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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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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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此时却平静下来,眼睛慢慢扫过众嫔妃,看到我如此打扮,愣了一下,又移开了目光,但大家都感到了他目光中的冷气。

  “你,将屋里的麝香取来!”

  其中一个太医忙爬起来到屋里去找麝香,众人皆忐忑不安,也有看好戏的。不久,就见门帘再次掀起,太医托了一样东西走了出来,我一呆,脑袋顿时乱了。不容我理清头绪,众嫔妃们的目光都已经集结在我身上了,因为,太医拿出来的是我送给韵嫔的那支步摇!

  我走到中间跪了却不说话,皇上看着我,手里拿着那支步摇,也没有说话。

  只听太医说:“皇上,此步摇珠内已经被掏空,填满了麝香,再在珠面上扎了无数细小孔,韵嫔娘娘常日里戴着此步摇,久而久之就受了麝香之毒。”

  那支步摇是我送给韵嫔的,自是知道我自己没有做手脚,难道是皇上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手脚,不会,如果是那样,皇上第一次看见韵嫔戴这只步摇就该收了才是,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个是韵嫔手下的人拿了去坐了手脚,另外一个,就是韵嫔自己做了手脚,只是,只是哪有自己伤害自己孩子的事情。

  皇上终于开口,但不是对我,而是侍候韵嫔的宫女:“韵嫔常戴此步摇么?”

  那宫女说:“回皇上,是的,每日都戴,连睡觉的时候都是放在枕头边上的。”

  我暗笑,果然很喜欢啊,还怕麝香白天散发的不够多么。

  但是她如此一说,就排除了韵嫔手下人做手脚的可能了,那么,除了我,还会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害这个孩子呢?我又是一惊,若是如此一想,那么,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韵嫔怀孕,坤宁宫里请罪,特意挑起我和她的矛盾,加上最近为了让皇上厌恶,我自己故意为难她,因我送的步摇流产,步步都是算计好的,果真是有心计,任谁,也是想不到自己会害自己的孩子。我只是奇怪,她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我这么一个不受宠的贵人么?那样代价也太大了。

  只听皇贵妃说:“皇上,此事还不是很明白么,定是梅贵人记恨韵嫔,又看她怀了孕,害怕韵嫔生了皇子更加得宠,所以使计要害了龙胎,让韵嫔既失了孩子,又得了皇上的厌恶,如此狠毒的心,还请皇上为韵嫔做主。”

  我并不说什么,跪坐在那里等着皇上发落,按以往的常规,犯了这样事的嫔妃都是削了位分打入冷宫或者贬为奴婢送浣衣局等劳作地方,能这样不牵连碧若她们离开这个宫里,未尝不是好事。

  皇上死死的盯着我看,这种眼神,我不懂,像是愤恨,又像是疑惑,或者,还有对我不分辩的恼怒。

  皇贵妃显然没有想到皇上此时还是不肯发话,又说:“皇上,依臣妾看,梅贵人定不会只有这一点点麝香,只要派人到她屋里找,肯定能找到剩下,还请皇上下旨!”

  我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安排的可真是周到啊,害怕我死的不透彻,连棺材都给我准备好了。然而皇上还是不肯开口,看到我嘲笑似的嘴角,神情变了变。

  但是皇贵妃可是等不及了,扬声说:“来人,到梅贵人屋里给好好找找,床底屋角都好好看看,要是没有,也好还梅贵人清白!”

  皇上不置可否,似乎除了看我之外不知道要做什么,但眼神却越来越清明,越来越平静。

  正疑惑着,门口隐约传来吵闹声,仔细听却不真切,皇上扬扬眉喝道:“哪个奴才在门口吵闹,滚进来!”

  见一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门口,跪倒说:“皇上恕罪,有个宫女非要闯进来找她主子,奴才们不让,她还在门口哭着闹着不肯离开。好像,好像是梅贵人屋里的。”

  我一惊,直起了身子,仔细听了屋外的响声,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幸好皇上又喝道:“叫她滚进来!”

  我盯了门口看,只见如烟失魂落魄的跑进来,也不给皇上皇后请安,径直走到我边上跪在我脚边,哑着声音说:“小姐,如雨死了,如雨死了!”

  一声惊雷炸开在我头顶,我看着如烟,强笑着说:“如烟,瞎说什么,今儿个早上如雨还好好的呢。”

  如烟哭得声嘶肺裂,抓着我的手说:“小姐,如雨真的走了,走了。”

  我瘫坐在腿上,周围一张一张脸在我眼里放大,再放大,游走,又游回,我听见如雨兴奋的说:“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我看到如雨巧笑了帮我梳头,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最初的记忆,如今,她居然走了,走了。一时间只觉从高处狠狠的往深渊跌落,心脏被锁的紧紧的不能跳动,喉里明明有万般言语要说,到了嘴里只是干涩,只想大叫。

  我看着如烟,说:“告诉我,如雨怎么死的。”

  如烟泪眼看着我,说:“上午,主子和碧若姑姑一起出去了,如雨怕有什么事情,也忙赶了出去,谁知这一去就没在回来了。刚刚,刚刚他们说碧波湖有个宫女快被淹死了,忙下去救,结果,救上来时,如雨已经没气了。”

  我放了如烟,站了起来,迎上每一个人的眼睛,低沉了声音说:“我牧恋在此起誓,穷尽我今生之力,定要让今日与如雨之死有关的人付出代价,生生不安,若我有生之年不能圆了此誓,死后不转世,不投胎,化为厉鬼也要讨了债,如违此誓,我此后世世代代生无所居,死无所葬,日日不宁,夜夜不安。”

  我看到她们惊吓的目光,冷笑了一声,又朝皇上跪了说:“皇上,韵嫔之龙胎,非我所害,此事有奇,还请皇上查明再审!”

  我居然在他的脸上也看到了冷笑,他平静的坐在上首,说:“凭什么朕该相信你?”

  我定定的看着他,说:“臣妾什么也没有,只有皇上的信任!”

  此时一太监从门外进来,跪了说:“启禀皇上,在梅贵人屋里找到了这个。”说着呈给了他。

  我并不惊慌,看着他手中的盒子,里面一定是麝香,这本就是原先设计好的。只见他并不打开看,放在手里玩着说:“在哪里发现的?”

  “回皇上,在梅贵人床脚里面,甚是隐蔽。”

  他依旧带了那样的笑看着我说:“如今,朕还能相信你么?”

  我笑了看着他说:“皇上,您早就想到了,何必此时再问呢?不说这麝香我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用完了还要留点证据,又请了哪个工匠雕了如此精致的珍珠,注入了麝香,又怎么出宫进宫把这些弄妥帖的,怎么就不知忌讳的当众送给了韵嫔等着她流产了来抓我的把柄,怎么就不在发生了事情之后毁了证据还端端的让皇上拿了来抓我?当然,这些都是不重要的,真的不重要,当我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贵人,不再受皇上的恩宠,这些理由又有谁会真正在意,真正去追根究底呢?总之有人为韵嫔的龙胎陪命了就好了,是谁有什么关系呢?”

  我顿了顿,看皇上脸色并不变,心里其实还是惶惶的,这样的皇上,我看不懂,琢磨不透,我只能依照我自己的剧本演自己的戏,我看着太医说:“但是,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要看韵嫔产下的死胎!”

  此言一出,屋里又是一顿抽气声,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自是明白,在这个时代,死胎是极度不吉利的东西,传言男子看了会一辈子走霉运,永不得翻身,女子看了将永不受孕,而我居然要看死胎,这不是疯了一样么。

  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知道这些传言是假的。如果说这是一个计谋,那么,最开始的怀孕就有可能是假的,因为我现在还是不相信,有人会为了算计别人而伤害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不可能做的事情。所以我怀疑,最开始的怀孕就是假的,有可能是韵嫔服了药物让脉象像喜脉,此时也没有B超,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很难才是,再则,就是太医是她的人!只是死胎是她这个计谋里最大的一个破绽,若我是这个世界的人,自是天衣无缝,但是偏偏,我不是!

  太医明显吃了一惊,呐呐的说:“臣,臣没有见到死胎,想是侍女拿了丢弃了!”

  我冷笑了逼了过去说:“胡说!太医进去到出来根本就没有侍女出来过,怎么丢弃!”

  太医啪的坐倒在地上,又忙坐起来向着皇上磕头:“臣该死,臣诊断韵嫔脉象已经不似喜脉,兼见其衣服上有血迹,这才断定韵嫔小产,并没有看到死胎!”

  我冷笑了看着皇上,说:“这个好办,若原本就没有怀孕,自称不上有什么喜脉,没有看到死胎,就说是丢了我们也拿她们没有办法,但是,这血,就是证据!若她没有怀孕,这血就定不是从她身上留下的,自然,血是要有出处的,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血迹定是比才凝固的血黑,太医定能看出这血是什么时候出的。若是畜生的血液,颜色更加不同,皇上着人找来不同畜生的血对照,定能分辨出来。”

  我看到皇贵妃脸色变了又变,皇上看着我,眼神一直都没有变,似乎我说的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叹了口气说:“皇上,臣妾所说是否属实还请皇上慢慢查证,臣妾因冲撞敏贵人,被罚禁足一个月,本该立即回宫受罚,只是如雨跟我十几年,如今撒手人寰,还请皇上开恩,准臣妾见她最后一面,也全了我俩主仆之情!至于韵嫔之龙胎,皇上有何恩旨,臣妾在月香院静候。”说着磕头。

  皇上尚未开口,皇贵妃嘲讽了说:“不过是个奴才……”

  我猛的站起来,死死的看着皇贵妃,咬了牙说:“娘娘,如雨不是奴才,她也是人,她是和我们一样流着鲜红的血的人,她跟我们喝一样的水,吸一样的空气,她一样有意识有感情,她也会哭会笑,她也会痛会伤心,她不是任人打骂,生死无关的奴才!”

  皇贵妃惊吓的退了几步,扶了侍女的手才站稳,气急败坏的说:“大胆,敢这么对本宫说话!”终究看了我的眼神,没敢再说。

  许久不开口的皇上突然说:“许如雨脱了奴籍,以牧王爷义女身份出宫入葬,准梅贵人送如雨一程,那一个月禁足,免。”

  我很吃惊皇上会赏如雨如此高的名分,也很吃惊皇上会这么相信我,然而我此时却不容多想,谢了恩便带了如烟赶去碧波湖。

  如雨还在碧波湖边躺着,两个太监在旁边看着,见我过去请了安,站到一旁。我扶着如烟的手,缓缓走到如雨边上,如雨穿着早上的淡青色碎花裙,脚上是粉红金丝雀布鞋,乌黑的头发紧贴了苍白的脸颊,紧闭了双眼,嘴唇紫白紫白的,毫无生气。

  我跪在她左侧,贴了她的脸说:“如雨,妹妹,我来迟了,我来迟了!”眼泪滑过她的脸颊,落到草地“妹妹,要是我不进宫,要是我不要你跟我进宫,要不是我总想着自己,要是平时我多注意你,你应该活生生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相夫教子,生儿育女,纵是草屋布衣,也好过此时冷冰冰的躺在这里。”

  如烟陪在我身边哭泣,我摸了她的脸说:“如烟,妹妹走了,我只有你了。”如烟只是哭,嗓子也哑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看我。

  我起身,对两个太监说:“把她送到月香院。”

  两个太监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呐呐的说:“主子,死人,死人应该送出宫的。”

  我扬手打了他一巴掌,喝道:“混蛋,如今如雨是我妹妹,牧王府的郡主,怎由得你们这些奴才随便送出宫的,没有牧王府的仪仗,谁也别想动她!”

  然而这也是不合规矩的,就算如雨是牧王府的郡主,也不能停在嫔妃的房里,然而皇上既然开口说让我送她一程,我就顺便曲解他的意思,陪如雨最后一夜。

  太监没敢再说什么,抬了如雨在我前面走。

  屋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如雨的事,碧若也哭红了双眼,远远的就来接,我已经停了眼泪,也安慰了她们几句,便叫太监把如雨放到了她原来的卧室,一屋子人都陪在旁边。

  我呆呆的坐在暗处,想着进宫的这些日子,从默默无闻到承恩受宠,然而无论是得宠还是失宠,总会有人算计,总有人把我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定要去除了才甘心。而我,却不管不顾的只在乎皇上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可以拥有皇上一辈子,是不是在皇上眼中我是不同与一般嫔妃的人,其实,我又何尝与他们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用的方法不同,其目的,总是想拥有他的爱,想拥有他的荣宠不衰,我,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想要爱的女人。

  如雨死了,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若不是因为我的执着任性,她又怎么会死?我转眼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红肿的眼睛里除了悲哀,也有兔死狐悲的害怕。母亲说的对,任凭我如何挣扎,这一辈子,我只能是他的人了,就是他厌了我,我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任人宰割,我们原本就不是平等的,我怎么希翼他能给我平等的爱,平等的对我?

  第二日清晨,牧王府就抬来了小轿,宫里规矩,宫女死了只能用担架从玄北门悄悄抬出去,不能有鼓乐吹打,也不能哀鸣。就是嫔以下的主子,也是不能办灵堂,只能放到出尘宫里,请宫里的尼姑念上两天超度经,由侍奉的宫女太监带孝,从玄北门送出去。只有嫔以上的娘娘才算是皇上的女人,才能正经的办丧事。如今如雨是郡主,自然不能按宫里规矩办了,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只能来了小轿并几个丫鬟小厮穿了一身素来接,再回王府了办丧事。

  我将如雨送上轿子,对旁边管事的说:“回去告诉王爷,要好好安葬如雨,就当,就当她就是我!”

  管事吓的跪了下去,哭着说:“主子,这话不能说啊。”

  我苦笑了说:“回去吧,告诉王爷和二夫人,说我很好,不用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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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六章 身份



  第十六章身份

  …………

  下午,皇上就来旨宣了我去坤宁宫,我知道,是要处置了,只是如何处置,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令我吃惊的是,我到的时候韵嫔已经跪在那里,满脸的屈辱,见是我来了,眼睛都似能冒出火来,我暗笑,原来我居然猜对了,他也不是一个好欺的主啊。

  果然,待我跪定,王明拿了圣旨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韵嫔假借怀孕,以图上宠,陷害贵人,其心可气,着夺其封号,打入冷宫。梅贵人本性聪慧,兼体恤下人,升正六品梅嫔,迁正阳宫。”

  我冷笑了磕头谢恩,想着此时皇贵妃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两次设计除我,不仅白白损失了她两个重要的棋子,还让我连升了好几级,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韵嫔自是喊冤,但是已经没有人听她说话了,众人只是上前来恭贺我,她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再翻身的弃妇,纵是皇贵妃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没用的棋子求情。

  皇上含笑上来扶我,却在我耳边轻说了:“梅嫔娘娘果然幸运。”

  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怀疑什么?

  忐忑了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皇后娘娘传旨,令我好生准备搬家,就不用去请安了。但我还是收拾好了装饰,带上碧若去了坤宁宫里,她不要我来是旨意,但是我去就是给了她面子,说明我还是在她管辖之下,让她不用费心除我。皇后见我自是高兴,倒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幅景象。

  回到屋里,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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