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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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原之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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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太好听的绰号,就是拜蒋天羽所赐!蒋天羽找它报仇,它又何尝不想一口吞掉此人!?
蒋天羽深知凭借自己现有的功夫想要报仇,难于登天。所以他花钱在镇里拜了一名枪棒师父,跟着师父学习武艺,希望能早一天为民除害,为妹妹报仇!
报仇的念头一旦在头脑中生根,几乎会让人变得病态而且疯魔!
这天,蒋天羽带着一捆绳索、一桶臭鱼还有二十把钢钩,划着小船,往村子东边一片水域划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听说有人在那边又失踪了,可能是被大鳄鱼“疤瘌眼”吞了!
这几年来,只要他听到半句关于大鳄鱼的话,就会立即行动。虽然他再也没有遇到过“疤瘌眼”,但他还是不肯放弃任何线索。
一个人划出去十几里水路,岸边的树木杂草已经相当繁茂,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些水鸟、猕猴间或发出一两声啼叫。
根据猎人的经验,和对动物“语言”的感知,这片地方可能有“货”!
蒋天羽用绳索把钢钩尾部牢牢扎好,绳子的另一头栓在大树上,又绕过几丛芦苇当缓冲,最后把臭鱼挂在钩头。挂着鱼的钢钩距离水面半尺左右,只要鳄鱼一摊脑袋,就能够到。每把钢钩上都有倒刺,只要鳄鱼咬钩,就不容易逃脱!
二十把钢钩统统挂好,少年又看了一眼这片地方,划船回村。
只等明天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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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六年之仇
一大早,蒋天羽谁也没有招呼,只带着自己的长枪,去检查自己昨天布置的陷阱,希望能看到疤瘌眼挂在钩子上。少年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按昨天的顺序依次检查。
第一只钩子就挂着一条鳄鱼!
这头鳄鱼折腾了一晚,已经精疲力竭,吊在钩子上一动不动!蒋天羽划船过去,它都没有动上一下!少年手起枪落,一枪刺在鳄鱼白白的肚皮上,鳄鱼身子一抽,蒋天羽提手又刺!
少年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刺了这头鳄鱼十几枪,这才上前解下钩子,把钩子收进船舱,任由死去的鳄鱼沉入水底。
这条鳄鱼当然不是疤瘌眼!
第二只钩子没有斩获,第三只不是,第四只空的……直到第十九只,不是空钩,就是别的鳄鱼,总之没有人们传说中的灵兽“疤瘌眼”!
蒋天羽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
“还有第二十只!这只钩子我特意放在一个最佳位置。如果疤瘌眼在这片活动,它一定要把这块宝地占了!”少年抱着最后的希望,慢慢划着船,接近最后一个陷阱的位置。
转过一片芦苇,眼前的景象令少年猎手惊呆了!
好像是有一场龙卷风扫过,无论树木、芦苇还是灌木,都被荡平!这片茂密的沼泽丛林仿佛变成一个打谷场!
蒋天羽划船四下查看,这分明就是一头巨兽在此逞凶之后留下的踪迹!少年不死心,他慢慢寻找钩子的踪迹,看究竟是不是有鳄鱼咬过!
终于,他发现了自己的绳索。绳索捆着的大树早就不知所踪,一头浸在水里,另一头通往岸上。
此时蒋天羽已经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前面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一闯!少年手握长枪,跳下小舟,慢慢摸到岸上。他沿着绳索一路寻找,发现另一头的钩子上挂着一个布满淤泥的圆圆的东西!
少年紧紧握住枪杆,心脏剧烈跳动!他慢慢地走近那东西,仔细一看……
“啊!”蒋天羽禁不住惊呼出声!
钩子上竟然挂着一颗人头!
这颗头颅形状可怖,早已面貌全非,看其颈部伤痕,像是被鳄鱼之类的野兽活生生咬断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是“疤瘌眼”在向蒋天羽示威!
“啊!……”蒋天羽仰天长啸,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在这片空地上,蒋天羽如疯魔一般挥舞着长枪!少年感到一股股热血冲击着他的头顶,他的双臂!他要把一腔郁闷统统发泄到枪法上!
舞了许久,少年终于感到体力难以为继。他重重地摔在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长枪!泥水、汗水和眼泪在蒋天羽脸上肆意流淌,绷紧了六年的神经有些麻木,有些酸楚。少年从心底升起一种无助的感觉。
忽然!他听到头顶不远处树枝微微一动!
蒋天羽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紧握长枪,转身看时,却见到一位灰衣老者和一位全身白衣,白纱蒙面的姑娘。老者笑呵呵地看着蒋天羽,在他的神情中,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令人放松精神。
少年紧握枪杆的手松弛下来,他把枪在地上一插,施礼道:“两位前辈好。”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老者依旧笑眯眯地。
“回老前辈,在下蒋天羽,是西泽湖的猎手。”
“蒋天羽?”老者哈哈一笑:“倒还算有礼貌,不过刚才看着却是要疯的样子。”
蒋天羽脸一红,原来他刚刚的表现都被人家看在眼里。他有些尴尬,不知怎么答复。
老者看着少年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事。蒋天羽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刚要说话,老者忽道:“你要找谁报仇?”
“我?”蒋天羽愣了一下,他本不想说。但不知怎么,他的秘密似乎在老者面前再也藏不住似的。
“我”了几声,蒋天羽这个十八岁的男儿,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少年哭得是这样伤心,仿佛在他前面站着的就是他最亲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倾诉的对象。
于是,少年把这六年来压抑在心底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统统倾诉出来。他一边哭着一边说。老者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拍拍少年的头。等到蒋天羽说完,老者半晌无语。
“你帮帮他吧。”老者转身对白衣女子道。
“不!我不要任何人帮我报仇!我一定要亲手除掉疤瘌眼,否则我死不瞑目!”蒋天羽沙哑着嗓子,激动说道。
“你误会了。”老者继续说道:“你帮他找一找这头灵兽最近的行踪,把鳄鱼的老巢指给他。”
白衣女子道:“师父,以他的功力,就算找到灵兽鳄鱼,也是白白送死。”
老者一翻手,手上出现一团丝线,一把黑色匕首,还有一只黑色弩箭。
老者把这三样东西交到蒋天羽手上,对白衣女子道:“找到鳄鱼窝之后,你教给他这三件东西的用法,我看应该问题不大。”
蒋天羽不明所以,刚想问个清楚,老者一摆手:“东西借给你的,用完要还。我还有事,留下我徒弟教教你吧。”说罢,老者轻轻踏步,进入树丛。树枝也摇也不摇一下,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片时空里,仿佛只剩下太阳在慢慢落下,月亮悄悄升起。大树的倒影映照在水面上,从左往右,慢慢划过。
放眼望去,好大的一片水面!今晚的月光很足,月亮很圆。昨天晚上就是一个满月,今天的月亮似乎比昨天更圆,更亮。
水,是深棕色的沼泽浑水,但这片水面一眼望不到边界,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着这片水、这些树。
还有,在一处浅水灌木丛里隐藏的一双大大的圆圆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神情机警而又专注。如果你不仔细观察的话,你根本不会想到那片灌木丛里藏了一个人。
整整一天,蒋天羽除了偶尔眨眼之外,在灌木丛中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现在正是太阴初上,白天所有喧闹着的生物都回巢休息,而那些喜欢夜色的家伙们这才真正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就在离灌木丛不远处的水面上,突然鼓荡起一阵波浪,一条黑黢黢的身影慢慢从水底升起。它先是露出两只小灯泡一样的圆眼睛,然后整个头都浮出水面……
好大的一条鳄鱼!
这条鳄鱼足足有二十米长,仅仅头部,就有一架马车大小!鳄鱼浑身鳞甲凸起,牙齿外露,在它的左眼睛下面,有一条半尺长的刀疤,显然是人类的杰作。
这条刀疤,就是这只巨鳄的身份证,少年猎手苦苦寻觅了六年的“疤瘌眼”,终于出现了!
西泽湖镇上每年失踪的大人小孩总要有几十个,其中一半以上,是被这条巨鳄害了。以至于谁家孩子不听话,不睡觉,大人就会吓唬他说:“再闹,疤瘌眼就来吃你了!”
疤瘌眼慢慢地扭着尾巴,打算绕过那丛它很熟悉的小灌木,回到水陆交接的茂密丛林中的窝。
鳄鱼越划越近,蒋天羽握着弩弓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他虽然对自己的箭法有相当的自信,但还是感到心脏就要跳出咽喉!
“小叶子保佑哥哥射中它的要害,成败在此一举!”蒋天羽看准时机,终于扣动扳机!
“嘣!”地一声响,从灌木丛中劲射出一只弩箭!漆黑的弩箭在月光下贴着水波,迎面向疤瘌眼的眉心飞去!在弩箭的末端,还连有一根细丝。丝线是透明的,轻若无物。一支箭,一团丝,正是老者借给蒋天羽除害用的工具!
疤瘌眼之前完全没有防备!它做梦也想不到在这个隐秘的巢穴会有人伏击它!
但是,任何在这片狂野的大自然中成长起来的生灵,都有天生的避险能力,对任何危险都有莫名的直觉!
听到弓弦发出的声音,疤瘌眼迅速低头,想要躲过这只迎头飞来的短箭,终究慢了半拍,虽然躲过眉心要害,但是短箭依然“嗤”地一声,扎进了它脖颈肉最厚的地方!
弩箭入肉的一瞬间,疤瘌眼疼地一下子从水中人立起来,张开一口森森长牙,向天长吼!
“哇哞!”
这声音震得水面一阵抖动,各类在树丛中休息的**慌得夺路而逃,像一只只没头的苍蝇到处处乱撞。只是一瞬间,宁静的天地就被这一只仿佛是来自洪荒时期的巨兽彻底搅乱了。
在这一片纷乱中,蒋天羽没有半丝慌乱,他敏捷地从那一小丛灌木中跳到开阔的水面上,似是在游泳,却又像是一只蜥蜴在沙地上快速爬行。速度奇快,就算是水里的游鱼,都比不上这位猎手的速度!
在蒋天羽的手里,握着丝线的一头,而另一头便是那个已经红了眼睛,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鳄鱼!
脖颈的阵阵疼痛在不断激发着疤瘌眼的杀戮之心!此刻它的眼睛已经充血,两只通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右前方那个飞速“游动”的生物,如果那种姿势能被叫做“游”。
“不论是什么东西,敢惹我,就只有死!”疤瘌眼张开大口猛地向那人扑去!它有绝对的自信,只要在水里,就没有任何存在能是自己的对手!
此刻,在少年的脸上,借着月光,看不到任何恐惧和慌张。从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我们看到的只是坚定和兴奋。
“来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少年心里阵阵兴奋。“小叶子!乡亲们!你们等着看,今天我给你们报仇!”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巨鳄,从短裤的腰间,拽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咬在口中。突然!少年一个猛子,消失在了水面上。疤瘌眼见敌人潜进水里,一阵心喜,紧追着没到水中,它准备在水里大开杀戒!
疤瘌眼在水下比在陆上看得更加清晰,它也似乎记起了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时隔六年,少年已经完全长大,但是这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令疤瘌眼刻骨不忘。它抽动起眼皮底下那条伤疤,仿佛那一斧就刚刚劈在它脸上似的!
许多年过去,疤瘌眼吞吃过无数条生命,其中不乏人类……但是!从一个弱小如人类身体里散发出来如此强烈杀气的,只有眼前这名少年!
不会错!就是这个人!疤瘌眼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恐惧的意思。这是自从疤瘌眼渐渐成长为一头低级灵兽,并统治了这片水域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件事情让这头称霸一方的巨鳄心存愤恨,因为脸上这道伤疤,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留下的!
今天,一人一鳄仇敌重逢,双方都红了眼睛,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蒋天羽飞速游在水中,发射弩箭的弩弓早已经扔下,他手中只是牵着那条细细的游丝,口中咬着黑色匕首。水下各种藻类交错生长,而少年猎手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钻来绕去,似乎和疤瘌眼捉起了迷藏!
弩箭没入鳄鱼的身体,疤瘌眼只感觉颈上一阵阵刺骨的疼痛,它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想一口把眼前这个少年吞到腹中,以消心头的恨意和恐惧。
蒋天羽游着游着,忽然一大丛银白色的树根挡在眼前,其中最粗的一条主根上扎着一条毫不起眼的绿色布条,少年见到布条,也不管疤瘌眼到底在身后什么地方,他手牵细丝,如海豚一般向水面加速冲去!
疤瘌眼见状大喜,以为少年慌不择路,竟然“误打误撞”地跑到自己老巢里来,它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地方。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有条树枝,何处有道暗流。疤瘌眼仗着熟悉地形,毫不顾忌,也跟着少年笔直向上冲去,势要在空中取少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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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吃饭要紧
月光下,一名矫健的少年猎手高高跃出水面,紧跟在身后的,是一条灵兽巨鳄!蒋天羽向上跃起大约只有四、五米高下,这个距离还不及疤瘌眼的脑袋长,少年不慌不忙地伸出左脚,恰巧地踏在一棵歪歪扭扭地生长着的银白色小树上!
那棵小树只有碗口粗细,蒋天羽左足猛地一踏,小树微微弯曲,迅即反弹!少年借着这股反弹之力向前一个鱼跃。而拿着细线的左手往足下这颗小树的树梢上反手挥去!
细线在空中兜成几个圈子,结结实实绕在了小树的枝头。蒋天羽身子不停,像一只展翅的大鸟借着月光翩然而舞!这次腾跃,足足有二十米远近!
少年轻轻地落在了岸边。甫一落地,迅速绕着一株参天巨树跑了几个圈子,最后把线打成一个结,右手抄起匕首,又向着刚才踏足的小树奔去!
疤瘌眼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老巢里的这株百年水酸枣木,被敌人当成猎杀自己的陷阱!
看到敌人有备而来,疤瘌眼不禁心生惧意,打算赶紧一个翻滚挣脱这细线的束缚,溜之大吉。可无奈也不知道这股看似很不起眼的半透明细线是什么材质做的,就是挣它不断!
更要命的是那株酸枣木,完全像钓鱼竿一样,不断给自己泄劲,左摇右摆,坚挺柔韧,把鳄鱼翻滚的力道完全化解。而本来只是用弩箭连着的细线经过疤瘌眼的几个翻滚,已经牢牢缠在身上,还没等疤瘌眼解脱细丝的纠缠,少年已经又重回眼前!
蒋天羽看看鳄鱼就在眼前,纵身一跃,站上了酸枣树头!此时此刻,四目相对。少年暴喝一声:“畜生!今天叫你杀人偿命!”少年怀着满腔怒火,黑色匕首对准鳄鱼的右眼,一跃而至,狠狠扎了下去!
“哇哞!”疤瘌眼暴呼一声,把头猛地向左边一甩,把少年摔落在水中。一道血线从右眼流下,疤瘌眼的右眼睛已经被废了!
疤瘌眼这时已经顾不上疼痛,以前它只盼着自己的酸枣树能越长越壮,现在却一心只想摆脱这棵酸枣树的牵制,否则恐怕真要丧命于此了!忽然疤瘌眼感到肛门一紧,接着一大片血水从身下涌出。
疤瘌眼身受重创,自知再拼命挣扎,无疑会更加速血液流动,于是慢慢蜷缩起爪子,把肚皮向上翻起,全身放松,闭目装死,准备来个突然一击,或许能有生的希望。
装死的伎俩是动物的本能,可又怎能瞒过身经百战的猎手?
蒋天羽从水中浮起,看鳄鱼肚皮向上,冷笑一声,纵声道:“畜生!这么快死,不是便宜你了么!?左眼睛也留下吧!”疤瘌眼闻言身躯一震,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杀戮!一场疯狂的杀戮!
少年精疲力竭地躺在已经死去的鳄鱼旁边,浑身满是血迹。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未感到这么累过。
但是,他从未感到这么幸福过!
“小叶子的仇终于报了!”两行眼泪顺着少年的脸庞流下。“小叶子、乡亲们。你们刚才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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