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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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毒妃-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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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泽一只手拽着她的衣角,挨着她坐着,只有些不安地道:”施主,千万要小心。“

她看了眼元泽,借着月光看清楚他脸上的担忧毫无作伪,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样漂亮透彻如琉璃的人儿面容上为自己出现这样担忧,还是很让人觉得很受用的。

”你这样子,倒是真像个慈悲的‘大师’了。“秋叶白微微一笑,也没有那么抗拒他靠着自己了。

周宇心中冷嗤了一声,怎么不见这个蠢和尚替他担忧,分明是不坏好意,不过大人如此聪敏的一个人,一定会发现真相!

只是周宇并没有想到他心中的猜测居然那么快实现了!

元泽有些担忧地看了眼他们坐着的仿佛在颠簸风浪漂浮着的一片叶子的小船,叹了一声:”施主若是掉下去……就没那么香了。“

秋叶白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挑眉看向他:”什么叫就没那么香了?“

元泽摇摇头,很认真地道:”二位何曾见过卤猪肘子进水里涮了以后味道还能保持原本的香气,任何已经制成的食物,涮在了白水里,都会失了香味,不好吃了。“

他在传授自己的美食经验之时,尚且不忘拉住了秋叶白衣摆往自己方向拽了拽,以确保自己的‘食物’不会掉进水里!

周宇闻言,瞬间有些同情地看了眼秋叶白,但瞄见自家大人的脸后,瞬间只觉得秋叶白脸上那个微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狰狞,实在有些吓人。

秋叶白微笑着看向他,拍了拍他的手:”阿泽,你的善心真是让我非常欣慰,所以我决定从今日起我们所有人都要酬谢佛恩,明日开始斋戒修行三日,每日早中晚都用清粥咸菜!“

元泽闻言,呆了呆,在确定了要斋戒的‘噩耗’之后,美丽纯净的面孔上瞬间一变,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地和同伴走丢以后,以及遇到朱老板之前足足饿了两三日的凄惨光景,瞬间竟比周宇的模样还要苍白,仿佛吐了个翻江倒海的人是他一般!

他结结巴巴地道:”“阿……阿……弥……陀佛,对佛祖的敬意在心,不在……口……。”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秋叶白斩钉截铁地打断:“好了,阿泽不必多说,我酬神斋戒之心是非常坚定的!”

元泽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看着秋叶白那副铁打心肠绝不动摇的模样,蠕动了下唇角,最后慢慢地咬住了精致嫣红的唇,慢慢地低下头去,眼角里流露出一丝浅浅的悲戚来。

美人含愁绪,一向都是最惹人怜惜的,何况是元泽这般剔透纯净的大美人,忧愁起来的样子看得周宇都一愣一愣的,心中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不忍来。

秋叶白自然也是看见了,片刻之后,便叹了一声:“阿泽若是很吃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元泽闻言,瞬间眼前一亮,银灰的眼瞳圆睁,喜色尽显,昏黄月光下,衬着他羊脂玉一般的而极富的竟似一朵佛前幽昙在月下绽开一般,美不胜收。

秋叶白阅遍人间美色,也惊艳这般姿容,但是在欣赏够了对方那种小狗儿似的湿漉漉的眼神后,她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脸施施然地道:“回去以后,你自管去东岸寻那酒楼的朱老板,说不定他还会惦记着你旧日帮过他女儿的情分,再次救济你,总比跟在我这穷人身边没有肉吃的好,寻常人可养不起你!”

她说的也是实话,像元泽这般能吃的,寻常人家如何能养得起?

‘昙花’瞬间蔫了下去,幽怨地看了她半晌,挣扎了许久,还是小小声地道:“阿弥陀佛,贫僧岂是那种随意打诳语之人,既应承了施主,要跟在施主身边,自然要践诺的,何况朱老板和贫僧的善缘已尽了。”

秋叶白看着他那委屈惆怅的神色,心中顿觉大出了一口恶气,懒洋洋地把玩他的银发:“是么?”

这家伙倒是没蠢到全不知世事,还知道自己的胃口和人都是人憎鬼恶厌么,还知道紧紧地巴着不会主动丢掉他的金主。

下一刻,元泽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忽然双手合十来了句:“但是,施主,苟富贵,勿相忘,施主吃肉,切勿要忘了贫僧,与佛结一段善缘,贫僧定会为施主祈福,阿弥陀佛。”

秋叶白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慈悲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佛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收了你这个无耻的弟子,为了吃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周宇也忍不住大笑:“你这个和尚,难不成哪日里饿极了,你连人肉也吃不成?”

元泽看了他一眼,微微弯起唇角:“有何不可?”

周宇一愣,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秋叶白也止住了笑意,看向他,想看看他是否在说笑,却见元泽在月下的银灰眸淡漠透彻如琉璃,里面却一片令人心惊的平静,甚至慈和,他淡淡地道:“世间万物,生生相息,天道循环,人或兽或百草鱼虫,亦不过是天地间之物,人心之贪,可食尽天下一切,便是恶虎也一样如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人为食,那么按着天道循环,剩下的自然也就是人食于人了,有何奇怪。”

那样平静而淡然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听着却让人莫名地信服,仿佛理该如此。

但是……

周宇颦眉,冷冷道:“不,人是万物之灵,不当如畜生一般,人食人,是畜生都不如。”

“前生不修德,做尽恶事,来生便会堕入畜生道,甚至沦为蝇蚊蛆虫,不也是被食用和践踏么?”元泽慢慢睇转动着自己手里的佛祖,似笑非笑地道。

周宇瞬间一噎,是的,这……似乎也是如此。

但是,他仍旧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元泽,只能勉强道了声:“不,这是不对的。”

一边原本一直沉默摇橹的老鹧鸪忽然插了一句话:“我听说以前赫赫人就是吃人的,把咱们中原人当成两脚羊,前朝的时候常过来我中原边境掳掠,就是那嫁过去和亲的贵女,有时候也免不了被吃掉,直到真武大帝灭前朝创我天极帝国之后,设下律方都护府,那白起大元帅镇守边关,才让那些赫赫人不敢放肆,慢慢的地改了吃人的恶习。”

听到了自家先祖的名字,秋叶白微微挑眉,心中略觉有趣,她对自家的这些事情倒是不如民间的人知道得多呢。

周宇闻言,也低声嘟哝:“那是蛮夷。”

元泽没有看他,而是轻念了一声佛号,看着面前悠远的水波,悠悠地道:“阿弥陀佛,施主错了,蛮夷亦是人,人与人的区别,不过是心中恶念多少罢了,恶念起时,屠戮同类千万,更甚于畜生,人食于人如何算不得大恶不过天性,。”

元泽此刻,周身都笼在淡淡的月华之间,静谧之中更有一番不同气度,仿佛坐在莲华宝座上宣言佛法,与人论道的得道高僧,他的语言和音调都慈悲温然到太具有蛊惑性。

周宇已经全然不知要说什么了,只沉默下去,他不想再说下,会让自己也迷惑到认为食人也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而老鹧鸪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橹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秋叶白一直看着元泽,眸光幽暗不明,她愈发的不明白眼前的人了,善恶于他而言的定义,于寻常世俗之理大不相同。

说他恶,他却似对世间万物,甚至路边一草一木都似温情慈和,她甚至见过他和草木虫鸟说话的样子,几乎让她以为草木真有灵,其容态之美与慈悲,让人看了便只觉得心中尘世之灰皆涤荡干净,为人处世更多是懵懂无知。

但若说他善,不要说早已破了杀生之戒,吃遍一切荤食。只他那只手将活人塑入木石之间,缔造了出人间炼狱一般的情景还在眼前。

秋叶白看着他眉宇之间那股高华广净,他周身那种飘渺的气息,让人直想跪伏在他脚下,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点子疑惑来。

元泽,似乎真的不像寻常不懂世事的小和尚,他虽然那平日里懵懵懂懂的,但是一旦涉及到佛法,他就全然似变了一个人,而且那些理论虽然听着荒谬,但是却算不得全无道理,显教毕竟是自天竺传入以后,早已经过无数人的改良,方才是了如今这种模样。

而元泽的教旨,让她想起那些理论甚至非常吻合佛教发源地的原教旨,具备更深奥和特定的宗教内涵。

比如密宗或者甚至更早的天竺婆罗门。

但是……

她想了想,忽然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那么你呢,你可曾经食过人?”

元泽闻言,看着她微微一笑,平日纯净的圣洁银灰色眸子此刻有一种奇异迷人神秘光泽,仿佛一片美丽却冰凉月光之海:“小白施主觉得贫僧有没有呢……?”

秋叶白静静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来。

空气里笼罩着一层莫名地冰冷诡谲的气息,直到元泽忽然转过脸,垂下眸子,捏着手里的念珠,轻笑了起来:“小白施主不必忧心,你是那么珍贵的食材,贫僧当然不会随便吃掉你呢。”

秋叶白看着他,半晌,微微眯起眸子,伸手搁在他的下巴边上,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掠过他的唇角,淡淡地道:“若是你哪日能吃了我,尽不必客气。”

若是没有用到成为别人盘中餐的地步,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元泽略微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凉,却很是认真:“真的么?”

她眼角微挑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轻笑,:“人生得意须尽欢,仗剑掠酒破敌虏,归来醉卧美人膝,皆吾所爱也,如果是被元泽这样对食物充满敬意的大美人吃掉也不错的死法之一。”

她从跟着师傅踏入江湖的那一日起,就对怎么个死法没有太多计较,牡丹花下死,倒也不错。

元泽看着半靠在船边,姿态闲适的年轻人,冰凉的河风吹拂起对方满头乌黑发丝,有些散落的发丝略显凌乱地掠过那张秀逸无双的脸,却愈发地显出对方眉宇之间那种清风流云一般的放纵恣意来。

他看得略微有些迷惑,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竟然难得没有避开秋叶白轻薄自己的手,轻轻颔首:“贫僧记得了。”

只是彼时,秋叶白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是真的——牡丹花下死,‘葬身’元泽口中,但却是另外一种风流‘死’法。

而元泽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吃’了秋叶白,但却是另外一种新奇的‘吃’法,滋味妙不可言。

而此刻,两人想的‘吃’法,倒是最正常和最惊悚的那种。

总之,佛叹曰,皆缘也——孽缘也。

此乃后话。

只说此刻,周宇看着那两个人,楞了好半晌,才别开脸,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那些惊悚的对话,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更让他再次见识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秋叶白,带着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豪气和恣意洒脱,有一种刀锋一般的凛冽,快意恩仇。

而他甚至不知道大人和元泽到底在说什么,在打什么机锋。

他曾经说过要引大人为知己,而那一刻,他觉得月光下那两个人之间,似笼罩有一种诡谲的气雾一般,将他们与旁人隔绝开来,让人无力也无从插足。

接下来的旅途倒是一路顺利,也没有人再多话,也不知道绕过了几个漩涡,避开了多少礁石,转入了几个洞,一边摇橹的老鹧鸪忽然道:“好了,到了,就是这里!”

秋叶白立刻支起身子,便看见老鹧鸪将船驶入了一个山洞,然后将锚绳抛到了一处石柱子上,从船上一跃而下,站在山洞里的一处石笋上,朝着他们招手。

秋叶白立刻足尖一点,飞身而上,站在了一处石笋之上,点燃了一根火折子,借着火光打量起了这山洞的环境,这是一处极深的山洞,想来不知道是哪座大山中间的山腹裂开了一处口子,有大运河的水往内流入,直往山洞深处而去。

周宇也跃上了岸,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摸了摸墙壁,低声道:“这山洞应该是以前开凿大运河的时候,被炸出来的裂缝,此后日久天长,裂缝愈大,便延伸至了山体之中,因为非自然形成,所以很不稳定,时会有碎石落下,所以我们如果要往里面去,一定要小心,而且快进快出。”

那老鹧鸪闻言,“嘿嘿”一笑,也点燃了一根火折子,有些惊讶地吧看着周宇道“没有想到你小子倒是还有那么些见识嘛。”

周宇见秋叶白也在看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最喜欢和人出去各处游玩,其中有一样把戏就叫斗洞,若是斗对了,某些矿洞就会属于赢家,里头的矿也是赢家的,所以在下倒是很认真地学过一阵子。”

秋叶白笑着打趣他:“看来走鸡斗狗也未必全无长处,你们赌的手笔很大。”

周宇越发地不好意思,立刻催促秋叶白:“大人,咱们走罢!”

秋叶白点点头,让老鹧鸪在前面带路,但是刚走了两步,就总觉得有些奇怪,仿佛少了什么似的。

她一转头,顿时有些无言……

元泽正一身狼狈地抱着一根石柱子往上爬,脚下和衣摆都湿了。

周宇也看见了,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装什么没武功的大尾巴狼呢,动作快点,别耽搁了,要不回去连稀饭都不给你喝!”

元泽摇摇头,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抱着石柱,大概又要双掌合十,来一句“阿弥陀佛了”。

此刻他只得道:“我佛门中弟子,不得随意使用武艺偷懒坏了修行,须得用寻常人们方式……。”

他话音还没有落,就感觉眼前青影一掠,忽然自己就被人提了起来,然后下一刻就被‘咚’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秋叶白松了手之后,对着老鹧鸪道:“咱们走罢。”

老鹧鸪看着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和尚,再想想方才船上他说教传法的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有点想笑,但还是畏惧他超度人时候的可怕手段,所以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拿着火折子在前面引路。

周宇走过元泽旁边,讥诮地摇摇头:“啧啧,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小七经常说的这句口头禅,以前觉得粗俗,此刻是觉得再合适没有的了。

元泽有些不明所以,又有点委屈,但看着大伙都走了,还是赶紧爬起来,乖乖地跟了上去。

老鹧鸪并没有把那三艘船扔得太深,一来这个山洞确实不稳定,动静大了些,就时不时地掉下些碎石,一不小心就会被砸到,轻的头破血流,重的则是殒命当场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来这个洞越往里越狭窄,所以秋叶白他们没有走多久,就看见了三艘船壁上描着‘梅’字的颇为精致的大船正安静地停在了岩洞边。

秋叶白眼底闪过喜色,立刻加快了步伐,老鹧鸪则是先她一步到了那船上,去打开船上机关。

随着老鹧鸪扭动一个搁在角落里的铜茶壶,那船下的隐蔽舱门‘砰’地一声打开来,老鹧鸪立刻得意地道:“大人,你看,我所言不虚罢!”

秋叶白一看那满船舱底的白花花的结晶粉末状物,她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冷光,随后伸手试了试那里面东西的味道,唇里纯正无苦涩的咸味明白地告诉了她——这是盐,而且是上好的足以媲美官盐的好盐。

接下来其他两艘船全部都印证了老鹧鸪的话,确实是足足三船私盐!

周宇的脸色已经变了,这已经印证,他们确实卷入了一桩惊天大案里面。

秋叶白看向老鹧鸪他,又问:“账簿呢?”

老鹧鸪钻入一个船舱,捣鼓了半天,掏出一本蓝色的账簿递给秋叶白。

秋叶白接过来,略略一番,顿时唇角勾起一丝冰凉的笑意:“没错,就是这么,太好了!”

第八十四章梅苏的告白

秋叶白看着那一道乘着小舟缓缓而来的修挑身影,眼底寒光微闪:“我道是谁,原来是梅苏,梅大公子,不知本官查案的时候,梅大公子来做什么?”

她顿了顿,点点头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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