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秦]假日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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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秦]假日惊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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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挥起了手中的砍刀,向灌木丛砍了过去。灌木生长得很茂密,也很茁壮。费了不小的力,余光才砍出了一条通道。

果然,灌木后是一片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空地,没有一点草,泥土的颜色也很新,比起其他的地方来,颜色浅了很多,像是才有人翻填过,露出了新鲜的黄色。

那几只乌鸦像是不怕人一般,自顾自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不时地抬起头望着余光,眼神里满是诡异的神色。

余光满脸狐疑地踏上了这块土地,这几只乌鸦才恋恋不舍地飞上了天空,发出了几声不满的呱噪。

“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余光对跟上来的伊果说道。

“是啊。”伊果附和道:“好象有人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而且是才埋下去的。”

伊果深深吸了一口气,像要辨别出空气中有什么样的奇异的味道。这是一股很淡的味道,有点腥,但更多的是臭味,尸体的臭味,腐烂了的尸体的臭味!

余光和伊果蹲了下来,用手刨开了地上的软土。他们已经可以肯定,这块地下埋了一具尸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人的或者是什么动物的,可心里总没有什么好的预感。

土很容易地就被刨开了,尸臭味也越发的浓郁,恶臭弥漫在燥热的空气里,久久不能散去。

余光看到土里首先刨出了一样物事,他一看到,心里一紧。余光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连忙用身体遮住了身后几位女士的视线。天空中盘旋的乌鸦顿时叫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注射了兴奋剂一般,纷纷俯冲下来,根本就不怕这里还聚集着这么多的人。

伊果也看到了,在刨开的土层,赫然出现了一只手,手的颜色已经发青,表皮开始渗出黄色的粘稠的脓汁。手半握着拳,在新鲜的泥土表面显得特别的突兀。

伊果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翻涌,就算是以前在部队野外生存训练时吃活生生的蚯蚓,也没有今天这么翻胃。这更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心里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吧。

逃出这里的机会看来是越来越渺茫,怎样才能在这不知所谓的地方生存下来,伊果一点想法都没有。他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活着走出这里,而这恐怖又是来自于不知理由的原因。

伊果站了起来,他想干呕。他弯下了腰,喉咙不停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是喉头在剧烈地痉挛。中午吃的没盐的食物全被他吐了出来,混着一摊黄水落在了泥土上,变成了难以入目的颜色。终于,他停止了呕吐,眼眶里嗪满了痛苦的泪水,视线变得模糊不堪。他擦去了眼泪,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刚刚吐出来的秽物,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虚弱了。接着,他又开始了呕吐。

在他直起身体后,露出了一个身位。原本余光竭力想要挡着的场景露在了身后旅客们的视线中,几个女孩也都忍不住蹲下吐了起来。只有阿娣依然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林蔻蔻依然没心没肺地玩着自己破烂的洋娃娃。

吴江走到了余光身边,他没有呕吐,连一点恶心的表情也没有。他镇定地对余光说:“把这地底下的尸体挖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余光和吴江一起挖了起来,手指抠着泥土,指甲都快翻了。老刘和伊果也上来帮着忙。几个女孩躲在灌木丛后的亭子里偷看着他们的动作。被绑在亭子柱子上的林峰却摇头晃脑地唱起了一首歌。

歌声很悠扬,却不成曲调。他唱的只是一首山歌,也许他的嗓音本来就是五音不全,但却偏偏唱出了一种凄凉的味道,给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投下了一个最阴霾的暗影……

埋在地底的这具尸体是脸朝下的,可手却偏偏被反剪过来,伸向了最上方。所以他们最先挖出来的是他的手,而他的身体被渐渐呈现在大家面前时,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头发混杂着泥土纠缠在脑后,一阵阵恶臭向四处扩散,令这空气变得浑浊无比,几近凝固。

余光把尸体旁的最后一点泥土刨在了一边,然后抠住了尸体的肩膀。他很敏锐地感觉到,这尸体的肩膀变得松软,一抓上去,好象一摸就会有肉从骨架上分离出来。尸体上裹着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层深色的塑料薄膜,乍一摸上去滑溜溜的,这感觉也让余光感觉很不舒服。

他想起了以前打捞浮尸时,被水泡得浮肿的尸体,给他感觉也是这样滑溜溜的。

余光抠着尸体的肩膀。使劲一提,这尸首顿时翻了过来。

他的脸还是看不到,他的头发一绺一绺遮住了他的脸。看上去,脸很大,很宽阔,像是被水泡过一般发白发胖。脸圆得很不自然,肉全挤到了一堆,扭成一团。

余光伸出手来,撩开了沾在尸体脸上的头发,终于,这张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噢……”伊果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这发泡的尸体:“是他……”


(06)

尸体被翻了过来,浮肿的脸上几只蛆虫正摇摆蠕动着从鼻孔和眼眶中钻出来,扭曲着身体,似乎正向围观的人们炫耀着自己的活力。

远处那几只不怕人类的乌鸦站在地上,阴险地看着地上的腐尸。它们在等待着这几个不速之客快快离去,它们好来享用着美妙的午餐。

这尸体虽然不成人形,但伊果和余光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个一路上阴沉着脸的秦涛。

秦涛已经死了!

那么说,秦涛不是真正的凶手?

那么真正的凶手就只有王老三一个人吗?

就凭借王老三一己之力就可以杀死秦涛王西林薛娓三个人还顺便把阿娣吓得精神失常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王老三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

浮肿浑圆的尸体紧紧裹在了一张深色的塑料薄膜中,暗黄色的尸液从体内渗了出来,薄膜甚至贴在了惨白的肉上。两只手被反剪着,从背上伸了出去,保持着僵硬但又怪异的姿势,其中一只手的手腕上,肉茬翻了出来,正是秦涛割破静脉的刀口。,

伊果已经呕得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呕吐,余光也觉得体内极不舒服。只有吴江,却像没事一般,细细观察着秦涛的尸体。过了一会,他直起了身,说道:“奇怪了,凶手是怎么走到这灌木丛后把秦涛埋到地底的?如果是从亭子这边越过灌木过来的,可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灌木有损伤的痕迹。真是奇怪了。”

余光陷入了沉思,这的确是个问题,难道有另一条路通向这里?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路,那会是通向哪里?会是一条通向安全之地的“胡志明小道”吗?

余光环视了一下四周,那几只透体纯黑的乌鸦依旧眈眈地虎视着这群人,它们在等待这群人的离开,它们在等待着即将入口的美味。

余光厌恶地拾起一块石头,向乌鸦砸了过去。乌鸦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天,发出了“呱呱“的叫声。

“你看!”吴江叫了起来,手指着刚才乌鸦挡住,现在已经露出来的灌木丛。

“怎么了?”余光看不出这灌木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一带的灌木都是四季常绿的品种,叫常绿乔灌木,主要的品种是叫黄杨,也有地方叫黄白的。在城市里常常作为装饰路边的小灌木,但是在野外却可以长到一人多高。”吴江讲解起来,似乎十分地内行。

“可是这几株灌木,却是山茶花。虽然它们的叶片很相似,也很茂密,但它们却和黄杨是完全不一样的品种。”吴江走到刚才乌鸦占据的地方,指着脚边接近人高的几株植物说道。

“可这又怎么样?”余光有些不解。

“黄杨是一种极富侵略性的植物,只要一有了空地就会拼命占据地盘。在这里出现几株山茶倒也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山茶的脚下却连一点野草也没有。如果这株山茶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黄杨一定会长到山茶的脚下,拼命占据更多的地方。可是,现在山茶脚下,什么都没有,说明这山茶是才移栽过来的。”吴江说道。

“哦……”余光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这株山茶,又问道:“可是这山茶边的泥土没有新挖的痕迹啊?不像是才移来的。”

吴江笑了笑:“这还不容易,如果有个特别细致的园丁,先挖土时就把最上面的一层旧土妥善地放在一起,等栽好了山茶,又把旧土重新移回来,一点也看不出来痕迹,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再加上昨天晚上下了雨,颜色混在一起,哪里又会辨认得出来?”

“老吴,你厉害啊!”余光赞许地伸出了大拇指。

“看看山茶后面到底是什么吧?”吴江挥动着手上的砍刀,狠狠向山茶的枝干劈了下去,咔嚓一声,山茶花应声而倒。

在山茶花后面,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竟是一条路,一条小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路边又种满了黄杨,间或有几株山茶,但山茶的脚下全被黄杨的叶片占据纠缠。

小路伸向远处,远处是个向下的斜坡,斜坡前的灌木挡住了所有人的视野,看不到斜坡下到底是什么。

余光心生好奇,他冲到了最前面,走到了斜坡的口上,他睁大了眼睛,向下张望而去,顿时愣住了。

他看到了最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一件什物,可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07)

余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地望想斜坡下的景象,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空地上只留下了秦涛那浮肿得不成模样的尸体。那几只饿死鬼投胎的乌鸦阴魂不散地俯冲到秦涛身边,张开了钢牙利齿,狠狠啄起了尸体上的肉块。肉块被啄得开裂的地方却没有淋漓的鲜血,只有黑得乌墨一般的液体凝滞地缓缓流淌。

天边飘过了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巨大的阴影如薄雾一般笼罩了整个世界。

斜坡下是一块平地,如茵的草坪中点缀着朵朵鲜花,蝴蝶扑张着翅膀飞来飞去。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象,确切的说,如果没有草坪中间的一堆坟土的话,这将是一幅完美的风景画。

这座坟修得很是传统,土堆成的坟包呈一个半圆倒扣在草坪中,上面已经长满了短短的细草,草明显是经过了修剪,长短没有个性的完全一样。坟包前有一块墓碑,墓碑上正歇息着一只透体全黑的乌鸦。乌鸦蔑着眼睛,冷冷地观察着或者几个不速之客,没有一点表情,眸子里全是冰霜一般的寒气。

坟就这么突兀地耸立在这茵茵绿草之中,孤零零,寂寥寥。而乌鸦的出现,更是给这孤坟平添了一丝邪气。

余光一阵小跑,瞬间就来到了这坟墓的墓碑前。

墓碑上写着五个大字:

李秀思之墓。

李秀思?李秀思是谁?她的墓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墓碑上这五个字很简单,但是字体却很不一样。“李秀思”这三个字的字体是手写的,歪歪斜斜,像小虫爬过一般潦草,不细细辨认,很难认出是这么三个字。而“之墓”这两个字却是正规的楷体,出自匠人的手中,四平八稳。

在这五个字的上面,还贴了一张照片,是一个老婆婆,大概六十多岁,慈眉善眼,一双眼睛咪成了一条缝。这就是李秀思的照片吧,可为什么她的坟墓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看坟包上的草,不像是才建的,起码也应该有年余了,而修剪过的青草也说明这里常常有人过来照料着。可又会是谁到这里来呢?难道是那个王老三?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王老三和李秀思又会有什么关系?从年龄上看,他们差不多,难道他们是夫妻?

余光在心里暗暗猜想着这错综纷繁的关系,可他也没有办法确定。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稚嫩的叫声。

“外婆——外婆——”

是林蔻蔻在叫,她扔掉了手中的玩偶,眼睛死死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嘴里大声而又含混地叫着。

“照片上是你的外婆?”余光转过头来,和蔼地问蔻蔻。蔻蔻倔强地点了点头。

“瞎说!”被老刘押下来的林峰听到了余光的问话,大声叱呵起蔻蔻。蔻蔻蔑着眼睛瞪了一眼林峰,林峰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凉意,浑身禁不住颤栗。

他连忙把眼光转向余光,说道:“别听蔻蔻瞎说,我和我老婆陈蕾蕾结婚这么多年了,从一开始她就说她是孤儿,是福利院里长大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蔻蔻就更不知道她外公外婆是谁了。”

余光没有理睬林峰的话,他蹲下身体,双手扳着蔻蔻的肩膀,问:“蔻蔻,告诉叔叔,这照片上真是你的外婆?”

“是啊,叔叔,蔻蔻不说谎的。”蔻蔻的声音充满了童稚与天真:“妈妈去年走的时候,就是和外婆一起走的,她们一起去旅行,外婆说带我一起去的,可爸爸不准。爸爸也没见过外婆的,是妈妈带着外婆来找我的。可我怕爸爸打我,就不敢跟她们一起去。我以前也没见过外婆,是妈妈让我叫老奶奶外婆的。”

原来是这样。余光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正越发接近事实的真相和一连串疑问的答案。

余光把吴江和王晓瑟王晓淼叫到了一边,摸出了一根烟,本来想递一根给吴江,可这才发觉烟盒里已经空了,于是他把烟盒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余光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咪着眼睛向吴江晓瑟晓淼问道:“说吧,去年的旅行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们三个都参加了那次的旅行!”


(08)

“你什么意思?”吴交跳了起来:“我说过的,去年的女性我根本就没参加,我说得很明白!”

“算了吧,老吴,你就别这么说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去年的旅行你参加了的。”余光肺里的烟雾从鼻孔里钻了出来:“别忘记了,那次的旅行我也参加了,虽然我和伊果只去了一天,就被火车给拉下了,可我很清楚地记得你,那次你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还拿了一本杂志在火车上看,而且就坐在我的斜对面。先你说你没参加旅行时,我没说出来,是因为当时我还觉得我们这次遇到的困境和去年的旅行没有太大的关系,是随机产生的,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和去年后来旅程里发生的事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现在你就不能再隐瞒了。”

余光正色道:“说吧,去年的长假旅行在我和伊果下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哥,我们还是别瞒余光了,就说出来吧……”王晓淼赧然地说道,面上满是尴尬之色。

“这……”吴江脸上一片空洞与迷茫。





第五章


(01)

火车急速行驶着,车轮在与枕木接触时发出了轰隆轰隆有节奏的声响,这声响让人昏昏欲睡。

但是在这节车厢里,却并不平静。

刚才那两个冒失鬼在餐车里喝得满脸通红,在那个小站吹风,竟忘记了上车。也好,那个叫余光的,一上车就吸烟,弄得车厢里乌烟瘴气。还有那个叫伊果的小青年,一上了车就拿着可以拍照片的手机到处乱拍,把车厢里每个人都照进了他的手机里。现在车厢里总算清净了。

车厢中旅客们三三两两地议论起这件事都忍不住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当火车钻进了一个黑呼呼的山洞后,这笑声在从车窗穿进的风作用下变成了怪异的尖啸,如妖魅一般在车厢中四处乱窜。

火车呼啸着钻出了山洞,阳光立刻从车窗射进了车厢。刚才说笑着的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停止了说笑,除了铁轨发出的节奏,车厢里莫名其妙地沉闷了,死一般的寂静。

燠热的空气里,似乎暗藏着什么不安定的因素,随时会迸发出最激烈的火花。

“妈——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车厢靠近厕所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女人绝望的叫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趴在下铺一个老年女人的身上,声嘶力竭地痛苦叫唤着。

“怎么了?”导游李小爱是个很傲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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