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盛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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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盛宠录-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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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也是要进宫的,她却是自言约了其他王公贵女,说是不方便与邢大奶奶一同出发,早早带了霍有纤离了侯府。
    金姨娘眼热得紧。掂量着她与三奶奶似乎也有了那么几分交情,便厚着脸去求了王氏,盼着能让霍庄莲能跟着,进宫当然是不敢想了——可就是在宫内二门瞧上一眼,那也是十辈子求不来的福气。
    王氏哪里还记得当初金姨娘跑前跑后的,眼下也没了用处,自然没了好脸色。再说想起二姑娘的蠢样,更是没好气道:“你也不自个儿掂量掂量,就二姑娘那吃相,只怕会让宫里的人以为咱们侯府里虐待庶子庶女呢——我可是丢不起这个人的。要不,你去求了老祖宗恩典,她若是肯点头,再让二姑娘饿上几顿忌忌嘴,我这个做三伯娘的,便也可以带着她去宫里长长见识。”
    金姨娘被臊得涨红了脸。
    她心知肚明,老祖宗怎么可能看得上霍庄莲?!回头在偏门瞧见王氏的车马走了,硬是咬碎了一口牙。她心头不痛快,便朝碎月阁去了。
    金姨娘是个小心眼的,上一次幸灾乐祸地看了霍元姬失魂落魄,这次又打了相同的主意。
    只是到了碎月阁,便被菊雁硬邦邦拦了下来,说大姑娘这些天诚心祈福,闭门谢客。
    金姨娘肚子里犯了狐疑,“大姑娘都到了现今这个份儿上,还装什么样子?便是再祷告,老祖宗发了话,也不会可怜她的。”
    菊雁却不理睬她,还是那句生硬地话:“姨娘请回。”
    金姨娘没了地方发泄,这气更不顺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大姑娘定是躲在屋子里摆出一副犹见我怜的模样,心头倒也觉得舒爽了。想走又不甘心,便假装离去,却绕道了耳房后面,踮着脚使劲往窗口里瞧,见里面紧闭了帘子,隐隐绰绰的瞧不清楚。
    再说霍定姚两辈子都没有进过皇宫,就是这一世的这段日子,她也呆在侯府未曾踏出来一步。这下一踏出霍府,立刻偷偷掀了帘子一角,一双眼瞅着轿外的景致不放。
    红素知道她最近憋坏了,也没有阻了她不合时宜的行为。
    临安大道两侧,各式酒楼店铺鳞次栉比。其中有一座十分气派,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奉仙楼’,金光闪烁。层层楼宇层层高,直耸入天际。再瞧车水马龙的,各色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字画的,风筝香囊的,瞧着确实热闹。
    红素见霍定姚瞧得仔细,以为自家姑娘被新奇的玩意迷了眼。却不知霍定姚心里琢磨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大盛王朝其实是一个尚武的王朝,这也和它才传承了三代有关系。第一代是龙图帝,前朝异姓王,功高震主之后便被打发到了南部,偏偏当时的皇帝还是睡不安稳,想来个斩草除根。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于是龙图帝在暴动之下干脆来了个揭竿起义。霍定姚的曾祖父便是跟着龙图帝,一分一毫打下的这个天下。
    霍定姚上辈子在流放途中,也听了一些关于宫中的传言。说龙图帝的时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龙图帝信奉马背上打天下,也确实得了天下,驾崩前把事业传承给了儿子,便是如今在位的龙戾帝的爹龙武帝。而龙武帝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极度嗜好战争。大盛王朝在他手里翻了三倍的疆域,一直把东南西北的十来个小国全吞并入囊中。而他儿子龙戾帝也不遑多让,一辈子南征北战,战无可战,于是终于罢了手。
    ——却也导致了大盛王朝在饱受战火蹂躏之后,经济萧条,百废待兴。
    也许龙戾帝还看重太子,不仅是看重长幼有序,也认为王朝不需要再来一个如四皇子一般的残暴君王?
    抵达春明门的时候,陆续已有好些车马堵在了门口。宫门处的管事太监自然知道车上的都是贵族女眷,也不敢惊扰。接过了牌子,因不会在宫中过夜,各家夫人小姐也没有带多余的随身物品,因此稍做一番查验便抬手放行了过去。到了二重门,这些女眷们都一一下了自家马车,换上了宫中的软轿。
    来接永定侯府的宫人早就侯在了二重门显眼的位置。待邢氏和霍定姚下了马车,一个宫装打扮的老妈妈便上前伺候着她们换了一粉一蓝两顶软轿。蒋魁和其他家丁婆子自然是进不去,这老宫女便使唤了旁人带了他们退出春明门等候。
    璎珞偷偷塞了一个香囊过去,这老宫女便更加殷勤了。她自称姓崔,唤崔姑姑便可。这崔姑姑还没见过事儿没办便打赏的规矩,心道遇见个大方的主了。既然得了便宜,又听闻这侯府的嫡小姐是第一回进宫,便趁着领路的档口捡了自个儿认为紧要的说与邢氏听,霍定姚也尖了耳朵。
    这些世家命妇莫不是变着花样打听宫中贵人的喜欢,尤其是沈皇后偏爱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来是唯恐犯了忌讳给自家夫婿扯了后腿,二来便是投其所好,让自家的姑娘们能在贵人面前挣得几分表现。
    崔姑姑便道:“沈皇后虽然是个喜静的主子,不过也爱同诰命奶奶和小姐们热闹,说是后宫之中莫学前朝那些皇家的威严。宫里大节小节的,娘娘便会下了帖子邀了人前来。沈皇后出自阖中沈家,书香世家,又是文豪墨客风流才俊辈出之地。奴婢瞧姑娘生得福气,若再能作得一二诗句,定能给侯府长脸。”
    霍定姚撇撇嘴,这世道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侯府里也便只教她们习了女则女戒,旁的是一概不允许再碰。虽然上辈子耳濡目染习了诗书,作出的诗句也被三伯父和四伯父称赞不俗,可这辈子莫说她没兴致对月吟诗,有时间倒不如看那些风云传奇。
    她一开始还指望从这崔姑姑嘴里听得几句实在的,到后面只觉得越来越无趣,索性干脆扮起了小天真,低头摆弄起手指头来。
    其实霍定姚最想知道的是皇太后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垮了下去?她听说这太子因为皇太后抱孙心切,才求了圣旨。
    可若是皇太后真不好了,当皇后的还有什么心思办什么宴会,岂不是存心给皇太后添不快?
    便是皇帝也会对她有意见吧?

☆、第34章 宫中

崔姑姑也瞧出了这位霍家姑娘脸上的不耐,心头转了转。这姑娘家大了自然也都有了那思怀之情,于是掩嘴轻笑凑得更近:
    “若说娘娘还有什么福泽,那便是几位皇子殿下皆是人中龙凤了。太子殿下不必说,太皇太后言其恭孝谦和,深得皇帝和娘娘疼爱,乃是国民的福气;二皇子仪然翩翩,文武双全;六皇子高大威猛,武艺出众,一手箭弩百步穿杨;七皇子博古通今;八皇子足智多谋;十一皇子也是萧疏轩举,画艺卓然,多少王公大臣家的姑娘那是倾慕不已。”
    她将宫中的皇子说了个通透。霍定姚听得仔细,唯独没听见翔王,便奇怪问道:“怎么姑姑您不提四皇子?难道他生得不好看,所以姑姑就略了过去,免得落得个不快?”
    崔姑姑笑脸一僵。不提那翔王殿下丰姿隽爽,湛然若神,便是他真的生得奇丑无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不敢胡言一二的。
    她不提,自然也是因为沈皇后甚少提到……
    主子没兴趣听的,她们自然而然便轻慢了几分。
    霍定姚见这老宫女一脸为难,眨眨眼道:“或者是不得皇上和娘娘的喜爱?
    崔姑姑心头一跳!这话严重了,要是被谁不小心传了出去,永定侯府的贵女可说是年纪小不醒事儿,可她却定是要受罚,便是打死也是有的了。
    崔姑姑连忙赔笑道:“姑娘您这话就是与奴婢说笑了。莫说翔王殿下霞姿月韵,在几位皇子中最是挣脸,早早便得了皇帝的器重,赐下了封号和封邑。便是在边疆,那也是骁勇善战、威慑四方,铮铮血性一骑当千。翔王虽久不在宫中,皇帝和娘娘也是十分记挂的。”
    说罢,还叹息了一声,以显示为主子的忧愁而忧愁。
    “姑姑说得也是,翔王殿下远在边陲,又身负重任。皇上和娘娘想见上一面也难了。”
    明明就是功高震主,皇帝干脆就将人打发得远远的。再加上龙戾帝疑心又重,其实她是深深怀疑,上一世这个四皇子谋反,会不会其实就是被皇帝和太子给逼的。
    崔姑姑也没多想,一时嘴快道,“以前是这样,可眼下不同了。再过一个月太子殿下大婚,翔王便会回京,一则自然是恭喜太子殿下大喜,二则也是回京述职。那圣旨已经发了出去,想必现在已经到了翔王殿下的手里。到时候京城的姑娘,又会簇拥在城门口,去瞧翔王殿下的风姿。”
    霍定姚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念一想倒也勉强释然了几分。
    太子大婚,莫说是手足兄弟,便是亲王贝子也得进京朝贺,眼下四周并无战乱或天灾,拧巴着不肯回来,那皇帝不多疑才怪了。谨慎的藩王更是趁此机会来表达对皇室的忠心。
    ——想来她是多心了罢。
    皇后的冬日宴定御花园的扶摇水榭。
    霍定姚到时,偌大的水上宫殿里面早就有了好些世族贵女,大多是十三四岁的姑娘,一眼望去个个端庄得体,即便是有相识的,也大多轻言细语,唯恐失了礼数叫旁人轻看了去。见霍定姚年纪小,多数人也只是打量了一番,便不再瞧她。
    崔姑姑将邢氏和她引到了内里靠前的位置,便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霍定姚左右张望,她的上首是一个长相颇为精致的女孩,估摸着与自个儿差不多年纪,穿了一袭宝蓝色的对襟缠丝襦裙,腰背挺直。旁人虽然守礼,但因着宫中主子尚未到场,形容坐姿多了几分松懈,哪有这位坐得如此辛苦的。
    霍定姚想着这宴会吹拉弹唱,必定得二三个时辰,想想都替她辛苦。
    崔姑姑见她目不转睛,便附耳低声道:“那姑娘这是太宰家的嫡孙女儿,名唤魏晚辛,上头有一个年长好些岁的族姐,便是宫中的端妃娘娘。”
    霍定姚想起王氏曾经提过,这太宰家是太子最大的扶持,若不是这姑娘年岁小,只怕也会是太子妃强有力的竞争者,一时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那宝蓝宫装的姑娘大抵是察觉到了,偏头瞧了霍定姚一眼,再瞧瞧她的衣装,立马露出一个高傲的表情又撇回了头。
    对席一个穿了牡丹刺绣比甲的姑娘却是一声讥笑,对霍定姚挤挤眼。那宝蓝宫装的姑娘听见了,恶狠狠地盯了那少女一眼,又瞪了霍定姚一眼。
    霍定姚莫名其妙。
    倒是坐在下首的一个着绯色梅花缠枝纹襦裙的圆脸姑娘冷哼一声,对霍定姚道:“不就是她姐姐在宫中得宠,孔雀一般的显摆好像就比旁人高一等,想想我们哪一个不是名门望族,就她家一个武夫起家的,也不显臊得慌?自以为生得了一二分颜色,向来鼻孔朝天的瞧不起人,你别与她一般计较,免得心眼也变成了针尖一般扎人!”
    霍定姚也没接话。她还摸清楚这些人都是谁跟谁呢,万一说了什么不和适宜的话,指不定就别当枪使了。
    再说,她对这些小女孩之间的争宠斗艳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合到其中。
    那圆脸姑娘见她没反应,嘟哝了一句无趣。倒是先前的牡丹姑娘多看了霍定姚几眼,又找了好些由头跟她递话。
    ——倒是一副不想善罢甘休,想把她拉入她们这边的势头。
    霍定姚干脆扭头,假装认真地打量起这殿内外的景致。
    这两个姑娘一瞧她这副不解风情的呆愣模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相互撇撇嘴,面露一个不屑也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地又去找其他人下绊子去了。
    扶摇水榭确实奢华非比寻常,殿内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上面还悬着鲛绡宝罗的垂帘,又绣了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外的四角上均挂上了一长串的红色宝莲灯,一直落到了水面上。再瞧那片澄清的水面,上面居然漂浮着奇异的莲花,每朵莲花上点上了宫灯,想必等到夜色沉了,远远看去,便会如同夜光珠一般熠熠生辉。
    她看得正欢喜,忽然见远处一水榭里探出一个石榴色装的人影,身段楚楚,似乎是关注着这边水榭里,脸却始终没有给一个正面。
    霍定姚瞧着有几分眼熟,紧紧盯着那人,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人似乎也确认了水榭的位置,正慢慢转过头来……
    却听得外间有了唱喏,这便是沈皇后凤驾到了。席间众人便一一起身跪迎。
    霍定姚被邢氏一拉,不得不跟着朝前走去。
    她犹自不放心,想挣开邢氏的手,邢氏却当霍定姚初次进宫,未免有几分胆怯,她怕自个儿女儿殿前失仪,更是牢牢抓住霍定姚的小手,根本不让她乱动。
    霍定姚挣脱不开,只得匆忙间挣扎着缓了一步,硬是回头去又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已经完全探出身子,一张略显得苍白慌张的脸也露出了树枝。
    霍定姚瞪大了眼,差点惊讶出声!
    这人不是旁人,竟然是永定侯的大姑娘,她同父异母的庶姐霍元姬?!
    而那边,皇后也在众人的跪拜中下了凤辇。霍定姚慢了一步跪下,还好她人小,看起来倒像是因为被皇后凤威震慑,显得人有点迟钝而已。
    沈皇后今日瞧着气色不错。一袭金黄滚黑貂绒边的锦缎宫装,衣上金银双线精细绣了展翅欲上的青鸾,脚踏盛开的珍珠莲花,繁复层叠,隐隐透露出飞天霸气。外罩了五彩刻丝石青的狐狸毛坎肩。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胸前挂了御制的福气朝珠。
    王氏随在皇后身侧,得意地笑纳下四周的命妇投来的或者羡慕或者嫉妒滴目光。再着见了邢氏也跟着大部分人一起朝自个儿下跪,那神色别提多么的趾高气扬。皇后瞧见了这一幕,眼神中露出几分不屑,面上却并不做声,反而微笑着让王氏坐到了上首。
    几个超一品夫人都面露不满,桂康王府是什么光景,在盛京中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知道这个王氏就凭什么入了沈皇后的眼,她们再有不满,也不好吱声。
    霍定姚心惊肉跳,看见王氏的模样,再一瞧这队伍中根本没有五姑娘霍有纤,心下隐隐约约便明白了。敢情这王氏根本就没有死心,来了一手偷龙转凤,只怕她带进宫的,根本就是霍元姬。
    席间坐的都是个府的嫡贵女,王氏没让她这个大姐入席,藏着掖着的,这王氏和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行礼问安后,皇后便赏了座。
    众人一一谢恩,太宰府少夫人便开始恭维沈皇后风姿绰约,有了人起头,其他人便一一不落地挑些场面话,又让各家的姑娘上前问好,皇后都一直点头,不时赞上几句,一时间其乐融融。
    邢氏也跟着中规中矩地说了些得体话,因着王氏的关系,霍定姚也上前谨慎上前见了礼,沈皇后到是不轻不重地点评了一句进度有度,就此揭过。
    旁边有人偷笑了。进退有度是个中听的说话,说白了便是资质平庸。太宰家的魏晚辛听了,头昂得更高。
    她便是得了一个尽态极妍的夸赞,几乎无人能超越。
    邢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还是霍定姚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沈皇后明显和王氏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王氏能有机会奚落大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还在为方才的事儿忧心呢,可惜再举目望去,那树枝后面却没有任何人影。
    ——放佛是她眼花了。

☆、第35章 太子

这冬日宴还是老三篇,不一会儿便有宫人鱼贯而入,上了南疆进贡的茶点香果。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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