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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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倾以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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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自己常年不在府中,对柳家小姐疏于管教,夫人过于心慈,惯坏了女儿,才导致此次对他的名声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今日前来,便是特意来向他赔不是的,希望他不要介怀,将这件事私下了了,以免使双方的影响继续扩大,惹得皇上不悦,公主不愉。

    既然国师大人把过错都揽了去,那他自然要顺坡下驴了不是?

    “国师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次的谣言全是当日店里的客人不知内情,误传出去的,事情远不是外人所道的那般,原是小生与三皇子闲来无事写的一纸戏言,被误送给了柳小姐,才使得小姐误以为是小生写了轻薄之言戏弄于她,哭着离去,便是如此,引发了这场闹剧。”

    他把此事归到了闹剧上,也顺带把青远扯了进去,皇上极其疼爱青远,必定不会对他有什么怀疑,国师大人虽然揽下了过错,难保心里不会有芥蒂,反正是青远出面帮他解的围,这一次就容他再用他一下,料想国师大人也不会去找青远核实,借着青远把这件事尽快翻过去,对彼此都好。

    只是晟华没有想到的是,国师大人这样说,并不是碍于皇上和他爹娘的存在,而是因为柳如雪在国师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高,之前种种,全是他依着自己的所见所感判断得来,国师府中发生的事,他一个外人并不知晓。

    柳霖听他这般解释,青远也牵扯在内,心中忧闷顿生,这事怎么还扯上三皇子了呢!

    不过听晟华的意思,也是无意追究,愿意了了的意思,柳霖只得放宽心,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晟华,此事说到底是误会一场,我也就放心了,明日回宫也好给皇上禀报,堵了悠悠之口,免得对你的名誉再有损害!”

    “那就先谢过大人了!”晟华拱手致谢。

    送走了国师大人,晟华敲响了青远的房门:“阿远,开开门!”

    青远打开门,立在面前的晟华一扫郁色,不由地问他道:“呦?发生什么好事了?瞧你高兴的样子,进来说!”

    让开来放晟华进屋,趁关门之际,打眼扫了斜对角的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收回视线关上了门。

    他一坐下,晟华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道:“阿远,这次多亏了你!”

    青远携了茶盅啜上一口,不解地问:“多亏我什么?你该不是又闯了什么祸需要我帮你摆平吧?”

    “嗨!我哪有闯什么祸!还是柳家小姐那件事,刚刚我才把国师大人送走!”晟华摆摆手道。

    青远放下茶盅,凑近他打量了片刻,幸灾乐祸地问了一句:“你这么高兴,我猜,你是不是成了国师大人的乘龙快婿了?”

    晟华嘴里的一口茶“噗”地喷了出来,“怎么可能,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得哭死了!”瞥他一眼,晟华擦了擦嘴角道:“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你!唉~~~~~我给你说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我有你这么个哥们儿,还有那么一个身份显赫的娘亲,要不然,还真就如你所说,被捆回去做国师大人的乘龙快婿了!”

    话说到这份上,青远也明白了,合着是国师大人此番前来,与他私下把这事给解决了,既没有怪罪他,也没有逼他娶那柳如雪,所以他才会这样开心。

    这个结果,他却不是很开心,晟华正乐着,却见青远嘴角的一抹笑意渐渐地归平,于是伸手杵了杵他:“阿远,你怎么了?你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青远扯出一丝笑意,道:“怎么会!我自然是为你高兴的!”还有半句他未曾说出口,那便是,经此一事,国师大人知道他也牵扯其中,即便他只是帮晟华解了围,并没有实质上做些什么,然十多年未见国师,这还未曾谋面就先留了这样不好的印象,日后想要和如墨再接触,还得下些功夫了。  



第六十一章 红玉珠出现

    第六十一章红玉珠出现

    傍晚,天色暗淡下来,街头巷尾亮起了盏盏灯笼,出了揽月斋的柳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走,脑中不断回放着晟华的话。

    三皇子与晟华闲来无事写的纸条误传给了如雪,谁误传的?又是如何从他二人手中拿走了他们写的东西,他没有细究,是想要尽快把这件事盖过去,但不代表他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疑虑。

    他方一回府,戚氏的言辞犹豫他也看在眼里,想必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如雪身上,想到她拒不认错还对他嘶喊的那些话,柳霖就倍感悲哀,虽是他疏于管教她,但终究还是时常见得到,往常也有请师傅来教导她,相比之下,如墨不是应该更加疏远?

    除了当年送走她时抱得那一小会儿,这些年他都未曾见过她,说到底还是秉性问题,原本他不想这么早就定下继承人,而是打算先把如墨召回来,祭天仪式再过不久便要举行了,皇上择立三皇子为储君的意思已经明显至极。

    如墨和如雪,他本想利用祭天之后的数月,在她二人中选出一位来辅佐下一任帝王,可眼下,这个打算却只能落空。

    都是他的女儿,他哪能真的不疼惜?只是这个女儿的心思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单是晟华这件事,他必会帮她解决好,然她竟利用他的信任,收买奶娘,陷害云儿,她做的这些事府中上下无一人发现她的心思,都只当她是被惯坏了,刁蛮任性一些。

    柳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脑中不断回放着如雪的话:

    “你凭什么管我?凭你是我爹吗?这些年你又何曾真心管过我!对!没错,我是个女儿,比不上你喜爱的云儿,那又怎样?他才八岁,要想他继承你的位置少说也还要十年,你等得起,宫里那位等得起吗?到最后,你还是要求我,求我学习玄术,那我早一点儿学又有什么不对?反正你那好儿子从来不看你给的书,我让奶娘取来给我,看看怎么了!”

    他从没有不让她修习玄术,而是当年戚氏身怀双胎,生产时拖得时辰太久,她出生本就体弱,不让她过早地接触这些术法,是担心她的身体会受到玄术反噬,出现差错,却不曾想到,她是这样想的。

    还记得他问她是否心仪晟华,才会闹出这样一桩事来,惹得满城谣言四起,她竟然毫无悔意,直言不讳地对着他吼道:“是我找人散布的谣言,我就是爱他,从你第一次带我出席仪式,我就看到他了,你不是不让我练那些术法吗?那你就帮我去找晟华啊,如今京城之中都知道我们之事,你若是能借此机会让他娶了我,自此以后我绝不再碰一本你那些书!”

    柳霖震惊之余,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打了她,此刻想想,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她了。

    “国师大人!”柳霖回头看去,一个风帽遮去面容的男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声音听上去年岁不大,温润沉静。

    “你是何人?”

    “国师大人不认识我?”男子语出吃惊之意,而声线淡淡,却分明没有一丝惊讶,他抬手撩开阔袖,露出骨节分明的手,状似无意地捻动着腕上的红玉珠,柳霖一眼便认出了他腕间的红玉珠。

    红玉珠乃是血珊瑚打磨而成,颗颗珠圆玉润,表面的光泽是由磨碎的夜明珠镀了面的,世间仅得两串,据说一串是给了三皇子的母亲宁妃,另一串尚不得知送出没有。

    这个人怎么会有呢?

    “阁下究竟是何人,怎么会有红玉珠?”柳霖的问话一出,惹得男子轻笑连连:“就说国师大人见多识广,果然是真,世间见过,识得红玉珠之人少之又少,不曾想国师大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柳霖面上不露声色,手上却蓄力,势如闪电般迅速攻向男子的面门,意图摘下他的风帽一窥究竟,哪知那男子仿佛早就知晓他的动作,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他的手,并不着痕迹地退离开几丈远。

    而他的风帽就像黏在了他头上一般,丝毫未动,又是一阵轻笑,“国师大人这般是作甚?”

    “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何人!”柳霖沉声道明了原因。

    男子掩去手腕,两指轻飘飘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我是何人,国师大人还是暂时不知的好,不过我知道,大人的女儿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呢!”

    “你是何意?”柳霖听他言中之意,断不是与他来谈如雪的事的。

    那男子并不理会他的警惕,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不凑巧的是,我曾偶然见到过一个女子进了国师府,相貌身姿与柳小姐几乎一致,所以耐不住好奇,想来问一问大人,世人皆知国师府上只有一位柳小姐,那么,当柳小姐与夫人在救济贫民时,进入国师府的那位又是谁呢?”

    “不可能,国师府只有一位千金,你又是如何得见还有一人!”柳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男子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于是撇开这个问题问了另一个:“听人说,前几日,那名进入国师府的女子先是在揽月斋外逗留了片刻,放下一名公子后才离开,那名公子与揽月斋少东家晟华公子关系匪浅,这件事大人难道也要推脱不成?”

    柳霖心道,与晟华私交不错且前几日回京的,除了常年在京城,偶尔外出的六皇子青离外,就是三皇子青远了,恰恰从皇上所说的时间来看,他二人均是符合这个男子所说的时间,如墨怎会与他们之一有接触呢?

    “阁下所说之事纯属旁人闲传,我国师府的女眷向来不多外出,又怎么可能同车带着一名男子出现在繁华闹市,还停在揽月斋外被人看了去?”柳霖再次否认道。

    那男子见他一再否认,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令柳霖更加震惊的话:“国师大人,既然你不承认,那么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被那名女子送去揽月斋的正是当朝三皇子,更巧的是,三皇子对那位女子可是倾慕至极······”

    柳霖听到此处忍不住出言打断,驳了一句:“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大人您心中自有定论!”男子这般说完后,转身足下轻点,霎时身影跃上了屋顶,柳霖见他要走,对着屋顶上的黑影急喊出声:“且慢!”  



第六十二章 死活随她

    第六十二章死活随她

    男子顿住身影,回身看了柳霖一眼,旋身径自在屋顶上坐下:“国师大人还有何见教?”

    柳霖一时情急喊住了他,此时他问起,却又不知道说句什么,揣度了片刻,道:“你今日与我说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男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国师大人,您不必如此小心谨慎,若是我存了歪心思,就不会在这条巷子与您谈话了······”

    柳霖这时才注意到这条巷子已经接近国师府的街口了,这神秘男子选择这个地方留住他说话,显然是用了心思的,转过这个巷子,便是重兵把守的国师府外街,因为临近国师府,这条巷子寻常百姓都不敢在附近走动,派去守卫国师府的士兵要恪尽职守,亦是不会胡乱走动,因此,在这里谈话,可谓是全京城最佳之地。

    “阁下不知有没有时间,我们换个地方聊聊?”柳霖邀请道,如墨的秘密暂时还没能公布于众,他没来得及告知皇上,若是先皇上一步让他人知晓了,不管他是否承认过,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怕是他也难以自圆其说。

    “不必了!”男子摇了摇食指:“国师大人还是尽早回府去吧,今日与大人所说的话,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但大人你一定要记得,这件事并非无人所知!”言罢斗篷的边际在夜空中划过一丝弧度,迅速消失在柳霖眼前,连让他阻拦的机会都没有给。

    柳霖伫立在原地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暗暗长叹一口气,穿过巷子转到了正街街口,守在道路两侧的禁军本看着有人过来,纷纷举起兵器严阵以待,光色暗影中的人慢慢走近,正街上明亮的光照亮了那人的脸,一众禁军见是柳霖,忙收回武器,恭敬地俯身拱手行了礼:“恭迎国师大人!”

    柳霖挥挥手,免了礼自行向府门走去,远远的管家正踱来踱去,冥思苦想没有对策呢!听见禁军们的行礼声,探头一望,果然,是柳霖回来了!

    他快步跑到柳霖面前,握拳一锤手心,道:“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火急火燎的······”柳霖不解地问道。

    管家引着他向府里走,边给他解释道:“老爷,小姐把侍婢送进去的饭菜都扔出来了,说是·······”越说声音越小,管家有些怯意地不敢继续说下去。

    柳霖耸眉睨他一眼:“说是什么?”

    “说是您不放她出去,她就绝食到死!”管家不敢说,正是忌讳这个“死”字,历来这个字就犯了权贵人家的忌讳,他不敢提,却又担心真把柳如雪饿出个好歹来。

    老爷吩咐了之后就出府去了,说是到揽月斋找晟华公子商量解决的对策,也没有给府上的人说回府的时辰,他做不了决定,又没人可以商议,只好守在门口等着,等着看老爷回来怎么处置。

    “你派人再送一次饭给她,她要是再敢扔出来,你就告诉她,这顿饭不吃,以后就不会再给她送任何能吃的东西,想活,就吃饭,不想活,就随她便!”柳霖冷哼一声,甩袖便走,今日诸事不顺,她这时候给他拧这脾气,以为他会妥协吗?

    他还就不妥协,这个逆女,非要把她惯出来的这一身臭毛病全给改了才行,不然日后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少祸事!

    “哎!”管家还想说什么,柳霖已经向着柳如墨的院落走了一大截了,索性也不想了,就按照柳霖的吩咐来办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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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领了人从厨房提了食盒来到柳如雪门外,留在柳如雪身边伺候的婢女极有眼色地将食盒提了进去。

    “小姐,老爷吩咐了,给你重新做了些你喜爱的饭菜,你就吃上些吧!”婢女对着趴在床上将面孔埋进被褥里的女子劝道。

    “不吃!都给我滚!说了不吃还端来干什么?听不懂人话吗!”柳如雪恼羞成怒,将床上的东西一件件地砸了过去,婢女的托盘和食盒被砸翻在地上,盘子碗筷摔了个粉碎,管家隔着门听得屋里丁零当啷地一通碎响,打了个眼色给其他人,待下人们退远了,才将头凑近门缝处把柳霖的吩咐说了出来:“小姐,老爷有说,你这一顿饭若是再砸了不吃,自今日起,府上就不会再供你一顿餐饭了,死活随你!”

    柳如雪本想着戚氏绝不会忍心见她挨饿,受罪,爹爹虽然气她丢了他和国师府的脸,但虎毒不食子,定然也不会过于苛责,她说要绝食,没准儿就会来哄一哄她,放她出去了,谁曾想,管家这时一盆冷水浇上来,熄灭了她内心正期许的盘算。

    柳如雪急了,利落地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后背肩头被家法抽痛的伤口也全然不顾了,刷的一下将门打开,险些冲到了管家身上,“你说什么?爹他真的说了死活随我?该不是你这个老奴假传命令,想害我呢吧?”

    管家脸面挂不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一家世代都留在国师府上,连老爷都从没说过一句他做事不恰当,或是对他有什么怀疑,她一个黄毛丫头,即便是府上的小姐,那又如何?怎得如此说他!

    却还是好言再劝了一句:“小姐,老爷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妙,过几日气消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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