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飞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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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飞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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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青珀找回是一件喜事,飞飞中了妖魔陷阱的失误,就先按下吧。」莎婷也难得好心的帮腔。 

「目前的确是不宜有太多波折……」大司圣抚着长须沈思。 

兰飞骄傲看着月帝,同伴帮着她,看他还能怎么样!想藉大司圣下她马威,作梦。 

「飞飞。」片刻后,大司圣终于又开口了。 

「是。」趁大司圣不察,她朝月帝吐个舌头,哼! 

「跟月帝跪下。」 

「什——么!」 

「你当着各国使者的面,意图强占月帝,难道不该跪地请罪!?」 

「我不过是吸……几口气,谁要强占他!」她才没那胃口呢。 

「放肆!」大司圣喝道。「什么叫吸几口气,你把四大圣君当成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扑倒月帝,坐在他身上拚命亲,不叫强占,难道叫撒娇吗?」 

「我对他这样就叫强占,那他对我那样,不就——」她顿住了,因为大家全聚精会神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怎么样?」大司圣追问。 

「没事!」夜夜跟月帝在梦中缠绵,还被用下流的方法烙了条金蛇,这些能说吗!? 

她太了解大司圣的狡猾了,若月帝急着定下婚约,大司圣绝对更急,真让他知道了那些事,不用等到三界钥约之后,大司圣会当场就举行证婚仪式,押她签下婚约书,因为只要有了这张婚约书,就代表了光城圣院与银月古都的关系更加巩固。 

「飞飞,污蔑圣君,没叫你自杀谢罪,已是月帝天大的荣宠,再说,你还得靠月帝来助你恢复灵气呢!」席斯提醒。 

「是呀,飞飞,懂得感恩点,月帝对你真是没话说了。」莎婷也劝道。 

「在各国使者面前,你对月帝是失了仪态,就算不跪下请罪,也该低头认罪!」这一点紫微认同。 

这下同伴又全倒戈了,激得兰飞顾不得君臣、上司属下之别,愤然大吼。 

「就是不干——」她转向月帝。「你高兴了,只要在你身边,就是不停地找我碴、给我罪受、折我尊严,现在全如你意了。」 

月帝悠喟。『朕对你付出的一切,你又何尝不是躲避、敷衍、欺骗。』 

「我……」 

『原以为,你怀疑朕的诚意,没想到你听到要共缔永远的婚姻关系,逃的比飞的还快,何不你来告诉朕,还要如何才能让你明白朕的心。』 

「好,我告诉你。」兰飞扯出一抹狠笑。「世上没有永远在一起的事,我讨厌永远的关系,这种事全是骗人的——我恨死这些事!」 

蓝瞳无言,只是深深看着她,兰飞吸哽着音,随即转身奔离。 

「飞飞!」席斯、紫微想追上,却被大司圣阻止。 

「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吧。」 

「但是三界钥约之期迫在眉睫,万一飞飞没来得及……」紫微忧虑。 

「别担心,遇上要事,飞飞会以大局为重。」对此席斯有把握。 

「说的对,我那骄傲的好徒孙,就是责任感强。」大司圣又转向月帝,搓手呵笑。「陛下,飞飞讨厌永远的关系,但是我不讨厌,光城圣院更欢迎,我看……」 

『放心吧,只要朕与飞飞的婚事成定局,就会送上一只玉脂泉杯,慰劳大司圣您老人家的辛苦,这只杯放在月光下,必出佳酿,酒液淡金,浮漾柔白之泽,绝对是月光酿的美酒。』 

「玉脂泉杯……月光酿的美酒……」 

「大司圣,振作呀!」莎婷忙上前扶着兴奋过度、硬生生昏厥过去的老者。 

看着影像消失,这一端的人完全理解原因为何。 

「看来飞飞这一次被卖断的代价是玉脂泉杯。」同样嗜好美酒的席斯,已经在算计怎么样能从大司圣那转过来品尝。 

「以飞飞目前的情况,跑出去不怕危险吗?」紫微担心地问。 

『鸠闇目前被禁在东方城堡,有朕在此,焦独他们不敢乱来。』 

「还有那名黑发女子灭,目前不知去向,也是一个潜在危机。」席斯原本想跟大司圣探问,只是目前看来他老人家是自顾不暇了。 

「这个女人的能力,绝对不在梅丝达女侯爵之下,最可怕的是她连魔气都让人感觉不到。」不知为何,紫微对这名女子相当在意。 

月帝略蹙眉宇。『朕不觉得她对飞飞有恶意,甚至是……希望朕的感觉没错,否则若真与这名女子为敌,只怕星宫神将十四人加上四季司圣联手,都难以取胜!』一面之缘的对峙,他对此人有着难忘的深刻。 

「这么说她的能力在梅丝达之上!」紫微震惊。 

「莫非她是远古神魔!」席斯也讶异。 

『毕竟是大神官,对妖魔的来历反应敏锐。』月帝一笑。『谣传魔界中有四个与魔皇大公同等悠久厉害的妖魔,灭、破、殒、裂,无声之灭、折冲之破、喋血之殒、虚空之裂,他们不老、不死,能力高深莫测。』 

「难道那个灭就是……」紫微不敢置信,那个黑发女子看来几乎与兰飞同龄。 

『远古神魔中的无声之灭!』 

「血统越纯粹的妖魔越不具魔气,果真如此。」席斯环胸。「可是,光城圣院的古书曾有过一段记载,远古神魔有五个,最厉害的是第五个,直到一场大战后,第五个消失,至今在妖魔界中还是一个谜。」 

「我也听大司圣提过,远古神魔——灭、破、殒、裂,还有最后一个毁,撼宙之毁,听说他是五人中能力最高的!」 

『五人中能力最高,经过一场大战却消失了,在妖魔界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席斯、紫微皱眉,同时一悟。「魔皇大公!」 

『没错,撼宙之毁就是魔皇大公,当年他以能力震慑其它四人,一统妖魔界!』 

※    ※    ※ 

兰飞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消息,眼看三界钥约之期已进入倒数阶段,旁人开始着急,连席斯也没把握了,唯有月帝始终泰然,没派任何人去寻找。 

直到三界钥约之期的前一晚,正与众人商议事情的月帝,像感应到什么,望向寝宫,就在众人莫名时,却见他笑了,摇头靠向倚背,有些松口气也有些释然。 

入夜后的荒魁之原,双月高悬,一金黄、一紫白,既独特也奇魅,夜空漫飘绿莹与粉、蓝光点,置身其中,有着静与幻的迷惑感。 

白发沐浴在双月交织的光辉下,显得清雅出尘,兰飞坐在石栏杆上,伸手轻掬着夜空中的柔光,紫瞳悠思凝着。 

听到接近的足音,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绮灿夜空幽叹。 

「小时候,有人对我说,只要对着月亮许下愿,月亮就会达成我的愿望,所以我许下生平第一个愿望。」 

『什么样的愿望?』月帝温言问,倒不曾听她说过往事。 

「希望父亲能回来,但是……」她一叹,苦笑着。「世事永远不如人意,我的身世,你多少也了解。」 

『你的父亲是上一任春之圣使,母亲是已去世的日光城之后。』 

「简单说,就是私生女!」 

『飞飞……』对她的自嘲,他皱眉。 

「你别担心,这些事早成过去,更何况我的童年并不寂寞也不悲苦。」 

『这一切……伤害过你吗?』 

「伤害我!?」兰飞一笑,吹散掌心的光点,耸肩道。「或许有吧,只是当时我太小了,来不及体认这些事,长大后,倒觉得真正受伤害的,该是身陷感情漩涡中的父母,还有……前任日帝!」 

『前任日帝?』 

「父亲、母亲还有前任日帝,三人是好友。」兰飞幽叹道。「母亲是日光城的贵族千金,与继承日帝的皇子有婚约,父亲当年是到日光城学习的少年,三人年龄相近性情开朗,很快结成莫逆,只是皇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和未婚妻日久生情,最后私奔,这个举动差点让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的关系毁了,真是年少轻狂!」当年才十七、八岁的父母大概一切爱情为上。 

『你这么想吗?』月帝端详她。『你不曾为了心中所爱,而有放弃一切的冲动?』 

看着他那双正经的眼,兰飞想起月帝十六岁时,也曾为了初恋情人花理夫人,差点要私奔。 

「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绝裂,影响甚鉅,妖魔界和修罗界中的不肖份子有可能乘势侵害人界,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无辜人陪着受罪,我……做不到!」她不认同这样的冲动。 

『莫怪席斯说,你的情操更适合当圣君,虽然洒脱率性,遇上冲突,却宁愿牺牲自己也要顾全大局,使命感重。』 

「难得他那张嘴对我有好话。」看来揍他是揍得过度了。 

『他要朕若想逼你就范,可以以此相胁。』 

「死家伙!」前言收回,狗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的。 

『但是受用,尤其对你这个只会逃避的无情者。』 

面对月帝那责难的目光,兰飞清清喉咙,稳定一下怦怦跳的心。 

「父母私奔一年后被找到了,因为春之印选择了父亲,再加上日光城的皇子深爱母亲,虽然痛心好友与爱人双双背叛,依然盼望母亲能回头,为了母亲,皇子形销骨立,大司圣和学院长对父亲晓以大义,但上父并不想逼迫父亲,最后是父亲觉得愧对好友与恩师,狠下心结束了与母亲这段感情,当时他并不晓得,母亲肚中已有我。」 

『可以知道你的个性像谁。』到最后关头必定顾全大局。 

「听说,母亲生下我时,日光城的皇子已继位为帝,他坚持后位为母亲而留,一生的妃子只有她,这份苦候多年的痴情令母亲内疚又感动,直到我三岁,母亲托人将我交给父亲后,就嫁给了日帝。」 

『看来你母亲做下决定时,当真狠心不留恋。』私奔是如此,连决定放弃女儿也如此,该说无情吗?或者,是得不到就干脆斩断一切的绝然! 

这一部分的个性,与兰飞平时不争、不强求的无心,倒是有些相近,如果这是优点,某种程度来看,又何尝不是无情,因为不争不求,所以也从没把任何一件事或一个人放在心上过吧!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父亲一死,春之印竟选择了我,封印进到体内时,全身就像处在火烧的地狱里,好难受!」回想当年接受春之印的痛苦,她皱拧了双眉。「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烧死的时候,有人抱起了我,一股凉意从额上灌入,平缓了我体内的焦灼。」 

兰飞永远记得那温雅的声音,充满祥和—— 

「至上界的春之神,这孩子以年幼之躯接受春之印,负荷太大,请您暂敛其锋,待她成年,再启封印吧!」 

『人界上父。』月帝毫不怀疑,这是唯一能封闭至上界封印的人。 

兰飞点头。上父的真实容貌连大司圣都没见过,只有学院长和三位神祭司见过,但是在兰飞那模糊的印象中,依稀记得一个亚麻色长发,清美、灵圣的十七、八岁少年,但是那温柔的手抚上她时,又像是个少女,真是奇怪。 

『听大司圣说,你曾在日光城居住过一段时间。』 

「父亲死后,大司圣虽带走我,但母亲执意要我回日光城,所以童年有段时间我是在日光城,在那很快乐,因为日帝非常疼爱我,还有其它的皇子、公主玩在一起,童年的我并不寂寞,但是对母亲,我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亲近,因为我不晓得她何时会再决定送走我。」兰飞怅然一笑。 

『你害怕往事重演。』 

「我是讨厌无助。」她摊手道。「从小不是被人送走,就是被人决定何时该放下我离开,我受够了,光城圣院一直希望能带回我,好让我接受成为四季司圣的教育,毕竟我身上怀有春之印,既然父亲来不及走完这条路,何不由我来继承,我知道母亲很悲伤,但是这一次的离开是出自我的决定。」 

『你恨过自己的父母吗?』 

「曾经。」兰飞坦言。「他们先后给了我慈爱,却又都离开我,母亲如此、父亲如此,连苍……」 

『苍?』 

「『他』是我最后对月亮许下的愿望,一个只能存在脑海中,旁人都不愿对我提起的禁忌。」兰飞低喃。「忆不起容貌,却始终埋在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存在过的人。」 

『他是谁?』竟能让她牵挂如此之久。 

见月帝不悦的模样,兰飞紫瞳有些溜转,故意蹙眉充满思慕的捂心道:「我也不晓得,只知道我经常想着这个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老,而且长的很好看,就这样从小,我日也想、夜也想,想到我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他』是谁?」 

月帝的蓝瞳开始沈下。『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从小想到大当然重要,再说,『他』还救过我呢,怎么可以忘记恩人那么没良心!」 

『从小想到大够了,以后不准再想他。』 

「为什么?」果真如她所料,月帝接下来是懊恼浮在眉心,对他的观察是越来越有心得了。 

『你真想听原因吗?』月帝凝锁住她。『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原本只是兴起的恶作剧,见他这么认真,兰飞不自在嗫嚅。「我……我不知道,我想回房休息了。」才起身要走,却被拉回,迎上那双坚定的蓝瞳。 

『明天已是三界钥约之期,朕将离开东方城堡,前往贺格公爵的空中都城,你既来找朕,难道不是打算『顾全大局』牺牲奉献自己。』他一语双关,啄吻她泛红的鼻头。 

「你……是为了三界钥约之期才非要……对我……」 

『不!』月帝摇头。『先前朕气你的欺骗,也气你从离开银月古都,竟真的把朕抛到九霄万里远,又发现你中了妖魔的计灵气正流失,才想干脆趁此……将计就计。』手段不光明,他也不隐瞒。 

「你都对我下了梦中相见的『言灵』,要我每天想你一次,谁有办法把你抛到九霄万里远!」为此,她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还被蝶迦罗取笑。 

『你真的每晚梦到朕?』月帝搂上她的腰,另一手抚摩那倔傲的下巴笑问。 

「你自己下的言灵还怀疑!」才想闪躲他意图落下的吻,下一刻却被紧紧拥入那堵自然气息的胸怀。 

『飞飞,你真的天天想着朕!』声音中有着高亢。『告诉朕,你梦到什么?』 

「就像你现在对我做的一样呀,有时候在梦里我会听你说话,有时候你只是在月光下抱着我,反正……不想想起你,你就是会出现嘛,自己做的事,何必问我。」 

『飞飞。』抱住她的双臂,忽然收紧到要将她揉入体内般用力。 

「月帝……好痛呀!」不解他忽来的情绪,只知道骨头快被他的热情抱断,兰飞闷喊着。 

『朕太激动了。』月帝改为捧起她的面颊,蓝瞳炯亮也笑得相当异灿。『除了快接近荒魁之原那几天,朕以月梦术与你相见外,梦中相见这回事,朕根本没对你下过言灵。』 

紫瞳眨大,愣启着唇。「骗……骗人,你明明……开口了……」 

『朕是吓你的,朕根本没将言灵的力量灌注其中。』 

终于知道自己坦承了什么的兰飞,刹那间粉脸通红。「可恶你——」她用力推开他,想走,却被月帝由身后抱住。 

『你不想要灵气了?』他笑,相当开怀。 

「我不要!」她窘得都快烧起来了。 

月帝咬上她那发烫的耳根,显然享受她的不知所措。 

『这怎么行,少了你,四季司圣就无法同时结印开启神道,到时你最尊敬的人界上父可得冒着危险来到荒魁之原。』 

「你——」兰飞咬牙,气恼自己在他眼前永远处于劣势。 

『飞飞,你是爱朕的吧?』 

「不爱!」 

『那还天天梦到朕。』 

「噩梦呀!」 

『那今夜可以来场美梦。』他啃咬她的后颈。『或者……再烙条金蛇给你,如何?』 

「住手!」她抓住那按上腹部的大掌。 

『其实这尾金蛇能保住你最后三分灵力。』 

「呃!」 

『飞飞,朕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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