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下,蓝泰安顿好童安暖后,才返回了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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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七天之后的梁非凡,看着狠实让蓝泰心疼。
这七天里,梁非凡吃喝拉撒睡基本全部在保时捷上。
梁非凡的‘憔悴孤独’,蓝泰看了一眼后,就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他昔日的意气风、王者贵气、桀骜不训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蓬头垢面!
被雨水淋湿后际,干了再湿,湿了再干,像烂泥巴一样耷拉着;因为没有打理,胡须如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彪悍的生长着;还有那身皱皱巴巴的衣服……
才一个星期见着梁非凡,他就整出一副‘非洲难民’的模样!
蓝泰的心,一阵紧一阵的刺疼着。甚至于不淡定想在下一秒告诉梁非凡真相。但在他看到姗姗而来的卡茜时,又打消了这个冲动是魔鬼的念头。
卡茜是来给梁非凡送温暖牌晚餐的。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蓝泰很不舒服。她不但活得好好的,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子蒸蒸日上的势头。
对卡茜来说的确如些!
用童安暖的话说:只有她童安暖死了,卡茜才能光明正大的睡上梁家主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而这正是卡茜期待之中的。
虽说梁非凡的行为看着让卡茜堵心且凄然,但她依旧柔情似水的千里迢迢送来温暖牌的晚餐。因为这里距离梁家还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估计有上一天半日的车程。
从12岁那年,少女怀春的懵懂之心就被她的梁给征服了。都等上了十三年了,也不在乎多等上几个月!即便他梁非凡现在心里还有那个童安暖,那也只能成为尘封的过去。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有些东西,只有时间才能平抚,在时间里才能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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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及口袋中的铂金戒指,蓝泰黑沉的眼眸寒上几分,陷入了沉思默想。
又在保时捷内凑合了一个晚上。
一声叹息之后,费洛赫敲了敲车窗。
梁非凡机警的睁开血丝斑斓的眼眸,淡淡的瞄了费洛赫一眼,解了内锁。
费洛赫递过来的食物,他看也没看一眼,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管吃的是什么,味口又如何,这些都无关紧要。又或者,吃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为了机械的维持着生命。
“梁哥,我让手下开了一辆房车过来,你下车去里面洗漱洗漱吧……”费洛赫的声音,透着无奈,也透着怜悯。
梁非凡这才意识到什么,本能的低下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有味儿么?!”
“岂止有味儿啊,简直能熏死一头牛!”费洛赫夸张的说道。
梁非凡没有接过话,只是眸光暗沉了一些。滞怔片刻之后,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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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费洛赫的助手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一脸玄寒正大口大口吃着食物的Boss梁,助手努了努嘴,欲言又止。
“戈仓,是不是有嫂子童安暖的消息了?!”费洛赫启下车窗,淡声问道。
“嫂子她……”助手有些闪烁其词,且支支唔唔的。他实在说不下去。这种状态下的梁非凡,他实在不敢再多添一句不好的消息。他怕他会崩溃。
“你不想说,是想隐瞒我了?!”梁非凡一把拽过那个助手的衣领,嘶哑着声音冷哼,“是不是你们找到童安暖的尸体了?!”他低嘶着,声音都跟着变了调儿。
“Boss,您别激动,情况是这样的:在下流的通原镇殡仪馆,我们得到一些消息:一个星期前,他们从海里捞上一个人,身材的描述和嫂子童安暖差不多,而且……而且那个死者也是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助手有些哆嗦的说着。
可还没等到助手说完,梁非凡就一把推搡开那个助手。他的手颤抖得利害,动了几次,都没能将车动起来。
“Boss,我来开吧,我路熟!”那个助手低声说道。
一路前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费洛赫能感觉到梁非凡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费洛赫紧紧的拥抱着梁非凡,想让自己的体温能够让梁非凡平静些。
赶到通原镇时,天才蒙蒙亮。殡仪馆还没开门,可梁非凡已把大门拍打得咚咚作响。
“你们这些世俗的人呢,只知道吵啊吵的,人都死了,还不让安生!”一位老者开的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300下卷5: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活?
正文'3oo下卷5: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活?
?“您老人家再好好想想!”费洛赫有些急切,“是不是孕妇,你总应该能分辨出来吧?!”
“我说你们这些年青人呢,懂不懂常识?!那些落水的人,都会因为脏水进去肚子里面后,内脏酵,形成气体,把肚皮撑开……所以几乎个个都大着肚子!而且脸都被水泡得浮肿变形,我能分出男女就不错了!”老者半晌还是给了个否认的回答。
助手几乎急得要上前抽人!
突然间,梁非凡的黑眸一沉,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排骨灰盒的其中之一上……
因为那个骨灰盒上放着一枚铂金戒指:方款素圈,圈比较宽,显得比较大气且厚重。在阴嗖嗖的殡仪馆内,散着悠悠的金属贵气芑。
即便是从外形上看,梁非凡就一眼能认出那是童安暖的铂金女戒。可他不甘心,似乎还带着某种渺茫的希冀,他缓缓的朝那枚铂金女戒伸出手……
老者静静的凝眸看着梁非凡,漠然的开了口,“那是一个女尸体!因为这枚戒指是被绳子系在她脖子里的,所以也就免遭那些唯利是图的那些打捞者的哄抢,才保存了下来。”微微顿上一口气后,“我是在帮她擦洗身体时现的……”
无疑,这番话是蓝泰让他说的。其实,要让一个看破红尘的老者‘撒谎’,还真是一件艰难的事儿。可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因为蓝泰只是说:这枚铂金女戒真正的女主人还活着!但她必须‘死了’,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猬。
而对于一个看破红尘的老者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梁非凡伸过去的手,微微的打着颤,刚一触碰到那枚带着寒气的女戒,他的整个身体都为之一僵。下唇,被紧紧的咬住,泛着丝丝缕缕的血迹;黑眸里蓄满晶亮的液体……
铂金女戒被梁非凡环套在了食指上,辅以拇指指腹的滑移,梁非凡野性的俊脸痛苦的拧着,性。感的薄唇不自控的翕动起来……
因为拇指指腹上的触感告诉他:铂金女戒上刻着几个字母——‘FF爱心nn’,那是‘非凡爱暖暖’的意思。
梁非凡再也没能忍住,这七八天来一直紧紧绷着的弦,终于爆开来!
“童安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梁非凡高大健壮的身体,瞬间瘫软,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紧紧的抱过那个骨灰盒,剧烈的抽泣着。
“梁哥,别这样……”费洛赫上前双膝跪地,紧紧的抱着梁非凡,把他的头死死地压在自己怀里:“梁哥,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滚!滚!你们都***给我滚!”梁非凡狠命地推开费洛赫,“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她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下一秒,梁非凡突然抡起拳头,对着骨灰盒一拳一拳的砸下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真的带着我的孩子自杀了……才五个月大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能真的狠得下心呢?!你怎么能这么虐我,你怎么能这么虐我!!!”
死寂的骨灰盒,自然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也就作答不了梁非凡。有的,只是梁非凡自己泣不成声的哽咽!
突然间,梁非凡又神经质的将骨灰盒紧紧的搂抱在自己的怀里,“暖……对不起……对不起……打疼你了没?!我要对你好……对你好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
费洛跪在梁非凡面前,握着他的胳膊,“梁哥,求求你,别这样……”
梁非凡将脸紧贴在骨灰盒上,无声的抽泣着,整个人大幅度的哆嗦着,沙哑着声音自言自语,“童安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活啊……”
费洛赫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梁哥,求你别这样……你还有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会一直一直的跟随着你……不会让你寂寞,更不会让你孤独……梁哥,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振作点儿,好么?!”
“暖,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这八天来,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你个白痴女人就知道虐我……”
“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暖,我真的很想你,想得疯……可现在,无论我再怎么做,你都不会知道了!”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
梁非凡时而歇斯底里的咆哮;时而呜呜咽咽的哭泣;时而哽咽自喃……
这一刻,费洛赫看到了前所未有颓废不堪的梁非凡!即便是费狄辛用枪抵着他的脑袋,逼迫他娶卡茜时,他都能泰然自若;即便是双眼失明,双耳失聪,骨折到卧床不起,他都没这么颓废过。而现在,梁非凡的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哀伤溢满整间屋子!
当蓝泰看到梁非凡怀抱着骨灰盒从殡仪馆出来时,他的心被狠实的揪疼着。
梁非凡那幽深的双眸里,蕴满着深深地悲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绝望,无边无际,笼罩着他整个的人!
曾经那个潇洒自如、桀骜不羁的男人,此时是这样的脆弱!那坚实的背影一时间显得如此凄苦孤寂,竟让人有不堪一击的错觉!
蓝泰真的好想能抹去他眼里的伤!
凝眸一动不动的盯看着悲凄的梁非凡片刻,蓝泰突然间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于是,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从他们际一直扫描到那双污迹的名贵皮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梁非凡怀抱里的骨灰盒上……
对,就是那个骨灰盒,让蓝泰觉着了刺眼。
蓝泰不知道那个骨灰盒里装的骨灰,究竟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又或许是老人的,还是年轻人的;甚至于不清楚是人类的还是非人类的……
301下卷6:你侮辱童安暖,同时也在侮辱自己!
正文'3o1下卷6:你侮辱童安暖,同时也在侮辱自己!
?迫不得已,蓝泰留在了小公寓内暂住一晚。
麻利的收拾好自己身上的伤口,该包扎的包扎,该上药的上药。正准备上。床好好的休息,毕竟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真的把他给折腾得够呛。
沉思默想片刻之后,他还是敏锐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掏出手机,给两个人打了电话:第一个电话自然是打给安排在童安暖身边保姆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戈仓’的。就是费洛赫的助手,他也算蓝泰的半个徒弟了。蓝泰之前能在‘暗月’集团里出入自如,自然少不了有上一两个内应。
两个电话打完之后,他陷于了沉沉的若有所思。
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堵得慌,又疼得慌,蓝泰开始频繁的起身下床,不是去煮咖啡,就是抽烟。一般情况下,他很少抽烟芑。
他抽烟的样子很男人,且冷情,且刚毅。感觉他整个人被重重叠叠的烦躁不安包裹住一样,喉结滑动得利害,看上去有些狂躁。这种现象,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
随后的一两个小时里,他临窗而立。整个人站得如标枪一样的笔直!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静止不动着。
突然间,他硬朗的眉宇轻轻扬了一下,便屏气凝神的侧耳细听起来猬。
在酒吧里买醉了两三个小时后,梁非凡跌跌撞撞回到小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后的事儿。
“哐啷”一声响,梁非凡一头狠实的撞在了防盗门上,沙哑着声音咒骂了一句后,狼狈的踉跄后退,一边竭力控制着因为醉酒而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觉,一边颤抖着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钥匙……
可任由梁非凡怎么翻腾,都没能从自己的身上找出那把钥匙!他不由得有些急切,开始一件一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重新翻找……
蓝泰的开门声,吸引到了梁非凡。他回过头来,冷嗖嗖瞪着蓝泰,“是不是你把钥匙又藏起来了?!快给我……”言未毕,便朝着蓝泰扑了过去。
一份结结实实的重量,扑到了蓝泰的身上,同时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
蓝泰稳住了梁非凡摇摇欲坠的身体。众多的酒精,已经将他给麻痹到不能自主的直立。蓝泰没有跟一个醉鬼搭讪,掏出自己身上的钥匙,将对面的防盗门给打了开来。
“蓝泰,你小子造反呢?!竟敢又藏我钥匙?!!”梁非凡一边跌跌撞撞挪进小公寓里,一边朝着蓝泰骂骂咧咧。随后,突然又呜呜咽咽起来,“我梁非凡活着还不如死了好……老婆孩子宁可死,也不愿意跟我一起过……我把你们当兄弟,可你们一个个的都背叛我……活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梁非凡身上的酒气,已经浓重到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房间。蓝泰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让沁凉的晚风吹进来。
梁非凡一个趔趄,直挺挺的躺在了客厅里的地板上,迷醉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蓝泰,你说,要是我追她们母子下地狱去,她们会不会又躲着我?!”
蓝泰幽深的黑眸沉了沉,费劲的从地板上将梁非凡的身体拖挪到了沙上。到不是他的身体有多重,只是他很不配合的想死赖在地上。本想去给他倒杯水,突然被他这句话给顿住了。
蓝泰在沙边沿坐下,倾低身,仔细察看梁非凡的脸色,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我不相信童安暖会带着五个月身孕的孩子去自杀!”
梁非凡微微一怔,睁大着醉意朦胧,且血丝隐现的眼眸回盯着蓝泰。过上几秒之后,他唇角抽。搐了起来,俊脸瞬间扭曲,“我也不相信!可事实真象就摆着我面前: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安立行,跳江自杀了……安立行对她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丢弃?!”
“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公杀害自己的大哥!退一万步说,安立行对她来说是亲情;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来说更是亲情!而童安暖,是个善良的女人……”蓝泰温软着眼眸看着他。
“呵呵,善良?!善良?!”他嗤嗤的干笑,缓上一口气后又呜咽起来,“不,不,不……她对安立行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情!!!她只是打着亲情的幌子,跟他通。奸!”
或许是气急败坏,或许是心里的苦闷无从泄,梁非凡竟然说出如此偏执难听的话。
“够了!别再说这些侮辱童安暖,同时也侮辱自己的话!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蓝泰有些愤怒,言语也跟着一起犀利起来。“你想想你自己是怎么对她的?!你给过她们母子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么?!她离开你,那是必然的结果!或许,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梁非凡怔怔的看着蓝泰,目光有些凄迷。
“童安暖跳江自杀,应该不是单单为了她大哥安立行吧?!或许,她真的活不下去了……单单卡茜那一关,她就过不了!”蓝泰说得很隐约。他想留给梁非凡更多自己去深思反醒的空间。
梁非凡目光滞怔的看着蓝泰,像是在听,又像是不在听……
“呃……呜……”下一秒,梁非凡突然出奇怪的呜吟声,“唔呃……”又是一声,他捂住嘴巴,吞咽了几下,还是忍不住,急急忙忙跳下沙,往浴室那边冲了过去。
对着洗面池,就是一通呕肝沥肺的呕吐。
一只大手,温和的,却又有不失力道的在他后背上顺抚。蓝泰用洗脸池边的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他。
梁非凡接过水杯,漱了漱口,面部表情依旧滞怔的看着镜中那个颓废不堪的自己……
“你这一身酒气怪恶心人的,洗洗吧……”蓝泰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将梁非凡的那些呕吐物冲洗干净。
见梁非凡依旧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