兰飞都只能恨恨瞪住席斯,对方正微笑满意地朝她挥挥手,像在说——今天这场游戏真是好玩。
第九章
「请陛下恕罪,臣非有意擅闯大司圣的寝室,而是、而是……」天呀,被席斯一搅和,连话该怎麽说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月帝却只是环胸凝锁著她,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衬著那张无瑕俊颜,有几分清灵的逼视,神情之专注竟令兰飞不自然的垂首。
她心中犯嘀咕:如果传言属实,受伤时在迷糊中,她真把月帝怎麽样的话,救人还被冒犯,以月帝那种小人心胸,铁定……不会让她好过!
突然间有种血液全流到头皮、毛发绷紧的感觉,眼角偷瞄一眼前方的月帝,淡抿的唇像要开口——
「臣知错!」兰飞马上单膝跪下,就怕他开口。「臣不该擅闯老祭司寝宫、不该平时就在心中把月帝骂得狗血淋头、不该觉得月帝有张表皮没有内涵,无论如何,臣对月帝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因为那可能会造成我英年早逝,啊,臣是说:无论什麽事都是臣的错,请月帝恕罪!」
「你……的意思是,喜欢朕,会让你早死?」月帝的脸色非但不见好转,反有加剧的倾向。
「臣……失言。」完了、完了,讲太快也太诚实了,兰飞扼腕,她干麽见到月帝就乱了阵脚,真是有负她遇事冷静的英明。
「兰飞。」
「是!」她忙端正回应。
「你起身吧,有些事,朕得告诉你,省得你对朕的怀疑越来越重。」月帝走到窗前,看著天际,有些沈吟。
兰飞起身,心中暗忖:月帝真隐瞒了些什麽吗?
「你应该猜到了,老祭司寝室中的圣印是朕下的,老祭司早就在一年前为保护朕的父王、母后而离开银月古都。」
「为何要如此?」
「不想让躲在暗处的宵小有可乘之机。」
兰飞不解。「可是老月帝纵然卸下四大圣君之职,言灵、结界的力量依然存在,自保应不成问题,何苦这麽大费周章?」
「不。」窗前的月帝幽幽道:「朕的父王灵力早被吸尽。」
「老月帝灵力全失!」震撼的答案,让兰飞愣在当场。
「这就是为什麽朕会提早继位的原因。」
「究竟是谁能……」月帝一职纵然无对战法力,言灵之力却也足堪是另一种反击法力,这样的人灵力多属深厚,因此要吸尽月帝的灵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人为,而是为了封闭妖魔界的门而丧尽。」那扇能吸人灵力的妖魔之门。
封闭!「难道妖魔之门开启过?」
「就在一年前。」月帝看著她,神情犀凛。「就是冬之圣使到银月古都时。」
紫瞳愕张。「月帝早就知道冬来过银月古都……」
月帝摇头。「别误会,事情发生时朕并不在银月古都,赶回来时,父王已经倒下,连老祭司当时都因闭关而不清楚事情经过,只知道光城圣院来了人,请求我父王开启妖魔之门,结果情况失控,导致父王灵力尽失。」
「难道老月帝什麽都没说?」才会让这件事像团迷雾般。
蓝瞳睨了她一眼,淡然道:「被吸尽灵力後的父王差点连命都没有,失去意识的他直到日前才清醒。」
兰飞哑口,可以理解为何月帝会对光城圣院存有不满了。
「月帝与老祭司的不合,也是为了掩护老月帝灵力尽失的事。」怕有敌人潜伏,所以转移焦点。
「不,朕与老祭司在行事看法上磨擦是存在的,但是,朕从没怀疑过老祭司的忠心,所以才会与他老人家将计就计,共拟这条明著提早继位,实际是保护父王的方法,因为不知道当时在银月古都内是否还有其他妖魔。」
兰飞神情也不禁凝重起来。「光城圣院来的人……真会是冬?」
「若非有重要原因,父王绝不可能开启妖魔之门,既然青珀和冬失踪,朕几乎可以确定青珀已被带到魔界。」
她一震。「那麽冬……要求开启妖魔界之门……是……要到妖魔界去,这……」看向月帝,恳求之意甚明。
「为了冬,你连妖魔界也要去?」
「是,请月帝至少开启第一扇门,让臣确定冬的下落。」毕竟这些全是臆测,她有必要实际确定。
「为了冬,你当真什麽都不顾!」月帝怒道。「不顾危险、不要性命,也一定要见到他?」
「是!」兰飞昂然迎视他,绝然道。「臣说过,冬对臣而言与生命同重,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冬!」
「你……很好,一辈子都别想朕开启妖魔之门,让你见到冬。」
「就算你是四大圣君,也不该如此感情用事,银月古都的月帝!」见他要离开,兰飞气到豁出去。
「朕感情用事!你能了解为什麽吗?」
太好了,既然承认,也不用客气了。「人尽皆知,你不喜欢女子担任重任,对担任春之圣使的我,更从没瞧得起过!」兰飞怒然指著他。「连这种事都能拿来任性,就算你是月帝,我也要说你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幼稚少钜——」
「大胆!」月帝开口狂叱,猛然伸手扼住她的颈子,令兰飞来不及反应,便被压到墙上。
好大的力量!兰飞骇睁著瞳孔,以为月帝文弱纤细,没想到他实际力量这麽大,说蛮力都不为过!
「你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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