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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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谋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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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蝶低着头,莫不做声,身上是火辣辣的痛,此刻,她才真正的感觉到生命在这个时代并不由自己做主。
赵雍厉声道:
“汝为何人?一介野人,能言会道,居然懂用兵之策,莫是别国细作?若不实招,一剑刺入马下。”
言毕,果真抽出了长剑,驾于孟蝶脖子。
孟蝶很气愤,她讨厌这种受人所制的感觉,如果自己有技在身,那能由此人如此猖狂。
但问题是,她如今,身无傍技,她只有示弱,她后悔自己逞口舌之快。
孟蝶又佯装害怕之色,颤抖着身子,结巴的言道:
“小人乃赵人,自小在吴邑长大,汝若不信,可查之。小人不懂什么用兵之策,小人只是随口胡言,小人不是细作,只想拿回猎物,小人一家终年不食肉味,小人之父,之兄,每日劳作甚是辛苦,小人只想尽孝。因而言语不知轻重,还请赦宥。”
孟蝶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她说起家里的悲惨,无非是想转移此人的话题。赵雍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孟蝶不敢抬头,害怕此人揭穿她的“面目”,此刻,汗水浸着她的伤口,疼痛难忍。
良久,才听见长剑入鞘的声音,赵雍重重的一哼,随后马蹄声响,由近及远,孟蝶才长嘘一口气,看样子又逃过一劫,刚才明显的感到了死亡的接近,她发誓,不管以后的身手能否恢复,今后一定要明白里装糊涂,言行之间,一定要审时度势,鼻涕虫侧是被吓傻一般,任着孟蝶拖着他往家而去。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人早己对她的身份有了疑惑,她的“装腔作势”此人早己疑之。
一小土破上,赵雍高坐在马背上,勒着疆绳,眯起双眼,瞧着孟蝶消失的方向,片刻,厉声而道:
“仇夜。”
仇夜骑马上前,拱手,低头应道。
只听赵雍吩咐:“细查,若为细作,杀,不必回报。”
“诺!”仇夜领命,吩咐两下属,策马而去。
众人又消失在广袤的土地上。




第4章:太子赵雍
林胡临时营地,离赵境仅五十里。
帐蓬数十,胡兵不停的穿梭巡逻。
主营帐里,繁也部落首领繁孛,面如噀血,隆准虬须,半闭着双眼,面无表情,正在听取其手下将领回报情况。
此将领额宽黑面,浓眉大眼,坦胸露背,然,在胸口之上,厚厚的缠着麻布,渗着血迹,原来此人胸有刀伤,观之,不为严重。
此将领单膝跪地,以手捂胸,中气十足,言道:
“昨日,在属下回营途中,遭遇赵国百金之士袭之,恬遇楼烦国人相助,逃得一命,然而所得财物均被赵国夺之。”
原来,此人就是孟蝶前日所见,屠杀商队之胡人。
“哦?楼烦国人?”繁孛猛的睁开双眼,目露凶光。
“此人自称楼烦太子孤偃。”
“太子孤偃?”繁孛听言,顿感疑惑,言道:
“林胡与楼烦,时为宿敌,为何出手相救?此事颇疑。”
然而又听黑面将领言道:“此人因救属下,战赵兵而去,却不知生死,若有凝,奈何如此拼命?”
繁孛冷然言:“即为楼烦太子,定不会如此拼命,此人颇凝。”
黑面将领正欲分辩几句,只因受其恩惠,正巧,士兵来报:楼烦太子孤偃于帐外求见。并呈上了国书。
繁孛翻看国书,面色沉重。
良久,繁孛合起国书,一改先前犹豫,起身,出帐相迎。
帐外,赵雍一身战甲披身,长剑腰挂,器宇轩昂,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二十来名黑甲武士。
众人装扮确为胡人着装,繁孛笑脸相迎,胡语问侯。
赵雍以胡语从容应答,两人自是携手入帐,繁孛设享款待。
席间,双方频频持爵相饮,繁孛问起楼烦国的状况,赵雍对答如流,繁孛疑惑的心仍不敢放松,若此人真是楼烦国太子,那么施恩于林胡,又有何意?
赵雍似是看出繁孛心中所疑,笑言道:
“昔年,赵军攻我土地,杀我国人,抢我财物,令敝邑迁都,此仇大于天,此番前来,谒见贵国王,欲联合抗赵。以雪昔年之耻。”
言间,又瞧了瞧帐下的黑脸将领,言道:“岂乃途中,遇大良将军与赵兵相戈,赵兵以众欺寡,实为无耻,孤应当助之薄力。”
赵雍不管是赵国太子还是楼烦国太子,均为一国太子,论起身份,比一国部落首领尊贵,因而以孤自称。
繁孛听言,颇为有理,心中的疑惑又少了几分。叹息道:
“赵兵强大,屡败我军,抢我财物,实在可恨。却又无奈何。”
赵雍听言,心中冷笑,暗忖:贼喊捉贼,谁更可恨?然,心有他想,嘴却另言。
“赵兵无理,何不伐之?”
“哦?太子可有良策?”
赵雍持爵抑头一饮,举手投足之间,贵人风范展现不遗,其身份更让人无容置疑,只听他言道:
“如今盛夏,麦禾成熟在即,首领何不取之,给赵国一颜色。”
抢粮夺食,一向为胡人的手段,赵雍此时之语,颇有讽刺之味。然繁孛做为胡人却对此理所当然,并未觉查出其深意。于是又叹息而言:
“奈何,此次出营,兵力不足,而赵兵有百金之士,实为不敢轻意伐之。”
“百金之士己不足挂齿。”
“哦?愿听其祥。”此刻繁孛双眼放光,对楼烦太子的身份似乎不再怀疑。
只听赵雍对曰:
“百金之士己调离边境,移兵代郡。”
“果真?”繁孛不可置疑的瞧着面前这位气质非凡的“楼烦太子”。
正在这时,帐外斥候有军情禀报,繁孛也不避讳,令其上前。
赵雍嘴角微微上翘,持爵唇下,低眉垂眸,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斥候行礼于席下,言道:
“赵兵拔营,退守代郡。”
斥候言毕,繁孛哈哈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赵雍随即举爵笑言:
“若伐赵,孤愿助一臂之力。”
“甚好,甚好。”繁孛笑得好不张扬,对于他来说,这次从部落出兵,本意就是抢夺赵地粮食,因惧赵国百金之士,迟迟没有动手,如今大好机会,岂能不乐?
众人又饮酒吃食,商谈抢粮一事,直到半夜。
赵雍及属下自是留宿繁孛营地,不在话下。
然而赵雍鼓动繁索抢粮,实为引君入翁之计。
主营帐内,繁孛还未入眠,把一卦帛书交于一斥候,对着将领大良而言道:
“汝认为此人可信否?”
他所指的自然是赵雍。
“可信。”大良将领说得斩钉截铁,瞧着首领皱着眉头,不由得又言道:“楼烦国的国书,首领己瞧之,难道有假?”
“国书是真,但总觉此人不可信。”
“首领过虑也,若不放心,属下派人监视即可。”
“嗯。”繁孛点点头,不再言语。
而在另一帐内,赵雍也把一帛书交于仇夜,言之,送往赵营。
此刻,赵雍己退去战甲及外袍,着一件青色外袍的胡装,被发左衽,独自跪坐于几前,翻看刚刚收到了由邯郸传来的一份书文。
树形铜灯具上跳跃着数十串火光,把这间简易的帐蓬照得明亮,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冷清中透着柔和。
赵雍看完文书,随即放于身旁的一盏牛油灯下,焚烧待尽,嘴角缓缓的弯起一个高度,似有嘲讽之际。
这时,楼园进入帐内,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弓身言道:
“可是邯郸有变?”
赵雍慵懒而言:
“公子业己任大将军之职。”
楼园一惊,眼色微变,颇为担心,然他深知自家主子的能力,瞧着主子脸上云淡风轻之色,随即收起心里的波动,言道:
“主公可有计策?”
“无策!”赵雍回答得干脆,似乎并不在意。
楼园又道:“公子业与越姬图谋彰显,公子业乃王所偏爱,而其母越姬又乃越之公主,万一中外合谋,变生肘腋,主公危也。”
“呵呵,”赵雍轻声而笑,瞧了瞧跪坐下几下的楼园,这个跟随了他五年的少年,对于他忠心的态度堪为满意,于是言道:
“若要伐之,必先辅之。业乃孤弟,郑庄克段,孤也学之。”
“然!”楼园沉思了片刻,明白了主子之意,不再言语。随后禀报另一要事,言道:
“繁孛在帐外加重巡士,对主公有所防备。”
“嗯,早己料之。”赵雍言道,“切无打草惊蛇,随之,太子孤偃生养于闺中,并无做为,无人所知,楼烦王居然派之出使林胡,却以途中亡于孤的剑下,孤正好借用此身份,定要大败林胡,引楼林之乱,解我赵境之苦,立我太子之威。至此,公子业一派何惧。”
“主公睿智,臣佩之。”
楼园对着男子稽首而拜。

孟蝶的肩上有条长长的鞭印,渗着血丝,妇人流着泪,轻轻的给她清洗着,孟蝶紧紧的靠在妇人怀里,感受着她的宠爱。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心中也有着万般的委屈与不甘,自己可是女兵,怎么也落到受人任意欺负的地步?
晚上,兄长见着孟蝶的伤口,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嘴里骂骂列列,他紧紧拉着孟蝶的手,正色道:
“娃,等吾成了百金之士,定不会让你受苦。”
孟蝶嘲着兄长微微一笑,眼眶红润,颇为感动。
接下来几天,孟蝶被妇人“禁足”,她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没有发炎,这让她感到幸运,在这个时代,一场普通的感冒就能要人性命。
但这也更让她认识到,自己必须要更快的强大起来。
孟蝶能在胡人手里逃脱还是让村人嘘吁不己,村民在同情她的同时,更多的有了探究,这娃自从复活后,真的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众人自是不了解原因,只能归于天命。
孟蝶是从不认输的人,几天后,恢复了身体,她又开始她的训练。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很期盼她的福气能早点到来。
麦子即将成熟,边境上的胡人越来越多,赵兵把守着各个通道,与胡人时有摩擦。听兄长说,每年这个时候,即是胡人活动最猖狂的时候,这里的农夫不仅要抢收粮食,还要拿起武器与胡人战斗。
孟蝶有些担心,如果胡人真的冲入了村子,将是怎样的屠杀。




第5章:孟蝶被掳
此时,己是盛夏,空气中流串着让人不安的炎热。孟蝶把发束在头顶,像男子一样,挽了一个髻,这样,让她感到一阵凉爽。
古人三日一浴,在节日,祭祀,还会特意的沐浴更衣,因而不管此时的卫生条件多么的恶劣,他们身上都还能保持干干净净,孟蝶认为,这是他们文明的像征。
孟蝶喜欢在夜晚洗澡,当整个村庄都进入了梦乡,当天上繁星闪烁,一身清爽的她总是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回忆前世的种种,恍如梦一场。
她不是伤春悲秋之人,然在这样的夜晚,总免不了回忆往事,重活一世,近两月的战国生活,她有了更多的感悟。
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柔,感受到了乱世的生活艰辛。她卷起身子,双膝抱于胸前,开始认认真真的考虑着乱世的生存之道。
正在思索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孟蝶起身立于院前,瞧着官道上,一队人马,手持火把,飞驶而过,最近常常会看到军队驶过,孟蝶心里一紧,她似乎能感到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清晨,外面的吵闹声把孟蝶惊醒,她穿好衣服,揉着迷糊的双眼,走出房门,瞧见不远处,围了几个村民,自己的父母与兄长也在其中,他们围着一辆牛车,大家都在指指点点,有的摇着头,有的掩面而泣。
出了什么事?孟蝶好奇,走近一看大吃一惊,那牛车的躺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二个十来数的少年,孟蝶认得他们,他们是吴女的家人,吴女是兄长的心上人。
孟蝶倒吸了一口冷气,此三人早己没了生息,脸色苍白,身体己经僵硬,他们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明显的伤口,一看就明白,他们是被人所杀。
孟蝶突然想到前不久胡人杀人的场面,她胃一阵翻滚,干呕起来。
“娃?”阿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蹙着眉头瞧着她,半天才言道:
“可有不适?”
孟蝶摆了摆了手,但脸色涮白,她用手擦着嘴角,阿止想伸手去扶她,却听见一阵哭声传来。两人寻声看去。
吴女与一妇人,跌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伏在尸体上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绝望。
妇人晕了过去,现场一阵嘈杂,村民帮忙着抬着妇人,帮着抬尸体,赶着牛车……
“晨时,在陇上发现了他们。”身后阿止的声音又响起。
“胡人?”孟蝶问道,语气有些颤抖还有一些愤怒。
“不知。”阿止回答,又瞧了瞧孟蝶,言道:
“匪人甚多,今后可别乱跑了。”
孟蝶抬起头来,瞧着阿止关怀的眼神,瞬间一愣,这不像他一惯的作风。面对孟蝶的目光,阿止转过脸去,有些不自在,正好,夫子在唤他,阿止不再瞧她一眼,转身离去。
孟蝶回味着他的话,胡人桀骜,就算她不乱跑,难道就能躲得掉吗?
农忙时节,村民忙得不易乐乎,大家都在抢收着麦子,自从村民出了事,众人外出做活,都带上了长剑与长戟。似乎是今年的收成特别好,众人“加班加点”的做活,大家脸上没有辛苦,没有疲劳,也没有丰收的喜悦,有的只是不安与慌张,仿佛胡人随时会来杀人抢夺。
封人又出现过两次,无非是督促众人劳作,他身后的护卫也从当初的十人变成了二十人,似乎也怕受到胡人的袭击。
边境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赵兵,四周到外弥漫着紧张气氛。
孟蝶从吴女家里出来,看着火辣辣的太阳,不由得叹了口气,吴女一家没有了男丁,可怎么办呀?在这个以男子为主的天下,妇人依附男子而活,一个家没有劳动力,饥饿是她们最大的敌人。
孟蝶扯着树枝,无聊的在村口晃荡,遇见正准备去田里送饭的鼻涕虫。
由于农忙,又是大热的天,村民们劳动力加大,午间若不进食,农活就会拖延,于是,在这段时间,男子们的饮食由每天的二次变成了三次,但令孟蝶苦恼的是,妇人们的饮食不变。
瞧着他孟蝶心里一喜,整天在家快憋死了,去田地逛逛也行。于是,她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鼻涕虫的后面。
来到田地,孟蝶被这里的劳动场面惊呆了,她何时见过几百上千的农夫一起劳作的情景。原以为村里只有几十来号人,却不料这里农夫像蚂蚁一样如此众多,定是邻村人聚集在了一起。孟蝶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里的农田也是一望无边,金灿灿的麦子迎风而舞,麦浪一阵高过一阵。好一幅丰收的画面。
鼻涕虫拉着孟蝶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在田地里农作的男子,“爹。”
孟蝶望去,正是父亲与兄长。
正午时分,劳作的男子都坐在了田埂上休息,享受着妇人们送来的水与食物。孟蝶瞟了一眼,食物都以野菜为主,有的伴着粟米,有的伴着大豆,唯独没有肉食。
这样辛苦的劳动,身体不能吸收能量,这些男人们怎能受得了?瞧着父亲与兄长,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外衣,本来就黑的皮肤在阳光直射下更加灰暗,她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怜惜。
孟蝶赶紧找来一片树枝给父亲打着扇,父亲冲着她嘿嘿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孟蝶又殷勤的给他们倒着凉水,只听兄长的声音响起:
“阿止!”
孟蝶抬头,哦?他也在这里?
阿止与夫子来到他们身旁,席地而坐。夫子是有文化的人,他的坐姿规规规矩矩孟蝶并不好奇,可瞧着阿止也是正襟的跪坐一侧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他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发红,那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孟蝶觉得甚是诱人。他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向颈项滑去,孟蝶又突然觉得这是一种性感的表现,他的嘴唇有些干燥,眼神还是那般的清澈透亮。
孟蝶的眼神与阿止投过来的目光相遇,孟蝶随即一瞪,阿止慌忙避开,孟蝶恶作剧的格格笑了起来。
众人好奇的看着她,兄长也是一幅贼贼的笑脸对她言道:
“娃,给夫子与阿止倒水。”
“嗯?”孟蝶纳闷,兄长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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