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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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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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见她欲言又止,只一笑,却并不追问。她虽是他的心腹,只忠其事,但相处日久,彼此的心性俱已习谙,云萝对她,已渐渐状若昔日云英。

殿内,已经叫她息了多处烛火,只留几支细烛,越发显得幽暗僻静。

方才,她之所以让云萝着人去求见,并非,她不懂得进退。只是,这一去永平,再相见,怕不知又待几时。

一旦,北平城破,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机。

故,她要在临行之前,再见他一次,哪怕只有须臾也好。

她轻道:“你让他们都先下去吧。”

“是。”

云萝欠身应承,转过身,才示意殿内诸人暂且退下,得令的宫人们刚走至门廊下,忽又齐齐低呼,应声拜倒。

云萝登时松了一口气,随着众人一起屈膝而跪。

身后的人儿听了,即刻回转身,拎起裙裾,飞也似地奔向殿门处。

一身素色罗衣,双髻低挽,小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飞檐之下,高挑的绮丽宫灯,映照着他高大的身影,一袭蓝色袍衫,如斯俊颜,看着面前数步之外期期驻足的小小身子,含笑,默然。

只,略略挥下衣袖,云萝与殿内众人见了,俱躬身屏息退去。

一时间,整座西偏殿内,只剩下他与她。

距离白沟河营前一别,距今不过二十日,于她,却仿似隔了永年。

她抬着小脸,仰望着自个面前的心上人,一张小脸,渐渐布出红云。因为,他的眼眸含笑,竟比那夜的星子还要明亮。

负手立于彼处,既不近前,也不叫她趋近。

她已经历过人事,他眸内的促狭与深意,她岂会不懂。她却不畏,提着裙裾,一双如水的杏目直看入他眼内,小脸上,明明似火烧,却笔直走至他跟前。

他,终是大笑出声,俯下身,长臂再一用力,即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行至内殿寝室。

身子,刚及榻,她即松了他的衣襟处,往床榻之内退了数寸,轻声问道:“燕王,果真要弃走北平么?”

北平,乃他的根本,一城在,百万雄兵未必能即刻破之。但,如若他果真将大部往援永平,则后果或者真会像传言那样堪虞。

她并非不信他,却,忍不下心内的痛楚。

寝室内,只余几支夜烛而已。

幽暗的烛焰之下,他的眸光愈发深了下去,长身玉立于榻前,笑道:“秦罗敷,尔,想知道什么?”

她咬着唇瓣,强道:“罗敷,并不真的痴罔。”

他看一眼身后寂寂的殿门和重重落下的帷幔,正色道:“尔,真想知道本王为什么弃北平而往永平?”

她点头应承。

他俯下身,一只大掌轻抚过她的脸侧,低道:“本王只有半个时辰可以消磨,你是想听本王为你解说战事呢,还是想要另一桩?你只能选一样。”

她登时睁大眼睫,一颗心,在罗衣之下,宛如鹿撞。他的语意虽隐晦,却是再露骨不过。

她愣了有片刻,忽然间,伸出一只小手,揪住他的衣襟。

蓝色的袍衫下,隐隐透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其下,是男儿坚硬轩昂的精壮铁躯。

她眨下眼睫,苍白着一张小脸,不羞不惧地与之目接,反问道:“若,敷儿想要二者兼得呢?”

他低头望着她,衣袖间,有淡淡的麝之香气传出,直袭入人的肺腑深处。眼中的兴味渐浓,低低道:“敷儿还想要兼得?”

“是。”

他笑:“可是本王只能做一样。”语气,分明是在逗她。

她吸一口气,借着他的衣衫之力,从榻上起身。一副小小的身躯贴至他近前,仰头望向他,软声道出:“敷儿今夜,就想要鱼和熊掌……兼得。”

“敷儿想要的,自会去为,燕王,可不许反悔?”

他似有些不能置信,眸光炯炯,俱是掩不住的笑意和柔意,点头应道:“本王,自是不悔!”

她得了许,未等他话音落下,不期然矮下身子,小手,掀开他的襟袍,兀自仰着一张小脸向他道:“燕王,此刻,可以告诉敷儿为何要弃城了么?”

说完,竟半跪于他身前,双手,直奔男儿的腿间而去。脸颊,红得赛过五月的榴花,指尖,微微颤栗,轻解了他襟袍下的束缚。

他一个踉跄,几要失足,随之,是温热柔细的唇舌始接。

天下间,怕再没有一个女儿敢如她这般放诞,他随着她的小舌,自腹腔内喟然而叹,再深吸一口气息,长臂猛地用力,将她的身子掉转个方向。

他半坐于榻前,她跪于他的腿间。

他只教过她一次,奈何她是他的夙宿,虽,出身诗礼世家,却有着如此一副骇俗至绝世的性子。

娇媚的女儿,何其平常,却没有她这种样子的。

强忍着下^腹的煎熬,嘶声道:“李景隆,乃本王表侄,其父李文忠,为洪武朝……骁将曹国公,其智谋……伐勇,少有人及。”

他猛地扯落了她的发髻,乌发如倾斜的云朵一般,散落至她的腰间。

细细的贝齿,轻噬着他的巨大昂^扬,他强抑着,忍了半刻,才自喉内闷声再道:“本王,自幼与其一同长大,对他的为人秉性……自是……了如指掌。虽有虎父,却为……犬子。”

李景隆,小字九江。其人智疏而谋寡,色厉而中馁,骄矜而少威,忌克而自用。未尝习兵,不见大战,朱允炆以五十万付之,是自坑之也。

如果他固守北平不出,李景隆必不敢至,今往援永平,彼探知他一出,则必来攻城。再回师击之,坚城在前,大军在后,则竖子(意:小子)必成擒矣。

之前,在大明殿内,诸将皆不解,俱问他:“永平城完粮足,可以无忧,今宜保守根本,恐出非利。”

只有他知道,他如今所率之部,虽有二十万众,但守城之众,以战则不足,御贼则有余。若军在城,只自示弱,一旦李九江一意攻城,则无复他顾,甚非良策。出兵于城外,奇变随用,内外犄角,贼方必破矣。

以李景隆的头脑,绝无可能窥得他往出的深意。而,永平来敌吴高、耿瓛勇谋皆不足,他只需用小计即可退之。彼时,他率师再赴东北,直趋大宁。待拿下宁王的朵颜三卫铁骑,北平之围,指日可解。

他自认谋略惊世,当然深知此计之凶险,但,以他现时的兵力,以二十万不足应敌五十万之众,只能于险中求完胜。自他举兵起,他每行一步,直接关乎他与整个燕军的生死存亡。只要他有一步行差踏错,所失,非兵败可以解也。

无如燕王,他当然知道天下男儿虽众,无如燕王。但,这一刻,他身下的人儿,却仿似欲要了他的命,夺了他所有的自持与心力。

她忽然又松了他,支起身子,伏于他胸前,一双小手,则直探入他的衣襟内。指腹所触,尽是男儿重鼓般的心跳之音,沿着滚烫坚硬的肌肤,再一路往下,衣衫之内,俱是新渗出的汗意。

她似犹疑了片刻,遂横下一条心,贴近他心口处,就着那玉色的肌肤,密密咬下,喘^息着呓语道:“然则?”

他再也忍无可忍,铁臂重重钳过她的身子,扣至自己身前,哑声道:“然则,吾出,非为永平,不过引李九江来就擒耳!”

话音未落,大掌已扯开她的罗裙,手指自其下而入。

她随之一声“嘤咛”,齿间,因着情动竟真的深深咬入,他的心口处,旋即传出一阵尖利之痛。

他借着臂力上榻,将伊人紧紧箍于身下,低头望着怀内人,哑声道:“秦罗敷,尔,还想知道什么?!”

这一朵小小的缠枝海棠,偏偏能缚住他的手脚,心念刚起,心口处又随之一痛。他猛一发力,丝帛,应声而裂。身下的长^物已是无法再等,长身一挺,直接攻入她身内。

随着他的挺入,她半弓起身子,咬紧唇瓣,似在强忍着痛楚。

他低吼道:“秦罗敷,尔给我听好,这一生,尔若敢辜负了本王,本王定将你五马分尸再凌迟!”话音未落,即重重侵入,一发不可收,似要夺了她的命去。

应着他的驰骋,她喉间溢出一声一声呜咽,似不能胜,奈何他再也止不住,抱紧她,薄唇,再覆住伊人的唇舌,不许她出声。

只是恣意掠夺,仿若疯^狂。

她是他的,须是他一个人的。

身内的苦楚,终至极致,她开始击打他,因着窒息,一张小脸更涨得如紫茄。他心内终不忍,遂稍缓了力道,将腹内的气息再缓缓哺入她喉间。

第五卷 鼙鼓 第二章 古来兄弟不相容 (1)

九月十九,卯时。燕王率师往援永平,只留谋士道衍与真定新降老将顾成守城(北平)。

二十万的步骑,迤逦自丽正门而出,全速东进。甲映寒光,旗蔽日月,经永定河,往吴高、耿瓛来犯方向挥师。

铁蹄,踏过卢沟石桥,两旁的石狮,数之辄不尽。桥下,是业已结冰的河谷,掩去了昔日里汹涌的波澜,此刻,触目皆是凄凉之色。

朱棣的坐骑向来在前列,刚过一半桥身,忽见几名将领掉转马头,疾步趋至他近前。其中一个翻身下马,执了马鞭,跪地回道:“禀燕王,末将有奏!”

正是他的麾下大将之一谭渊。

朱棣勒紧缰绳,和颜道:“讲。”

谭渊闻言,忙抱拳接道:“末将以为,此卢沟桥,乃渡河必经之路,若我军在此设下埋伏,阻止李景隆过河,则其必不能攻至北平城下。”

所言,也极在理。

李景隆所率大军五十万,毕竟不是儿戏。北平城内驻军不足万人,再是坚城,奈何李贼强攻。

届时,如果燕军主力不能按时回援,则后果不堪设想。

假如能够于此处扼敌之冲,防患于未然,好过让李九江长驱直入,直捣王城。

一言既出,燕王身后诸人皆面露急色,不用看,俱是暗自响应之意。

朱棣看一眼不远处的河谷,淡然一笑,沉声道:“天寒水冻,随处可渡,守一桥何能拒贼?兵法所谓利而诱之者也,如今,我军舍此不守,以骄贼心,方能使其深入,受困于坚城之下。”

谭渊抬起面孔,仰视着自己的统帅,半晌,未再开言。

朱棣含笑看着他,谭渊终是咧嘴笑了出来,朗声应道:“是!”言下之意,虽不十分信此计,但,他与眼前诸位将领们一样,自跟随他起,生死都已交付,自是只需追随即可。

遂,不再坚持,牵过自己的坐骑,纵身上马。再等了片刻,一扬马鞭,插入队列之中,紧随而去。

头顶,是漫天的阴霾。极目望去,燕军的队阵绵延有数十里,在这初冬的萧索中,在崎岖的山野道路之上,宛如漆黑的蚁阵,不断绝。

距离永平尚有一里,先锋即来报,吴高、杨文竟然未经一战,即退守山海关内。所携辎重,尽弃。

朱棣于马上纵声大笑,扬声道:“谭渊,张玉!”

马上二人即刻在身后应道:“末将在!”

朱棣笑道:“你二人率三千轻骑追之!”

二人大喜过望,应声道:“末将领命!”话音未落,已飞身领了数千骑兵追去。不过须臾,即遣人来报,斩首数千级,所余俘降者,尽散之。

朱棣微笑点头。

永平虽小,他在出师之前,即以计谋之。

他一早料到,敌将中,吴高虽胆小,行事却严密;而杨文虽骁勇,却少谋略。只要,他以计除掉吴高,则杨文便不足忌也。

他使人分别给这二人去信。信中,盛誉吴高而诋毁杨文,但又故意将二人的信相互装错。他料定二人接到信后皆会大惊,被称赞者要洗清嫌疑,自会将原信封好上报朝廷,被诋毁者则会怀疑对方与燕军有所串通,也会将来书同时上报给了朝廷。

此去京师,非一日能至。而统军之将,已心怀罅隙,大军何来斗志?

果不出他所料,眼见他朱棣援兵已至,这二人竟无心恋战,齐齐遁去。一来一回,不过略施了雕虫小技尔。

另有大将朱能在他身侧轻声回道:“燕王,永平之围已解,我军是否即刻前往大宁?”

朱棣看一眼天色,朗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即刻开赴大宁。尔等,随本王去会一会本王的十七弟!”

话音未落,即两膝一紧,座下铁骑飞起四蹄,率先朝前疾驰而去。一身青色战袍,外佩甲胄,男儿英挺俊美的骄颜之上,俱是快意胜意之色。

此等男儿,又岂是天地一隅可以拘之?

身后,是黑压压的骑阵,在四野的荒芜中,惊起一群野鸟。自枯树间,直冲向云霄,成人字形,低掠而过。

十月初二,燕军逼近刘家口。

此处,系永平出塞通往大宁的最近的关口,山路险隘,仅容人马单行。因着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素来只有官军百余人把守。

诸将中有人提议从正面攻破关门。

朱棣摇头笑道:“不可。若正面攻之,则守军必定弃关而走,待逃军走报大宁,大宁城内必然对我军来袭以防。”

遂命大将郭亮带领军卒数百人,伪装成樵人农夫,偷渡至山后,切断守军的归路,从其后面破关。

不过半天工夫,即计成,守军百人尽数被俘。

二十万燕军,就这样顺利通过关口,而大宁城内,竟一无所知。

十月初六,燕军抵达大宁城外。

大宁,向为战略要冲。其,地处喜峰口外,东连辽左,西接宣府,是北部边防的重镇,与其互为犄角,共同构成了北平等中原地区的屏障。

洪武初年,东北地区的故元势力辽王、惠宁王,朵颜元帅府相继内附,高祖忌其险要,遂在彼处设置了大宁都司和营州诸卫,并封第十七子朱权为宁王,使其镇守此处。

高祖尚在时,时有“燕王善战,宁王善谋”之说。宁王,不仅以善谋著称,更号称“带甲八万,革车六千”。特别是他所控制的朵颜三卫的骑兵,骁勇善战,更是天下间罕有的一支精锐铁骑。自他就藩大宁始,练兵戍边,随军征讨,系彼时著名的“塞王”之一。

而此等势力,朱允炆竟然不知需暂时拉拢。竟然在他起兵不久,再起疑心,恐怕北方诸王与他朱棣联合,下诏令辽王朱植、宁王朱权回京。

连他朱棣在内,已先后有六位藩王的下场在前,奉旨回京的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辽王朱植向来胆小,竟真的奉诏回到了京师,宁王,却对诏令不予理睬。听说朱允炆震怒,遂下诏削掉宁王的三护卫军以示惩罚。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对他有利,此时不取大宁,更待何时?

此番,他出援永平,其一便是要夺取大宁。夺了大宁,再拿下朱权手中的朵颜三卫,直指北平,夷平李景隆之师。

大宁守军虽多,但,他仍要智取为上。

当初,他韬光养晦,只顾埋头奉旨征伐北元,天下间,才有“宁王善谋”一说,而今,他已无需再藏拙,他要让天下人见识一下燕王何以智取宁王!

他卸了身上的护甲,交与身边的护卫,只着一身单衣,松一松酸痛不已的肩背。他的风疾因着天凉,时常疾发,每至夜深,浑身酸痛,行止无定。

淡然向身后诸人命道:“传本王口谕,大军原地驻扎,不得扰民。违者,杀无赦。”

“是。”旋即有将士下去传令。

他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交给一旁的护卫,百步之外,便是大宁城高耸的城墙。大宁,古为辽中京,仿北宋都城汴梁之制,与北平城一样,分外城、内城、皇城三城。

他垂下视线,向随侍的马三保道:“去,和守城之人通报,就说燕王穷蹙,今日特来向十七弟求救。”

马三保一愣,此语,何其哀怜自卑,但,燕王的眼眸中却不似说笑。

他不敢有违,低头躬身领命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城头之上,即有将士回应。俯身向城下之人应道:“宁王口谕,他既与燕王为手足至亲,自是不能不见。怎奈燕王此时已是朝廷反叛,进城可以,须得燕王一人单骑进城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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