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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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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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恩情,现在伯父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我立刻就启程去衮州。”

    阿九忙按住他,“你刚刚解完毒,身子还虚弱着,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先替阿爹和姐姐算一算,看看吉凶。”

    苏润盘膝而坐,掐指一算,脸色一暗,“伯父身处险地,前途不明。”蓝木和阿九听到心中悲怆不已,忽听得苏润惊喜道,“是生门!伯父暂时还平安。贵星,是指若得贵人相助,便能安然无与虞吗?”转头望向阿九,“你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这话竟是知晓阿九会跟着同去似的,阿九忙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苏润闻言点头,“我算出伯父须得贵人相助,才能得脱险境,你的命格尊贵,与伯父又有深厚的渊源,此次怕是需要你与我一同前去。你可愿意?”

    阿九毅然点头,“我早有此意,还怕你不肯让我同去呢。”

    只是,营救阿爹的事情刻不容缓,自己那些准备虽然已经充足了,可仍需要外力借助,还是要想办法通知下文昊哥哥,刚想开口,苏润已经向她看来,“我等下就去找文兄,若是一切顺利,大约明日傍晚,就能行事。”

    饶是蓝木自称一条坚硬的汉子,见到朋友和妹子为了他的事如此筹谋,也不禁落下了滚烫的热泪,他语音颤抖,紧紧握住苏润的双手,“那我便把我的阿爹和两个妹子都托付给你了,润弟!”

    苏润的笑容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温润如玉,却让人深深信服。

    他们三个商议完这些事情,赵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京城来信,祖母犯了旧疾,十分想念我,我。。。我明日一早就要回京了。蓝木哥,蓝禾她到底在哪呢?我放心不下。”

    苏润轻声安慰,“蓝禾执行蛊族的事务,不能为外人道,恪弟你别为难蓝木哥了。你祖母她最疼爱你这个幺孙,在她身子不好的时候,你就更应该在她身边尽孝。我为蓝伯父和蓝禾算了一算,他们两个都很平安,你可能放心回京?”

    赵恪一向很信奉苏润能掐会算的本事,而且他深知苏润是不会骗人的,既然苏润说蓝禾平安,那就一定平安,他的脸色不由轻松了许多,“蓝木哥,一有蓝禾的消息你就给我传信可好?”

    蓝木点头,赵恪对自家妹子的心意他深知,若是将来蓝禾能够平安脱险,他也愿意使其和妹子成其好事。

    一桩心事放下,赵恪又对阿九说,“阿九妹妹,我已经跟二哥说好了,让他善待于你,你若有什么委屈,尽管写信给我说,我会站在你一边的。”

    他的真心实意让阿九内心有些小愧疚,她不敢看他的眼,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不用为她操心,她其实早有打算,她喏喏地点头,“恪哥哥你放心回京,阿九会过得好好的,别忘了替我跟祖母问安。”

    望了一圈,赵恪的眼神落在了苏润的身上,“折腾这一回就是为了你的毒,总算不辜负我牺牲名誉,你现在好了,有何打算?”

    对这个以满腔真诚待自己的兄弟,苏润有说不出的感激,他笑着望着他,一切情义皆在不言中,“我已经把祖父安葬回祖坟,完成了祖父的夙愿。我师父他老人家此刻应该也不在京中了,我又有其他要事在身,所以此次我便不与你一同回京了。”

    他看到赵恪的脸色闪过许多不舍,便笑着说,“我的祖宗都在京城,你还怕我不回来看你吗?等我忙完了身上的要事,总是要回一趟京城的。”说罢他不由拿眼去瞅阿九,那丫头在京城还有些事未了,总是要回一趟的。

正文 四十二章 金蝉

    当夜,赵恪和苏润各自收拾着行礼,赵恪自是要回京城,苏润的毒既然已经解了,好友又要离开,他自然是不好再在将军府留了,所以下午就向赵律辞别。

    赵律常年驻守营房,不大在将军府中呆着,从前阿九痴傻,偏居后院寂静的小院,又有赵恪相陪,所以才能让苏润住在份属后院的翠锦阁中。如今他身子大好,阿九傻病已消,赵恪又要回转京城,他自是不方便再留苏润了。如今他主动请辞,赵律也乐得答应,设了简单的晚宴,算是为赵恪与苏润饯行。

    他本就不善言辞,军中又有些事务,所以匆匆用过晚饭,吩咐了赵恪几句,就匆匆与他二人作别,回了南疆大营。

    第二天一大早,赵恪与苏润便向阿九和罗妈妈辞行。苏润对阿九轻笑着点头,还趁人不注意之际,调皮地学着阿九的模样眨眼睛,阿九便知道,文昊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心情很好,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偏赵恪还以为她为了不让他担心强颜欢笑,“阿九妹妹,你放心,我就算回京了,也没人敢欺负你的。”

    阿九十分惭愧,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赵恪又装得威严十足,恶狠狠地吩咐明大管家和一干仆众,“赵明,我不在这儿,郡主的生活就交给你了,要是郡主吃得不好,穿得不漂亮,有人去烦扰她,嘿嘿,小爷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还有你们,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对郡主不敬,有你们好看的。”

    明大管家带领的仆妇丫鬟无不答应。

    送走了赵恪和苏润,阿九和罗妈妈还要商讨如何处置蔷儿的问题,“这蔷儿至今也说不清是敌是友,我们既然要行那计策,却不好随便处置她。”随意伤人性命绝不是阿九的作风,但是其他的办法似乎也都不可行,正当她伤神不已之时,忽然想起了文昊来。她对罗妈妈耳语了几句,罗妈妈也点头称是。

    “妈妈,等明日我们出了这府里,你和平芬平芳,紫琉紫璃她们就随文昊哥哥一起去江州的宅子等我。等我寻回了阿爹和蓝禾姐姐,我再回头与你们会合。”

    罗妈妈虽然很是担心,但是蓝大酋长和蓝禾对她们的恩义,确实不能让阿九袖手旁观,她是极想跟着一道去的,但是她也深知自己跟去只能拖累他们。加上她对苏润极信赖,认为他一定能够保护好自家阿九,所以便同意了。她点头,“我会把江州的宅子打理好,等你回来。”

    阿九想起了计划中的那一步,问“那事儿妈妈打听清楚了么?”

    罗妈妈笑道,“咱们等下先用过中饭,然后妈妈带你去花园走走。”成竹在胸的样子,说明已经安排好了。

    饭后,阿九换了大红色的罗裙,天色渐渐有些凉意,她又在外头罩了镶金丝的纱衣,头上插了六翅的金凤簪,罗妈妈为她打扮停当后,自己也为阿九的绝色姿容感到欣喜安慰。

    罗妈妈叫来蔷儿,“去,找明大管家,到花园去见郡主。郡主有事要问他。”

    将军府虽然亭台楼阁众多,但是花园却只有一个,靠近颐香居,相临观月台,后院众多景致都从花园引申出去。阿九与罗妈妈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早有机灵的仆妇置下茶水,候在附近伺候。虽然郡主是头一次到这花园中赏景,这园子又靠近何夫人的颐香居,但是将军早就发过话了,上回海公公来颁旨之时,将军与郡主琴瑟和鸣之意,早就是承认了府中郡主的地位。所以众仆妇都恭敬万分,不敢有失。

    何月容出门来到花园中时,看到的正是这番景象。

    赵恪的连番恶作剧把她搞得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歇了下来,却又听说小院那个傻子竟然不傻的消息,已经震惊万分,又见赵律与郡主在海公公面前你恩我爱的样子,更是伤情憔悴,细细数来,赵律近两月未来她房中了,这个事实极大地打击到了她。

    若是平常,赵律就算再忙,每回回府也都要去看下她的连城,然后再到她房中逗留一番,可这回竟然两个月都未曾让她近身,这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莫非将军是真的恼了她?正当她惊疑不定之时,春杏又带来一个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将军竟然陪郡主一起去逛街。就在她与将军最是你浓我浓之时,就算她百般恳求,将军都未答应带她去逛一逛这繁华似锦的南江镇,数次之后,她便不再强求。而将军如今却。。。

    她托明大管家给将军带了几次信,希望将军来看她,将军却每次都只回一个字,忙。她甚至都想不管不顾直接冲到将军的书房,看看他到底能忙到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却被春杏和杨妈妈制止了。将军的书房是府内的禁地,若没有将军的召唤,私自闯入,那可是重得不得了的罪责。

    何月容无奈,只好每日都到这处处都充满了她与将军曾经美好的回忆的花园中,既缅怀过往的柔情,也期盼再像从前一样与将军来一次偶遇。

    然而她彻底失望了,她没有见着将军,看到的却是夺走她一切幸福的郡主。她本来该是缩居在小院里中的傻儿,此刻却一身华贵地端坐在她与将军曾经相拥过的亭子中,接受着身旁仆众众星捧月一般的奉承;她本该是个又肥又呆的丑丫头,此刻却身材窈窕,粉腮红唇,美丽地耀眼;直到何月容看到郡主头上的六翅金凤,她内心的不平激涌到了极点,只因为她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吗?她就能夺走她的身份,她的夫君,她的一切?

    春杏见势不好,忙向秋桃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丫头扶着何月容换转了一个方向。因着前事,何月容心中就算有滔天的愤慨,却也只能随着丫头退了出去。

    却不料,罗妈妈饱含威势地喝道,“何姨娘来了,也不过来给郡主行礼吗?”

    何月容心下盛怒,但却无法,只得回转上前,不甘愿地随便福了一福,郡主还未说什么,却听到周围的仆妇悄悄地在那互相议论,“给郡主行礼怎么能如此随意?何姨娘真是。。。”

    何月容怒意冲了上来,这起子逢高踩低的势力小人,从前自己得势的时候一个个地都喊她何夫人,如今她还未怎么样呢,就个个喊她何姨娘,她不由怒声道,“我本是将军的侧夫人,不需要对郡主行大礼。”

    罗妈妈正要反驳,阿九柔柔地冲她道,“妈妈不要计较了。”

    郡主既然已经发话,罗妈妈自然只得作罢,旁边一个姓万的老妈子却看出了罗妈妈的不甘愿,她心下一动,将来府内肯定是郡主为尊了,她们这些做奴仆的,不得个个都看罗妈妈的眼色,郡主自来温和,若她为了郡主出了这个头,想必他日罗妈妈能有重赏。

    所以她便冒出一句,“何姨娘说是侧夫人,便是侧夫人了?既没有册封,也没有拜过天地祖宗,连郡主都没有喝过敬茶。说得好听点是个姨娘,说得难听些,不就是个妾侍,连正经主子都算不着。”

正文 四十三章 大火

    这话却是像一道惊雷一般投入了何月容的内心,她一向以夫人自居,不得已要屈居郡主之下已经算是万般无奈了,此时一个粗陋的仆妇却一语道破了她放在心中刻意不去想起的痛处,她只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向那个万妈妈,“你!你!就算如此,我也是长公子的母亲,你这个贱奴,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这番话却引来更加难堪的答案,“姨娘说笑了,长公子的母亲可是郡主娘娘。我乾国的律法,庶子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嫡母。按律,长公子该称呼您为姨娘。姨娘可不要让府里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啊!”

    郡主立刻喝道,“住口,这话从此后就别再提起,以后也不得对何姨娘不敬。”

    郡主这话,并未让何月容的心情有所好转,反而怒火上扬,她看着郡主满身的正红,红艳艳地把她的五脏六腑刺痛,从前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无端被一个傻子压住,自己的儿子无法成为嫡子,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父勋,却从未想到,原来 自'炫*书*网'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竟然不能称她为母亲,而只能尊这个傻子作嫡母。

    这让她情何以堪?她盛怒之下,再也不能忍住,一伸手便要狠狠地朝郡主脸上掌下去,却发现手臂不能动弹,原来竟是明大管家制住了她。

    “赵明,你放开我!”

    赵明并不理会她,把她交给了闻讯而来的赵柏,“还请何夫人不要见怪,赵明也只是依将军的吩咐行事。”

    何月容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般,“他吩咐你的?什么?”

    赵明正色道,“将军吩咐过,任何人敢对郡主不敬,都要以家法处置。何夫人身份非比寻常,赵明不敢私自行罚,只好请夫人回颐香居,等候将军发落。”

    将军竟然对那傻子呵护到如此地步了?何月容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霎间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冰冷,她颓败地垂下了双手,也不再作什么挣扎,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一般,任赵柏带走她。

    赵明向阿九请了安,“明来迟了,让郡主受惊了,还请郡主恕罪。”

    阿九摇摇头,“这事,还是别告诉将军了。何姨娘她并不是有意的。是我的不是,我没有管好这些仆妇。”

    早有多嘴的仆妇向赵明你一句我一句地禀告了事情的始末,当然她们把自己摘地干干净净的,大意都是说何姨娘对郡主不敬,不肯向郡主行礼,她们看不过,便说了几句,何姨娘便恼羞成怒,竟然敢向郡主施暴。

    赵明见郡主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深觉可佩,又听郡主吩咐身旁众人,“以后见着何姨娘,都要恭敬有礼,她为将军诞下了大公子,本就是将军府里的功臣,叫她声何夫人也不为过,这样,从此后,见着就规矩地叫一声何夫人吧!我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大家同在将军的后院,就是姐妹,我并不愿意何夫人向我行大礼,你们也不要再苛责。都记住了没有?”

    众仆妇都齐声答应,包括罗妈妈也点头赞同。

    赵明心众感慨,既然郡主希望息事宁人,不愿意深究,那自己也乐得不去再拿这些琐事去烦将军,所以答应了郡主就让此事到此为止。

    当夜子时,郡主所居的小院起了大火,由于后院没有很多人居住,小院又处于特别偏僻的位置,值夜的护卫正当那时换班,当夜风里又大,当护卫发现的时候,小院的火势已经极大,都无法控制了,护卫们大声嚷嚷,又立刻去禀告,仍是无济于事,火势越烧越大,使小院成为一个火海炼狱。

    赵律收到消息从营房赶回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眼前所见简直惨不忍睹,好好的小院此刻就是一座充斥着焦味糊味的废墟。

    他的脸色黑到极点,内心中涌过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他沉沉地开口,“人呢?”

    赵明的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那焦黑一片之处,“在。。。在那。。。”

    那是三具烧焦的女尸,支离破碎,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赵律跪坐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让他崩溃,若不是还有有那许多的事宜要去处理,他此刻怕是宁愿睡过去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传仵作。”

    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上前跪拜,“回将军,这三具女尸,两具是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另一位,是三十出头的少妇。”

    赵律无力地挥挥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摆放在地上的尸体,忽然一点亮光闪过,他用手去拨开灰烬,发现了未被烧尽的一个金镶红玉的耳环,他颤颤巍巍地拾了起来,问赵明,“这。。。是郡主的东西吗?”

    “这是郡主最喜 欢'炫。书。网'的耳环。”回答的却是满脸戚容的杜妈妈。

    赵律紧紧地把它抓在手中,无限悲伤又无限坚定地对众人说道,“郡主得了急病,因着自小身子不爽,没能熬过去,在宁敬堂归天了。”

    又对赵明说道,“把那副紫楠木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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