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沉木,却忽然,将一展长明灯吹灭了。
一灭,便均灭。
整个甬道里,忽然陷入一阵暗黑里,谁也看不见谁,一种鬼魅的气息,在这阴冷的皇陵里诞生。
“乌海!”桓帝的声音忽然有些急,他知道皇后要做什么,但不知的是,她竟然在他们都没有出去的情况下下手?
“父皇!”元明启擦着皇后的身子,便站到桓帝身侧,黎狼与南璟几人不知不觉,就在了最后面,离那水墙有些远。
“蹭——!”地一声,乌海燃起手里准备好的火石,点亮怀里的蜡烛,看着那水墙,皇帝按着来时的步子,便是进了那水墙,元明启自然是跟上。
皇后朝后看了一眼,赶紧跟上皇帝的步子,乌海自然是要随身保护皇帝的,见皇帝进去了,便赶紧跟上。
一直兴奋地默默跟着皇帝的蓝峥与鱼横,还有工部尚书李梁随后其上。
曲武,也是顺当地便过了去,
当南璟想要跨进去之时,留下来还未走的沉木,忽然拉住南璟的身子,朝后一拉,便阻止了南璟的步子。
南璟冷淡的脸一皱,缩在怀里的手一动,沉木的手,便瞬间放开,黎狼站在南璟身边,护着南璟。
沉木的手,只要摸过南璟的手,渐渐腐烂,只剩下白骨,看着可怖异常,脸色泛白,看着南璟,忽得朝另外一边甩了去,将这里唯一的烛火灭了去
黎西快速蹲下身,将地上的那盏长明灯捡起,
“你们,今日,就留在这里,与奴才一起,给这祖宗皇帝们陪葬吧!”沉木尖利而嘶哑的话,在这沉黑而深邃的甬道里,显得可恨异常。
“你自己留着陪葬吧!”黎西上前,拉住黎狼,站在他和南璟身侧,闰生随着声音,站在南璟的右侧。
“唧唧~”那老太监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声音,那森森白骨,就朝黎狼攻去。
黎狼揽着黎西,朝旁边一滚而去。
“闰生,去。”南璟指挥闰生去帮黎狼与黎西,
这一次,闰生却没有立即行动,因为,相爷不会武,除了是一身高超的医术外,便是什么也不会,若是他离开相爷身边,那谁保护他?
这犹豫间,黎西与黎狼,便滚到离开南璟较远的地方,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令那伸着森森白骨手的老太监沉木也是一愣,在黑暗中摸着那两人的身影,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一阵忽然浮起的泡沫之声,沉木的声音便消失在一片安静里。
南璟皱了皱眉,黑暗中,那琉璃色的瞳孔里泛出忧色,“闰生,快去!
“我不去,我要保护相爷!”闰生这一次是铁了心,就要站在南璟身边
南璟沉了沉,刚动了一动身子,身后便似乎伸出一只手,将南璟捉了去,闰生赶紧拉着南璟而去。
“噗通”南璟噗通一声,便跌落在地上,
却不是刚才进来时的地方,一样的长明灯壁画甬道,却是一个人没有,只有他和闰生。
莫非,刚才,黎西与黎狼,也是被拉进了这莫名的甬道里?
一直在水墙的那一边等候多时桓帝见黎狼与南璟许久不回来,便要重新进去,神情微变。
“皇上!不可!”自始至终从未说过话的李梁站出来,阻止了桓帝的动作,“祖皇上们,怒了,不可行进啊,皇上!”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而成?”皇帝指了指那水墙,他只知道,这里有一个这样的东西,确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的。
“恕臣,不能说。”工部尚书,一向是他李家代代相传,这皇陵里的东西,也是代代相传,是连皇帝也不能说的东西,“请皇上跟着微臣来,黎侍卫和南相大人,微臣定会派人寻找。”
“皇上,快走吧!”皇后揽住皇帝的手,将他欲前行的步子,揽住,朝元明启使了一个眼色。
元明启温润而白皙的脸,在这外面这比起里面来,略显狭窄而简陋的甬道里的一盏盏烛火下,一半脸,在阴影里,那半边勾起的唇瓣,却令人心感寒意。
“若是找不到!朕让你们配上命!”桓帝摔下一句话,便朝外走去。
鱼横与蓝峥见皇帝如此紧张,对视一眼,两人心底的猜测,加上太子那天上朝之时说的话,又是加重了一些。
这黎狼侍卫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明莲殿下呢!
每走一步,这烛火,便是灭上一盏,直到洞口,这烛火全灭,
重见了光明,这里的人,各个满面忧色,却只有皇后美艳至极的脸上,有抹淡淡的笑意,跟着桓帝,便朝外走去。
她所没见到的是,桓帝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皇后,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厉害吧!
黎西与黎狼相拥着,身子一转,便似乎穿过了一堵水墙,黎西手里还拿着那长明灯。
“黎狼,没事吧?”她一直缩在黎狼怀里,自然是没有事,站起来,先拿出怀里的火石,将这长明灯给点亮了,见到地上的黎狼,便朝他伸手。
“没事!”黎狼满脸不悦,就这黎西手里的长明灯,便朝周围看去,这里,是什么地方?
怎么一转,便在这里了?
这里,是一处满是银白色液体的地方,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一处高台,白玉高台,下面便都是银白色的液体,因为是银白色的液体,所以在长明灯的照耀下,很是显眼。
黎西手里的长明灯燃起的瞬间,这里所有的烛火,便都是亮了。
黎狼看了看自己处境,“这地方!老子怎么出去?!”他们站着的高台,就和刚才那满是黑水的地方,一样,台中央就是这一处高台,远远看去,朝下看去,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出去。
“一定有机关。”黎西蹲下身,摸了摸那白玉高台,又是一愣,
这是什么东西?
为何她一摸,那东西便是融化了?瞬间没入自己的身体里。
黎狼见黎西愣了一愣,赶紧蹲下身看去,“怎么了?”作势就要和黎西一样摸向这脚下站着的白玉高台,却被黎西一把拉住,柔婉清和的嗓音里,有抹属于少女的坚毅,“不要动。”
想想前后,皇后进皇陵,皇帝半路让回去,只许几人进去,还有如今看着结果,是不是早就是安排好了的呢?只是,他们做了两个牺牲品。
黎西朝因为有了长明灯而光亮的水潭看去,银白色的水,不知是什么东西,这里,一定是有机关的。
古人建造墓室,大半都要花在如何防止盗墓之上,这机关,便到处都是,很是常见。
“黎狼,把我背起来,让我看得更清楚一些。”黎西拍了拍黎狼高大的身躯,便让其往下蹲去,
黎狼依言蹲下,眼睛却在估量着这岸边,与自己所处位置的距离。
黎西趴在黎狼的背上,看着下面那银白色的水与岸上的距离,终究是放弃了。
她拍了拍黎狼的脖颈,就要让着他赶紧将自己放下来,两人再思虑一番,而此时,黎狼满心眼的,却都是在想,如才能到岸上。
瞥到黎西手里拿着的那长明灯,双眼一亮,方才还在想,要借用什么力,才能将这东西,弄成那样,若是在半空之时,他熬不住,便可以接着长明灯的小小力道,将这转换之力,用得更加霸气。
“一会儿,我说‘放’!便放下那长明灯。”南璟扭头对黎西说道,嘱咐着她。
“嗯。”黎西同样也是看了眼那银白色液体与岸边的距离,点了点头。
“抱紧咯!”黎狼沉了沉身子,便一把揽住黎西,双腿在那看了像极了白玉的高台上一蹬,便是朝着下面的岸边蹬去!
南璟的臂膀比起黎西来,真是粗壮,似乎一只手就能将黎西给提起来一样。
“放!”
黎狼一声命下,黎西立即将手里唯一的一个照明的工具朝下丢去,方位,恰好是黎狼可以借力的方位之上。
两人快速地便朝着下面滑落而去,千万火急的之时,那长明灯,救了他们一命,黎狼踩着那长明灯,一用力,便再次抬起腿,绰绰有余而稳稳当当地落在岸边。
那长明灯也瞬间熄灭,一下便在那银白色的液体里,消失不见,再不见踪影。
黎西环着黎狼的脖子,看着那忽然消失的东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一抹庆幸。
“放我下来。”黎西轻轻拍了拍黎狼的身子,便从黎狼的背上滑落下来,却被黎狼一下拦住身形,
“别下来,在上面安全。”
“这诡秘的皇陵里,便只有我们两个,还是都下来,相互相携,比较好。”黎西摇了摇头,若是在黎狼背上,那只能作为黎狼的累赘,若是在下面,则危机时分,还可以救上黎狼。
黎狼拗不过黎西,将她放了下来,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让她靠近自己,不要离开自己身边十厘米。
怎么,从这里离开呢?哪里,才是正确的出口…。
两人站在岸边,其实,说是岸边,还不如说是银白色水池边缘上窄窄一圈可以走路的地方。
而那方才一声怪叫的老太监沉木的身影,正如鬼魅一般,正从两人的身后袭来,双手已成白骨,半边脸,也已成森森白骨,那骨头上,还连着肉,看去十分可怖。
黎西恨恨地转过身,有些似女孩子生气了一般,从怀里就是掏出一包药粉,打开便朝那沉木撒去。
“唧唧~唧唧~”碰到的一瞬间,老太监沉木的身体,便是瞬间开始融化,连那白骨,都是开始融化掉。
不过几秒时间,便化为一滩血水。
黎狼眨巴两下狐狸眼,她家黎西,一出手,真是鸣人……。
这时,又想起那一日在天牢里黎西的模样,不禁有些怯怯地朝着黎西看去,这一次,不会这么暴戾吧!
黎西白了他一眼,却只是少女的娇羞模样,不是天牢里邪佞的样子,黎狼松了口气,也有些失落,那样子充满野性的黎西,令他觉得鲜活生动十分!虽然没有那腼腆地令他心动的特质,却依旧处处撩拨着他的心。
“朝那边走。”黎西朝周围扫了一圈,心中计算着方位,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地方,这里很是光亮,是以,也不需要长明灯。
通过刚才,黎西已是知道,这长明灯,不得随意拿走,这皇陵里的东西,每一样都不能随意去动。
忽得觉得小腹处一阵不适,一阵抽筋,身子一顿,便停住了身形,不再往前走,
“怎么了?”黎狼跟着停下问她。
黎西脸色有些红润,不会是,大姨妈又来了?等了一瞬,却没有那种潮涌的感觉,便又动了动,
“没什么。”摇了摇头,“继续走。”
再往前跨一步,身子忽得一阵酥软,脑门向下,朝后倒去,黎狼赶紧接住黎西的身子。
晦暗的灯火下,黎西的面容,有些不正常的晕红。
她迷糊着眼,看着上面的黎狼,什么墓室,什么皇陵,她统统没有看见,她只看到了黎狼那张俊美而浑身散发着野性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高台上,高台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黎西?!黎西!快醒醒!快醒醒!”黎狼跪坐在地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迷茫着双眼,努力想要清醒的黎西,眉头深锁,深刻的俊脸上,那妖艳的红唇一张一合的。
哦!请原谅!黎西此时只看到黎狼那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的……。
去他妈的皇后,去他爹的阴谋,去他皇帝的莫名其妙!
黎西心里在鼓噪,神经已经由着身子不自主的不舒服,一下落下那张是在有些聒噪,但又实在是漂亮的紧的小红嘴儿。
抱着他,就是啄了一口。
黎狼活了二十四年了,从不知道,这被浊一口,是如此销魂的滋味,当然,三岁以前,不知道有没有被啄过,三岁之后到如今二十四岁,准确来说,是二十四岁又多一些的年纪,第一次被人啄!
黎西的小嘴儿,小小的,凉凉的,像两把冰块似的,啄在他的嘴上,真是舒服。
舒服地,黎狼瞬间便忘了他们现在在哪里,便想化作一匹狼,唔,大概是他的发情期到了!真想和狼崽子们一样,使劲儿发情,蹭蹭黎西,摸摸黎西,占点小便宜,无伤大雅!
昏黄的烛火,忽暗忽明,未知的空间里,或许存在的生物,在哪里隐藏着,虎视眈眈,他们却一个躺在那里,一个跪坐在地上。
黎狼抱起黎西,便朝黎西的胸口蹭去,就和以前满脸胡茬子时一样,
却被黎西啪的一下拍开,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黎西有些委屈,做狼时,还有这待遇,蹭蹭胸,怎的现在就不行了,一直不行!
想着一年前的时候,两人的互动,又想想这将近一年的憋屈,
去他大爷的使命!
黎狼不放弃地朝地上的黎西伸出手,俊美的脸有些黑沉。
黎西在黎狼怀里,眯着眼看着那好看而熟悉的脸,喘了口气,“喂,呆子~我不舒服。”她扭了扭身子,眼神里有些躁动,哪里还有平时的腼腆羞涩。
“黎西,咱们要只狼崽子吧!”黎狼眼睛刷的一亮,趁着黎西迷糊着,赶紧开口。
“想得美!”黎西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以为她不知道啊!生孩子,得有多疼!
“黎西,真聪明,我想地可美了,生一个就好,要长得像你,性格像你,要有小梨涡,还会看病!要是个母的!”黎狼兴奋地将他想得美的事情一一说出。
丝毫不管,现在身在何处,出去要紧!
“……”黎西没力气和他争,半眯着眼睛看他,神经,的确已经有些不太清明了,刚才,高台上的,那是什么东西……。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那只是祖先们调皮,留下的凝脂类的某种药物,谁让祖先里,有一只十分调皮的皇后娘娘呢!
“黎狼,我好像,的确想生狼崽子……”黎西躺在黎狼怀里,浑身发烫,咬住下唇,声音很轻,但这空旷的地方,再小的声音,也是听得清楚。
真是后悔,刚才怎么就阻止这狼崽子碰了那药!如今只有她这么难受!
黎西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清润的声音里,带着无声的诱惑。
黎狼的脑子忽得一僵,脑中一个声音不断侵袭这他,一手揽着黎西,一手捂住自己忽然有些疼痛的脑子,紧闭双目,原本调笑欣喜的清澈墨眸被长长的睫毛遮住。
“你不后悔?黎西。”再睁眼之时,他原本就低哑的声线里,更多了一些曾经没有的成熟与魅惑。
“才不后悔。”黎西使劲动了动身子,淡色樱唇微启,漂亮而清亮的眼睛半眯着,面色酡红,声音里是对黎狼话的不服。
“好,我是黎狼。”更是元朝扉。
黎狼,不,是元朝扉,那一瞬间,脑子里,便涌现三岁之时记忆,落下山崖之时的记忆,三岁风光时的记忆,明莲太子之时的尊贵。
“嗯,你是黎西的,黎狼。”黎西喃喃自语,半敛着眼睛,看着他。
黎狼的手,有些不规矩地不自觉的仅仅靠着本性地摸向那最柔软的地方,黎西模糊着眯着眼睛看他,声音模模糊糊的,依稀听到,
“呆子,你耍流氓…。”
“嗯,老子爱耍流氓。”黎狼声音暗哑而低沉,浸满了满满的情,丝毫不否认,古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他看来,应是,春宵一刻,耍流氓好时机!
远处的一间暗室里,一个浑身披着黑色披风,肩胛处是金色鳞片覆盖披风的高大男子,通过那墙上小孔,正看向那银池旁的一男一女,看着他们即将忘我。
难耐美人恩,春宵一刻,值千金。
“主,是否执行?”身侧一人犹豫。
“一炷香之后,开始。”
“是!”
南璟在皇陵的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