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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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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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扯了个慌,“看有没有认识的,反正我在医院,要是认识就顺便去看下……”

挂掉电话后,我芝麻大的脑仁又开始胡思乱想。

刘继伟,杨立名,董龙,都是出现在宋丽敏那个小本儿上的人。

如果是四天前,这些人被杀被捅,我不会有任何疑问。可如今,宋丽敏已经被释南收了啊!

一个被收了的鬼,难道还能用意念去指挥别人杀人不成?

想不明白我也不去想了,反正他大爷的释南已经和我掰了。从此后,他捉他的鬼,我上我的学,再说老娘克他,老娘一砖头呼他脸上,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出了小卖店,我没回病房,而是走出两条街去银行取钱,又去离着不远的市场上买了脸盆,手巾,牙具等住院必须品,还花五十块钱给自己买了身衣裳,把脏兮兮,裤腿上全是血点子的校服给换下去了。

要说那会儿的衣服真便宜,五十块钱能买一套,从上到下全换新。现在,五十块钱连个带logo的袖儿都买不到。

路过商厦,我考虑再三,割肉吐血把表配上了。我心里别扭是我的事儿,我不能让陆明看到后也跟着别扭。

这一逛,就是两小时。回医院的时候,李丹的病床前已经围了四五个人。

大人我不认识,可那个站在床尾,正百无聊赖扣指甲的那个,赫然是中午刚被关到派出所里的李阳!

呃……

不是说要拘留半个月吗?

这,半天还没到……

我愣神的功夫儿,李阳已经看到我了。一声小柠姐后,余下的人刷的一下把目光看向我。

李丹适时的介绍,靠床边儿坐着的,是她妈。她妈身后站着的,是她爸。对面病床上坐着的,是她二大爷,还有一个长着国字脸的男人,是派出所的张副所长……

我把手里东西放下,连点头带哈腰,一圈叔叔大爷叫下来,头有点晕。

李丹妈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她无视李丹一脸便秘的表情,说要不是有我,李丹这缺心眼的玩意儿非得淹死在排水沟子里!

我盯着自己的右手眼含泪花儿,憋着一口气,嘴里说不停的说客气话。

麻痹,我终于知道李丹为啥能把牛拽一个跟头了,这丫完全是遗传她妈啊!

婶儿,快松手,不然一会儿谈钱伤感情!

李丹妈和我客套了一会儿后,拉着我在床边儿坐下,塞了我一怀零食水果让我吃,转过身儿,几个大人聊了起来。

我一边啃苹果一边听。

不出我所料,李阳能这么快出来,是这个张副所长松的口。

张副所长不算外人,是李丹二大爷的邻居,相互之间走动的近,和真亲似的。

眼下,这几个人正想着怎么把周玉婷的爸打李丹那下,从民事案件变成刑事案件。赔不赔钱是次要,李丹家不缺钱,主要是想把周玉婷的爸判个一年半载的,好好儿出出这口恶气。

总的来说,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的事儿。

我在被子下掐了李丹一把。

虽然李丹是无辜的,周玉婷的爸打她不对。可眼下周玉婷的妈刚出了危险期,照顾自己都成问题,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没人照看……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外面可还有个没被收的周玉婷啊!这丫来无影去无踪,没人品更没鬼品,万一真火了,那代价……

李丹和我同床,不,同桌近两年,当然明白我掐她那一下的意思。病房里说话不方便,她借口让我扶她上厕所。

一泡尿散完,对我说道,“打我是一方面,关键是那谁报警把我老弟送到派出所去了。你知道吗,蹲完半个月局子出来,是要留案底的,对以后升学找工作都有影响……我爸能不气吗?”

“出气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挤到臭哄哄的隔间里,把声音压到小得不能再小,“你不是问我你为啥在医院吗?我告诉你,全是因为周玉婷……”

瞄了眼外面没人,我把周玉婷怎么上了李丹身,去周玉婷她父母病房大闹的事儿说了一遍。

去殡仪馆,化身小狐狸精诱惑变态恭叔,差点被炼成尸油这些小事儿我都跳过去了。这玩意我自己揣心里就成了,不必说出来恶心她。

李丹低头想了会,说了句她去和她爸说后,一肩膀就把我从隔间里怼出来了,“你丫滚出去,先让我把姨妈巾换了。”

我低头一扫,呃,万里江河一片红……

对于世上有鬼这件事儿,李丹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在劝说她爸她妈时,也没瞒着。左一个宋丽敏,右一个周玉婷,张口就来。

见实在是劝不听,一伸手,把我拉她怀里了,“她,她都看到了。她能见鬼……”

从李丹妈的眼神里,我看到,我从半个小时前,她嘴里那个有勇有谋识礼节懂礼貌的好姑娘,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两个小时后,李丹妈满脸笑意的送我出病房,说今天晚上不用麻烦我陪床了。回头见李丹眯眼睡着,无限可惜说了句,“挺好个孩子,药可不能停啊!”

还没等我走过拐角,她又和李丹她爸小声说了句,“听说疯子疯起来六亲不认,以后,得让李丹离她远点……”

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嗓子里堵得厉害。

不知为毛,今个儿一天,我这眼睛和坏了开关的水笼头似的。

眼睛里沙的厉害,我没下楼,而是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用冷水激了两下头后,我脑子里清楚不少。抬头一看镜子,心里咯噔一下翻了个个儿。

周玉婷站在我身后,嘴角挂着一抹让人寒彻心扉的冷笑。

见我看她,她伸出手臂横在我的脖子上,贴着我耳朵冷冰冰的说了句,“别管闲事儿,那个捉鬼的死了……我想弄死你,比掐死只蚂蚁还容易……”

说完,还吹了一口冷气……

第44章你擦能太的纸能辟邪?

我打了个寒颤,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一点一点变得煞白,没有丝毫血色。

我搞不清我现在是害怕还是震惊。

释南死了?真的死了?

因为死了,所以没能收了周玉婷,因为死了,所以周玉婷可以嚣张到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出现在医院的厕所里,对我连威胁再吓唬?

妈的,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释南这二十四k纯祸害……

周玉婷尖声的笑了,一滴血从眼角缓缓滑落。突然,她把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

我心中一颤,伸手就去抓周玉婷的手。可她却松开了,如冰一样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慢慢,消失不见。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呼吸和心跳一起回归。

又捧了两把冰水在脸上,我转身跑回李丹的病房。

病房里一切如旧,和我离开时一样。李丹在睡觉,李丹妈在削苹果,李丹爸拿着一张纸,正在和李阳对口供。

那张纸我曾拿过来看过一眼,大致就是把三人围殴一个变成一对一单打;把先出手挑衅者从李阳变成周玉婷的爸……

要不是怕李丹她爸揍我,我真想说一句,别jb对了,再对都对火葬场去了!

李丹妈即诧异又警惕的眼神中,我上前一把把李丹推醒了。李丹睡迷糊了,犯二的厉害。睁眼见是我,一阳指‘嗖’的一下插进了我的左鼻孔里,“小贱人,越发张狂了,竟然敢打扰本宫睡觉!”

这要是在学校,我一定会接一句,朕赐尔三尺白绫,让尔永世长眠。然后拔了她的衣服打板子!

可眼下……

我扫了一眼李丹爸妈震惊的面孔,把李丹的手指从我鼻孔里拿了出来。在她自己身上抹了抹后,轻声细语的说了句,“别闹。”

这回,李丹彻底醒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自己的脑残行为,我就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了。一错不错的看着李丹的眼睛,我慎之又慎的说,“它来了……又走了……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周玉婷活着的时候,就是个行动派。今天想做的事,从来不会拖延到明天。

李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把手从我手里拽出去,跳下地把她爸手里那张纸抢过来撕了,一边撕一边大声说,“不追究了,我们什么都不追究了……”

说完,求助的看向我,似乎在问我这样做了,周玉婷是不是就不会来伤害的家人了。

这我哪知道?我是能见鬼,又不是能卜卦……

可我也没打算不管。

别说李丹和我关系一直刚刚的,就说是我非把她拉去殡仪馆惹上这桩祸事,我就不能做事不理。

妈的,我那天还说李丹是个万年坑同桌的货。如今一看,我才是坑同桌里的翘楚,这坑的,都要把李丹一家子坑到火葬场去了!

我低下头,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在几包纸巾,两三块姨妈巾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里胡乱翻找。

李丹她爸大声训斥李丹,说她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李丹妈沉着脸色走到我身边,语气十分不好的说,“这位同学,你还是快点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们家李丹了。”

李阳一脚把凳子踢老远,甩着肩膀对他妈大叫,“妈,你怎么和小柠姐说话呢……”

“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李丹爸一声雷吼,“你对你妈就这态度,老子咋养了你这么个玩意……”

我被震的一哆嗦,咬咬牙,当自己是个什么也听不到的聋子。七手八脚的一顿翻后,终于在那些零碎东西里找到两团发黄的纸。

这两张符,一张是释南曾经让我打煮死鬼时给我的,能打鬼。一张是唐杂碎死那天晚上他给我的,鬼来时帖在自己身上,能隐身,让鬼看不着。(本来是给了我两张,可有一张在唐杂碎把我往楼下扔时弄丢了。)

在手心里掂量了两下几乎没有重量的符纸,我咬唇收拾好书包,一转身把李丹拉出病房,拉到走廊尽头。然后,把两张符都塞到了她的手里。

李丹正在呼哧呼哧的生气,见手里突然多出两团纸,一愣,嫌恶的塞了回来,“擦能太(鼻涕)纸往我手里塞干啥,你咋这恶心人?”

“你丫才是擦能太纸!”我眼一瞪,扯嗓子就吼了回去。话音还没落,就接受到楼道里十几号人的注视礼。

歉意的对那些人笑笑,我举起两张符对李丹长话短说,“这个,能打鬼,往出扔就行。这个,能隐身,看到鬼时帖在自己身上就行。你先拿着防身,我要出……”

“你擦能太的纸能辟邪?”李丹打断我的话,一脸惊奇的问,“这本事以前咋没听你说过?”

我忍不住翻个白眼,“还避孕呢,你不试试?”

李丹一熊掌就拍到了我后背上,‘呯’的一下,震的我心肝乱颤。

眼瞅着李丹妈开门往这边儿走来,我正了神色,语速极快的说,“这是符,你拿好,千万千万千万别弄丢了!”

李丹把手里的符攥紧,点点头后,问道,“苏青柠,你,你干吗去?”

“我?哈哈哈,小贱人,我才不在这陪你跟鬼玩儿!”我大笑两声,在李丹妈离我们还有五米左右距离的时候,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小声扔了一句,“我晚点回来!”

声虽小,我却肯定李丹听到了。

半分钟后,身后如我所想传来李丹妈说我是精神病和李丹大声否认的声音。

其实我也怀疑我是精神病,如果不是,谁他妈的在这种攸关生死的时候儿顶着脑门往上凑?

出了医院,我直接扎进了医院旁边的小卖部。一天里来好几趟,老板娘都认识我了。抬手往电话那里一指,转身又去看电视。

还珠格格,暑假经典。

我站在电话前犹豫了一小会儿,下定决心拨释南的电话号码时,手是抖的。

真是抖的。

我不相信他死了,可周玉婷的的确确出现了,而且怨气要比早上的时候还要大。

电话通了,两遍卖儿卖女卖大米没唱完,出现了忙音。

我按了重拨键,又拔了出去,依旧是没有人接。

我一连拨了四五遍,卖儿卖女卖大米的彩铃一遍遍响起,却都是没有人接。

我心拔凉,眼里有些模糊……

昂头眨眼睛时,我一下子瞄到了墙上写着xx市殡仪馆的电话号。

我心中生起一丝希望,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按了下去。一段难忘今宵的彩铃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没等对方说话,我就说我要找释南。

释南是殡仪馆的员工,他要是没死,肯定要请假吧。他要是死了,最后也会去殡仪馆……

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声音挺好听。听我找释南,她重复了一遍,“释南?”

我连连点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你们殡仪馆的员工,开,开车的。”

那女的哦了一声,“等下……”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那个女的声音离得远远的,满是疑惑的说了句,“……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

要是在今天前,有人说我会为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满打满算才见了五次面,还他妈的骂了我一顿的人哭,我非打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可此刻,我挂上电话,眼泪哗哗往下落。

电视里,正在唱你是疯子我是傻子,缠缠绵绵甜掉牙……

嗯,我是傻子,所以像个傻逼一样哭成二等残废不能自理。

擦掉眼泪后,我掏掏兜,和老板娘买了二十块钱的冥纸,还有一个发往阴间地府的信封。借了笔写好姓名后,我出了小卖店,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在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烧纸。

这个十字路口因为离着医院近,几乎成了亡者家属烧纸的指定去处。听说附近居民也怨声载道,总是投诉。

可没用,该烧还是烧。

那会儿的城管还现在的有力度,其实现在也是好的多,只是新闻媒体报坏不报好,硬把一个维护城市基本文明的团队给整成妖魔鬼怪一样的存在了。

我去十字路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烧纸的还有两份儿。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大叔。一个念叨着老伴儿到哪边儿别舍不得花钱,多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有空常回家看看什么的。另一个念叨闺女慢点走,多回头看看爸爸,来生有缘,下辈子再做父女。

我看着烧得卷曲发黑的冥纸,不知道自己要对释南说点啥。憋了半天,纸都快烧完了,忍不住说了句,“那啥,你连个对像都没有,下次我给你烧两纸人儿吧,让师傅给你糊好看点儿,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儿,你喜欢长头发的还是短头发的?”

说着说着,眼睛又模糊了。

“你丫昨天和我说,要是有相中的女孩,就掐死,来个人鬼情末了。现在好了,真有相中的,不用奸尸那么恶心了……那啥,真成了,结婚时别忘了给我发请帖……”

“你那天给我的十块钱我一直没还你,现在还了你几十亿。我告诉你,这几十亿你得给我留一半儿!你丫敢独吞,我非揍你!”想想可能变成鬼我也打不释南,我认命了,“算了,我还是给自己也烧点吧。”

今天晚上凶险,不成功便成仁。

说着,从书包里往出掏笔,掏到一半,旁边传来‘呯’的一声。

我吓的一哆嗦,连忙抬头去看。

只见那老太太和中年大叔,正相互扶着往灯火通明的地方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我。脸上的表情,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想想我刚才说的话,我突然放声大笑。就这胆儿,还敢让老伴/闺女常回来看看?真回来看一眼,还不都得吓尿啊!

原来在不知不觉,我的胆子已经很大了。

一直笑到笑不动,擦擦眼泪起身,回了医院。

在给李丹两张符纸的时候,我对释南还报有一丝希望的。就算他重伤不能来,只要告诉我找谁能破解这事儿,我立马打车过去把人接来。

可现在……

还好,在烧纸时,我想出了一个笨办法。

以前在村儿里时,经常有小孩儿撞邪,说白了就是得罪鬼了。最后的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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