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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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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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之役中向永乐帝推荐的。
    金忠的表态,正是道衍的表态,永乐帝不得不重视。但是诡异的是,道衍一直没有直接表明支持朱高炽为太子,所以太子一党当然是多加猜测,毕竟多一个人来分功劳对大家都没好处。其实道衍很清楚,只是傻瓜才风光地站在明处,立储之争这场血腥的争夺才刚开始而已。
    永乐二年,王丛云家并没有因为王千军被道衍收为关门弟子而出现什么大的改变,这件事王家也没有炫耀过,甚至认为越少人知道越好。王丛云每天依旧去五军都督府站岗,做他该做的事情。而他的那些靖难之役的好兄弟们,也时不时地接济和照顾一下他们落难的小兄弟,有空就一起喝上几杯。
    但是,即便是这样,王家的每一笔开销都要精打细算,燕梓与刘雪沁两人,一个织布,一个抄书,靠自己的劳动来补贴家用。王丛云每个月的俸禄,都要用来回请。就算自家再困难,也不能都是别人请,总用回请一两次,这不是什么面子问题,而是一个男子汉的骨气。只会吃人家的,赖人家的,用种种困难当借口,这算什么男子汉。
    也就是在这一年,永乐帝开始了新一轮的秋后算账,对前朝建文余党的清算。其中受到最严重打击的正是靖难之役中南军的两任统帅。御史陈瑛参耿炳文“衣服器皿有龙凤饰,玉带用红鞓,僭妄不道”,永乐帝为此大怒,下令籍没耿家,七十岁的老将耿炳文不愿受辱,上吊自杀!
    接倒霉的就是在靖难之役中为永乐帝立下大功,将百万南兵送给永乐帝的新一代“赵括”,曹国公李景隆。参倒这位曹国公的正是前一次参倒耿炳文,升官得赏的陈瑛。副都御史陈瑛等告发曹国公李景隆“在家坐受阁人伏谒如君臣礼,大不道;增枝(景隆子)多立庄田,蓄童仆成千,意叵测。”
    永乐帝再次大怒,李家被籍没,李景隆下狱。后削爵。让王千军觉得好笑的是,这位曹国公也想学着耿炳文自尽,却在狱中绝食十日不死,也真难为这位大人物了。当年燕军兵临南京时,正是这位曹国公和谷王率先打开金川门降燕,导致九门皆降,建文帝失踪。
    其实永乐朝的靖难功臣们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位曹国公,最初当永乐帝知道是李景隆的领兵时,就说他有五败,“军纪不明,威令不行,一也;北平严寒,南卒柔脆,不能犯霜冒雪,二也;士无嬴粮,马无宿藁,不量险易而深入,三也;寡谋而骄,色厉而馁,智勇俱无,四也;刚愎自用,不听忠直,专喜佞谀,部曲离心,五也。”
    正是因为这位身份尊贵,身为朱棣表侄的皇亲国戚,因为他的无能与纸上谈兵,导致燕军前后两次击溃百万南兵,让原本只有上万人马的靖难军不断壮大,最终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永乐帝最终没有杀李景隆,而是将李家全家迁徒他处,留了下李景隆一命。
    因为揭发耿炳文有功,陈瑛从御史升为副都御史。接着又参倒了李景隆,陈瑛被升为都御史。连参两位建文旧党不断高升的他似乎揭发上瘾了,在李景隆全家被籍没的不久,身为都御史陈瑛再次向永乐帝报告,荣国公梅殷“蓄养亡命”,“诅咒”永乐帝,对于陈瑛的这一报告,永乐帝只说了一句:“朕自处之。”
    夜了,南京城各门关闭,很多街上除了巡逻的兵丁外,普通百姓都已回家早早休息了。袁珙坐在去道衍府的马车上,正在思考要如何安慰他的这位老朋友,还有就是要如何帮王千军这个道衍新收的关门弟子安排日后之事。既然道衍决定了收王千军为弟子,那袁珙当然是全部支持他的老朋友,尽两人之力为大明朝培养一位栋梁虎臣。只是,对于最近朝廷发生的很多大事,袁珙很是担忧。
    永乐帝是一个把心思藏得很深的君王,一些事永乐帝不会当场发作,他会忍耐,等待机会,就比如耿炳文与李景隆这个人,永乐帝一直拖到现在才收拾这两位建文余孽。可笑那陈瑛还一直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是为朝廷扫除奸佞的功臣,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永乐帝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因为永乐帝需要借口,也需要一个让建文旧臣恨的人,让建文旧臣不会将矛头全都指向永乐帝。
    如今,耿炳文与李景隆都倒台了,那么接下去就是那位痴情的驸马了,宁国公主可以说是在皇室中与永乐帝最亲近的皇室了,永乐帝也十分尊敬他的这位二妹。可是,亲情并不能战胜权力,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可如果永乐帝真下手了,那这段亲情也就彻底断了。
    永乐帝富有四海,可从面相看却是一位缺乏亲情的皇帝,他是孤单的九五之尊,他将一一是去他所重视的亲情。是去了亲情,对一个人的打击和影响是极大的,袁珙也不愿意见到一位暴虐的皇帝,那不是天下之福,不是大明之福。可是,唯一可以锁住永乐帝暴虐之心的枷锁却是那么的少,并且有不断脱落的迹象。
    袁珙的苦恼,也只能跟道衍商量,可偏偏此时道衍的内心也很痛苦,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对他的老朋友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袁珙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平民百姓都在羡慕达官显贵的富贵生活,可谁又知道,这些达官显贵之中有很多羡慕平民百姓的简单。
    马车距离道衍府上还有一段距离,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因为前面有一个小女孩子拦住了马车,身材瘦弱,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一个小女孩拦住了袁珙的马车,对着马车用尽自己最后的声音问道:“请问,马车上是袁珙先生吗?!”
    赶车的马夫怒斥道:“去去,哪里来的小娃儿,快点闪开,不要挡了我家大人的路。”
    可小女孩依旧倔强地说道:“我姓李,名虎涵。只求袁珙先生见我一面,看看我的面相。如果袁珙先生不见,我只能死在此地!”
    小女孩并不是在说笑,她从身上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
   
第五章 永乐二年(中)


    马夫也不是狠心的人,身为仆人,当然一切要以主人为重,不能为了一个小女孩耽搁行程。可是,现在一个小女孩以死相逼,马夫实在做不了主,只能向车内的主人询问道:“大人,有个孩子跪在车外,她正用匕首架着自己的脖子,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事出有因,袁珙并不带车夫,他对伺候他的下人一向不错,因为袁珙相信世间的一切都是由因缘组成,是因缘让他碰到了道衍,也是因缘让他成了永乐帝的靖难功臣,更是因缘让这些下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今天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也是两人的缘份。
    “李虎涵?!为什么要拦下我的车架,先把匕首放下!你还是个孩子,有人逼你来找我吗?”袁珙看了看四周,很冷清的街道,这条路是他经常去道衍府上走的,就是因为僻静才走这一条路。一个小女孩突然拦住了马车,还叫出了他的名字,这的确有点古怪,但袁珙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有信心的,南京城里暂时没人想动他。
    李虎涵倔强地看着袁珙,并没有把匕首放下来,而是说道:“我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的,所以名字才带了一个虎字。没有人逼我来,我在这里已经等你袁珙先生你三天了,只求能见上你一面!求你,看看我的面相,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会再逃了,可如果我不是普通人,求先生赏一条明路!”
    匕首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寅代表着十二生肖的虎,也就是说,李虎涵是虎年虎月虎日虎时出生的孩子。这样的命格,如果是男孩的话,虽然煞气重,但也可以有一番作为。可如果是女孩,那就不怎么好了,更糟糕的是,小女孩的名字里还有一个虎字,煞上加煞!
    “擦干你的脸。把灯拿过来。”能相见,就是缘分。虽然不知道小女孩的话是真是假,隐藏了什么,但袁珙对李虎涵的这种命格很感兴趣。
    李虎涵终于是放下了手中锋利的匕首,因为她要先把脸擦干净。这三天来,她就是靠着这把匕首还有刚吃完的三个馒头坚持到现在的。她一直等的就是袁珙的到来,她不相信,自己就是别人口中的灾星,她明明就比其他人都聪明,也比其他人都努力,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现在好了,家没了,连她最后的栖身之所都失去了,她不愿意继续向命运低头,所以她要赌一把。
    的确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黑暗中闪着寒光,匕首的柄是银做的,这把匕首价格不菲。可袁珙李虎涵身上穿的衣服却很普通,无论是从脸色还是小手上观察,都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当李虎涵擦干净脸上的赃物时,袁珙借着灯笼的光亮看清楚了李虎涵的小脸,阅人无数的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很漂亮很聪明的女孩,只可惜身上的煞气太重了。
    “你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的?你的出生并没有为你的母亲带来福气,反而给她带来了灾祸,虎在十二生肖中排行第三,所以你三岁丧母!三岁丧母后,你虽然衣食无忧,可也孤苦无依,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你好,你身边的人都对你不好,甚至是你的父亲。一头失去母虎的幼虎,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又是一头小老虎,只可惜以你的面相,绝不可成为他人之妻,否则你的丈夫必死以非命!李虎涵,你是否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
    又是一头小老虎,一切都在因果循环之中,袁珙认为李虎涵的出现并不是巧合,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一头孤苦无依,穷途末路的小母虎,一头失去了母虎保护,受尽苦难的小母虎。
    听完袁珙说的话,李虎涵双手着地,她在哭泣。以前她一直不相信是自己克死了她的母亲,结果一切都是真的,是她害死了她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命!
    可是,现在哭泣又有什么用?!李虎涵很快就擦干净了眼泪,扬起头来回答道:“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确是三岁丧母!我的确是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我的父亲是李景隆!只是可悲的是,我的母亲只是一个花一两银子买来的丫鬟,酒后乱性的父亲让娘怀了我,可自从我出生却没有见过我一面,我也只得到了一个姓氏和一个名字,并没有记入李家的族谱内,我只不过是李府的一个下人生的女儿,一个未来的下人。现在李家倒了,没人顾得上我,也没愿意照顾我,我逃了出来。袁珙先生,你次前往道衍大师所走的路城内有很多人知道,我也是偷听到才知道可以在这里碰到袁珙先生的!求先生指条明路。”
    李景隆的女儿,还真是有意思。在富贵人家,老来得子并不算什么大事,家里的丫鬟只要主人需要,随时都可以侍寝。酒后乱性,老人家也很有冲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袁珙此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很好玩的事。可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还要先问一个问题。袁珙问道:“李家被籍没,你恨吗?”
    李虎涵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恨!因为对那个家,我没有爱。可是,我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非一般人,我比同龄的人都聪明,我不应该就这样在悲惨中度过我的一生。我知道,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我的父亲,那个不认我的父亲,笑话他是大明的‘赵括’,甚至连‘赵括’都不如,因为赵括为了赵国战死在了沙场上,而我的父亲,却成了建文帝的叛徒,背叛了最信任他的建文帝。可是,他是我的父亲,虽然他不认我,可我也要感谢他将我养到这么大,让我衣食无忧,让我有偷偷识字读书的机会!所以,如果我还可以活下去,我只想证明一件事,我李虎涵不是一个只会祸害别人的妖孽,我身上流的李家血脉绝对不是笑话,不是庸才!”
    又一个早熟孩子,可与王千军相比,李虎涵的欲望很简单,本身也比较单纯。但这个孩子有王千军所没有的一种气魄,破釜沉舟的气魄。如果袁珙不见李虎涵,李虎涵绝对会死在马车前,她有这个勇气与决心。
    “起来吧孩子,如果你真的无家可去,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带你见一个人。我觉得,你在那个人的身边一定会有证明自己的机会。只是我对你的忠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永远别人抢你得不到的东西。上车吧。”
    袁珙收下了李虎涵,但他可不是要把李虎涵收在身边,学那些喜好幼女的达官显贵们将可爱的小女孩养在身边,他可没这种兴趣,也想多活几年,做这种事会折阳寿的。袁珙有自己的打算,他准备把两头小老虎弄在一起。错了,应该是一头大老虎,身边再跟着两头小老虎。如此一来,等一公一母两头小老虎长大了,在一起了,一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
    李虎涵就这样上了袁珙的马车,不过上车前她有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依旧贴身放好。现在的她还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袁珙也是一样。出生李家这个原本的豪门,李虎涵见过和听过太过达官显贵的龌龊事,身上的匕首是她最后的防线,也是李家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匕首上刻有李虎涵的名字。
    此时的李虎涵正在思考,如果袁珙跟某些达官显贵一样,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作为一个玩物,让她也只会勉强接受,因为这是她继续留在南京城安身立命,也是她获取知识唯一机会,她眼前唯一可以走的一条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会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李虎涵愿意付出代价。但是袁珙内心的打算,却是李虎涵永远都猜不到的。
    而这个时候,王千军正跟了空坐在道衍家的院子里,两人都在为师父的心烦事而头疼,却想不出劝说的办法。整件事对道衍的打击太大了,道衍这个时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中,一个人坐禅,不准任何人打扰他。即便是他最疼爱的两个徒弟,也都只能在外面守着。
    “小师弟,你脑子比我机灵,你说师父现在在想什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吗?师父今天还是没有进餐!”了空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道衍,他只能向王千军求助。
    王千军叹了一口气,有因必有果,佛家讲究的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为了一展抱负的道衍成功辅佐燕王登基成为永乐帝,可现在,报应来了。
    “等袁珙先生来了再说吧。师父有自己的想法,他毕竟是我们的师父,天下闻名的凶僧!对了大师兄,你真的可以在大寒冷的冬天下水救人吗?”
    王千军又提到了这件事,以前先是问自己是否会水,现在又问到了冬天能否下水,还问了好几次,了空实在不明白王千军想做什么,他只能再次肯定地回答道:“绝对没有问题。不然小师弟,等到了今年的冬季,你跳到冰冷的江水里,看我能否把你就起来!”
   
第五章 永乐二年(下)


    “我可不干!一不小心伤风了,别提多难受了!师兄一定是被我问烦了,呵呵。只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因为我打算救一个人,但不是现在。只要师兄冬季能下水救人,其他的都没问题!”
    王千军到底在想什么,神神秘秘的。但了空早就习惯了,在了空的眼中,王千军与道衍一样,都是做大事的人。了空只需要等待,等到需要他的那一刻!因此,了空和尚补充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师弟要救的肯定是重要的人。到时候只需要小师弟一句话,我有一袋北方烈酒足以!”
    王千军这下放心了,北方烈酒简单,可关键是那个人救了之后,要怎么办!那可是一步险棋,可却是王千军决定要冒险做的事,因为如果救下了这个人,就证明王千军这只蝴蝶可以振动整个历史!同时,也可以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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