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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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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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冥却忽然握住我伸出去的手,用他那无比炙热的眸子看得我全身不自在,他道:“听我说,你的魔性并非自动流露出来的,而是有别的物体强行将之催生而出。这些天我一直在找究竟是何物,奈何正遇上魑魅来犯,是以还未及找出。”
      说着他便将一玉镯套我手上,不待我回话,攸冥又说:“此乃玉无殇,有平心静气之功效,也能顷刻间恢复伤口。陆离,切记,不论越上多大的事,你都不可以动怒。”
      我有些不自在地将手自他手中挣脱,一时不敢抬头看他。适才本想着有很多话要问的,此番被他如此一说,竟忘了心之所想,半响才说了句:“我父君将崆峒印给我,道让我与你一同前去。”
      我没说父君的原话“此重任唯有你与攸冥可担当。”,因为我怕他说我大言不惭。
      攸冥忽然低头笑道:“你不用追我到天涯,我自会回来找你。再说,女人都上战场了,还要男人做什么?”
      待我一个猛抬头再想反驳点什么时,攸冥已策鹿蜀跃下层层云雾,又过了一会,我耳边传来他的千里传音:“等我回来。”
      日影西斜,残阳如血,满天飞花。攸冥走后,我在扶桑树下愣愣地站了许久,来回琢磨着那玉无殇,微风将我裙摆吹起,我竟毫无知觉,剩下的,只剩脑中的混乱与不堪。我不晓得自己是因想问的话未及道出而纠结,还是因自己未说出那句“纵使你也神功在世,也务必万事当心”而苦恼。
      两日后,我终于明白了攸冥所说,也深深体会到了他那句:“不论遇到多大的事,你都不可以动怒。”

      ☆、第79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1

      攸冥出战不过两日,我纵使从不刻意去打听他与魑魅的战况,可九重天的宫娥们也谈论得津津乐道,想装不晓得都难。不论是阴暗的墙角边,还是明亮的树干下,随处可见小宫娥们三两成群扎堆窃窃私语,所议论的无非是攸冥如何所向披靡、以一敌百、雄姿英发。
      战事吃紧,昨夜我父君便去了战场,临走时,让我务必待在九重天上同天后一起主持大局,这令我颇为头疼。
      清晨,我一大早便不见香盈袖踪影,寻思着这小丫头八成又是在哪个角落同一众宫娥窃窃私语。这不,一路找寻,终见她在一拐角处席地而坐,而她身旁,众宫女一拥而上,与一众丫头将人生哲理谈得乐不思蜀。
      香盈袖自幼便伴我左右,小丫头思想构造简单,很是乖巧,一直死心塌地伴我“上刀山”、“下火海”,这使我对她尤为上心。
      见一伙人说得眉飞色舞,我未走近,隐身在另一个拐角处看事态发展。只见香盈袖挥舞着臂膀,脸上洋溢着神采飞扬的自豪感,她道:“对于攸冥神君,尔等就别再抱幻想了。”
      一宫娥不服气道:“为何,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呀,我们不能长相厮守,还不能远远的仰望着他么?”
      另外的宫娥忙跟着起哄:“就是,就是。”
      香盈袖见状,连连将衣袖挽起,摩拳擦掌,众人皆是惊讶之色,以为她这是要打架的节奏。然,她只是干笑了几声,又说:“尔等觉着长公主如何,美呼?”
      她未当着众人面唤我魔君,许是顾及到入乡随俗的原因。一众宫娥皆是连连点头道:“长公主自然是貌美如花。”
      香盈袖一拍大腿,理直气壮道:“这不就是了,自古以来便是英雄配美人,这攸冥神君嘛,自是只有我们长公主方能与其匹配了。”
      此话一出,我险些一个没忍住自拐角处冲出去将香盈袖“就地正法”。
      众人虽是一脸的不情愿,然又因顾及我身份,只好言不由衷地连连点头。
      只是有一人未随众人起哄,她道:“照你这么说,衣衣公主仍是美得玲珑剔透,且还是纯神族,与神君,岂不更合适?”
      众人听言,登时倒向那人,均道:“言之有理。”
      我只觉得这热闹颇为好笑,平日里这些宫娥皆是安分守己,并不乱言,此番被香盈袖这么一吹嘘,竟也能有说有笑。一时神游,我未来得及将香盈袖揪出来,她许是觉着我颇为尴尬的身份被人诋毁,为给我挽回面子,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她道:“可神君偏偏就只中意我们魔君,亲自赠予我们魔君鸿鹄羽就不说了,将魔君珠花拿去我也不说了,深夜徘徊于我们魔君殿前我也不方便说,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尔等,攸冥神君看我们魔君时,眸中有一种情深似海、情比金坚、此生非魔君不娶的决心……”
      这厢我欲现身将香盈袖拉出来好生与她谈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谁承想那厢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砰”一声巨响,再抬眼看去,适才几个宫娥所在之地已被突如其来的掌风震得粉碎,然而,将将还在谈笑风生的一伙妙龄女子,顷刻间,已被炸得血肉模糊。
      那声巨响,也炸得我心尖上一阵颤抖,一切皆是发生得太快,快到我未及反应,快到连惨叫声都不曾有,她们便魂归了离恨天。
      我忙飞身出去,大声喊道:“袖,袖,香盈袖!”
      “魔,魔君,奴婢,在,这儿……”
      就在被劈过的不远处,香盈袖倒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漓,我忙飞身上前将真气输与她。好在上天保佑,香盈袖身为我的贴身侍女,灵力自是不弱,或许来人掌风劈下时,她本能地闪躲,方逃脱了这凶残的、致命的一击。
      只是不待我抬手为香盈袖擦去她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来人又是一掌,直向我二人劈来,无不透着腾腾杀气。我迅速起身拂袖一挥,那犹如闪电般的攻势被我挡开,掌风移至一旁,震起层层烟雾。
      “如此下人,死有余辜。”
      此时我才看清,说话人竟是衣衣,此乃令人难以想象的结果,昔日那个虽刁蛮任性,但也玲珑的姑娘,未曾想下手居然如此狠毒,一掌致命不说,且还这般凶残。
      一时间我脑中有些模糊,究竟是她近日方变成这幅模样的呢,还是她一直从未变过,难道往日我所看到的一切,皆是她伪装出来的?
      我伸手将香盈袖挡住,问:“何为死有余辜?衣衣你为何变得这般凶残。”
      “不要跟我装慈悲,你,陆离,听好了,今日,这个贱婢的命,我必取之。”
      衣衣说着便持剑朝香盈袖杀去,我一个闪生接下她招招致命的剑招,一路闪躲,只守不攻的同时又得护着香盈袖不被利刃所伤。
      衣衣长剑如蛟龙破水而出,剑光刺眼,毫不留情,一副欲将人杀之而后快的面目尤其狰狞。即使对我,她亦是招招攻我要害,几次欲将我胸口捅出个大窟窿,皆被我巧妙避开,她所过之地,不论是地上,亦或者是树上,皆是满目苍夷。
      我深知适才香盈袖的话激怒了心仪攸冥已久的她,然,此举委实有些过了。
      又过了一会,她始终未能接近香盈袖半分,遂对我的攻势加大了力度,似乎是竭尽所能于我殊死一搏。
      衣衣见我只守不攻,她吼道:“你出招啊!”
      我余光瞥见香盈袖又吐了口鲜血,身子已支撑不住跌倒在地,此番若不速战速决,香盈袖恐怕凶多吉少。心尖上一紧,拂袖一挥,我对衣衣发起了攻势。
      我并未将流沙伞召出,只因仍对衣衣心存善念,事不至此,虽说我二人从来都一个不把一个当姐姐,一个也不把一个当妹妹,但自始至终,我都是很珍惜这份亲情的。
      我手起,落下,灵力之波犹如赤水奔腾,直向衣衣左侧挥去,擦着她的臂膀而下,衣衣不得不闪身躲开,电闪火光间,我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前,夺过她手中之剑,顺势剑尖只指她咽喉。
      我只出了一招便将衣衣制住,霎时间她先是难以置信,踌躇一会,她又是满脸不屑,轻笑道:“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我心中火气徒然而生,从未想过将她如何,奈何她从不领情。两道凌厉的目光扫向她,我故意将剑尖又逼近了些,她终是后怕地微微挪了脚步。
      见状,我冷笑道:“论打架,你衣衣十个也不是本座之对手,今日香盈袖一时失了做婢女的本分,祸从口出,但你将才那一掌,已将其余人等震得血肉模糊,将香盈袖打得半死不活,她已得到了相应的惩罚,若你再想动她,先问问本座同不同意。”
      “你们这是作甚!”
      正在此时,天后率一众人急急忙忙赶来,怒道。
      “母后!”
      衣衣大喊,话音道不尽的委屈,天后瞟了眼地上几个残缺不全之躯,又见我剑指衣衣,出口讽刺道:“怎么?趁你父君不在,你这是要造反么,残杀手足?”
      我未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扔下剑走向香盈袖,边为她输入真气,边问:“能走么?”
      小丫头勉强点头一笑,竟笑出了泪花:“魔君,我们,我们走罢,回不死山。”
      见她虚弱至此,且一切都是为我,我心中顿时只觉五味杂陈,连连点头:“本座这就带你回不死山。”
      我将香盈袖扶起,衣衣忽然上前阻拦:“不准走。”
      我只觉心中有一团火呼之欲出,难以控制,我心里明白,我若再不离开,接下来就不是血肉模糊那般简单了,遂斥责道:“让开。”
      衣衣正欲再说个什么,天后抢先道:“衣衣,让她走。”
      我无心在管那母女二人窃窃私语个甚,一心只想着先扶香盈袖回房。因她心脉被伤得实在太重,是以只能先回房给她服用些药物,护住心脉方能策罗罗回不死山。已是日落西山,夕阳西下,昔日那个活蹦乱跳的丫头此番就那般躺在榻上,安静得甚至都看不到她起伏的胸襟。
      我愣愣地站在榻前,很是愧疚,我陆离出生以来,许多人对我皆是敬而远之,只有她,虽说往日里话多如水,但总是时不时地给我带来欢乐与笑声。见她不动,我惊慌喊道:“袖!”
      半响后,榻上传来一声弱弱的:“魔君,奴婢在。”
      听她答我,我提着的一颗心暂且放下。
      又过了一会,她虚弱地喊道:“魔君!”
      我忙上前,她微弱的话音响起:“魔君,香盈袖此生能得你如此庇佑,实在是,是十生有幸,您是世上最好的主子,若,如有来世,奴婢还想服侍您……”
      我忙打断她:“休要胡说,本座没让你死,你便不能死,阴司若敢将你收去,本座便打得他满地找牙。”
      香盈袖话音越发微弱:“魔君,您曾道,我们要文明做人。”
      ……
      傍晚时分,香盈袖脸色已见好转,我简单整理了番行李,将攸冥赠的鸿鹄羽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又将崆峒印装上,心里盘算着待将香盈袖送回不死山,我便携崆峒印去会会那魑魅。
      收到衣衣赠我的七彩娃娃时,忽觉心中颇感不适,或许是因为那份亲情难能可贵,我将这份礼物视为珍宝,每晚放在枕边,此番被衣衣如此一闹,由此心生芥蒂,所以觉着不甚愉快。
      一切准备就绪,欲走之际,一小宫娥急急忙忙跑来,连礼都未行,便道:“公主,司命找您,他道有非常重要的事须告知于你。”
      我皱眉问:“你可知何事?”
      宫娥顿了顿,才说:“好似与攸冥神君有关。”
      曾几何时,攸冥的事,我便尤为上心,这几日虽没刻意打探他的消息,但每听及有关他的战况时,我却难以挪开离去的步伐。
      这厢听此一说,心中不免觉着忐忑,心想莫非他出事了?踌躇良久,我让香盈袖在房中稍等我片刻,便火急火燎出了门去。
      奈何,有心之人若是诚心设计给你下套,很多时候,往往我们都是措不及防的,别人如此,我亦如此。这便是人的弱点,一个人只要有了弱点,别人便会轻而易举地找到攻击你的切入口。而我,弱点太多。
      过不多时,我自只言片语的对话中,察觉出了宫娥的破绽,待我意识到自己种了调虎离山之计飞奔回房时,香盈袖已不知去向。
      我对着空旷的房间大笑了几声,心中怒火似乎欲将我烧尽,疼痛之感难以言表。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鲜血不罢手啊!

      ☆、第80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2

      天地间,昏昏沉沉。而我胸中那抹力量如洪涛猛浪,直冲脑门,势不可挡,脑中意识渐渐被侵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流沙伞自流沙之间破沙而出,正朝着九重天飞奔而来。
      在寻找香盈袖的路上,脚下似有千斤重,每踏出一步,皆是难以控制的嗜血念头。之所以步步艰难,乃是因我心中仍还存有一丝理智,攸冥那句“不论发生多大的事,你都不可以动怒”一直萦绕耳畔,我自己更是明白其中要害,若真的血溅了这九霄,再想回头,恐怕再无可能。
      怎奈我越是想保持清醒,脑中记忆却如同黄沙掠过指尖般,转眼便逝。我一步一个脚印穿过那日册封的扶桑树,微风起,花又落下,眼前模糊一片。我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变这样,至少两万年来从未如此过。
      随着天边一道光化过,红光乍现,流沙伞穿过九霄,它地狱修罗般的杀气扑面而来,我从容地伸手接住,多年不曾动用这武器,此番再被召出,风云骤变、刺破长空。
      我凭借着最后的理智走到天后的宫殿,奇怪的是雕栏玉砌的门外无一士兵把手。当下魑魅来犯,我并不想徒增麻烦,只想将香盈带回不死山,与天后、衣衣从此进水不犯河水,谁承想她二人却是变本加厉。
      行至天后寝宫,不待我踢门而入,里面传来声:“母后,这样做,能有效果么?”
      一人回道:“当然有,不死山上那个贱人之女,魔不是魔,神不是神,稍有不慎便会堕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你父君竟荒唐到欲将天君之位传与她,可想而知,陆离若执掌天宫,那么从此以后我母女二人便沦鱼肉,她母女二人就是刀俎。”
      我闭眼深深呼了口气,手中流沙伞握得更紧。听衣衣又道:“可衣衣仍有些担心,数日前母后让我赠与陆离之物,究竟是何物?若此物未能生效,也不能使陆离心魔浮现,今日之布局岂不功亏一篑?”
      不知不觉,我紧握的拳头一使劲,指甲刺破手掌,鲜血滴下。我陆离从滥杀无辜之心,但也并非心胸豁达到被人如此捉弄还能网开一面的境地。可笑的是,我一直小心翼翼、倍感珍惜的东西,竟被人如此践踏。
      天后此时忽冷笑了声,才说:“当然有效,晌午时叫你让她走,乃是时机不成熟,溅婢未死,她又怎会彻底动怒?”
      此时眸中炙热得仿佛能喷出火,眉间红莲似乎在滴血。她二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将我激怒,诚然,她们已经做到了,且此怒在胸中一经触动,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残存于我脑中的那点理智已被侵蚀殆尽,登时的我,并不想回头,为何要回头?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坍塌声,我持流沙伞直接将眼前的雕栏玉砌大门劈开,并道:“这场无妄之灾,你母女二人原来早有预谋,谋篇布局堪称绝笔呀!”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适才还寂静一片的宫殿霎时间涌入天兵天将无数。我不过一笑而过,此乃意料之中的事。
      无数天兵天将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天后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而后挡在衣衣面前,似乎对于能将我就地□□已是胸有成竹,她道:“就你这幅模样,还想当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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