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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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美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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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能那么想。」叶柔眉头一蹙,「你是唯一能化解这多年恩怨的人,要是你死了,只会让恨生跟你爹之间的仇恨更为加深。你要好好活著,千万不能有寻死的念头,知道吗?」

「柔姑姑……」听叶柔这么说,她亦觉有理。

见她脸上的表情已和缓些,叶柔松了口气,续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千万不能轻易放弃,知道吗?」

念儿望著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叶柔放心地一笑,「乖乖把鸡汤喝了,好吗?」

「嗯。」她轻点下巴。

她柔姑姑说得对,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依她看,那救走恨生的老爷子似乎是个高人,也许他不只能治好恨生的伤,还能教恨生武功。

要是哪一天恨生上山来找她,却发现她已经「饿」死了,岂不是既伤心又好笑?

不行,她得好好活著!付著,她起身,走向了那碗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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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匆匆已过了三年。

这段时间,恨生强迫自己不去想念儿,专心致力於武术的精研。

正如上官寻雪所说,他是个练武的料,虽然之前毫无根基,但在上官寻雪及崇祺的调教之下,他的武艺已称得上登峰造极。

因为他想以当年他爹独步江湖的追魂刀法向黑迎刃挑战,崇祺终於为他的追魂刀解封,而恨生也开始学习追魂刀法。

不出半年,他的追魂刀便使得出神入化,但无可避免地,练这套刀法的後遗症也跟著出现……

原来性情就冷僻的他变得更加阴沉难懂,有时连崇祺跟上官寻雪都摸不著头绪。

不过,他两人对於这种状况早已预料得到,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想当初崇祺练这套刀法时,脾气也古怪极了。

这天练完了刀,恨生满身大汗地回到别院,奴婢丫鬟一见他,便整齐地分列两排,弯腰鞠躬。

他踏进房间,只见一名奴婢背对著他,正在整理他的床铺。

他将追魂刀往边上一挂,发出了声响,那奴婢吓了一跳,掹地转身,手里拿著的画轴也应声落地。

看见画轴就那么摔在地上,恨生浓眉一纠,神情恼火地瞪著她。

「你做什么?」

「奴、奴婢……」看见他那阴沉的表情,那奴婢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等她说话,他一个箭步上前,攫住了她的胳膊,提起她,把她往门外推。一出去!不准再进我房间!」说罢,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奴婢站在门外,吓得花容失色,眼眶泛泪,动都不敢动一下。

正巧来看他练功进度的崇祺,撞见了这一幕——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王爷,」那奴婢屈膝一欠,恭谨地答道:「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把少主的画轴掉在地上,惹得少主不悦……」

崇祺眉心一沉,思付了一下,「行了,你走吧。」

「是,王爷。」奴婢感激地又是一个弯腰鞠躬,然後飞快地离开。

他沉默地站在门外,不发一语,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好一会儿,他决定离开,暂时不打扰恨生。

走出别院,他召来部属。「李四,你下江南一趟,替我查查怒剑山庄黑家小姐的现况。」

「属下领命。」李四忠谨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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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园池塘边,崇祺跟上官寻雪正悄声交谈著。

「你叫李四下江南察访黑家那小姑娘的近况?」上官寻雪十分讶异地问,「怎么回事?」

「我看那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崇祺一叹,「几天前,他把一名奴婢撵出房间,就因为她把他的画轴掉在地上……」

上官寻雪皱皱眉,「这一点倒是跟你当初挺像的……」

「嗯?」

「还记得有次叶柔在你面前多提了黑迎刃几句,你就气得摔破桌上的碗盘吗?」

经他一提,崇祺略显尴尬,「那是年轻时的事了……」

「恨生现在不就是你当时那个年纪吗?」说著,上官寻雪轻叹一声,「这奴婢也太不小心,那画轴可是他从怒剑山庄离开时,唯一带走的东西。这三年来,他是靠著什么撑过来的,你也知道……」

崇祺点头,「我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我才要李四下去一趟。」

「那……有消息了吗?」上官寻雪问。

崇祺神情凝沉,沉默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是坏消息?」

「唔。」他点头,「听说黑迎刃把她送进了尼姑庵。」

「什么?」上官寻雪陡地一震,「黑迎刃把花样年华的女儿送进尼姑庵?」

「没错。」崇祺幽幽一叹,「只怕她出家了。」

上官寻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恨生跟她不是没指望了?」

崇祺感慨地一叹,「真没想到黑迎刃为了报复我,不惜伤害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念儿被迫出家?」突然,恨生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後响起。

崇祺与上官寻雪大吃一惊,倏地回头。

拜黑迎刃长久以来用脚镣控制他之赐,让他练就了一身好脚力及好轻功。

再经过三年的努力,如今他的轻功已高超到可近崇祺及上官寻雪的身而不被发现。

「恨生……」

「黑迎刃真的逼她出家了?」恨生神情平静,眼底却酝酿著一丝愤怒。

眼见纸包不住火,崇祺只好回答了他。「是的。」

恨生脸上蓦地一沉。他没有暴跳如雷,或是歇斯底里的发脾气,但那阴沉的诡异气息却更教人忧心。

「恨生……」崇祺吃过爱情的苦,他当然知道恨生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你打算……」

「爹,」恨生抱拳一揖,「请允许孩儿出府南下。」

崇祺一怔,与上官寻雪互觑一眼。「你想……」

「我要向黑迎刃下战帖,然後带她走。」

「她已经……」

「就算她削发为尼,就算老天佛祖都怪我、降罪於我,我也要她还俗。」他语意坚定,神情冷肃。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不会跟你一起走?」崇祺忧心地道。

「她没有理由不跟我走。」他说。

「黑迎刃是她亲爹。」崇祺以过来人的身分说道:「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你要她如何抉择?」

恨生浓眉一叫,「我不想去想那些。」

「恨生……」

「爹。」他打断了崇祺,「我已经决定了,苦练三年,我等的就是这个。」

崇祺思索著,似乎有点犹豫。

上官寻雪天生游侠性格,在一旁帮腔著:「王爷,随他去吧,也是让他自己作决定的时候了。」

崇祺神情严肃而认真地想了想,终於有了决定。「也好,我会去函当地县府先作安排。」

「那孩儿先行告退。」他一欠,旋身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崇祺幽幽一叹。「这样妥当吗?」

「你让他去吧,有些事,咱们是帮不了他的。」上官寻雪说。

「嗯,也只能这样了……」他无奈地道。   
 
第八章 
 
作者:黑田萌 
念儿跟震峰坐在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喝茶嗑瓜子,看似悠闲又自在,但其实这样的悠闲是震峰替她担 保来的。

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後,她爹就不再给她自由行动的机会,就连她去庵堂也得要王妈跟著。

今天要不是震峰保证不会出事,她爹也不会准她跟震峰下山透透气。

「赶快吃一吃,该启程回山庄了。」震峰催她。

「喔。」她懒懒地应了声。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不远的地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她好奇地往下一探,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由城门的方向过来。

「小二,」她拉住了正想去凑热闹的店小二,「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有所不知,听说是当今六王爷的公子来了。」

「噢?」她挑挑眉,「什么公子这么了不起?」

「你不知道六王爷的事吗?」小二热心地解说,「他是当今圣上的六弟,人称『虎啸将军』,可是个传奇人物呢。」

「这样碍…」

「他的公子南下游历,所以县府大人亲自前去迎接。」

「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风云人物。」震峰说道。

「当然。」小二天天在客栈里送往迎来,小道消息可是听了不少,「据说六王爷至今未娶,这位公子也是近几年才突然冒出来的。」

「是吗?」她一脸惊疑,好奇的往楼下一瞧。

迎接队伍正巧经过,百姓们站在大街的两旁,目视著队伍经过。

怱地,一个英姿飒飒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范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教她大吃一惊——

「恨生!?」她霍地站起,将半个身子全伸出窗外。

「你怎么了?念儿。」见她一脸震惊,震峰疑惑地问。

她缓缓地坐下,「没什么。」

队伍很快的经过了,而她只能看著那熟悉的背影。

这怎么可能呢?恨生怎么会出现在队伍中,他跟县府不会有关联,跟六王爷更不会有关联。

三年前他被那老爷子带走後,就音讯全无。她相信他还活著,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虽然这三年来,她也曾有过最坏的打算——她再也见不到他,但是她还是愿意等,等他回来找她,然後带她离开。

不过,再怎么样,恨生都不可能跟官府及贵族扯上半点关系。

她想,她是太思念他了,才会把陌生人看成是他。

她幽幽一叹,看来,她又该上庵堂去念念经,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

「大哥,」她抬眼望著震峰,「今天我可以不上山,留在柔姑姑那儿住一晚吗?」

震峰微怔,「为什么?」

「我想跟柔姑姑谈心……」她一脸哀怨可怜的模样。

见她那可怜模样,一直很同情她的震峰心软了。「好吧,我替你跟爹说。」

「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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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道黑影从庵堂屋顶上往下一跃,然後迅速地穿入後厢房。

他是恨生,迫不及待想见念儿一面的恨生。

有比丘尼推开门走了出来,他飞快地躲到树後,小心的藏著不被发现。

「黑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比丘尼站在门口跟房里的人说话。

「谢谢你,没什么事了。」房里传来了既熟悉又甜美的声音。

「别客气,那你早点休息。」比丘尼说完,旋身离开,而房门也随即关上。

「黑」不是个易见的姓氏,而那声音也不陌生,恨生十分确定,屋里的人就是敦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念儿。

他小心观察著四周,确定没人经过,迅速地从树後走出,并来到房门口。

房里的烛火灭了,他想她已准备休息。

为免惊动别人,他拿出短刀往两扇门的缝里一插,然後再往上一提。

门开了。

推开门,他如闪电般的闪人房里,并关上了门。

门一关,床边的帐子也同时掀开来——

「谁?」刚躺下的念儿一听见声响,便立刻起身。

掀开帐子,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吓了一跳,她直觉反应地大叫:「啊!」

见她大叫,恨生急著想跟她表明身分,但就在她尖叫後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那脚步声,他非常确定那是个练过武,且颇有造诣的人。

不想节外生枝,他拉住念儿,在她颈後轻轻一击,念儿立刻昏倒在他怀里。

抱起她,他从窗户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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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平躺在床上,仿佛熟睡般的她,恨生内心一阵激动。

三年了,这三年来他只能看著她的画想她,而如今她正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她穿著一般的衣服,长发如瀑,他可以确定她并未出家,但她为什么住在庵堂里?

黑迎刃要她带发修行?还是她看破了红尘情事,决定住在庵堂?

蹙起眉,他轻声一叹。其实他根本不该见她,在他向黑迎刃挑战之前。

见了她,他的情绪会大受影响,而知道他要向她爹挑战,她也一定会苦劝他、阻止他。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声,懊恼自己不该沉不住气。

待会儿她若是醒来,他该如何向她解释她为何在此?又该如何告诉她,他此行的目的?

见到分别三年的他,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欣喜若狂?还是因为吃斋念佛三年而淡漠平常?

他走回桌边坐下,心绪紊乱。

「嗯……」念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後颈一阵酸软。

是谁打了她?睁开眼睛,她发现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记得有个人闯进她房里,然後她大叫,接著……

她被劫了吗?谁要劫她?

翻身坐起,她发现有个男人背对著她坐在桌边。

「你是……」屋里只点了两根烛火,有点暗,而且对方还背著光,让她觑不清他的模样。

恨生迟疑了一下,缓缓回头。

即使觉得不该见她,但他都已经把她带回来,就没有理由不与她相认。

「你……」背著光,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依稀觎见他的轮廓身影。

他是个男人,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穿著上好锦缎缝制的衣服,似乎是个身分高贵的人物……

「你到底是谁?」她眯著眼,努力地想看清他。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恨生往前几步,与她相距不到两公尺。

这回,念儿清楚地看见了他的样貌。就算她还是看不清楚,她也忘不了这教她魂牵梦萦的低沉声音。

因为太过震惊,她说不出话来,而泪水也激动的涌出。

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心跳也像是要衰竭了般。她发现自己在发抖,严重的、不停的颤抖……

看见她那激动又震惊的表情,恨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尽可能冷静,即使他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恨……恨生?」久久,她发出声音,却只能叫他的名字,

「这儿是县太爷的府第,你不用怕。」

「县太爷的府第?」她一怔,想起今天在大街上见到的身影。

原来在六王爷之子车队中的人真是他?他怎会在皇亲贵族的队伍中出现呢?他在当差还是……

不管了,现在的她只想投入他的怀抱,感觉他的体温跟他的存在,然後告诉他,这三年来她有多想念他。忖著,她下床往前一扑——

「恨生……」她扑进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想拥抱她,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但现在是她先抱住了他,而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三年来,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夜里辗转难眠,只因难忘她的体温及肤触,而现在……这些都唾手可得。

「恨生,真的是你……」她激动落泪,将脸埋进他温暖宽阔的胸怀。

这一刻,他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因为吃斋念佛而心如止水。她还在意他、还想著他,还……爱著他。

情难自禁地,他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祝低下头,他寻著了她甜蜜的唇——

这一吻勾起了所有的记忆,甜美的、痛苦的、挣扎的、矛盾的……

他的吻温柔而令人迷乱,教她不自觉地沉沦其中。

他浓沉的呼吸、稳健的心跳,温暖的体热在这一际是如此的清楚且熟悉。

她牢牢的环抱著他的腰,忘情回应著他,直到空气在两人的唇齿间越来越稀保

「唔……」她轻轻地推开了他,一脸娇羞。

「念儿……」他眼底燃著情焰,深情款款地凝视著她。

「恨生,」她偎进他怀里,「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还不能走。」他说。

她一怔,讶异地望著他,「为什么?」

「因为……我遣人下了战帖。」他说。

念儿一怔,「战帖?什么战帖?」

「给你爹的战帖,」迎上她吃惊的眼神,他浓眉一叫,「我要对他宣战。」

「为什么?」她现在就在他身边,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为什么不带她离开,却还要上山去挑战她爹?

「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想报仇?」

「我早就告诉过你。」他神情冷肃地说:「他控制我二十五年,从不把我当人看,而且他还打伤了我,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恨生,」她凝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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