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 第51部分

刘澄自从被蒋天羽震伤之后，一直在百丈山调养身体。最近这才来到苏杭市与邵川等人共同剿灭了两大家族。他辈分虽高，但并没有会务缠身，是以讨了一间小院子独自修行。听到前院吵嚷，本来也没有在意，但一听“蒋天羽”这三个字，哪里还坐得住？踏上“丛云剑”飞到邵川身旁，面沉似水，盯住了眼前的少年。

邵川一见师伯助战，心中有底，对蒋天羽道：“将七杀枪放下，给你留条全尸！”

少年懒得与他们废话，七杀枪一摆，问道：“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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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黑衣老者
阿呜在一旁道：“他们元始会哪里有单打独斗的胆量？向来是以多为胜的。”

“放屁！青燕堂史炜便来会会你！”说着话，一名会元派男弟子脚踏单刀，手摇花枪，直向阿呜刺来！

阿呜自成人形之后，还是第一次与别人动手。眼见花枪刺来，他把开山刀斜着向上撩去，正是任行空亲传的“开天刀法”！

这一招“炼石补天”，正是平日里和蒋天羽的七杀枪拆解熟了的，此时正好使用。史炜见来招不善，急忙一个“乌龙大翻身”，身子合枪一转，才躲开这式刀法，不过脚下单刀不稳，只好向地面落去。

阿呜一见，哈哈大笑道：“兔崽子胡吹大气，原来御剑也不熟，咱们就从地上见见本领吧！”说着话，拎刀向下急冲！

众人见此，也纷纷落在地上，只是依旧围成圈子，以防蒋天羽逃脱。

史炜落在地上，单刀还鞘，和阿呜斗在一处！蒋天羽生怕阿呜有闪失，指尖原能鼓荡，随时准备将“混元气剑”刺出！

不过阿呜的“开天刀法”确实下了苦功，他在岛上无事就拉着蒋天羽拆招，对付花枪颇有心得。眼下这个史炜使用花枪，算是正中阿呜下怀。开山刀势大力沉，更兼刀法精妙，仿佛就是给阿呜量身定制的一般。几招过后，阿呜已经稳居上风！

打着打着，史炜一个没注意，被阿呜一招“夸父逐日”砍在右臂，史炜大叫一声，向后跃去。右臂上伤口深可见骨！有人急忙上前用药包扎，却见羊妖晃匕首向阿呜刺去！

空山二圣中的猴妖被林放斩断了右手，此时正在养伤，羊妖急于表现，因此也没打招呼，直接把匕首施展开，招招都是近身抢攻！

阿呜的大刀配合“开天刀法”走的正是阳刚威猛、大开大合的路子，羊妖偏偏是近身短打，以险取胜。这两人斗在一处煞是好看！

蒋天羽看两人争斗，阿呜原能充沛，却输在缺少实战经验。但他天生异兽，眼睛耳朵都胜过羊妖数倍！

阿呜刚开始被羊妖的近身闹了个手忙脚乱，但稳下心神之后，将“开天刀法”一招一式认真使出，羊妖根本近不了阿呜之身！眼看几十招过后，羊妖处处被动挨打，她一着急，左手匕首脱手飞出，正是御剑之法！

阿呜见匕首飞来，并不慌乱，爆喝一声，使了一招“金乌归巢”，开山刀刀头劈在匕首正中！

“当！”地一声巨响，羊妖的匕首被开山刀狠狠劈落，这一下竟把羊妖与匕首之间的原能波动联系生生震断！

羊妖大惊失色，阿呜双手捧刀，一招“金乌逐兔”向羊妖小腹刺去！

眼看刀尖都要扎上羊妖衣服，公孙珠左手剑飞出，撞上阿呜刀头，“叮”地一声细响，阿呜一刀扎空！

阿呜处变不乱，抽刀回身，跳回蒋天羽身旁，笑道：“我早说过，元始会的人就会以多为胜！”

蒋天羽怕阿呜再打下去就要露陷，拍拍他肩膀，叫他见好就收。阿呜识趣，将大刀往身后一背，说声“不打了”，站在一旁。

蒋天羽把手中花枪一摆，说道：“地上终究不方便。”说罢纵身跃起，和阿呜两个又飘回空中。

这时众人在空中把圈子拉大，公孙珠用剑尖一点蒋天羽道：“楚堂主确实是你所杀？”

“楚戈暗算我不成，因我而死，你们硬要说是我杀的，也无不可。”蒋天羽此言非虚，楚戈的确不是蒋天羽有意杀死，但当时的情况，蒋天羽有杀敌之心，只是无杀敌之技罢了。

“好大胆子，你们师徒两个屡次伤我元始会徒众，现在还敢来苏杭分舵撒野！”公孙珠越说越气，双剑抢出，又凶又快，直向蒋天羽胸前扎来。

少年只把七杀枪轻轻晃动，也不见有什么招式，便已经将双剑拨开，顺势一招“灵蛇吐信”，刺向公孙珠前心！

蒋天羽对元始会以及会元派诸人，早已经深恶痛绝，因此一上手便是杀招！

七杀枪堪堪刺到，公孙珠团身一转，枪头贴着皮肉将她衣服扎了个窟窿！公孙珠一招之间便已落败，邵川也不管什么“以多为胜”的言语，挺枪加入战团！

蒋天羽一见邵川加入，叫道：“来得好！”向公孙珠虚晃一枪，却把天行匕首射向邵川！天行匕首被他原能催动，快逾流星，一道黑光直插邵川咽喉！邵川扭头躲避不及，被匕首的锋刃划破皮肉，鲜血淋漓！

刘澄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把手中的丛云剑祭起，刺向少年面门，已经是三打一的局面！蒋天羽见丛云剑刺来，也把七杀枪祭起，抵挡住丛云剑。忙里抽空，气剑指悄无声息地点向了公孙珠！

公孙珠本来疲于应付七杀枪，见师伯出手，七杀枪去抵挡丛云剑，心下稍安，正要偷空来刺蒋天羽的右肋，却感到胸口一冷！蒋天羽重手之下，气剑把公孙珠胸膛刺穿！

公孙珠被蒋天羽一剑刺死，直直地摔落地面！邵川见师妹掉落地面，生死不知，大叫一声：“高手都给我上！先把这个蒋天羽碎尸万段！”

一听这话，本来围着阿呜的人绝大多数都催动飞剑向蒋天羽招呼，甚至连地上的徒众都飞起宝刀宝剑，向蒋天羽刺去！少年虽忙不乱，仗着身法诡异，在飞剑与众人的围攻中倏忽来去，飞刀飞剑，哪里能追得上他？

阿呜见没人理他，正好得其便宜，抡起大刀扑向钱府！元始会分舵中的高手此时都在围攻蒋天羽，剩下的小兵喽啰哪里抵挡得住势如天神的阿呜？被阿呜一通好杀！

阿呜抡大刀杀到院内，猴妖闻讯从卧室跳了出来，单手抡三节棍与阿呜斗在一处！猴妖右手虽被林放斩落，但依旧凶悍，三节棍抡开，向阿呜一招“三花盖顶”狠狠砸来！

阿呜冷笑一声，一招“海底捞月”，大刀磕在棍头，一下将棍子弹开！开山刀正要顺势劈下，半空中却被一柄红刀撞歪！正是蝠妖青鸾包扎好伤口，赶到助战！

蝠妖功力深湛，虽然手腕受伤，但阿呜哪里是对手？他见势不妙，催动奔雷靴便往客栈逃去，一边大喊：“师姑！大高手来了！你再不帮忙俺要归位啦！”

阿呜的奔雷靴虽快，但蝠妖更快！只是一纵，便已经来到阿呜身后，手中红刀飞出，向阿呜脖子削来！

眼看飞刀及颈，一股原能波动从天而降，把红刀一下子撞落地面，与蝠妖失去了联系！

蝠妖大惊！急忙掠向地面，正要伸手去抓红刀，只感到手背一麻！吓得她不敢再捡刀子，忙向后退了几十米，这才停下。抬头看时，见一名绿衣女子，头罩白纱，凭空站在阿呜身前，浑身上下，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端木羽跟随任行空日久，原能武功都已经达到极致，一手气剑指更是神鬼难防！尽管她原能不及蒋天羽浑厚，但若论精微处，少年远远不及！

蝠妖虽是积年老妖，却哪里是端木羽的对手？她摸不清眼前这名绿衣女子底细，只在远处把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端木羽，却不敢轻举妄动。

阿呜正要和端木羽道谢，端木羽冷声说道：“你就在我身边，不可离开！”阿呜虽然急于杀敌，却也不敢不听。他把大刀背在身后，对远处的蒋天羽喊道：“师父！师姑有俺保护，你安心杀敌，实在不行再找俺帮忙！”

少年远远听到，差点把鼻子气歪。

蒋天羽在元始会众多飞刀飞剑的围攻之下，左躲右闪，硬是没有伤到半分毫毛。不过，刘澄与邵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少年一灵二器对敌，还要顾及其余飞剑，也抽不出手来施展气剑指。

端木羽在远处凌空而立，也不伸手帮忙，只是背着双手，静观其变。蝠妖与端木羽对峙片刻，实在摸不清敌人底细，任凭阿呜在这个绿衣女子身后叫骂，冷哼一声，转身扑向蒋天羽去了。

蝠妖这一加入战团，元始会实力大增！更兼之蝠妖来去如电，招式诡异，阴风难防，蒋天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突然他把七杀枪向刘澄面门虚晃，刘澄正欲招架，少年却往下方一顿，脱离了包围圈子，施展舞空术向西北逃去！

蒋天羽逃跑跟谁也没打招呼，连端木羽都没料到。阿呜见他逃了，急得大喊：“师父！你不要俺们啦？”

此时邵川杀红了眼睛，见蒋天羽逃跑，哪能轻易放过？也不管端木羽二人，他只想把这个蒋天羽碎尸万段，喊了声“追！”元始会众人紧跟蒋天羽追了过去。

少年虽然逃跑，但并没有把舞空术施展到极致，饶是如此，也只在一眨眼间便出了苏杭城。元始会众人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一会功夫，凡是能御剑的高手全部尾随而去。刚才还飞剑满天的苏杭城现在空中只剩下端木羽和阿呜二人。

阿呜哈哈大笑道：“这群蠢货，中了俺师父的调虎离山之计啦！师姑，俺还想杀上钱府！”

“要去你便自己去吧，有危险时不要求我。”

还没等她一句话说完，忽然从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子吼声！

“嗷呜！”这一声如同隐在云中的炸雷一般，初时还觉得并没有什么稀奇，可随着远处一条人影的飞近，声音越来越响，如同无数大铜钟齐敲！阿呜感到浑身原能波动受阻，脑袋发晕，胸口发胀，竟然连奔雷靴都控制不住，这就要一头栽向地面！

端木羽伸手贴住阿呜后心，阿呜才感到翻涌的气血逐渐平复。就在此时，那人已经来到端木羽近前，是一名须发皆白的黑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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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还我剑来
老者须眉戟张，两只眼睛不大，却放出幽幽黄光！上上下下看了端木羽几眼，喝道：“不是你！闹事的在哪里！？”阿呜记起，这人正是当日在西泽湖上和泥蟾碧山打斗的青狮凌云！

阿呜知道此人厉害，大气也不敢喘，只是躲在师姑身后。原来凌云好巧不巧，正在苏杭的路上，只感到苏杭方向灵力气息纷乱，必然有人闹事。是以才大吼赶到，却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悬空而立。

他灵功深湛，探查到刚才的混乱绝非此二人造成，这才发问，人都到哪里去了？

端木羽并不理睬凌云，凌云也没工夫跟这两人喘气。他四周嗅了一嗅，立即朝西北追了下去！

阿呜见凌云赶来，心中打鼓，小声跟端木羽说：“师姑，这个老头叫做‘凌云’，他的元身是一头青狮，厉害得很！我怕师父他……”

端木羽并不理阿呜，突然问道：“要是换了你林师叔在这里，他会不会扭头就跑？”

“您说我师父？自然不会啦！”阿呜笑道。

“师姑您多大的本事呐！我师父一定知道您……”阿呜只说了半句话，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口说道：“您看，我师父当时被那么多高手围住，他一定是临时起意，打算来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什么的，您跟我师父这么默契，他那点小心眼还能瞒得过您嘛？”

“谁跟他默契了？”端木羽话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已渐缓和。阿呜长出一口气，心道：“女人呐！”

端木羽和阿呜在城中不表，蒋天羽向西北飞去，并非为了逃跑，他边飞边拉开“黑虎掏心”的架势。感到身后追兵临近，蓦然回身，一式“大衍”击出！

时逢初秋，万里无云。蒋天羽身前却如同打了一个霹雷，拳锋正中蝠妖！蝠妖此时正化作元身紧追蒋天羽，忽然一记波动拳袭来，她避无可避，只好把翅膀叠在身前，望能挡得一挡！

只听“咔嚓”一声，蝙蝠双翅以及胸骨齐断！她口喷鲜血，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地面直摔下去！

身后追赶的众人见此大吃一惊！这式“黑虎掏心”灵力强横，连四周的空间都仿佛被撕开了裂隙一般。蝠妖以外，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就被轰成粉末！

众人眼看着蝠妖中招摔落，却来不及施救。蝙蝠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蒋天羽一招得手，更不怠慢，紧接着又是一招“黑虎掏心”向人群轰去！首当其冲的便是刘澄与邵川二人，他们见蝠妖只在一招间便被轰落，都吓得胆寒，哪里还敢正缨其锋？两人一下分开，却苦了身后众人！

这一拳距离虽远，但依旧威猛无俦。邵川身后的元始会徒众虽然躲闪，但拳势太快，四个人被拳风所及，手脚齐断，掉下飞剑！受轻伤者更是多不胜数！

蒋天羽自己也没有料到，这式“大衍”威力如此巨大！他连挥两拳，也感到灵境中星光闪烁，需要恢复。可邵川等人哪里知道？扭头便向城中逃去，却见远远飞来一名黑袍老者，邵川一见，心下大慰！暗道：“此人一到，我等无忧矣！”

青狮凌云截住众人，阴沉着脸，来到蒋天羽面前。少年曾在西泽湖上见过此人，知道他是青狮所化，当日全村被屠便有此人！虽然不是首恶，但与他也是血海深仇，不期在此遇到，真是冤家路窄！

邵川站在青狮身旁，手指蒋天羽，急道：“凌长老，此人名叫蒋天羽，闯进我分舵，杀死了我公孙师妹！您要……”

凌云把手一摆，不让邵川再说。他打量了一下少年，开口问道：“后生，我元始会与你可有仇怨？因何搅闹我分舵，杀伤我徒众？”

蒋天羽听凌云如此说话，气得面色发白！怒道：“仇怨？西泽镇居民与元始会可有仇怨？我全村老少，被你和大蛇所杀，尸骨无存！又和你们有什么仇怨！？你们做下如此惨案，可曾想过终有一日会有人找你们报仇！？”

凌云一听，眼睛中寒芒闪烁，冷声道：“小子！你不知天道难违，这世上碌碌庸人，多些少些，又有何分别？我看你天分难得，不如加入我会，以后成就霸业。到那时，你自然知道今日所为有多么可笑！”

蒋天羽见此人冷血，更胜于符离、楚戈之流，怒意满胸，正色道：“你视人命如草芥，却不知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七情六欲、骨肉同胞。像你们这等残忍，我将你们除了，这才是天道！”

“哈哈哈！”凌云听少年说罢，狂笑数声，喝道：“好小子！口舌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话，隔空一掌拍出！

这是凌云苦修上百年的“纯阳掌”，掌力中的原能至刚纯阳，早已被他练到动静如意，收发由心的地步！一掌拍出，就连他身后的元始会众人都感到阳气炙人！

少年见凌云一掌挥出，知他元功深厚，身子后撤，拉开“黑虎掏心”的架势，又是一招“大衍”击出！空气中两股力量碰撞，电光雷声迸发而出！

“喀拉！”两招交汇的中心空间扭曲，甚至在边缘处还产生出道道裂隙！不过裂隙空间转瞬即合，蒋天羽向后倒飞出三十余米，这才稳住身形！而青狮的身子也是微晃！

凌云暗暗吃惊，他这一掌尽管未尽全力，但眼前这人年纪甚轻。若不是看他独闯分舵，也不会一上来便用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本拟这一掌便把蒋天羽重创，却不料只被少年以一招“黑虎掏心”破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蒋天羽这第三拳“大衍”击出，本来刚刚平复的原能波动也是乱作一团。他表面强作镇定，趁着凌云诧异之际，混元气剑刺出，几十米的距离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