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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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奇怪-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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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我很想知道他这样一个文静到静止的人,跟一个细胞太过活跃的人会在一起多久。我便问:“你是不是跟林秋落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涂红花油。”
  许四多说:“以前我经常涂那玩意儿,但不是林秋落踢的,是平常练武摔伤时用的。”
  我略微惊讶,像他这样文文静静智慧型的人,像练过武吗?我便疑问:“你练过武?”
  他带着敬仰的神情:“不然怎么配得上佐罗·福尔摩斯这个名字。”
  哦,我算稀里糊涂明白了一点,这个佐罗·福尔摩斯估计是某个种马小说里面的牛B人物,他想把自己也训练成那种人。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我便劝解他:“你小说看多了。”
  他说:“我看的是人性。”他把书合上,给我看封面,上面果真写着《人性的弱点》。但我还是把它理解为一本小说的名字,其实它就是一本书的名字,只是人性两个字有点深度罢了——对于我这样没多少人性的家伙来说。我粗浅的把它理解为,人与人之间的性,所以有‘深度’
  我环顾教室里面的形形*,我试图从他们身上更深度的了解人性。
  同学们结束了我的话题,恢复自然状。时而嬉笑,时而沉默,时而冥想,时而闭目养神。老师在上面唱着独角戏,对下面的纪律无动于衷。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合上书,走了出去。我清楚地记得,他最后一句话还没讲完。老师潇洒的动作,充分证明了,加班不会给钱的事实。同学们还是那种时而的心态,仿佛这铃声没有听见似的,只有少数的几个去上厕所了。
  我扭头问许四多:“什么是坠落的天堂?”
  许四多看着《人性的弱点》:“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作茧自缚,现实如蚁,梦想成蝶,你觉得蚂蚁怎么蜕变才能长出翅膀?”他从未正视过我,一直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打趣着:“母蚁就有翅膀。”
  这货终于正视我,又带着他那种说教方式:“顾子浩,不那样的,王建东是母蚁,林秋落是母蚁,但他们不是,他们没有翅膀。不管有没有翅膀,人生只能靠自己,靠山山会倒。老师只是在你人生上起一个辅导作用,小学老师教不了你大学的知识,大学老师也给不了你未来。他们只是一个工人,混饭吃而已,只分敬业与否。”
  在他摆出正视我的姿势时,我就准备好这样的洗礼,但我耳朵是通的。我想这家伙以后八成是个评论家或者哲学家什么的。
  然而一个普通人在一个专家面前,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便稀里糊涂对他的话作出回答:“哦。”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的表情,又开始了,这次直接把矛头指向我:“就像你这样,转学一本书都没有,难道你就这样一辈子浑浑噩噩下去,没有一点目标,私立学校很贵的,还是你也是母蚁?”
  假如我不浑浑噩噩又能怎样呢?目标,现在的目标是杀了王建东吧,但这只是建立在活得更久之下。我说:“你看我有翅膀吗?我只想活着,不求安逸,只求平平安安的活着,向着永远。”
  他抬头用着并不像鄙视的眼光鄙视我:“真是没出息呀…!不过也好,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不求输赢,平安度过就已经赚到了。”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当个正义使者?”我说。
  许四多略微思考一会:“嗯!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把一个人绳之以法。”他手握着拳头,青筋暴涨,脸色惨白吓人。
  谁会让这么一个人愤怒到这种状态?我胆怯的问:“谁呀?”
  “我爸。”他说。
  我脑子短路了一下:“谁?”
  许四多更简洁地回答:“许迈永。”
  许迈永,我略有耳闻,本市的市局长还挂着副市长的职位。以前我煞是羡慕加仰慕了他一段日子,幻想自己以后也有这般能耐,大权在握,大钱也握。而现在,我不在幻想与现实差距太大的东西,我有的仅仅是回忆。
  我没有因为许四多的回答,而对他产生敬而远之的念头,也没有巴结的想法。他始终让你觉得是一个普通到可以若即若离的人。我摸着他的额头,在摸我的,温度一样。便问:“为什么?”
  “他是坏人。”他抬头看着我,那是一种祈求的眼神:“你愿意帮我吗?将血煞帮,青龙会一网打尽,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从此人们就平平安安的生活。”
  平平安安的生活?我想笑他傻,但笑不出,我看着他背后的气势磅礴:“你也有翅膀呀…”
  “但它太白了,我要摘了它,就能看见里面流出来的黑色血液。”许四多回答。
  我看着他愤怒的脸色,拍着他肩膀:“淡定点,好好珍惜活着的亲人,不要像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他本没有多少动态的脸上,终归恢复平静,把怒火压下:“你一个亲人都没了吗?”
  我模仿他的那种淡定:“有,但我希望没有,那样我不会感到伤心,被遗下,比被抛下好得多。”
  许四多沉默着,或许他是体会被抛下的那种滋味,但他体会不到的,只有亲身经历。他说:“那你向着永远不觉得很孤独吗?”
  我思索了一会:“以前我一直在寻找一种不让自己孤独的方式,我现在终于找到了他们。”
  “他们是谁?林秋落吗?”他猜测。
  我解释:“林秋落可能会毁灭他们,虎哥、张大虾、马六儿、铁拐李、一把刀、郭总、老不死、还有很多人…”
  过了良久他才说:“真是好悲哀。”我也觉得很悲哀,没有亲人,不管再多朋友,也是悲哀的。
  我们一上午都在人性与梦想之中徘徊,我告诉了许四多很多以前的事儿,鹏飞哥哥,我的暗恋生涯。他对我评价:“你真的是好悲哀,好孤独,好可怜。”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表面看法,我从不这样认为,顾子浩是谁?没死就会庆幸。或许我是一个烂人,但我不曾觉得悲哀和孤独与可怜。
  我不停向前的脚步,始终有人与我同行,他们倒下之后会告诉我。前方没有末路,你不曾孤独。
  而我在许四多身上看见了一种向往与信仰,但我却找不到那个向往和信仰的方向,我还是如此迷茫…


第二十章 
  捏着余下的赃款,四处找着林秋落,她昨天答应请我吃饭的。我想林天豹已经帮我圆谎了。
  同时我也担心着,要是我真把王建东解决了,当拿到那巨额的钞票时,会不会因过于激动而死。很难保证,如果是那样的话,林天豹估计会笑死。
  很遗憾,我没有找到林秋落,倒是让王建东找到了我。他坐在自己的豪华车里面,旁边依着那个妙龄少女。
  王建东摇下车窗,向我招招手。而我面对这个新老大不知是胆怯还是兴奋,始终没有在虎哥他们面前那份自在。王建东说:“上车。”然后我便畏畏缩缩地上车。他又对身边的女孩说:“陈晨,你去买两瓶水。”
  这个叫陈晨的女孩绝对是三从四德的典范,她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就下去买水,只是在关门的那一刹,别有风味地看了我一眼。
  王建东透过玻璃,看着陈晨走远,回过头对我说:“我这人呢,很讲义气,只要你跟着我干,我就不会饿着你。”
  我也看着陈晨走远,摸着衣服夹层里面的枪。但我最终没有勇气扣动扳机,那个陈晨肯定知道是我干的,我得找个悄声无息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件事。
  我从那姑娘的背影回过神,王建东看着我,我代表性地嗯了一下,表示我听见他说什么了。
  王建东又说:“我得到风声林天豹有批货,你帮我查一下放在那里的,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惊讶:“怎么选我?你…昨天给我纹身的那两个不是挺壮的吗?”我其实想说他自己更合适。
  “这事儿不是壮不壮的问题,是看谁更有机会,你是林秋落的男朋友,你得到消息的机会和准确度大得多。”
  我解释:“不是,我昨天加入你们,她今天就知道了。”我撩起裤腿给他看我小腿上的淤血:“你看,今天早上差点被她打死,你的人肯定有内奸。”为什么我总是会占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
  王建东想了一会,说:“那我们用个计,让你们和好如初,让她重新相信你。”
  和好如初?他真不会用词,如初就是我被喂狗。但不知者无罪,我原谅他。便问:“什么计。”
  他阴笑着:“英雄救美。”
  我紧张的问:“谁演英雄?”
  王建东拍了一下我的头:“当然是你,不然让谁来演?”他拿出一张纸,唰唰地写着,然后递给我:“这是明天的简单剧情,你回去背熟,我现在去找人排练。”
  我拿着一张纸的剧本哦了一声,王建东看了我几下,可能不放心,又说:“一定要演得逼真,不能被拆穿,你回去再学几套武功动作,明天早上在至善楼背后的小树林见。”
  至善楼是B大学一座大楼的名字,那大楼是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去过,就是被林秋落拉着的时候经过。
  对于英雄的角色,我有些兴奋的说:“你放心,我演技好的很,我小时候经常演奥特曼。”我没有说怪兽,那是被打的角色,这次我是去打别人,还是一个打十几个。
  英雄,那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称号,哪怕只是扮演一次,我也十分满足了。为了这个称号,为了找到一点英雄的感觉,我就稀里糊涂地接受,王建东这个危险的任务。
  英雄!我来了!
  手拿一张纸的英雄剧本出发了,我下车之时,陈晨正好回来,她手上还真拿了两瓶水。她在与我擦肩而过之际,再次疑惑地看着我,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难道她真对我有意思?
  擦肩而过之后,我带着她发丝地飘香,向着饭店而去。哪个傻蛋会看上我呢?除了虎哥和那群猪一样笨的人渣们。
  正值午饭时刻,学校附近的饭店异常火爆,我随便吃了一点,就回出租屋了。但不知不觉间却要了一份鸡蛋面,我其实讨厌它,讨厌过去。但却经不起去回忆,去尝试那种滋味。我是如此的矛盾…。。
  我透过出租屋的窗子眺望远处,俯视下面。秋风带走秋叶,精力过胜的情侣们,躲在光秃秃的树林里,卿卿我我。从我这个角度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之下。
  男孩们踢着足球,拍着篮球,三五成群,叼着烟,嘻哈追逐着。青春无忧无虑的笑声,从他们内心深处发出,那却从来不属于我。
  他们奔跑着,跳跃着,飞驰着,漂移着,总有人会在着速度与激情中消失。
  鹏飞哥哥死了,那个总说我是胆小鬼的人走了,他在闭眼之际解答了我心底一直的疑问。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知了鸣叫的炎炎夏日,这里的夏天总是这样烘烤得人致命。我父亲挣回来了他的赌本,显然他的心情很不好,他还惦记着我无缘无故花掉一笔学费的事——我再次用了免疫功能。
  我还是没有看见鹏飞哥哥如何骑自行车,我不知道是自行车快的原因,还是他回去吃饭我回去做饭的原因,我总是赶不上他的脚步。
  不过,这次我赶上了,因为他的自行车坏了,在路边修理。我带着激动与兴奋飞奔过去,可他居然把自行车修好了,再次起航。
  我快速地奔跑几步,拉住后面的货架。鹏飞哥哥扭过头对我说:“顾子浩放手,我不会跟你玩了。”
  我有些伤心,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失去什么依靠。我便问:“为什么?”鹏飞哥哥没有回答我,他猛地踩两下,我就抓不住了。我怕摔倒,就放手了。
  但我不曾放弃疑问,就像我一直在寻找奥特曼和孙悟空哪个厉害一样。我跟着自行车后面狂奔,大喊:“鹏飞哥哥,等等我…”
  他回过头,却没有停下自行车等我。他的自行车一直向前,他却看着我朝他奔跑着,渐渐远去。我不知道看着别人追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一直跑不到活得东西前面。
  我猜想,那是飞一般的感觉。鹏飞哥哥无视前方,在岔路口被同样一个无视前方的摩托车撞飞了。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真有鹏飞的感觉。
  摩托车停留了一下,然后掉头逃跑,我拼命地奔跑过去,最终模糊地看清嘉陵的,红色的。鹏飞哥哥身边全是血迹,他躺在血泊里,我傻眼了。我是被吓得,吓到连呼救都不知道。
  我傻着,鹏飞哥哥颤巍地说:“顾子浩,快叫救护车。”
  “你跑什么?为什么不跟我玩了?”我瞪着眼看着那摊血。
  鹏飞哥哥断断续续:“快叫人,再不叫我就快死了。”声音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跟我没听见似的:“为什么不跟我玩?是你爸妈不让你跟我玩吗?他们经常说我是杂种,那是什么意思?”
  鹏飞哥哥:“救命,救命…”那声音在这烈日的阳光下除了我能听见,根本传播不开。我就这样悻悻地看着他叫,那就像他看着我追不上他一样。
  他终于放弃,在命悬一线,上气不接下气回答我:“其实我也胆小,但你却比我更胆小、懦弱,在你身上我可以找到强者的感觉,但后来我才发现是错的,只有与强者在一起才能变强。”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遗言。
  我脑袋突然混乱了,原来鹏飞哥哥也只是在利用我。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强者,便问:“那自行车和摩托车哪个强?”
  鹏飞哥哥:“快叫人,快叫人…”若如蚊鸣。
  血水没有减少烈日下的温度,我有些口干舌燥,汗水滴在血液中。我低头看见,那血泊中有着一个银白色的反光物体。我拾起来,那里便多了一个圆形的空白。我挪开脚,留下一道血红的脚印。
  我更害怕了,警察叔叔会以这个线索,把矛头指向我的。我胆怯地往后退,转身向学校跑去。边跑边说:“不是我干的,是摩托车,不是我干的,是嘉陵,红色的嘉陵摩托车。”留下我身后一串渐渐消失的红色脚印,还有鹏飞哥哥地轻声呼救。
  但,还是没有人听见,知了依旧鸣叫。
  那个下午我突兀的没有去想奥特曼与孙悟空的对战,从吓傻中冷静之后,我脑子如同快炸裂一般疼痛。我在想要不是我叫鹏飞哥哥,他就不会无视前方,我要是直接呼救,他可能会被救活。
  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一个劲的想解开我的疑问,是我害死他的吗?可我不曾想过让他死,而我却没做什么,却又做了什么。我就如此陷入循环的矛盾之中。
  放学了,我失魂落魄地离开学校,失魂落魄之中我潜意识绕过那个案发地点。我害怕看到那滩血迹,它始终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
  在忐忑的心里驱使下,我还是回到了家。鹏飞哥哥的父亲没有再唱大花轿,他的母亲哭天喊地一样呼唤着‘我的儿呀!’两个警察在向鹏飞哥哥的父亲盘问,我看见他们便快速地跑回家躲着。
  我父母没有询问我为何回来晚了,他们显得很开心,笑得嘴都合不笼。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让我感到史无前例的厌恶。
  看着他们那带着邪恶的嘴脸,我突然觉得世界上大多数的笑容不是来自幽默,而是幸灾乐祸。我想要是我换成鹏飞哥哥,他们会哭天喊地吗?我不知道,我一直无法证实。
  两个警察问完了鹏飞哥哥的父母,上我家来了,我在第一时间缩进门角。我父母应付着两个警察,他们大致是说鹏飞哥哥多么坏,爱惹是生非。这却让两个警察产生了怀疑,非进屋查看,自然而然就把我查出来了。
  警察叔叔问:“小朋友,你隔壁的*飞平时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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