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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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奇怪-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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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带上门,寂寞地走在日光灯下,它们并不是焦距着我,而是整条走廊。在失魂落魄中移动到楼梯口,内心突然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刚被关上的门,又被打开,林秋落在另一头喊:“顾子浩,谢谢你,让我明白原来自己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我在拐角处微微一笑,不是庆祝自己的演技如何高深莫测,现在我连自己都很矛盾是否欺骗过人。我笑,因为我也谢谢她,林秋落,谢谢你,让我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差劲。
  老板娘依旧视频通话,专注地盯着屏幕里面的帅哥,用着超级不标准的普通话,聊得笑口常开。因此并未太注意脚步有些鬼魅的我。
  出了旅社,有一丝丝凉意袭来。冷冷的月光,静静地照着地球的一半,而另一半是否是暖暖的?昏暗的路灯下,上演着飞蛾扑火,微风荡漾,树枝摇摆,我潇洒地走在,凌晨中略显荒废的城市。我明白在某个窗台,有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正在俯视着我。
  于是我再次卖弄自己的演技,走得如此洒脱,其实我很想躺在那张床上,其实我以为林秋落在开门一刹那后,会奔跑过来给我一个吻别,然后我再深情的回敬…
  然而她仅仅是一句道谢,我似乎也应该回敬。我掏出新的通讯器,全触屏的玩意儿,我连解锁都捣鼓了半天。
  它的背景图案是那么的令人恋恋不舍。一个男的超2的发型,嘴角还残留着牛奶和咖啡,嘴唇还粘着蛋黄和面包的粉末,旁边的女孩比划着一个胜利的手势,笑容是那么的甜。
  这两人看上去是这么的不搭,却又很完美的搭配了在一起。当我翻开电话薄后,预料之中,里面果真存了一个号码,它的主人是———‘落’。
  我轻轻地按了一下拨号键,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我:“落,谢谢你,把这么完美的画面留给我。”我不想听另一边的回敬,迅速挂掉。
  很遗憾,由于捣鼓新玩意,我潇洒的步伐,已经离那个旅社很远很远,无法看清那边窗台前有什么样的表情。
  尽管有着与时共进的发型和穿着(变异羽绒服已经很有型),也无法和与时共进的物质生存,看来它从被买来那一刻,就注定会被再次卖掉,就像那辆汽车一样,就像它此时的主人一般。
  它只需要等待明天早上,从新放到新的展柜上。那之后的我,又会漂流到什么地方呢?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等旭日东升。
  今晚,它便安安静静与我的身份证、幸运币、命运之石还有枪共眠,这么杂乱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人的兜里。而今晚我该躺在哪里?


第四十四章 
  只有一天正式交往的爱情,我的初恋,我却没有感觉到那种,人们常说的爱情中最美好的暖昧期?
  暖昧=爱日未日,是的,我一开始只是想上她。如果这个公式是成立的话,在这里‘未’应该要变成‘末’了,末日最深刻的理解———那就是永远的意思。
  一辆辆出租车,争先恐后疯狂地从我身边飞驰而过,不曾踩一下刹车,招揽一个孤独的客人。我看着远方,像是行尸走肉,黑暗的天空下压抑着几个努力闪烁的星辰。
  可此时的人们早已入睡,没人欣赏它们不屈的勇气,它们只能看见眼下一半的疯狂世界,空中飘荡着许多孤独的灵魂,还有迷茫的我。
  我仰头看着星辰和天空,我白白捐给铁路局几百块,在这个世界生存二十几年,我连世界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出门只能依靠路熟的人士,付给他们路费。两千块,没买玉石,几个钟,就剩998。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
  一个人的我,是走不了的,不管路费再多,我最多只能用这些钱安逸现状,但我连现状也无法安于了,就不要奢望安逸。我要去找他们,努力说服更多的人,跟我结伴而行。
  凌晨中的世界,发动机嗡嗡作响,我以红钞票为红灯,冒死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看我一个瘦小的人,才敢放心大胆地让我上车。我告诉他:“开发区153号。”
  报出这个地名之后,就注定998这个吉祥数字,吉祥度数开始下滑。但我没想到的是,会降低那么多,从B大学到基地,我这几天也坐过几次,每次路程都不一样,这次更是离谱。司机居然跑到一百块的位置,果断到达目的地。看来财不能外泄这句话才是真谛。
  这里的小巷没有路灯,阴暗狭窄的甬道,我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才不会被碰壁。
  那块残缺的门牌,悠悠晃动,我们一向的观念‘这么多人还锁个屁门’。于是我轻轻地推开了它,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阵阵胆战心寒的声音。
  院子里面很平静而杂乱,水龙头没有被动结扎手术。水滴的声音,在凉风中,显得那么冰冷刺骨。我做贼一般束手束脚推开那道我们的栖居之所,深怕惊醒任何一个人,但我的目的就是要叫醒几个人跟我结伴而行。
  里面黑黑的一片,人渣们早已入睡。我打开手机当电筒,来识别人渣们的脸,我不能让虎哥醒来,破坏我的计划。铁拐李从梦中惊醒:“谁?”
  我把灯光照向自己:“我,顾子浩。”
  “大半夜的,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扮鬼呀!”铁拐李喋喋不休,卧坐起来。
  “穿上衣服,起来。”我把他盖在身上的衣服扔给这货,我没空跟他解释什么。
  他倒是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你走之后,那个床位还给你空着的,被子在大虾那里。”
  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我害怕过多的谈话吵醒身边的人,再吵醒其他人:“别那么多废话,有大事商量,穿好衣服,先出去等着。”
  “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那货嚷嚷着。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劝道:“小声点,别吵醒其他人。”
  铁拐李很不爽地套上秋衣,跟着我做贼一样从家里出去。他冻得直哆嗦:“妈的,这么冷,有啥事快说,就算是领导也没这样虐待下属的。”
  “先等一下,我再去叫两个。”我快速轻便地转身,那货只穿了一条裤衩和一件秋衣,刚从被窝里面起来,冻得双脚原地踏步。
  我回头喝止:“轻点,别吵醒其他人。”
  “不行太冷冷,我去把被子拿出来。”于是他直直往屋里钻,我深怕他一个不小心弄出点什么动静,一把将他拉回来道:“我去给你拿,你等着。”
  他就等着,我再次偷偷摸摸地进去,小心翼翼地出来,再小心翼翼地进去,拿着手机照脸。老不死被我吓出一身冷汗,张大虾说我是想偷男人,一把刀迷迷糊糊完全跟梦游一样,郭总坐在床头想我大半夜来干什么,马六儿去相约酒吧值夜班了。
  我告诉他们:“外面冷,多穿点衣服,慢慢出来,不要惊醒其他人。”
  人渣们裹着被子,穿着大衣,哈着冷气,抱怨着:“大半夜地把人叫醒。神秘兮兮的有啥事。再不说我回去睡觉了。”
  我穿着单薄的羽绒服加秋衣,点着人头,数量凑合,于是开始我的逃跑计划:“人都差不多了,你们把值钱的东西带上跟我走。”
  “去哪儿?干啥玩意?去上位?你脑袋坏掉了?大半夜的你把我们叫起来就发这神经?”他们七嘴八舌的质问和倜傥于我。
  我表现得很着急:“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我们被警察盯上了,下辈子不想在牢里过的,就赶紧听我的,带上值钱的东西走。”
  “我们哪天没被警察盯上哟。”张大虾一副事不攸关的样子,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我立马拉住他,只要有一个人进去,其他便会一哄而散。“这次不一样,不是进去打扫一下卫生就出来,这次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他们打算把林天豹连根拔起,我们就是下面的根,虽然小,但也是根。”
  “大半夜的,你讲鬼故事唬人哟。”那货还在半迷糊状态眯着眼。
  “嗯,林天豹啥人物,许迈永都要给三分面子,手底下几百号人都靠着他吃饭,这个说抓就抓呀!”郭总细细的分析。
  此时我恨死这样的小聪明,于是我把矛头转向郭总:“别以为自己当了一个小包工头,就以为智商高人一等,其实你就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郭总反击:“那也比你这个总是装死的胆小鬼,苟且偷生的懦夫强。”
  我气得咬牙,那货倒是衅衅的样子:“想打架呀!来啊!别以为升了官老子就怕你了。”
  我握着拳头,老不死见气氛有些僵硬,暖和道:“大家都少说两句,听狗子把话说完。”
  郭总还是那么气势高昂,一甩手:“慢慢说,老子要回去睡大觉了。”
  我就任由他,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小太爷心情舒畅,或许最开始叫他出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走了一个什么事都要想一遍,又想不到多彻底的家伙,我鼓动军心就很简单了:“这几天我在上面得到很多消息,什么上位都是骗人的,就是拉你上去当替罪羊。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帮着走私了那么多货,谁干的?你们干的呀,我现在比你们大,你们是我兄弟,就不管他林天豹的事。”
  “到时候,他就说给我一个仓库管,放放存货,没想到我利用他的仓库来走私。你们真以为我无缘无故就能上位啊?骗局,林天豹想拿我们垫背,到时候他罪名少了,罪轻了,给点钱就出来了。我们呢?背着一大口黑锅,要钱没钱,就等着吃枪子,要么就是一辈子牢饭。”
  人渣们有些蠢蠢欲动,张大虾:“真的假的,说得这么有板有眼。”
  “你们是我兄弟,相处十来年的弟兄,我没事拿这开什么玩笑,你真当我半夜叫你们起来吹聊斋?”我显得非常激动与愤怒。
  铁拐李想了一下:“那把其他人也叫起来,大家一起走。”
  我连忙阻止:“这十几口人,走哪都惹眼,还没走出一公里警察就知道我们在逃跑。”
  “那把虎哥叫起来吧,他知道该怎么办。”一把刀提醒大伙我不是这里的头儿。他平时真的很沉默寡言,但一开口就会说到点子上。
  我给他一爆栗:“你傻呀!他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的风险期,再说他妈还在这儿,会跟你走?不向上面通风报信就算好的了。”
  其他人也开始拿不定注意,一个劲的问我和反问自己:“怎么办?那该怎么办?”平时混吃等死的人渣们,除了自己那点小思想,并未想过太多的问题。虎哥叫他们冲,他们拧着棍子就上,现在虎哥没在,他们就开始慌乱。
  在153之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和刹车的杂乱,人渣们就显得更加慌乱了。他们大声问:“是谁?”再自我疑惑地解答:“警察?”直到铁门被踹开,发出更大的‘咿呀’声,他们才肯定自己的答案:“是新义安的,靠,抄家伙。”
  人渣们迅速返回窝点,取武器,我看着王建东手里拿着一把自动步枪,身后还跟着八个拿着开天的毛头小伙子。这几个人,远远不止他在学校那样气势高昂,呼一声就能同时开打好几场足球赛的人数。
  他们只有我们的一半,但武器攻击力绝对比我们高了不止N倍,由于我们时常被脏了宿舍的警察同志们查水表,所以刀具一律都被没收了,有的仅仅是几根铁棒。
  我转身也跟着人渣们的尾风跑了进去,人渣们还在找自己年久未用,不知道扔哪儿了的武器。我大喊:“快跑!”摇晃着郭总。
  郭总猛地从床上诈尸一样起来,然后又迅速躺下,王建东第一枪爆了他的头。我听见那样的炸声,也抱着头倒在地上。
  我发誓,我从未想过要害他死,虽然他平时对我有些意见,我也对他这样还停留在以前辉煌时的人物排斥。但他从未报告坐吃等死的我,我们总是心照不宣,默认地接受与对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事实。
  王建东开始发话:“想活命的都他妈别动,告诉我货在哪儿?”
  人渣们很自然的反应,盯着那堆箱子,王建东顺子人渣们的目光走去。黄毛小子们握着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我躺在地上眯着眼默默地注视眼前的场景。
  郭总的被子染红了一大片,他的头垂掉床上,死不瞑目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寒胆战,于是我轻轻地转动脑袋,看着另一边的人渣和黄毛小子们的对视。
  王建东扒拉着货物,扔掉了几个空箱子,再全部推开:“货呢?操你妈货呢?”他踢着满地的空箱子。
  睡在箱子旁边的虎哥,踹过去一脚:“操你妈妈地货。”顺势再把被子扔过去,遮挡摔倒在地胡乱开枪的王建东。人渣们看着形势突变,也开始突变。
  我从未参加过,比以往更加血腥激烈的刀光剑影,在我眼前上演着,而我只是看着。王建东胡乱发射的子弹击中几个倒霉的家伙,他们通道哇哇大叫。
  虎哥又把床板压在王建东身上,迅速一脚踢掉了王建东手中的枪,王建东便胡乱的挥舞拳头,挥开了被子与床板,开始了与虎哥的肉搏。这家伙也挺厉害的,居然在虎哥面前也能稍微占上风。
  虎哥吐掉嘴里混合血液的口水:“他妈妈的,小兔崽子还有两下。”人多那么几个,武器少了一个级别的人渣们也在奋力战斗。
  我看着他们拼搏,在几分钟前,为了骗他们跟我结伴而行,我还在大讲兄弟道义。而现在我只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眼前倒下。
  我却在发抖……


第四十五章 
  我看着铁拐李由于腿脚不利索,倒在血泊里,虽然他总是那么和蔼,不太爱得罪人,但有些麻烦不是能躲过的。在我记忆里,他不像郭总那样自大,也不像张大虾那样玩笑开得肆无忌惮。
  我看着老不死的菜刀由于过短,被开山劈倒,虽然他做饭很烂,但至少他在努力为我们做到最好。在我记忆里,似乎没有他太多的影子,他偶尔对我微笑,偶尔唠叨那么两句。在我记忆里,他很爱睡觉,现在终于可以长眠了。
  我看着某个兄弟,倒在我身边,他瞪着眼看着我,张了张嘴。含糊地说了一句,我却听得很清楚:“顾子浩,你娃还装死呀!”
  我耳朵贴在地上,听着,杀猪般的叫声,他们叫着‘我…来…了…’于是我爬起来大吼:“警察来了。”
  他们刹那间停顿了那么一下,好像是看我在发哪根神经,王建东看着我,对他的兄弟吼道:“撤!”他们来时加头儿九个,走时就剩四个了,还有一个瑟瑟发抖地拿着还未开封的刀,跟着主力部队跑,但他至少拿着刀站在那里,而我呢?
  我对着还在白痴的人渣们:“走啊!警察快来了!”
  人渣们:“我们为什么要走啊?是他们先挑衅的,有天哥我们最多就一正当防御。”
  “你们还傻着想上位,瘸子死啦,厨子死啦,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以为正在浪尖上的林天豹还顾你们这群猪?别傻了。”我愤怒地吼完,转身跑了出去,我不想成为替死鬼。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替谁而死。
  最先被我拉出去洗过脑的人渣们,也跟着跑了出来,接着又有那么几个跟着过来。虎哥还麻木地站在那里,我回过头,停下脚步,看着那个月光透过两道门照射的身影,他显得那么疲惫。我撕心裂肺的喊:“虎哥,走啦!”
  虎哥没回头,沉寂地回答:“你们走吧,我要成功了。”
  其他人也焦急的叫唤:“虎哥,走吧!”我向前两步,想回去拉他,他却早有预感:“狗子,带他们走,去另一个居所,你能办到的,我相信你,我相信我自己十年来没有看错。”
  我沉默了一下,带头起跑,人渣们还是很听虎哥的话,一言不发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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