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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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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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文 / 沐榕雪潇

作品性质:会员作品授权状态:A级签约作品类别:架空上传日期:2014…11…8 6:53:02写作进度:已完成完成字数:累计阅读:本月月票:收藏会员: 更新日期:最新公众章节:
内容介绍:

她是内阁大学士府最尊贵的嫡出姑娘,得贵为天子之师的祖父亲自教导,天资颖慧,才貌双全
祖父突逝,紧接着母亲又以通奸罪名被沉溏而死,幼弟夭折
家族为消除她母亲带来的耻辱,把她贬为最卑贱的庶女,境遇急转而下
出孝之后,她沦为堂姐的陪嫁,又被卖为艺妓,几经辗转,最后被活活打死
……
一朝重生,携怨归来。
她不再是那个表面贞淑、内心绵软,奉长辈之言为天条的伪嫡女
她要解今生困境,报前世仇怨,撑起一片天
于是——
她铁腕慧胆巧布局,沉心妙捉瓮中鳖
她斩刁奴、辱恶姐、戏叔伯、斗祖母,在阴仄内宅杀出康庄大路
她交良朋、结贤能、报厚恩、惠民众,在广阔天地过得风生水起

第一章 前世

    茫茫水雾充斥在天地之间,缩短了天与地的距离,乌蒙蒙的阴云好像触手可及,大有压城欲摧之势。突然,几道闪电如利剑白刃一般劈开了阴沉的天幕,随后,惊雷在天际炸响,震得天空颤抖,大雨倾盆而落。

    盛月皇朝的京城地理位置偏北,气候变化明显,四季分明。此时本是阳春三月,正是桃红柳绿、草长莺飞、春雨贵如油的时节。可今年却阴雨连绵,春寒料峭,空气湿冷,仿佛萧条肃杀的深秋,致使花叶零落,草木夭殇。

    御赐左副督御史府位于京城东南,紧挨王公重臣及皇族宗室的府邸。这座府邸的主人杜昶是两榜进士、朝堂新贵,随侍御前,颇得圣上青眼,刚二十几岁就成了下一届阁臣的热门人选。今上赞其风骨形色、明华高洁,酷似迎春之花。

    所以,左督副御史府内遍植迎春,无一杂色。花凭人贵,杜府的迎春花又以花开早、花期长、花色艳成为京城春日里人们争相观赏吹捧的靓丽美景。

    可今日,这开得最艳的迎春花却大煞风景,不仅因为这连日的苦雨。

    “嬷嬷,她、她……”一个小丫头裹紧湿透的夹袄,快步跑进长廊,指着廊外一片茂盛的迎春花,双唇哆嗦着问:“她、沈姨娘是不是死了?”

    长廊内有七八个前来避雨的丫头婆子,也有其他仆妇陆陆续续经过。听到小丫头的问话,她们或是唉叹、或是冷哼、或是饮泣,却没有一个人出声答复。

    冷风吹散雨帘,瑟瑟有声,盛放的迎春花风压雨浇,娇花嫩叶零落成泥。

    花丛下,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子直挺挺躺在冰凉的雨水中,身上、脸上布满横七竖八的伤痕。大雨浇落,冲涮着她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雨水,刺目的血水汩汩流淌。稀稀落落的迎春花叶飘在她身上,似乎对她还有一二分的怜惜。

    风吹起粘湿在她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青白紫肿的脸。即使她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也不难看出她这张脸曾经美丽的弧度和轮廓。

    她躺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动的胸口还能证明她一息尚存。

    “嬷嬷,沈姨娘她……”小丫头看到婆子冷酷且无奈的神情,忍不住失声痛哭。她被买进府才两个月,只知道被下人们称为沈姨娘的女子美丽沉静,能写会画,对下人们也和气,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恩怨,致使沈姨娘被打得奄奄一息。

    “作死的小蹄子,哭什么丧?”

    听到有人叫骂,小丫头抬头一看,哭声嘎然而止。在长廊里避雨的丫头婆子看到来人,赶紧垂手躬身,低头行礼,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六七个丫头婆子拥簇着一个中年妇人走近,个个面色不善。被众人前呼后拥的妇人插金戴银,衣衫华贵,颇有几分主子的派头。这人是左督副御史正室夫人沈臻静的奶娘金嬷嬷,整个府邸内院的仆妇丫头都在她的管辖之下。

    金嬷嬷神情阴郁,看到躺在迎春花下的女子,脸上又多了几分戾气。她想以胜利者的姿态缓和气氛,脸上挤出几丝笑容,看上去却很僵硬。

    “你哭什么?”金嬷嬷的手搭在小丫头肩膀上,高声问。

    小丫头不敢隐瞒,指了指茂盛的迎春花,低声唏吁道:“沈姨娘她……”

    金嬷嬷抬手一巴掌,打在小丫头脸上,狠啐一口,阴沉着脸怒问:“你管那勾引主子的贱人叫姨娘?谁封她姨娘了?她也配?”

    小丫头还没有反映过来,就有两婆子骂骂咧咧、连推带搡,把她带出了长廊。

    “呵呵……呵呵呵呵……”躺在迎春花下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却发出奇怪的笑声,好像来自地狱的音符,惊得长廊里的丫头婆子都变了脸。

    金嬷嬷眼底的恐惧一闪而过,她咬了咬牙,脸上堆满厌恶和轻蔑,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给自己仗胆,她抬高声音,刻意掩饰了些什么,“想给左督副御史当姨娘?下辈子吧!也不想想自己是多么低贱淫污的身份,你也配?”

    听到金嬷嬷的话,迎春花下的女子笑声更大,似乎竭尽全力。她紧闭的双眼睁开了,眸子里充满死灰般的绝望,嘴角淌出暗紫色的污血。

    不配?哼哼!确实不配,不是她配不上姨娘的身份,而是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不配与她同世为人。即便她已低贱如泥,骨子里仍有与生命同在的傲气。

    这纷杂冰冷的人世,她已毫无牵挂,死了倒也干净,可她仍心有不甘。这就是她被打了五十大板,又被用鹿皮鞋底掌嘴二十之后,仍有一口气支撑的原因。

    她出身内阁大学士府沈家,是沈家二房的嫡长女,身份尊贵,聪慧美丽。不管是幼时在京城,还是后来移居祖籍津州,她都以才情样貌出色而享誉闺阁。

    她叫沈臻华,确切地说,这是她十二岁之前的名字。

    沈家到了她这一辈,男孩以“谦”字排行,不分嫡庶。嫡女以“臻”字排行,庶女以“荣”字排行。沈臻华这名字是她祖父所取,喻意臻于至善、风华有实。

    前朝时,沈家也是名门旺族,受皇室夺嫡之战牵连渐渐没落了。她的祖父沈逊出身寒微,却连中三元,颇得先皇赏识。刚过而立之年,就入主内阁,是当今皇上的授业恩师。今上登基,他受封太傅,又居内阁首辅之位十年之久。

    她是沈逊最宠爱的孙女,常被带在身边教导,比长子嫡孙更胜一筹。

    然而,好景不长,命运弄人。

    七年前,致仕荣养的祖父突发疾病,缠绵病榻半个月就去逝了。那时,她刚过完十二岁的生日,祖父辞世对她而言简直是致命一击。

    祖父尚未下葬,亲朋间就有传言,说祖父是因教导她劳累而死。对此,沈家其他人不置可否,她的嫡亲祖母万氏却笃定传言为真,不听任何人劝说,每天都以最恶毒的话咒骂她,越怒骂越气愤,渐渐地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祖父下葬后,她哀伤至极,且对祖父心存感念愧疚,又被祖母的谩骂吓破了胆,就病了。万氏不顾她父母反对,强行让重病缠身的她迁到庄子里养病。

    她的病尚未养好,就传来她的母亲与人通奸被沈家沉溏的消息,连带她年仅八岁的同母弟弟也被定为野种处死了。消息如晴天霹雳,震悚了她的身心,她尚未从惴栗中反映过来,就又有一个极坏的消息传来了。

    因她母亲立身不洁,影响了她,由万氏做主,把她由嫡女变成了庶女。母亲和弟弟死后,外界传言沈臻华也因悲伤过度而死,而她却活下来了。只不过她由二房嫡女变成了她父亲养在外面的一个戏子所生的庶女,名字改为沈荣华。

    接连的打击摧毁了她本能的求生*,她有心寻死,却被人救下。祖母命人把她关进偏远的庄子,并派人看管,形同软禁,日子过得连低等下人都不如。

    她的父亲性子绵软,对万氏言听计从,美其名曰至孝至顺。又因她母亲与人有奸之事丢尽的脸面,整日以酒浇愁,对她的死活根本不闻不问。

    她在庄子里度日如年,熬了四年的时间,她十六岁了。忽然有一天,她的堂姐沈臻静来了,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让她重见天日。

    沈臻静和新科状元杜昶订亲了,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婚期临近,杜昶携厚礼登门,向沈家老太君万氏提出让被贬为庶女的沈荣华陪嫁。

    杜昶出身宁远伯府旁支,父亲早亡,母亲带着他靠祖上留下的薄产过活。沈逊赏识杜昶的才华,时常对他提点指教,并有意将沈荣华许配于他。能得当朝太傅青眼,又有机会求娶高门贵女,杜昶意气风发,言明高中状元就向沈家提亲。

    杜昶高中,可他要娶的竟是沈家长房嫡女沈臻静,而沈荣华则成了杜昶求来的陪嫁。这大概就是杜昶即得到实惠又无愧于心的折中的做法吧!

    沈荣华果断拒绝,却招架不住万氏等人粉碎性的攻势,由不得她不答应。当时她想或许这是个转机,杜昶看祖父的情面,也不会对她太差吧!

    然而,等她到了杜家,看到沈臻静手里那份由她签字画押的卖身契时,她心中好不容易才生出的希望如万丈高楼刹那间坍塌倒地。她成了沈臻静陪嫁到杜家的奴婢,可任由主子买卖,连沈荣华这个名字也被剥夺了。

    她成了杜昶的通房丫头,象其他奴才一样做小伏低侍奉夫主及正妻。三年的时间,她象一件不值钱的东西被送人一次,被卖出买进两次。直到今日,她差一点就被打得丢了命,罪名是她心存不轨,想勾引男主人封姨娘。

    “呵呵……呵呵呵呵……”把自己短暂的一生简单回忆了一遍,沈荣华又用尽全身之力笑出了声,她在笑自己,她最怨恨的人也是自己。

    “贱人,你有什么好笑?”金嬷嬷紧紧咬牙,神情有恨有惧,“张婆子,你赶紧把这个贱人弄死,丢到乱葬岗去,省得碍眼。”

    张婆子不敢动,向金嬷嬷身后瞟了几眼,用唇语告诉金嬷嬷“老爷来了”。

    金嬷嬷会意,赶紧转身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快步迎上去躬身行礼。见杜昶脸色平和,才小心翼翼禀报了沈荣华被打一事,罪名当然不是勾引男主人了。

    “老爷,沈姑娘犯了错,夫人只是想小惩大戒。”金嬷嬷把要置沈荣华于死地说成轻微惩罚,并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没想到沈姑娘身子弱,恐怕……”

    杜昶瞟了躺在花丛下的沈荣华一眼,毫无表情地问:“夫人怎么说?”

    “夫人早让人去请大夫了,可雨下得太大,大夫直到现在也没来,老奴担心沈姑娘挺不过去,心里急着呢。”金嬷嬷知道内宅那些腌臜事瞒不过杜昶,可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想赌一把,就看杜昶怎么处理这件事。

    “还是夫人贤惠良善,雨这么大,就不劳烦大夫跑一趟了。”杜昶看着那片盛放迎春花,目光变得阴郁凶狠,幽幽地说:“神威将军大败北狄可汗,就要凯旋归来。这节骨眼上,死了人往外抬岂不扫别人的兴?这迎春花缺肥了。”

    杜昶说完,不管金嬷嬷等人是否明白,就转身大步离开了长廊。

    “哈哈哈哈……”沈荣华用尽残存的力气,纵声大笑。

    她被打伤了心肺筋骨,又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一直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是因为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自从陪嫁到杜家,她也看清了杜昶,她不再奢望杜昶对她有半分怜爱,而是希望他看沈逊的薄面,不要做得太绝。

    如今,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只想尽快见到祖父,哭诉满腹的委屈。

    礼炮声响起,大雨也停了,迎接神威将军的欢呼声由远及近。这些红尘俗事都与她无关了,她就要轻松地离开,就留下这臭皮囊做花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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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生

    浑身上下被潮湿的热气包围,好像在滚油沸水里煎煮一样。

    在焦灼中挣扎,如同被烈焰焚烧一般,沈荣华感觉自己没化为灰烬,意识反而渐渐清醒。她知道自己死了,死在迎春花下,死在冰凉的雨水里。可此时为什么这么热?难道她下了地狱,因作恶多端正受下油锅、过火山的惩罚?

    活了十九年,她虽说不是不小心踩死蚂蚁都心痛自责落泪的人,但也决不是恶人。若说她因作恶多端下地狱,那肯定是阎王、判官、大小鬼一起“抬举”她。

    生前被人踩到泥里,死后又被鬼抬举,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嬷嬷,姑娘醒了,姑娘笑了,我听见姑娘笑了。”

    “胡说什么?姑娘都昏迷三天三夜了,连大夫都……”周嬷嬷揉着红肿的眼睛叹气,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子,短短几个月把人生所有倒霉背幸的事几乎都经历了,被搓磨得只剩下了一口气,就算醒了,要是还能笑出来,这心得有多大呀!

    “雁鸣姐姐莫不是接连几日照顾姑娘累得昏头燥脑、头晕眼花、分不清黑白了?”清脆的声音配合揶揄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并不觉得刺耳,只是调皮而已。

    好熟悉的声音,说话的人是谁,沈荣华并不是想不起来了,而是不敢想。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听起来无害,却包藏了莫大的祸心,让她至死难忘。

    雁鸣,雁鸣连日在照顾她?雁鸣不是早死了吗?三年前,她要去给沈臻静做陪嫁丫头,雁鸣苦拦,还劝她逃跑,结果被万氏命人杖毙了,就在她面前被打得皮开肉绽。直到咽气的那一刻,雁鸣这个长她两岁的丫头最记挂的人还是她。

    她死了,雁鸣也死了,她们主仆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那个刚才揶揄雁鸣的鹂语呢?这丫头投靠了沈臻静,踩着她上位,爬上了杜昶的床,被沈臻静开脸抬为姨娘,活得很滋润。难道鹂语也死了?那真是老天开眼了。

    “雁……雁鸣……呵呵……”沈荣华心里想着,字眼就从喉咙里滚出来了。

    “嬷嬷,你听,姑娘在叫我,姑娘在笑,你听——”雁鸣喜极而泣,差点蹦起来,见周嬷嬷和鹂语都愣住了,她哈着气搓了搓手,忙倒了一杯温茶,递到沈荣华嘴边,“姑娘,奴婢知道你一定能好起来,快、快喝口水。”

    温吞涩口的茶水滴到沈荣华嘴里,好像甘冽的清泉滋润着干枯的禾苗。沈荣华大口吞了几口水,焦热得已缓解,断裂的思绪很快聚拢,人也清醒了。

    “雁鸣,你……”沈荣华睁开眼,又赶紧闭上了,却无法阻止泪水喷流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在御赐左督副御史府的迎春花下了吗?说不定尸首也被大卸八块做了花肥,怎么又回到七年前了?难道在做梦?

    沈荣华再次睁开眼,仔细看了看雁鸣,又看了周嬷嬷,最后扫了鹂语一眼,又紧紧闭上了眼。眼前的情景很熟悉,好像七年前也是这样,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也无法分辨。她要好好想想,想想怎么冲破似梦还真的囹圄。

    “嬷嬷,姑娘明明醒了,怎么又……”

    “姑娘忽然遇到了这么多事,又病了这几天,肯定累了。”周嬷嬷拿过温湿的帕子敷在沈荣华的额头上,“你们都去睡吧!我来照顾姑娘。”

    看到周嬷嬷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沈荣华闭上双眼,咬牙饮泣。周嬷嬷是她的母亲林诗韵的奶娘,从小就一直照顾她,对她比林氏还要细致入微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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