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脑海中早就想好了替冯芊芊辩解的理由，可是全部都被这一条摧毁。
她杀了自己人。
这是决不可饶恕的。
哪怕冯芊芊真的是间谍，她也不应该对自己人下手。
“会不会是……芊芊会不会是被逼的？”这句话，秦婷自己说得都没有底气。
贺鎏阳摇头道：“不会。雪豹队员是在私下见的冯芊芊，本来想借她的力量打入内部，没想到，反而牺牲了一个队友。”
杀死雪豹的成员，基本上，可以被定义为叛国了。
“你们打算抓芊芊？”秦婷着急道：“如果真的找到了芊芊，会怎么样？”
贺鎏阳道：“就她杀死雪豹成员这一点，很难办。”
“鎏阳，我不相信芊芊会这么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我们找到她。”
听到这句，秦婷也只知道了贺鎏阳的态度。不过虽然如此，从纪律上来说，贺鎏阳不能放了冯芊芊。一旦冯芊芊被抓住，他也必须按规章来做。
秦婷道：“我会想方法跟芊芊联系。”
秦婷挂了电话，在房间里想了很久，想着该怎么找到冯芊芊，想冯芊芊为什么那么做，想着各种可能……天没亮，秦婷就打电话给了染小云。
染小云接到秦婷电话后，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婷，是不是找到冯芊芊了？”
秦婷没有去多想染小云为什么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关心，她道：“暂时没有消息。而且，芊芊遇上了点事，我这里不方便让人去查。”
秦婷这边能用得上的，都是体制内的人。这些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条线的，即使发现什么也很难完全保密。而现在的芊芊，几乎就是在和整个体制对抗，所以必须找体制外的人。
“小云，你有没有办法，让人去找芊芊。”
染小云想了想道：“有！我姐以前的一个同学家里是开私家侦探的，在国内挺有名，可以让他们帮忙。”
秦婷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尽量保密一些，别引起注意。”
染小云犹豫地想问秦婷冯芊芊有什么事，不过目前找到人才是最首要的。
在染小云和秦婷，贺鎏阳和军方的人在找冯芊芊的时候。冯芊芊来到了一个地方：西郊陵园。这里，埋着梁乔升的遗骸。冯芊芊摘下墨镜，站在叔后，看着远远的墓碑，没有走过去。
她知道，现在找她的人不少，如果她就这么出现的话，一定会被带走的。
她还没有替梁乔升报完仇，在报完仇之前，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冯芊芊戴上墨镜，悄无声息地离开西郊陵园。
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站立。
“首长……”身边的人员小声道。
他们已经看到冯芊芊出现了，可是首长居然没有任何的指使，这不得不让他们有所疑惑（怀疑）。
贺鎏阳看着前方离开的身影道：“派个人跟着。”
“可是首长，我们可以直接……”
身边的人没说完，七号就厉声道：“你们是在质疑首长的命令吗？”
七号本就冷面，加上严厉，那样子看起来有些狰人，旁边的人都有些害怕不敢说话。尤其是他们知道，这个七号是首长从入军营开始就跟着的，而且现在还是训练司的总司，对他更是不敢冒犯。
“史教，我们不敢。”
七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首长是怕她身上携带什么威胁性的东西，对你们在造成伤害，所以才先让你们跟着。把人跟好了，要是把人丢了，军规处罚！”
“是！”贺鎏阳身后，两人立马跟上去。
贺鎏阳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上车。”
“是。”七号恭敬地应道。
看到七号这个态度，其它跟着的人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刚才的命令也不再有什么怀疑。大家都知道，如今最年轻的这位少将，手下的人强手如云，如今分部在军中，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可以震它三下。能成为这些人的领头人，贺少将的名声早就已经是不怒自威。
开车的是司机是七号和小六林三海等人经过严查挑选出来的，绝对可以信任。
七号道：“首长，根据调查到的资料，暂时还没有对冯芊芊有利的证据。”
贺鎏阳眉头微皱，“把冯芊芊相关的资料都拿过来给我，在她有下一步行动之前，必须阻止。”
“是。”七号道：“雪豹那边，有人顶着，应该还有些时间。”
“嗯。”
秦婷一直等着染小云的消息，可是毫无进展。
下午，两人见了面。
想来也是，冯芊芊是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对于军方的做法最是熟悉，抓自己人，往往是最难抓的。
“秦婷，你说，冯芊芊会不会去看你说的那个梁乔升？不是说，是因为他的忌日快到了，才回来的吗？”
秦婷摇头，道：“不会，这个太明显了。咱们想得到，军方的人更想得到，芊芊一定也知道。所以她不会出现的。”
染小云点头。
“要是小墨墨在就好了！”染小云拿出手机道：“不行，我给小墨墨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办。”
秦婷无奈，直接拿过染小云的电话，气笑着道：“笨蛋，你知道现在寒墨的电话有多少人监听吗？”。。。
☆、021等，出现
“连寒墨的电话也会被人监听？！”
秦婷无奈，笑了笑道：“别开玩笑了，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人，好了，他帮不上忙的。现在就算是贺鎏阳都帮不了我们，要是帮了，那就是政/治错误了。”
染小云无力地将脑袋靠在桌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等。”
“等？”
秦婷点头道：“嗯，芊芊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京中多的是人找她。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个藏身的地方，所以，我大胆猜想她应该还会联系咱们。毕竟，现在她只有我们可以相信。”
染小云眼睛一亮，抬起头道：“那你说，芊芊什么时候会来？”
秦婷道：“不知道，有可能像我推测的会来，如果来的话应该就在这两天，如果我推测错误的话，她就不会来了。”
染小云顿时希望又下去一半。
秦婷被她这生动的表情弄得无奈，“我们着急也没用，现在只能等。”
“嗯~”染小云懒洋洋，还打了个哈欠。
秦婷叫来咖啡厅的服务员结账，然后拍了拍染小云道：“走吧，回去。”
“这就回去了？！”
秦婷道：“已经一个小时了，该回去了。”
染小云不满道：“秦婷，人家都还没跟你好好说话，你就要回去，你成了妈之后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秦婷笑着道：“是啊，不好玩，那你别玩啊。”
“那不行，我还要给我们小墨墨生一个小小墨墨。”
秦婷表示，牙要酸倒了。
这两个家伙，没好的时候各种斗来斗去，把周围的人折腾得够呛，现在好了，则是能把所有人都酸死。而这寒墨也真是，明明就是一张冰山脸，居然还能毫无违和感地跟染小云秀恩爱，看她各种撒娇耍无赖。
“好好，祝你早日生出小小墨墨。”
“嘻嘻。”染小云一把挽住秦婷的胳膊，道：“不过这还需要你多帮忙。我和我家小墨墨都结婚两年了，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秦婷：“……小云，去医院检查了有三遍了吧？”
“嗯！”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问题，正常夫妻生活，就会有娃！”
“所以？”
“嗯！”
“明白？”
“绝对！”
秦婷点头，染小云也点头。
两人是从单位和公司出来的，所以都没有开车。现在回去，也只能打车。
京城的士难打是出了名的，不是没有出租可打，而是一些司机太刁。秦婷和染小云等了将近十分钟，都没有打到车，正打算放弃的时候，终于来了一辆空车。
染小云为了防止这辆空车再次不停离开，连忙从包里抽了一张红老头扬出去打。
看到染小云这动作……
秦婷：好想走远一点。
染小云自从进了家族公司之后，行事越来越土豪了，而且是简单粗暴的那种，简直是，简直是……好吧，也只有染小云能做出这种土豪又不让人讨厌的动作。
“真的停了！秦婷，我就说，红老头最管用，你偏不信！”染小云打开车门道：“秦婷，快，上车！”
秦婷看了眼司机，淡淡道：“小云，我坐前面。”
染小云疑惑，不过也没多想道：“好吧，那我自己坐后面。”
秦婷打开前排的门，坐上去，淡淡道：“师傅，去正阳街锋尚国际公寓。”
染小云琢磨了一下地址，讶异道：“秦婷，怎么去这里？”
染小云问话的时候，司机已经开车了。
锋尚国际公寓公寓是染家的一处房产，平时并不用，这处房产事做投资用的。但是有时候，贺鎏阳或者是寒墨有需要用地方的，都会来这里。所以这里的设施在两人的改造下也变得不一样，而且已经被做了隐藏。
因为这个地方比较特别，所以秦婷染小云都各自有钥匙，也是为了以防未来可能的一万个万一。
如此一来，这里就从投资房产变成了另一个隐秘的居住地。
“小姐，到了。”师傅开口。
染小云疑惑着，正要下车，却听秦婷道：“师傅，一起下车吧。”
“秦婷，你怎么……”
染小云话说到一半，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司机，“芊芊！”
冯芊芊将假发从头上取下，一头大波浪长发落下，她朝染小云笑着道：“小云，又见面了。”
“芊芊！你连变装都会，怪不得秦婷说，抓你不容易！”染小云说完，立马道：“秦婷，你一上车就发现了对不对，所以才说要来这里？！”
秦婷笑着点头，“嗯。”
冯芊芊对于秦婷的反应也是惊讶的。因为她的变装已经骗过了不少人，可是居然被秦婷一眼看出来了。刚开始秦婷看出来的时候，她还担心秦婷会做什么，后来听她说了一处没听过的地方，才知道，自己赌秦婷和染小云这边是赌对了。
“秦婷，我也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秦婷道：“你忘了，我曾经替你们体检过吗？你们的特征我都记得，你的手腕受过伤，还有你的小拇指有遗留的伤，活动不灵活，再加上，你露出来的轮廓，这么多特点加起来，总不会是巧合吧？而且，假发。”
冯芊芊听秦婷这么说，心服口服，无奈摇头道：“秦婷，你去卫生部真是浪费了。人都说贺鎏阳看人很毒，我看他是瞎子才对。”
秦婷笑了笑，没多解释道：“走吧，我们先上去。”
染小云道：“你们先上去，这车交给我。不能出租车只进来，没出去。”
“嗯。”说完，秦婷让染小云和冯芊芊换了衣服，然后带着她上了公寓。
乔装后的冯芊芊变化很大，而且面容的特征都进行了遮掩，及时有碰到什么人，也很难记住她的长相。
“亏那个卖假发的老板跟我说这头发是真发做的，看来我被骗了。”冯芊芊调皮地活跃了一下气氛。
秦婷笑着道：“那个老板没有骗你，这头发的确是真发，不过真发坐成的假发也是需要处理的，不然很快就会变质，无法保持光泽，更做不了效果。”
冯芊芊笑着道：“懂了。”
秦婷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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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安置
冯芊芊看着房内的设置道：“这里请专门的人来布置过吧？”
秦婷没打算瞒她，而且以冯芊芊的聪明也会才出来，“这里鎏阳平时会来，都是他让人改造的。”
冯芊芊笑了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坦诚有些意外。
秦婷道：“鎏阳跟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
“他说了什么？”
“他说，……”秦婷道：“他说，你杀了雪豹做任务的成员。”
“是。”冯芊芊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承认。
“芊芊，你是不是有其它的考虑？”秦婷问道。
冯芊芊将身上出租车师傅的衣服一脱，露出自己的衣服，道：“有，我是有自己的考虑。我必须完成任务。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贺鎏阳一定也跟你说了我现在的身份。”
“芊芊，你？”
“我接替了秦德高的位置。”冯芊芊直接解答了秦婷的疑问，“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为了给梁乔升报仇？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如果为了报仇的话，我不一定要用这个办法。”
秦婷清楚地知道冯芊芊在说谎，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让她说任何的真话。
冯芊芊看着秦婷道：“秦婷，不要用你的善良来揣测每一个人，有些人，比如我，就是坏人。”
“芊芊，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相信。”
冯芊芊道：“你信不信都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决心了，帮不帮我，你可以选择。”
染小云进来的时候，听到的正是冯芊芊的这句话。
染小云看向秦婷道：“秦婷，你们在说什么？”
秦婷道：“小云，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去里面倒些水出来。”
染小云一听这话，明显是要支开她，可是又没有办法。染小云瞪了秦婷一眼，得到的是秦婷的笑容，染小云摸进了厨房，侧着耳朵相挺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是秦婷却把门关上。
染小云：“……”过分。
染小云认命洗杯子倒水。
客厅里，秦婷道：“芊芊，我相信你的为人，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你会帮助杀死梁乔升的人。就算是，我也会帮你。确切来说，不是帮你，而是帮梁医生。”
冯芊芊嘴角扬着淡淡的笑，透着点落寞的嘲讽。
“人都死了，怎么帮？”
“梁医生是死了，可是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秦婷道：“我想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既然这样，身为他的朋友，我们一定会帮他。而且，我也要感谢他。”
“感谢他？”冯芊芊道：“他自己都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还能帮助别人？”
秦婷道：“我的伤能好，多亏了梁医生给我的名单。如果不是他提供给我国外医生的名单，我的伤不可能治愈，即使可以，那也要多年以后。”
冯芊芊听着秦婷说梁乔升的事，面上的神情微微变柔。
梁乔升，就是那么一个善心的人。
善良到，能用自己的命来救她。
可是，她说了要他救了吗？！
他凭什么自作主张！
梁乔升为她做的事情，也是在冯芊芊加入赤练组织之后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更增加她的悲痛和绝望。她原本以为，几年之后，她可以把梁乔升像是路人甲乙丙一样，忘记掉。
即使忘记不掉，也可以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在生命中留下印迹的人，不必过多在乎。
可是知道他做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无法这么做了，她只能一点点地让梁乔升这个人彻底地刻入她的骨髓。除非她的生命结束，否则梁乔升这个人就一直会在她心中。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放纵自己都没有用。
“如果乔升能看到小四和小衣，一定也会很疼爱。”梁乔升的父母都是烈士，自小就受到贺家的照扶，在他的心里，贺家的人就是他的亲人。
贺家出现了新成员，他一定会很开心。
她甚至可以想象，如果梁乔升在的话，他一定会被孩子们欺负。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一个人好，可以全身心的好，无论做什么都行。
想到这，冯芊芊笑了，可是她的笑容透着一股哀伤。
“你见过小衣和小四吗？”秦婷打断了冯芊芊的思绪。
冯芊芊笑了笑道：“嗯，两年前见过，两个小家伙长得很好，秦婷，恭喜你们。”
秦婷道：“我带他们去给梁乔升看过，所以你不用觉得遗憾。”
冯芊芊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染小云将茶拿了出来，两人已经没有再说什么了，是奇怪的沉默。
染小云只能道：“芊芊，你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给你送过来。不用跟我客气，尽管提。”
这种无处不透出的土豪味道，让秦婷扶额。
“呵呵，好，”冯芊芊倒是喜欢极了染小云的性格，直接，爽快，可爱，“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一定会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