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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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墨江湖-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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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天鬼女深深的向道士们一礼,楚楚可怜的道:“道长,小海的心,我是明白的,他不想欠我情,他是想着和我分道扬镳,断绝关系呢,可是他无情,我可不想看着他死于非命,道长,若是你们有办法解(痴心蛊毒),小女子就将小海托付给各位仙长了?”云海心中苦笑:“这丫头好一招以退为进,看来,云某是在劫难逃了!”她一口一个小海,叫得亲热甜蜜,此时的她身上毫无鬼气。云海心头可气得乌烟瘴气。
  虚空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既是如此,还望姑娘费心,贫道暂时无法解去云公子身上的奇毒!”云海心中绝望了。正在这时,一心道长忽然说道:“姑娘,我要检查云公子的身体,说了半天都不知道他中毒是真是假?”
  幽天鬼女点头道:“道长所虑甚是,小女子又怎么敢骗极为道长呢?”说着拉开云海胸前的衣襟,只见云海胸口上布满了浸血的红线,纵横交错,怵目惊心。
  一心道长怀疑尽去,只有云海知道自己快完了。虚空道:“那云公子就烦劳姑娘照料了!”云海心中苦笑,看来自己的命是要送她了。
  幽天鬼女点头道:“道长放心,他虽对小女子无情,但是小女子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断送性命。小女子会好好的治好他身上的毒伤的。”说着叫道:“小二,给姑娘来二十斤最好的波斯葡萄酒。小女子要带着上路!”
  云海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心情反而一片坦荡,再也没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幽天鬼女向虚空道:“小海很喜欢喝酒,可是他的伤很重,不能多喝。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了。等小二把酒送来,我就要带着云海去治上去了,忘情大师恕罪!”
  云海和她离开了谷城西门,一直向西,只见到处都是枯黄的落叶,荒草萋萋。幽天鬼女蒙混过关,心情格外的好,云海想着那群道士殷殷送别的情形真是哭笑不得。
  两人走了整整二十里地,才放慢马速,幽天鬼女不停的回头看,也不是的伏耳听地上的声音,直到确定武当派的人没有追来,才缓缓地行走。云海也随她去,把生死置之度外,曾听云门的一夕大师曾说:“众生皆苦,一切随缘。”又说:“心无恐惧,心智乃明!”还说了:“有求皆苦,无求乃乐。”我一心求生,自是事事皆苦,其实这个姑娘只是折磨我一下,这又有什么可苦的,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这是多大的幸事,年祭此处,心境顿宽,再也不自苦,不埋怨。
  云海向前看去,只见山丘起伏,烟水如画,山间一片焦黄色,甚为壮观。幽天鬼女恢复了冰冷之色,并不与云海交谈,此时云海嘴上的穴道已经解开,心道:“也不知道这妖女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心里正想着,幽天鬼女回过头来,冷冷的道:“你心里是不是又很多事情想问我?”
  云海心中一跳,说道:“你肯告诉我?”幽天鬼女道:“哼!”云海心中大感郁闷,这幽天鬼女是幽天鬼教之人,自己素来与她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不过心头还真想听听看她怎么说,云海看着她道:“姑娘,你到底想怎样,不会真的要帮我解毒吧?”幽天鬼女道:“那要看你乖不乖,听不听姑娘的话?”
  云海闻言心头一窒,大感没趣,他摇头晃脑的哼着那曲(寂寞红颜曲)这曲(寂寞红颜曲)乃是琴仙子所创,当年他爱上山了一个深情的男人,可是后来误会重重,积恨难消,于是自伤身世,创作此曲,聊以舒遣心中寂寞和青春如梦、繁华落寞之意。后来这曲被那个男人传来下来,其间“弹指红颜,刹那芳华”之句,深深的说出来琴仙子对红颜易逝,女子命薄的感叹,哼起来来着实令人魂消肠断,悱恻缠绵。
  幽天鬼女听他哼着此曲;音韵柔美婉转,起荡低徊,动人心魄。不禁问道:“你哼的是什么歌儿?很好听啊?”云海见她肯与自己说话,大喜道:“这是我的一个姐姐自己作的曲子,叫:寂寞红颜曲。”幽天鬼女一听来了兴致,又道:“你的那个姐姐是谁啊?能作出这么好听的歌?”云海笑道:“哦,我那位姐姐是一个世外高人,隐居仙山,少与外人往还,姑娘问她名字也没有意思!”
  幽天鬼女停下马来,说道:“那你是怎么认得她?”云海笑道:“你想知道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幽天鬼女看着他那张非人的脸毫无表情,只有那对眼珠子格外的动人,云海心中一动,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只听幽天鬼女想来想,说道:“什么条件?”云海看着她明眸流转,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忽然笑道:“我想看看姑娘的真面目,我可不想到死了,都不知道把我害成这个模样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幽天鬼女目中寒光一闪,冷冷的说道:“你是想报仇吗?”云海笑道:“你放心,我云海到如今还很少有杀女人的坏习惯,况且我和姑娘无怨无仇,姑娘恶作剧一下,我虽愤怒,但也不至于就要了姑娘的命!”
  幽天鬼女缓缓的垂下目光,过了片刻,才说道:“走吧?你想见我的脸,只怕你看到了会很失望。”云海哈哈笑道:“难道姑娘长得很丑吗?”幽天鬼女道:“对,你不是看见我就像地狱逃出来的恶鬼,脸上化脓流血,可怕得很!”
  云海笑道:“是吗?我看不见得吧!”幽天鬼女摇头道:“算了,你快和我说说的你的事情吧!我的脸没什么好看的?”云海笑道:“好,不给看也行,你给点酒喝吧!”幽天鬼女轻笑道:“不行,这个酒可不是给你喝的?”云海脸色大变,道:“你也太过分了吧?做生意要讲究公平啊?你想知道我的事情,你也得告诉我一些自己的秘密啊!”
  幽天鬼女想了一想,道:“好,我告诉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云海点头道:“好你说吧?”幽天鬼女把脸凑到他的耳边,道:“我的名字叫砚儿!”云海抬头看着天,笑道:“没有啊?天上哪有雁儿!”幽天鬼女嘿嘿冷笑一声道:“不是那个雁,是笔墨纸砚的砚!”云海心头一阵,好像这一幕在某个时候出现过,这几句话也是那么的熟悉,他使劲的把以前和他有关系的女子都好好的想了一遍,可是就是想不起‘砚儿’这个名字,他口中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忽然说道:“砚儿,砚儿……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幽天鬼女冷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当初就没有看出来你就是一个负心薄幸,忘恩负义之徒呢?”云海一呆,笑道:“姑娘此言和意,我是和很多的姑娘有过一段情缘,可是我自认如果听到她们的声音,看到她们的人我还是认得出来的,可是我和你好像交情不深吧?”
  幽天鬼女又是一阵阴冷的嘲笑,云海大感无趣,心中不停的搜索曾经和自己结过情缘的姑娘,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个叫砚儿的,他忽然间又问:“那敢问姑娘的尊姓是什么?”
  马匹缓缓的向前走,啼声极轻,踏在枯草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幽天鬼女摇头道:“真是个负心之人!”云海道:“姑娘说得是,云某年少轻狂,确实是害了不少清白姑娘,是我错了!”幽天鬼女道:“好吧,反正迟早都要告诉你的,先告诉你也无妨,我复姓慕容!”
  云海一听,心头巨震,叫道:“你是……你是仙儿的姐姐!”云海呆呆的盯着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慕容砚嘿嘿笑了起来,目中寒光闪闪,冷冷的说道:“很好,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妹妹?”云海心头惭愧,这些年他浪迹江湖,曾经的那些女子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回心再想的时候,依稀还记得她们的动人模样。他天性风流,和许多姑娘都有一段美丽过去,只是当时他人生不如意,和一个姑娘在一起不久,便又有远走天涯。说起来那些美丽而激情的过去,那些自己在迷茫与沉沦中追寻的日子,更多的是心酸,更多的是后悔。
  许久云海才叹道:“仙儿还好么?”慕容砚低下了头,慢慢的把自己头上的面纱摘下,只见她脸上留着血脓,伤痕累累,异常的恐怖。慕容砚冷笑道:‘你们男人就是爱口是心非,花言巧语,刚才还说不怕,现在连脸都吓白了!”
  云海笑道:“不是害怕,是不忍看啊?”慕容砚冷笑道:“口是心非,沽名钓誉!”说罢只见她忽然转过身,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张人皮,云海向他看去只见她的脸就像剥去皮的鸡蛋,雪白光洁,虽然有些苍白,但是明艳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云海仔细一大量,她果然和与自己有过一段情缘的慕容仙有些神似。思绪纷飞,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繁华落寞的年代。和那个清丽如仙的姑娘一起细数桃花,笑谈古今的开心日子。
  那是在江南,那是在烟水如画的太湖边,他们是在一个烟雨蒙蒙的傍晚邂逅的,烟波浩渺的太湖上,云海孤舟遨游,这是他第一次下江南,这次他迷醉了,他沉醉在吴山越水中,自古以来江南就给人一种柔美,一种恬淡儒雅之气,而江南的姑娘更是这里天地灵气孕育的骨肉,智慧聪明,多情温柔。
  那时慕容仙在太湖采莲,那江南的灵气似乎只为她一个人而存在,她的美不是单一的他好似一株茉莉花清新淡雅;她又似一株凤尾,婉约宁静;更似一株傲雪红梅,坚强柔韧,痴心不改。
  云海沉浸在过去,忽然慕容砚冷冷的道:“你看什么看?”云海一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
  慕容砚叹了口气,摇头道:“没关系,你刚才在想她?”云海点点头道:“我对不起她,我罔顾她的痴情,毅然决然远走他乡,曾经往事,如今竟是痛悔,只是想在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我只希望她现在还过得好!”
  慕容砚惨笑道:“好,你放心吧!她很好,永远都不会要你操心!”云海笑道:“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那么的折磨于我,不怪你,是我咎由自取,辜负了你妹妹!”
  慕容砚嘿嘿笑道:“我本该杀了你的。不过你还不能死?”云海不解道:“这是为什么?”慕容砚脸色变得,只听她冷冷的道:“我们还是赶路吧?”
  云海笑道:“可是我们这是去哪儿?”慕容砚道:“我的家,谷城山白玉瀑布边琴心茅社。”云海忽然说道:“不知大姐什么时候投靠了幽天鬼教?”
  慕容砚冷笑道:“幽天鬼教怎么了,它比那些正派要好多了,什么少林武当全都是沽名钓誉,浪得虚名,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云海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少林武当乃是武林正派,虽没事事俱全,但是还是基本上属于正义的,况且他们的弟子也都克己为人,惩恶扬善啊!”云海心道不妙,这句话又踩了,慕容砚的痛脚。果然她脸色一变,冷冷的道:“惩恶扬善,你就是支持他们来杀我了?”
  云海一呆,心道:“你杀人那么狠,杀了你也不为过,不过他毕竟是慕容仙的姊姊,自己怎能这么无礼?忙笑道:“我没这个意思!”
  慕容砚嘿嘿冷笑道:“你没有吗?你刚才一定在想,这个妖女杀人如麻,实在罪不可恕,罪该万死是不是?”云海脸上一红,被她戳破心事,很觉尴尬。
  不过慕容砚没有继续嘲笑他,两匹骏马在荒山野岭疾驰,很快就淹没在大山之中,慕容砚解开了他手足上的穴道,云海跟着她进入大山,慕容砚道:“此地离谷城山还有五十里,我们得加快行程,争取今晚就到!”云海苦笑道:“其实你又何必把我也带去呢!我现在命不久长,你带去也没意思!”
  慕容砚摇头道:“你放心吧!我虽不一定能解救于你,但是保住你的命还不成问题!”云海心中一动,道:“难道仙儿也在谷中吗?”慕容砚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道:“正是!”云海点头道:“那我因该去见见她的!”慕容砚道:“不错!”
  马在荒山野岭飞奔,只见两边的树木向后飞移。时值秋初,黄叶翩翩飞舞,就像蝴蝶一般在飞落,云海心头有很多疑团,欲待相询,看到慕容砚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已到喉边的话有哽了回去,一路上时而平坦,时而翻山越林。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慕容砚却是一言不发,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前面枫林一片,叶子暗黄,想来在过数日就要一片火红了。只见眼前一道流水悠悠的从山里流出来,异常清澈。云海跳下马背,掬了一捧,喝下肚,只觉甘甜可口,清凉入脾。
  慕容砚向前面一道蜿蜒的小路看去,脸上隐隐松了一口气,只听她道:“快到了!”云海见她到了此处脸色也变得柔和多了。心想这里定有她很想见到的人吧!
  慕容砚拉着马匹,缓缓的沿着小路走去,前面是一个大峡道,宽不过两匹马,云海牵着马跟着她前行,只见此处格外的宁静,山上不知名的树叶子枯黄,只差没有完全落到地上。秋天的黄山别有情趣,走进黄山,云海只觉格外清爽,忽然道路一转,只见前面已经是一个开阔的山谷,山谷平坦,种满了桃树,本来北方不易中桃树,但是此处地气温湿,西边山顶一道瀑布飞泻而下,雪白如匹练一般,水珠四溅,异常壮观。
  只见瀑布的左侧是几间茅舍,右侧是大片水潭,水塘里绿水清清,此时水潭山飘起淡淡的雾气,美轮美奂,往前走,只见茅舍的周围种满了鲜花,此时菊花争艳,金黄灿烂。
  两人刚走到茅舍的外面,只见里边跑出一个三两岁,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见到慕容砚磕磕绊绊的向她跑去,满脸童稚的笑。云海笑道:“你的孩子很可爱啊!”说罢走过去,轻轻的抚摸小孩儿,那小孩儿回过头对着他灿烂的笑着。
  慕容砚淡淡的看着他,道:“他不是我的孩子?”云海一惊,道:“不是你的孩子?”慕容砚眼睛立刻红了,她哽咽的道:“他是我妹妹的遗腹子!”云海笑道:“原来仙儿已经嫁人啦!啊,你说什么,遗腹子?”就在这时屋里有人轻呼:“小少爷,小少爷……”声音越来越近,云海抬头向门扉看去,只见走出来一个清丽的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经叫道:“云…云公子!”
  云海走过去,笑道:“你是小莲,哈哈哈,你是小莲!”男女子满脸的泪花,笑道:“公子终于回来啦!可是……”云海笑道:“可是怎么啦?”
  小莲满脸泪水,哭道:“可是小姐已经不在啦?你为什么不来早点!”云海走过去抓着她的肩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仙儿出什么事了?”小莲泪水滚滚,哭得很是悲痛,云海想起当年小莲帮两人牵线,帮助两人在一起,尽心尽力,实在是一个可爱的姑娘,那是主仆一起语笑嫣然,曾经沧海,自己确实浑然不觉。从没有想过,事别多年曾经的红颜已经逝去,只留下怅恨的忧伤。
  慕容砚看着悲悲切切的云海和小莲道:“进屋再说吧?”油烛昏黄,云海呆呆的看着茅舍里挂着的一幅慕容仙的画像,只听慕容砚道:“你走后不到一年,仙儿就死了!”云海没有说话,只听小莲道:“公子离开之后,小姐日夜思念,盼公子能回来。可是左盼右盼还是不见公子,可是小姐腹中的胎儿却是一天大似一天,慕容家在江南虽比不上四大家族中的慕容家那么门户森严,但也容不得此等丑事。于是我和小姐便到此处投奔了大小姐。”
  慕容砚回忆着说道:“当时她来到此处的时候,孩子有七八个月大了。后来她也渐渐的明白你这个负心人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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