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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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向春风-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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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赐婚
法天的声音很低沉,但却有些宠溺的味道,透着明显的暧昧:“遥汀,你想让我如何呢?”
大庭广众的,遥汀脸色有些白。
虽然距离足够远,大概除了跪的极近的两个司官,没谁听得见,但在如此数量的鬼众面前用上这种语气说话,也够震撼的。
遥汀咬咬牙:“性命关天。”
法天摇头,不以为然:“比我的心还重?”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遥汀叹气,选好听的回答:“当然是主上的心更重要。”
法天听了笑的得意,倾倒繁华。
拿过命薄翻开,找到地方,随手涂上几字。
把命薄扔给了引路鬼官,不再管那汉子。
这鬼投胎之后,便注定是个哑巴。
还是个长命百岁的哑巴。
并且是个命途坎坷长命百岁的哑巴。
只是这样,法天已经是看在遥汀的面上,真的手下留情了。
折腾了这许久,断界已经划分开来,鬼差引着几列鬼众,由断界入人世投胎。
一些个鬼差连忙搬了两把扶手藤椅,放在断界的一旁。
柔黄色藤椅旁有一高桌,上面放着断界中今日投胎的鬼众命薄。
法天和遥汀坐下,立即有一鬼差托着梨木托盘过来,盘中放着两杯香茗,蒸腾着袅袅茶香。
红渠没得法天允许,仍旧不敢起来,一路跪着到法天椅子旁,额上滴着汗。
断界内的鬼众都是刚刚引来,因此并没见到方才那幕,却也都很安静,不见交头接耳。
法天当红渠不存在,拿起一本命薄,开始认真审核。
遥汀有些不忍,和红渠搭话:“红药司,今日断界内有过少鬼众投胎?”
红渠跪着答:“秉司书,共有三千名,符合副司书列出条件的并不算多。”
“洛涯?”遥汀顿了顿,扶额头,很痛惜:“他说什么了?”
红渠从袖中拿出一方小贴,先呈给法天。
法天扫了眼小贴,递给遥汀。
要求竟然都是平常的,只是不过三十就可以,遥汀反复看了三次小贴,确定没有夹层后,放下心来。
难怪放眼望去,竟是见不到一个三十开外的鬼魂。
遥汀赞许的点点头:“红药司办事真是仔细,偏劳了。”
法天看了眼遥汀,遥汀转过头,拿起另一本命薄看的认真,不理法天。
再玩下去,没什么意思。
法天挥挥手,红渠千恩万谢的叩头离开,留命薄官在身侧听命。
一个接着一个的魂魄自眼前走过,始终没有特别中意的一个。
虽然断界内的鬼众,此世都是读书人,但也有三六九等,良莠不一。
遥汀望着天,深切的希望,能有合适的出现。
法天却是悠悠然然的不作过多理会,只用眸光扫着来往的鬼差和鬼众,被他眼角余光扫过的,都觉脊背一阵的寒凉。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真的是很短,遥汀眼巴巴的看着魂魄一个个的过,就是没有看上眼的,由此她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被洛涯传染了,眼光太高了。
时辰到了,法天也不多说话,站起了身子,直直看向遥汀,等着她起身,在鬼众火辣辣盼望法天赶紧离开的目光中,遥汀如坐针毡,只得辞了红渠,和法天一道折返,三步一回首,特别的恋恋不舍。
“不用着急,还有几日呢,总会找到的,”法天如是说,笑得也是很和煦,但在遥汀的眼里,却是意味很不明。
掰着手指头,遥汀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主上说得也在理,反正还有六日呢。”
别有深意的目光,很直白的瞪着遥汀看,遥汀侧过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最好将他耗乏了,自己就好独自裁定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时间过得这么慢,那么雪兽需要的草药,也就不是那么急着寻了,”挑了挑好看的双眉,法天觉得很淡然。
赤裸裸的威胁!
“哈,主上说笑了,”遥汀摸了摸鼻尖:“应该还有五日的,一时算错了。”
正说着话,梓萝蹦蹦跳跳的相反的方向过来了,大概太过激动了,及至到了面前的时候,方才看到他们,连忙致礼:“司书,主上。”
“你这是要去转轮殿?见陆殿?”朱漆色的食盒,沉甸甸的压着梓萝的臂弯。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梓萝吐了吐舌头:“那属下就先行一步了,”在法天面前,梓萝还是蛮守规矩的。
遥汀点点头,看着梓萝一路小跑着走了,心中突然觉得,其实陆绪也挺可怜的。
“要么我就赐婚吧,”梓萝方走,法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遥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缓了好一会儿,遥汀才懂法天说的是什么,有点愣住,不知该不该接话。
刚才他的那句话,完全不像是问句,倒是有些笃定的口气,知会了遥汀,大概也是事先通知的意思,好让遥汀有个提前的准备。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想来想去,总有一个症结在:陆绪对梓萝,总是没有意思的。
“你不愿意?”口气虽然很疏淡,但是遥汀能够听出来,法天这种疏淡的口气下面,有些许的焦躁,或许还有些醋意。
“当然不是,只是陆殿的意思,似乎并非很愿意,”法天赐婚,陆绪断然没有胆量敢说不,但是既然不是两情相悦的话,那么梓萝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过得很郁结?
想到这一层,遥汀隐隐有些担心在。
“感情总归可以培养的,这个倒无妨,”至从知道了陆绪的身份,法天心里眼里,陆绪便就更加不得见待了,要不是有个梓萝做缓冲,或许陆绪早就坐怀其罪了,法天的容忍,也快到达极限了。
不用他多说,遥汀也知道他的处事方式,既然话已出口了,便无收回的可能,其实遥汀之所以犹豫到如今,最大的问题,倒非担心陆绪的,她只怕梓萝受了委屈。
“这件事情,不如姑且缓一缓,”遥汀仍想暂且推脱。
“遥汀,你还不能忘记李惜明?”这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齿在问的。
“主上真风趣,”讲完这话,遥汀就要抽身走开。
“我是一时气急攻心了,你别多心,”法天直视着遥汀:“不过令我不作它想也容易,你嫁了我,如何?”
想要梓萝不嫁给陆绪,解除他的疑心,这个确实不失为个上策的主意,但是比起梓萝的幸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到这里,遥汀浅笑应道:“主上说的有道理,梓萝也不小了。”
晚上梓萝从转轮殿回来的时候,就在屋中呆傻的坐着,道喜的人来了几批,云逸见她反应太迟钝,怕是怠慢了别人,因此便都代为应付了,洛涯一直忙到天空吐月牙,根本不得闲,也就没有过去看梓萝,顺便打击她,因此屋子里面静静的,她就那么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遥汀又是要去奈何桥旁的,梓萝期期艾艾的在大殿门外等了一个清早,见到遥汀,吞吐的不行,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意思,说了个清楚。
“你说不想嫁陆殿?”听到这个消息,无意于听到猴子不想吃香蕉,老虎不想吃肉食,遥汀按了按耳朵:“你再说一遍。”
“司书,属下是觉得,陆绪是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属下的,主上这样突然想让我们成亲,固然陆绪答应了,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属下觉的、觉的这样是不好的,”梓萝说完,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有些沮丧。
原来她这一晚上,竟然想了这些,可是遥汀纳闷了,成亲就算不能情不甘意不愿,这个送吃送喝的事情,就可以你不情我愿意了?
“这事是陆绪亲自求到本主的,你就不必推辞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在这晴朗的清晨,听来十分的动听,可是遥汀觉得,这话就是一派胡言。
“陆绪他……竟然去向主上求婚的?”梓萝不能信这话,但是脸上的神情,竟是惊喜兴奋的。
“是向你,”纠正了这话,法天也不对她多言,只是淡淡的说道:“本主查过了,三月之后的十五,便是黄道吉日了,至于纳征、请期就可越过了,中间隔着这么久,一应事情也可办妥了,就将事情办了吧。”
梓萝羞羞涩涩的告退了,遥汀这才斜眼看法天:“主上的话可当真?”
“虽然不是我查的,但是落棋向来擅长此事,定然不会有错的,”法天别开遥汀的目光:“时间不早了,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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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定选
昨日审过三千命薄,但却仍未找到一个合适的,原来纵然是有弱水三千,一瓢也不好取的。
大概心中诸事烦恼,遥汀没有想到,她竟将话脱口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后半句。
“哦?原来你为这事在烦恼,”法天手指翻着手旁的命薄,哗哗直响,把身后侍候的司官,弄得心尖一颤一颤的。
干咳了一声,遥汀撇清:“不是主上想着的意思,属下是说,文书不好找。”
昨日那些魂魄,倒还真有两个说得过去的,可以留下稍作比较,只是可惜人家想着去投胎,都有前世的承诺,纵然遥汀保证了,他们肯定找不到立誓之人了,但是两个都不信,定要前往人世走一遭。
其实这事要是换了法天的话,根本就没有商量,想留也要留,不想留也要留,总之是没否决的权利,但是遥汀可是不想这样做,看到人家不愿意,赶紧就给放走了,免得横生额外的枝节。
因为心中有着事儿,遥汀的目光,又少有些游离着,法天见状,出言道:“你在想着梓萝的婚事?”
昨日遥汀又被法天‘请’到汀兰殿一同用饭,洛涯只得独自勤勉,批了一夜的文书。
晚上进殿门时,只见到虎兽消失在门外的半个屁股,闪的叫一个速度,当时遥汀想,看来它还需要多洗几次澡,记性不是一次就能长全的。
路过正殿的时候,洛涯正待秉烛回院落,遥汀也就和他一道走,讲到梓萝的婚事,即使洛涯,话中也表达了隐隐的担忧。
想到这里,遥汀叹了一口气:“主上,梓萝可以不成亲么?”
扫了一眼刚刚呈上的目录,法天抬头望向她:“今天可有弱水五千的,大概总能取一瓢。”
遥汀垂眸,揭过梓萝的话不提,内心知道,梓萝和陆绪的婚事,断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千鬼众已经走过遥汀的面前,遥汀拄着下颌,无精打采。
“司书,云文书求见,”一个鬼差说着退后了几步,云逸拿着几本文书走了过来。
遥汀挑眉,心下不明,云逸此时,不是应该休息才对么?
昨日遥汀繁忙,没有得空去见云逸,今日一见,果然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想是身子还没有养好,因为担心事情多,带病做事。
遥汀不忍:“不是让你多休息么?怎么又来做事?”
云逸呈上一本文书,文书上写着烫着‘惩’字:“今日午时前要交还惩戒宫,需要司书加印。”
接过文书,遥汀翻看了几眼,将司书印盖在上面,随口问云逸:“这事怎么不让梓萝做?她又去哪儿了?”
梓萝怠慢公务,整个幽冥司里实在是出了名的,法天对司书殿关注非差,也必然知道,在这事上,遥汀也不瞒他。
云逸低着头,声音不大:“又去陆殿那里了。”
不用显得这么急切吧?遥汀揉着额头,梓萝没有长于人世,不通那些俗世的男女之防,虽然此点可以称作天性纯净,但是对于陆绪,遥汀还是知晓的,这样的直接,可非能够打动陆绪的方式。
把加印后的文书递给云逸,揉揉眉心,遥汀感叹:“成天去找打击,她得有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接过文书,云逸垂手站在一旁,在法天面前,不敢轻易接话。
就在这片刻安静的间隙,一个高于众鬼的声音便飘了过来,语调不卑不亢。
“这些汤的口味只有甘、苦、辛、酸、咸这五种口味,可是在下偏喜食辣,不好这些个口味,所以在下就勉为其难的不喝了。”
红渠昨日因那无礼莽汉受了几分闲气,如今气还没顺畅通达,正好遇到找架吵的,也是正中下怀:“别在这跟姑奶奶我耗,不想投胎就明着说,少在这挑剔我辛苦熬制的汤汁不好!”
又是一个姑奶奶,这个辈分很尊贵?
那些话本侠义小说当中,这么称呼自己的,都是泼辣硬朗的母大虫,怎么一个个虽是貌若青葱的如花年华,却都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丑化自己?
遥汀摇摇头,有些弄不明白。
见她摇头,法天问她:“怎么了?”
遥汀回过神:“我是在想,似乎没见到那鬼的命薄。”
身后侍候的命薄官脸色发青,声音打颤:“是,是那鬼,自己给撕了。”
不用说话,法天只一个眼神看过去,命薄官立刻磕头如同捣蒜泥:“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原想着等渡这鬼过了奈何桥,再补上命薄,请主上宽恕。”
遥汀仿若无意的看了眼法天。
“宽恕?”法天笑的轻松:“好,惩戒宫就不用去了,削去现职,入役司吧。”
听了判罚,原以为是死定了的命薄官,松了好大一口气,连滚带爬的仓皇跑远。
单手支头,法天看遥汀:“这样可以么?”
遥汀笑笑:“主上宽仁。”
云逸突然道:“鬼籍如无命薄而过桥投胎,此事于事理不合。”
遥汀望过去,只见那鬼正对着红渠拱了拱手:“刚才是在下失礼了,姑娘熬的这汤闻起来有如兰花,香气扑鼻,只是在下不进食这五味,可惜了姑娘的锦绣技艺。”
有如兰花?
这鬼也真敢说,睁着眼睛说瞎话,讲的就是这种情况吧,遥汀继续看过去,只是不出声。
虽然说的并非是实话,但红渠听了这席话,显然很受用。
既然对方诚恳道歉了,红渠也就不好再做纠缠,低头从一方盒子里拿出一只小碗:“今天算你运气,我无意调制了一些辣味汤汁,还不知是否能有效用,你就喝这个吧。”
红渠低头取碗,位置错开,遥汀方才见到那鬼的面容和身形。
说话的鬼在一众文鬼之中,竟显得有些不是很协调。
一袭青衫,被风荡得有些凌乱。
一头乌发,随意的用一根青色丝绦挽住。
一双杏仁眼道不尽无数的风流写意,偏偏眼角还向两鬓微挑,更显出了许多的妖媚,但这妖冶之中,却无半分油头粉面的脂粉气,仍然不失几分勃发的英气和傲骨,很是耐看。
这断界内都是读书人,诗书礼仪孔孟儒释道。
古板者有,文酸者不乏,儒雅隽秀也不算少。
可如此媚色,两日阅尽几千鬼众,也唯此一鬼而已。
那鬼只接过红渠手中小碗,并不喝下。
端着汤碗的手指,修长剔透,泛着釉质的光泽。
法天也正凝视着那鬼,话说的不见认真:“自毁命薄,遥汀,此罪可小可大。”
自毁命簿,这罪确实有待商榷,但首当其冲的问题却是,这普通的魂魄一枚,是如何拿到命薄的?
他的手腕和心机,不可谓不深,遥汀知道法天话中的话,当下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一直站在遥汀身后未走的云逸,此时却是贸然开口道:“司书,此鬼可充文书一职。”
这次不仅是法天,便连遥汀,也有些惊讶,一同看向云逸。
云逸手中有一本命薄,此类东西司书殿也有保管,遥汀刚才虽然看见,也并未在意。
将命薄递给法天和遥汀,云逸在一旁解释:“此鬼是昨日撕毁自己命薄的,命薄官连夜找到下官,查阅资料花了些时间,所以没有及时的送来。”
这一个不及时,那命薄官便是被发落到了役司。
一同看毕,遥汀屈指将命薄放在身边桌案上,法天看着那鬼,没说什么。
遥汀盯着命薄:“此鬼是十世的士子,且世世都可谓才华卓绝,只是在世为人时性情直率,由此命途波折。”
十世,多少在世为人的艰辛,也只是寥寥数语便可囊括了。
法天凝思:“你想要他?”
“此鬼很合适,”看着法天渐渐凝起的眸光,遥汀补充道:“当然,还要听凭主上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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