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秦]假日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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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秦]假日惊魂-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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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耸了耸肩膀,浑身上下颤栗了一下,转回了头,盯着挡风玻璃发起了呆。他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这时,他的肩膀上的毛孔忽然一紧,那种奇怪的灼热感又袭了上来。他低下了身体,想换个角度从后视镜往后望去,看到底是谁这样偷偷窥视自己。

老刘的身体缓慢地下移,通过后视镜的视野也渐渐开阔。没有人!没有谁在盯着他。可这灼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那双逼视的眼睛也越来越近!这眼睛在哪里?

老刘一动不动,车里很安静,静得连他自己的心跳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扑通,扑通!他的动作僵硬了,身体滑落在司机台座位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后视镜,可却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他的身体一震,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惊之下,老刘心脏砰砰乱跳着,身体差点没掉在地上。

他回过头来埋怨地说:“兄弟,别吓我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神情忧郁的男人,是那个叫秦涛的旅客。他苍白着一张脸,眼睛无精打采,眉头耷拉下来,紧锁成一个川字。他张开嘴,声音低沉麻木地对老刘说:“前面两条路,往右边走。”声音虽然有点不自觉的颤抖,但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老刘唯唯诺诺地坐回了驾驶台,战战兢兢地踩了一下油门。他正要问一句秦涛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可回过头来,秦涛已经不在身后了,他已经回到了最后一排,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起了神。

老刘觉得自己的脖子里像是有一只蚂蚁爬过一般,痒痒的,又麻麻的。

他哆嗦了一下,连忙轰了一脚油门,向右边这条靠着山壁的道路开了过去……


(04)

这只是一条黄土铺就的便道,坑坑洼洼,可老刘开上去后却觉得异常平稳,连抖都没有抖一下。虽然车开得很顺利,但那阴骘的秦涛却在老刘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一个阴霾的影子。

转过一个弯道,又进了郁郁葱葱的森林,粗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也在瞬时间黯淡下来。老刘打开了车前灯,中巴车前后看不到一辆其他的车,这让老刘觉得心里毛毛的。路越来越狭窄,看不到尽头。

老刘心里暗暗忖道:“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走错。”一个声音在他脑后幽幽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涛有站了在老刘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木然的眼神似乎洞穿了老刘所有的心思。

老刘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撩起一绺遮住眼睛的汗津津的头发,战战兢兢地踩着油门继续在便道上往前驶去,一幢幢阴暗的树影摇晃着快速向后掠过。

又是一个弯,转过后,视野豁然开朗。横亘在面前的是一座桥,一座摇摇晃晃狭窄破旧的木桥。

车是开不过去了,老刘停下了车。隐约中,看到桥的对面是一座墨绿色的山。一条山路斜斜地插了上去,路边种满了松树,地上铺满了松针,一阵风掠过,传来了沙沙的松涛。

“就是这里,顺着对面的小路走上去,就是金鱼山庄。这是后山,一般没多少人知道这条路。”翁蓓蓓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这座桥喃喃地说。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颤抖地问:“咦?!怎么你知道这条路?我都从来没走过这条路,竟然直接来到了后山。”

老刘指了指身后的秦涛,这时,秦涛已经扛起他的背包径直下了车。他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一个浑圆的阴影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闪动着阴骘如鹰一般的神情。

一股寒意莫名其妙地笼罩了翁蓓蓓的全身。


(05)

“怎么我觉得那个秦涛神神秘秘的啊?”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山路上,翁蓓蓓走到了余光身边,问道:“你看,他一路上一言不发,一点表情也没有,老是一幅闷闷不乐的臭脸,也不知道摆给谁看。”

余光笑了笑:“你管别人怎么多干什么?哪来这么八卦啊?”

伊果把头凑过来说:“嫂子,说不定这家伙是才失恋来着,所以才这么一个德行。”

“去!”翁蓓蓓一脚踢在伊果的胫骨上:“谁是你嫂子?我早就和这混蛋离婚了!”

伊果哧着牙齿闪到了一边,余光脸上也直得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这山满高,看不到山顶在什么地方,一阵阴风袭过,路边的松树不停摇晃,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声。天边的天色竟有点发暗,翁蓓蓓看看表,原来车在路上开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了,可奇怪的是,一天都在车上,什么东西也没吃,竟没人感觉到饥饿。

踏在冰冷的石板上,一股寒意从脚板处渐渐蔓延,伊果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看身边的余光和翁蓓蓓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周围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那个叫薛娓的胖女人,不停喘着粗气,大声地咒骂着这鬼长鬼长的山路。

只有老刘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支明晃晃的手电筒射来射去,鼓励着大家往前行,王晓瑟和王晓淼那对漂亮的双生女蹦蹦跳跳地走在老刘身后,精神十足。

终于爬完了长长的阶梯,他们一行十四人看到了一幢宾馆般的别墅屹立在面前。天已经黑透了,因为月光黯淡的原因,看不清楚这别墅到底是什么形状,但是外墙上似乎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正随着微风缓缓摇曳。正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摇曳,所以翁蓓蓓的心里毛毛的,后背上像是有千百只看不见的小虫在爬一般。她忍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一丝冷汗从额头渗出。

突然,面前灯光大作,别墅里外顿时一片灯火通明。这时翁蓓蓓才发现这别墅原来是幢歌特式的建筑,周围还有几幢相同的别墅,但是都隐没在了深不可及的黑夜中。而外墙上随风摇晃的细微东西原来是爬满整个墙壁的常春藤,墨绿色的叶子一片片翻飞着,似极了暗夜里飞舞的精灵。

翁蓓蓓不禁哑然失笑,但是突然她心里想到了一个问题:“咦?!是谁开的灯?我们都在别墅外的啊!”

她抬头望去,别墅大门吱呀一声,黄铜铸成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削瘦矮小的影子站在拱型大门的下面,一个阴森苍老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欢迎来到金鱼山庄。”

这个人是谁?

翁蓓蓓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忽然远处的天边闪过一道隐约的白光,大概是闪电吧?也许要下雨了?

一丝冷意席卷而过,翁蓓蓓不由得紧了紧碎花长裙外的上衣,向那个站在门前的人走去……





第三章


(01)

“您就翁小姐吧?”站在门口的是一位老人,满脸的沟壑,皱纹像树皮一般,眼睛里满是昏黄的浑浊。他杵着一根龙头拐杖,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就像来自于不知方向的远方。

翁蓓蓓点了点头。

“我叫王老三,是这里的打更人。”老人语气很缓慢,喉头里似乎包着一口痰,浑浊无力。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翁蓓蓓,说:“这是钥匙,我会在七天后来取的,从现在开始,这里属于你们了。

一楼的冰箱里有起天你们需要的食物。”说完,他就弯着腰,老态龙钟地杵着拐杖离开了这里。

不知为什么,看着王老三渐渐远去的身影,翁蓓蓓的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酸楚无比。

进了门,林峰那个抱着肮脏洋娃娃的女儿蔻蔻最先冲了进去。

屋里的大厅中,装饰得很豪华地上铺满了洁白的大理石,墙上粉刷着淡黄色墙面漆,很别致地间或挂着几张十七世纪风格的西式油画。大厅两边各有一个旋转式的木质楼梯走上二楼。二楼是客房,一条狭长的走廊两旁全是一间间标准套房。

在客厅中央放着一排柔软的皮质沙发,伊果和余光同时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而王晓瑟和王晓淼俩姐妹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就往沙发后跑了过去。伊果回头一看,原来在沙发后放着一个漂亮的玻璃鱼缸。里面有几尾或红或黑或白色的金鱼正悠闲地游来游去。

伊果笑了笑,心想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见了几尾金鱼也激动得不成样子。

林蔻蔻抱着洋娃娃站在晓瑟晓淼姐妹的身后,瞪大了眼睛望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嘴里奶声奶气地念叨着:“一,二,三,四……”她在数鱼缸里的金鱼有多少尾。

王晓瑟回过头来,对蔻蔻笑着说:“不用数了,我刚才数过了,一共有十四条,七条黑色的,七条红色的。呵,十四条,真是不吉利,要死要死的。”

“啊呸!”王晓淼啐了一口,说:“什么要死啊?拿音乐是音符来说,这叫多发多发。”

听着两个青春美少女斗嘴,翁蓓蓓钻进了厨房,拉开了冰箱。肥胖的薛娓拉着保姆阿娣尾随进来,大声叫唤着好饿。几个男人在沙发上吹起了牛,只有秦涛一人独自坐在一边,暗暗想着什么事,脸上一片阴霾,默不作声。

窗外突然一个炸雷,明晃晃地一片,接着雨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洒了下来,门外的屋檐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翁蓓蓓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大家说:“先生女士们,今天晚上我们吃鱼,在冰箱里有已经打整干净了的鱼片,还有一包麻辣香水鱼的作料。所有的女士都来帮我的忙,各位男士帮忙把大家的行李都搬到二楼的客房里。房间外面已经写好了大家的名字。”

晓瑟晓淼姐妹打闹着跑进了厨房,伊果和余光则和老刘一起站直了身体,他们三个没带什么行李,就帮忙把王家姐妹和翁蓓蓓的东西搬了上去。只有秦涛依旧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一动不动。

进了自己的屋,伊果和余光对视了一眼。伊果笑了:“嘿嘿,真没想到吧,我们的导游居然是蓓蓓。”

余光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他们住的是靠近楼梯的一间双人套房,屋里满干净的,还自带卫生间。两边靠墙的地方各摆了一张单人床,之间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摆了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旁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几乎可以乱真的塑料花。写字台的后面是一扇窗户,推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可惜现在是晚上了,看不到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只能看到错影交织的树影正随着越来越强烈的风雨游移着,发出阵阵雨点的敲击声。

窗外袭来一股凉气,还夹杂着一丝淡淡夜来香的气味。伊果天生对这一般人觉得香他却觉得恶臭无比的气味没有好感,于是立刻关上了窗户。

余光坐在床沿上摆弄着他的手机,然后忿忿然地骂了一句:“这破地方,居然连信号也没有。”

伊果也摸出了手机看了看,确实没信号。还好,桌子上有座机,他拾起话筒听了听,有信号,可拨了一位数字电话里就传来了盲音。

“这电话只能接电话和打内线,打外面只有找管理员拿电话卡才行。”余光在一旁对伊果说。“大概管理员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把卡都给蓓蓓了吧。我们一会找她要一张来。”

在等着吃饭的时候伊果打开电视看了看,只收得到可怜的几个地方台,他索然无味没趣地关掉了电视。这时,房门的门铃刺耳地响了起来。

打开门,老刘、吴江和王西林这三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下楼吧,刚才翁小姐打电话上来说饭菜已经弄好了。”

伊果披上了一件藏青色的西装,问:“那个林峰和秦涛呢?”

老刘答道:“林峰已经带着他的宝贝女儿下了楼,那个秦涛好象还在楼下一直没上来。唉,这人神神秘秘的,大概是失恋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啊……”

“走吧,我们下楼去吃饭,我早就饿坏了。”余光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声地叫了起来。

五个男人谈笑风生地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02)

客厅里的长桌边围坐着所有的人。准确地说,不是所有的人,林峰的女儿林蔻蔻正站在鱼缸前眼光呆滞地望着里面游来游去的或红或黑的金鱼。而那个神神秘秘的秦涛却不知到哪里去了,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伊果和余光没有管这么多,一屁股就坐在了硬邦邦的木椅子上。伊果看了看桌上的那盆麻辣鱼,这鱼弄得真是不错,红得发艳的油汤上泛着一层厚厚的干辣子,还噼里啪啦地爆响着,是刚刚才从锅里起出来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辛辣的香味。

伊果正要动筷子,翁蓓蓓制止住了他的动作,说道:“等一等,人还没到齐呢,秦涛还没下来呢。”

“秦涛?”伊果愣了愣:“他到哪里去了?怎么他没在下面?”

薛娓不满地叫了起来:“这个神经病,这么久了都还没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打他房间的电话也没人接,我都快饿死了!”

“不对吧……”王西林捏了捏自己的胖脸,说:“他好象根本就没上来吧?我在楼上时,房门一直开着,但是就是没见着他上来。”

“他上去了的。”王晓淼坚持地说道:“在你们没上去多久后,他就上去了。我出来拿作料时,就看到他站在鱼缸前发愣,见着我出来,他就慌慌张张地上楼去了,连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我。”

“是吗?”余光应了一声,眼角边掠过了一丝阴影。

“别理他了!”薛娓叫了一声:“这个神经病一定是失恋了,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他现在一定在屋里大睡,不吃不喝。我们还等他干什么?我们先吃吧!”她的筷子立刻伸进了红得像血一般的菜盆里,拈起了一块鱼,放进了嘴里,旁若无人地大口咀嚼起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

大家一起把筷子伸进了盆,不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秦涛。

这时,一个幼稚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了起来:“姐姐,姐姐!”声音很稚嫩,但是却又充满了疑惑。伊果回过头来,是林蔻蔻,她一只手抱着洋娃娃,另一只手拉住了王晓瑟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王晓瑟。

“怎么了?”林峰放下了筷子,问道。

“姐姐!姐姐!”林蔻蔻说道:“你们刚才数错了,鱼缸里的金鱼不是十四条,刚才我数了好几次,里面只有十三条,七条红的,六条黑的。”

王晓瑟没好气地说:“一定是你数错了,我和你晓淼姐姐数了三次,都是十四条,你再去数一次!”她一边说一边把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咬着,然后把一根鱼刺吐在了桌上。

“我没数错!”林蔻蔻大声地叫了起来:“我真的没数错!”

“乖乖!别数鱼有多少只了。”林峰走到蔻蔻身边,把她抱了起来。“我们吃饭吧,翁阿姨做的鱼可好吃了,你来尝一口。”

林蔻蔻突然大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数错!我真的没数错!真的是十三条!真的是十三条!”屋里顿时被她的哭声淹没,呜呜呜的抽泣声在大厅里荡来荡去,像不散的阴魂。

翁蓓蓓听到这哭声,觉得心里麻麻的,脑袋也有点发晕。她站了起来,柔声地对蔻蔻说:“好吧,阿姨这就再去数一数,我相信你没数错,鱼缸里面有十三条金鱼。”

翁蓓蓓走到鱼缸边,仔细地数起金鱼的数目:“一,二,三……”

“咦!真的是十三条呢,晓瑟晓淼,你们还真数错了!”翁蓓蓓叫了起来。

“不可能!我们数了三次的!”小淼也站了起来,走到鱼缸边数起金鱼。

“呀!真的是十三条,真是怪了。”晓淼挠着头不解地说道。

“呵呵,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谁也例外不了。”伊果一边笑着,一边用筷子在菜盆里夹了一块黏着鱼汤的鱼块出来放进嘴里。

他嚼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劲,然后马上就吐了出来。

这鱼块落在长桌上,竟是一条死了的金鱼,被牙齿咬破了的肚子中流出了几根白色的肠子。依稀中,还能分辨出这是一条黑色的金鱼。

伊果愣住了,只是半晌,他高声叫了出来:“谁干的?谁这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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