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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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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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红心同花已经是没有任何希望了;我拿到一个对子,但却是最小的。菲尔·海尔姆斯只要随便凑到一对什么别的牌,就能赢我;哪怕他也只有一张2,但只要另一张不是3、4之类的小牌,他的边牌也肯定会比我大……

他会有对子吗?这很难说,海尔姆斯下注的两万美元,是个标准的试探性下注;从这个下注里、以及他那被墨镜遮挡的脸上,我没法得到任何信息;我没法判断出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但是,根据德州扑克的概率原理。任何一把牌里,牌手拿到杂牌的可能性是43%(52张牌随意抽出七张,并在这七张内选取五张最大的组合,拿到一对或以上大牌的总概率是57%)。这也就是说。在不清楚他底牌的情况下,我可以一直跟注到五张公共牌翻出来,即便转牌和河牌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我依然有大约43%的胜率!而现在,只需要跟注1/4彩池就可以看到下一张牌……我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选择弃牌!

但我同样也不敢加注……没错,这是场价值一亿美元的战斗;而这把牌则是这场战斗的第一枪。我不可能轻易退让;海尔姆斯也绝不会!我很难用加注的方式吓退他!而如果我拿着一对小2,把彩池弄得太大的话;就算他现在稍微落后于我;可接下来的两张公共牌,都有可能让我输得很惨!

“好吧,我跟注。”我也往彩池里扔进两个一万美元的筹码。

我的跟注并没有让菲尔·海尔姆斯觉得意外;他吐出一口烟雾,清了清嗓子,然后对我说:“小白痴,你为什么不加注?难道你还想再次对我设下埋伏?或者是你以为,转牌和河牌会给你带来奇迹?我看你的牌并不怎么样……你自己也知道,赢不了我;对吧?”

就在这唠叨声中,发牌员发下了转牌——方块Q。

大约五秒钟后,海尔姆斯把目光从这张扑克牌上移开,他注视着我。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现在的我,可不再像Wsop里那样轻易的让他看穿了!就像我看不穿他的底牌一样,至少在这把牌里,他也没办法看穿我的底牌!

他再次喷出一口烟雾,手指在筹码堆的上方慢慢移动着:“这张Q帮上你了吗?小白痴?”

我冷冷的回答:“你说呢?海尔姆斯先生?你不是一条巨鲨王吗?难道,你也有看不穿一个新人牌手底牌的一天?”

海尔姆斯哈哈大笑起来:“没错,这样就对了;小白痴,你知道吗?你刚才的严肃让我感觉很不爽。如果你不想很快输光的话,我们可能还要这样面对面一个月以上呢;是的,放轻松点,和我多说说话吧。你会从我这里学到很多技巧的。毕竟我对这五千万美元,还是比较激情澎湃的,也会比较认真……没准二十年后,等我们这些巨鲨王都隐退了之后,你也能用从我这里学去的技巧,拿到一条金手链呢?”

“比方说,我现在就清楚了,这张Q对你一点用也没有……”他的手指缓缓从筹码堆的上方滑过,同时挑衅般的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没等我说话,他就扔了四个一万美元的筹码进入彩池:“那么现在,你还要不要等河牌呢?好吧,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下注半个彩池……小白痴,你跟注吧,我知道你会跟注,但却绝不敢加注。”

我的确不敢加注;但我一直都在猜测他的底牌。他的手里,会有一张K、或者Q和8么?还是翻牌前就拿到了口袋对子?不,我想他并没有拿到一对、或者更大的牌。

在我跟注后,河牌发下来了,这是一张——草花3。

“你就只敢跟注么?”海尔姆斯开始大声的嘲笑我,“你拿到了什么牌?小白痴,总不会是一对2吧!教你玩牌的人难道没告诉过你,任何时候拿到带2的牌,都要在翻牌前弃掉吗?好吧,那就让我在这把牌里教教你……我全下!”

全下!他竟然在第一把牌就全下了一千万美元的筹码!

这绝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行动!在单挑对决之中,任何非逼迫性质的全下、和跟注全下,都需要异常谨慎的对待!是的,在一个正常的牌桌里,任何过高的加注,都至少有10%的可能是在偷鸡;而在两人对决的时候,这个可能性超过30%!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真是在偷鸡的话,菲尔姆斯完全可以用一个过高的加注吓退我。比方说,他完全可以加注到五十万、或者一百万美元,如果我没拿到什么牌的话,也同样会被他吓退……他根本没必要拿自己的所有筹码出来冒险!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从最开始时,菲尔·海尔姆斯的一举一动。

这把牌,他处在小盲注的位置上,有可能拿着任何两张牌加注;但是,通常而言,在单挑对决之中,越差的牌,第一家就会加注越多;以试图吓退对手。可海尔姆斯只加注了两倍大盲注……这证明他拿到了一把不错的牌!

如果不是口袋对子的话,那他的手里,就肯定有一个A!我很快就确认了这一点,现在的问题是,他手里的另一张牌,到底是什么?

两分钟的思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发牌员开始催促我叫注。

轻声申请了一次暂停后(单挑对决牌桌上,拖延时间这种行为极为少见,也不可能对牌局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因此每个牌手、在每一次叫注的时候,都可以获得两分钟的思考时间;还可以申请一分钟的暂停时间),我继续顺着这条思路猜了下去……   K?Q?8?2?不,这些牌都不像。如果海尔姆斯不是口袋对子(根据德州扑克的概率原理,他只有1/20的概率拿到口袋对子);那他只有在底牌是A3的时候,才能赢我!除了A之外,他的另一张牌,到底是不是3?

就在这时,我突然回忆起了阿湖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还有,当他拍着桌子,气势汹汹宣布提前让牌的时候;他的手里,通常是一张A,带着不同花色的小牌,3到7之间。”

在这把牌里,菲尔·海尔姆斯并没有提前让牌……不是么?

是的!不用再考虑下去了!我抬起头来,镇定而平静的对发牌员说:“我跟注全下。”

我和海尔姆斯的面前,现在都空空如也;总共两千万美元的筹码,都推进了彩池里。现在,我们彼此都在等待着,对方翻出自己的底牌。

第五十章 不住怨妇街(上)

我们都没有急着翻出底牌,而是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这样对视了一小会之后,我听到菲尔·海尔姆斯嘟哝着对我说:“为了一个区区十六万美元的彩池;或者说,为了显示出所谓的‘气势’,你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扔出一千万美元?”

“你不也是一样么?海尔姆斯先生?”我冷冷的反问道。

海尔姆斯摇了摇头,他若有所思的拿起那两张扑克牌看了看,又放了下去:“我也曾经有过年轻的时候,我想我还是能够理解你们年轻人想法的……没错,那张牌桌上,拿五千万美元出来打水漂的白痴娘们正在看着你;而观众席上,还有个等着你给她报仇的傻女人。你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让她们觉得你是个软弱可欺的小男人,这很正常,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不过,小白痴,你真的不觉得,花上一千万美元,就为了证明你的勇敢,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在我跟注全下前,您勇敢的、主动扔下了一千万美元;相对于这个极其莽撞的行动来说,我的跟注全下确实算不上勇敢;但至少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个冒险的决定,不是吗?海尔姆斯先生?”

“难道说,你以为我是在偷鸡?”海尔姆斯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他摇了摇头,“是的,教战手册里说过,单挑对决的时候,偷鸡的可能性超过30%。可是,至少在这把牌里,我没有想过偷你;也许以后你会有机会抓住我的,但这一次……”

他咧嘴笑着,把自己的底牌翻了出来,面朝上的扔给庄家。

这两张牌是叠在一起的,我极其惊讶而痛苦的,看到上面那一张是——黑桃2!

虽然我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海尔姆斯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间,就迅速的捕捉到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咧嘴一笑,再次喷出一口烟雾,继续说了下去:

“小白痴,我只有一对,而且是最小的一对;可是我知道你没有K、Q、8;甚至连一张3也没有……你要么就是A大的杂牌;要么顶多和我一样,拿到一对2,但你的边牌也不可能比8大;这是把保平争胜的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危 3ǔωω。cōm险。”

保平争胜?等等……他已经亮出了一张黑桃2;而他的另一张牌只要不是4、5、6、不就可以轻轻松松的从我这里拿走一千万美元的筹码!可他竟然说出了“保平争胜”这个词,那也就是说……

没错,发牌员轻轻地抹开了那张黑桃2。我看到了下面的那张扑克牌——

黑桃6!

“邓克新先生一对2,边牌K、Q、8;菲尔·海尔姆斯先生一对2,边牌K、Q、8;双方平分彩池。”发牌员说。

“哈哈哈哈……”海尔姆斯笑得差一点从椅子上跌落,他一边狂笑着,一边用那支香烟指着我的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手里最大也不过是一对2;我说得没错吧,小白痴?现在,你对我心悦诚服了吧?或者说,你对巨鲨王的实力已经不再怀疑了吧?”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巨鲨王们的实力。”我的心底暗自庆幸。但嘴上却毫不退让。“一直以来,我都很尊敬像道尔·布朗森先生、丹·哈灵顿先生、陈大卫先生、詹妮弗·哈曼女士等等巨鲨王。我清楚的知道,比起他们,自己还差得很远。”

“你说漏了一个名字,小白痴;你漏掉了菲尔·海尔姆斯先生!”

“不,我还没有说完。”我冷冷的反唇相讥,“但是,在这诸多的巨鲨王之中,菲尔·海尔姆斯先生,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在那一刻,我以为海尔姆斯会愤怒地跳起来,对着我谩骂一番,但他没有。

他只是一边整理着发牌员推过去的那一千万美元筹码;一边调侃般的对我说:“好吧,你不用尊敬我。事实上,比起你的尊敬,我现在更想要的,是你那五千万美元。这把牌里,你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把那十六万美元拯救回去;哈哈哈哈……果然,老人们说得真是没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勇气……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在彻底输光后。怎么给那个白痴娘们交差吗?”

他扔出一个一万美元的筹码,接着说了下去:“小白痴,尽管你对我出言不逊,可我还真的很欣赏你在这把牌里,体现出来的勇气。说真的,这一点也不像你平常的风格。一对2、只有一对2,你就敢拿一千万美元出来跟注我的全下……”

平常的风格?我轻轻摇了摇头,也扔出五千美元的小盲注。

我和菲尔·海尔姆斯之前的所有战斗,都是在Wsop的十人桌里;在那个时候,所有的牌手都在盲注不停增长的压力之下,不断的尝试着行动起来。所以,在那些战斗里,我和海尔姆斯所展示出来的牌桌形象,根本不能作为单挑对战桌的依据。

我的对面坐着一条巨鲨王,而我也当过很长时间的鲨鱼,还经过了Wsop的磨炼。我们都很难从表情和手部动作里,判断出对方底牌的大小……也就是说,无论是我,还是菲尔·海尔姆斯,都必须从头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分析出对手的牌桌风格;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有机会判断出对手的底牌!

就像堪提拉小姐在每一次单挑对战的时候,都必须用前二十把牌来确定对手的类型一样;原本,我也是打算好好隐藏自己,再花费半个小时用来观察那条巨鲨王……可是,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现在,仅仅才第一把牌,菲尔·海尔姆斯就已经试探出了我的牌桌风格!

没错,堪提拉小姐说过,总共一百多种分类,就可以涵盖全世界所有牌手的牌桌风格。但那是在电脑里、在网络上;那是精确到小数点后的分类;拿这种分类去区分牌手,是一种挑战脑细胞的极限运动。在现实的牌桌里,我们根本做不到(以毕尤战法实际作战的堪提拉小姐除外),也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们只需要清楚,对手的风格到底是攻击流、还是奔放流!(任何保守风格的牌手,在单挑对战里都不可能赢钱,这是常识)。

这一点,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在十人桌里,我是保守型牌手,菲尔海尔姆斯是攻击型牌手;而在这里,我是攻击流,他是……超攻击流!

但是!在这种主流派之外,所有的牌手都还有另一种分类;那就是主动型牌手和被动型牌手。主动型牌手喜欢不停的领先下注、加注,比方说阿湖;而被动型牌手通常只是在别人下注后跟注;比方说我在Wsop里遇上的那个泰国牌手。

在这张牌桌上,我应该介于主动型和被动型之间,算是中间型攻击流牌手吧。可是,海尔姆斯呢?在这把牌里,他一直领先下注,最后还全下了所有筹码;但这只是一把牌,根本不能做为判断的依据;我必须继续观察……

是的,在他看穿我之后,我却不得不继续观察他……

这就像一场马拉松的比赛,刚刚起跑,他就把我甩掉了一公里!

接下来的战斗很是乏味可陈;两个小时里,我们没有构建过哪怕一个超过二十万美元的彩池;甚至没有一把牌能够看到河牌的出现!

海尔姆斯的叫注,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以总结;或者应该说,我根本没法从他的叫注里整理出任何头绪!我没法判断他的底牌;只能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选择弃牌;而在我确信自己领先而下注的时候,海尔姆斯也很谨慎的弃牌……

我们就这样四平八稳的,进入了第一次休息时间。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我看到了正好从对门走出来的堪提拉小姐。

我们并肩走回大厅,她娇笑着问我:“阿新,您那边怎么样?”

“暂时小输六十万美元;您呢?”

“我还好,现在赢到三百万美元的样子。”

简短的对话后,我回到了牌桌上。现在,我还有九百四十万美元的筹码,落后海尔姆斯一百二十万美元。

在观察、分析和判断这一方面,我已经落后了对手很多。只输六十万美元,这个成绩谈不上好,但绝对也算不上很烂!的确,落后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这是单挑对战,我并不怎么害怕这种钝刀子割肉式的小输赢;我真正惧怕的是,遇上一把冤家牌,而我却是落后的一方……

菲尔·海尔姆斯也回到了座位上,战斗继续进行。

事实上,德州扑克是极其枯燥乏味的一种游戏,尤其是在单挑对战里;当对战的双方都看穿了对手之后,彼此间的知根知底,会让你找不到一丝激情……

但牌桌上的风云变幻,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在经过了平淡无奇的第二轮、和第三轮的四个小时之后;当第一天的战斗,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和菲尔·海尔姆斯之间,终于爆出了真正的火花。

第五十章 不住怨妇街(中)

在这把牌之前,我大约输了九十万美元的样子;也就是说,现在,我还有九百一十万美元的筹码;而菲尔·海尔姆斯,有一千零九十万美元的筹码。

这把牌是我的小盲注,我轻轻的揭开底牌——黑桃K、方块Q。

在十人桌里,这是可以勉强跟注、但大多数时候都应该弃掉的牌;因为牌桌上除了我,还有其他九个人;某一张A会有很高的概率,出现在某一个人的手里;一旦公共牌发出一张A的话,持有A的那个人对上K、Q,会占尽上风。

但在单挑对战的牌桌上,这是把好牌!就算他拿到A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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