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再看她那来时如雷霆收震怒,罢时如江海凝清光,霍榷自觉袁瑶是不输公孙大娘的。

一曲剑舞,将霍榷看得如痴如醉,正是青梅煮酒英雄调,轻舞飞扬美人俏。

然,天公不作美,一场滂沱大雨忽然而至,却难得地缓解了京城的旱情。

幸得山中有一庄园,袁瑶和霍榷得以暂避。

那庄园这般恰巧竟是司马家的,袁瑶看了眼霍榷,这里头又有多少是他人为的偶然?

正文 56第十一回 以才侍君(二)

持才之人多有傲骨;这司马空自然也有几分桀骜;倒是司马夫人快人快语。

司马夫人四十有余,形容富态,笑容可掬;乍一看还有几分大肚能容天下事,笑口常开世间人的洒脱。

见霍榷正和司马空礼数周全地客套,司马夫人便一把抓袁瑶;道:“咱们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没他们这般多虚礼的,让他们这些礼数周全的自顾说去;我们进屋。”

被司马夫人说是礼数周全的二位,嘴上虽在客套;可不难看出他们是相识的。

袁瑶在被司马夫人拉开时;顺手在霍榷手上掐了一把。

霍榷知道袁瑶这是恼他哄了她来却别有目的,霍榷自然是不敢做声的,只得咬了牙忍着,见袁瑶和司马夫人进了屋,又不禁莞尔。

司马空向霍榷一拱手,“若景升来是与我论道古今吟诗作对的,我自然是不亦说乎,可若是再来劝我为朝廷效力的,那便恕在下招呼不周了。”

霍榷不由苦笑。

袁瑶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霍榷表字景升,但他有官职在身,除去长辈好友,一般都称他大人或公子,司马空却直呼他表字,再看他们两人虽认识,却还说不上是好友,故而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霍榷隐瞒了自己乃朝廷命官的身份。

再想今日霍榷让她素衣简从,他自己也是一身寻常富庶人家的装扮,知他不想以权势威逼,真心想结交司马空这个人的。

“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司马夫人嗷的一声河东狮吼 ,可转脸对袁瑶又笑眯眯了,“我家老爷不通庶务,一心只做那风流隐士,巴不得连身上的虱子都带点风流清高的酸劲儿,谁说都不听。”

这下轮到司马空苦笑了。

袁瑶也不禁掩嘴轻笑,可袁瑶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司马夫人看似口直心快,但在言语中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袁瑶了,倘若霍榷想让你从我这突破,那也是没用的。

司马夫人拉过袁瑶的双手,将袁瑶那是一个上下细细打量,口中不时啧啧,“好标致的人物,难怪剑舞得那般好看,就跟画里出来似的,连我家老爷都说什么矫如游龙惊鸿。”

袁瑶有些意外,原来方才林中还有别人,不由得谦逊道:“袁瑶献丑。”

司马夫人却爽快道:“我是说不出那什么游龙游风,金红还是银紫的,可好看就是好看。原来姑娘姓袁呀,可有人家了?”

袁瑶被司马夫人这般直白相问,一时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司马夫人却越说越得劲儿,“我娘家有个侄儿,那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

霍榷一听这如何得了,急急忙忙就过来将袁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夫人的娘家侄儿自然是好的,只可惜海棠儿已有贵人给指了人家了。”

司马夫人一愣,“贵人 ?'…3uww'”再看看霍榷那紧张样,再看看袁瑶那恨不得立即把手抽回来的羞涩模样,便一派已经明了的神情,道:“这两个孩子真是的。”

霍榷不由清清喉咙,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司马先生这是要远行?”

不怪霍榷这般问,因这屋中是满地的书籍和一些正准备装箱的瓷器用具。

袁瑶在进这庄园时便不做痕迹地打量了司马家的庄园,貌似不大也就两进的而已。

这前院上房阔五间,左右东西厢房各面阔三间,后头应该便是后罩房了。

袁瑶再扫看这堂屋,家什是一概是寻常的,最多的是书,便别无其他过多的摆设了。

无意中袁瑶还发现,书籍中有不少是流芳千古的明君良臣传记。

司马夫人道:“近来不少人来游说我家老爷出山为朝廷效力,老爷不胜其扰,正准备迁居别处了。”

袁瑶和霍榷对望了一眼,又听司马空道:“正所谓人各有志。我也不该多说无谓,以景升的才学走科举自然能圆报效国家之心,只是如今官场混浊,党争正盛,就是入了仕也难有一展雄才之时,望景升好自为之。”

此时,司马家看门的老家丁进来了,说是二皇子的门人递了拜帖。

司马空接过,看了两眼,对霍榷道:“你看,这种天气都不得清静,唉,烦请景升和袁姑娘随拙荆至后院一避。”

司马家的仆从不多,除了看门的老家丁,就是烧菜的厨娘和伺候司马夫人的丫鬟而已。

大雨正是下得滂沱之时,想看天知时辰是不能够了,只能估摸着该是午时了,司马夫人高兴家中有客,便亲自下厨,嘱咐袁瑶和霍榷自己随意。

霍榷背手站于门内,望着院外将天地泼了个茫然的大雨,眉宇间微微起伏。

袁瑶端着茶碗不吃,闻着缕缕茶香,双眼却有些失神,道:“大人是想请司马先生出山,为侯府所用?”

霍榷不想她会这般问,因这问是过于大胆了的,袁瑶是知祯武帝对司马空志在必得的。

回头见袁瑶有些失神,霍榷不由笑道:“说了可能你也不信,我是真心敬佩司马先生,如此栋梁之才不该荒废于田园山水之间。”

袁瑶慢慢收回涣散的眸光,“既然大人有此心胸,袁瑶倒是可助大人一臂之力,只是……”

霍榷知袁瑶是个心思通透的,有些事她比旁人还要看得透彻些,且又善谋,不由对她未完之语寄以希望,几步回袁瑶身边坐下,“只是如何?”

袁瑶放下茶碗,道:“只是以后仕途之上,司马先生会与大人形同陌路。”

从霍榷脸上不难看出有些失落,但仍道:“君子群而不党,自该如此。”

司马空无心应酬便几句打发了二皇子的门人,回头让司马夫人传饭。

“我们家没那么多大防小防的规矩,我家老爷和我也只当你们是晚辈待,就不必拘于那些礼数了。”

闻言袁瑶便有了些疑心,进门之时司马空可是被司马夫人说是礼数周全的,司马夫人倒也罢了,司马空却也忽然视礼仪为无物了。

可司马夫人这般说,四人也只得围了一桌。

司马家在这山上占地颇广,可见祖产不薄,但司马空夫妻两人在吃穿用度上却非常节俭。

四菜一汤,用于待客有些少了,可米饭却是管饱的,就眼前这一大海碗的米饭,不说袁瑶就是霍榷也有些哑然了。

看司马空夫妻热情的招呼,豪情地大口吃饭,就是掉在桌上的米粒也要捡起吃了,倘若他们两人不把米饭吃光了,怕是要惹了主人家的不快了。

霍榷给袁瑶盛了碗桂花紫薯汤,又将她碗里的米饭扒了多半到自己碗里。

司马夫人咽了口饭,道:“怎么吃她的了?米饭还有多呢。”

霍榷端起那碗快把他整个脸都挡了去的米饭,笑道:“她胃口小,吃不完,免得浪费了。”

司马夫人又看看袁瑶,“就吃这些那里够,难怪不长肉,以后去夫家不好生养啊!”

霍榷差点将饭喷了出来。

袁瑶对司马夫人的直爽真是无力得很,此时更是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饭里。

霍榷却笑着给她夹了块桂花糯米藕片,“多吃些,长肉。”

袁瑶在桌下踩了他一脚,把桌子震得咚的一声响。

司马夫人和司马空却老神在在,视若未闻的。

好不容易用完了饭,下人端来消食茶,司马家也就这茶水讲究些了,可霍榷却真的一口都喝不下了,在吃完那一大海碗后又被司马空夫妻肆意添了不少。

再看司马空夫妻,神情自若地剔牙。

知道他们夫妻是在有意为难,见霍榷难受袁瑶觉着他们过分了,方才本还想在言语上给司马空留几分情面的,如今也歇了这心思了。

至于身份是何时暴露的,应该是霍榷说她已有贵人给指了人家时吧。

她和霍榷虽一身寻常的装扮,可气度言行无一不彰显她们非一般寻常人。

能被他们这样的人称之为贵人的人,就更非一般人家了,而今司马空正不想和“更非一般的人家”有往来。

茶足饭饱,雨势也渐弱,司马空向霍榷一抱拳,“实在家中杂乱不便招呼二位了。而此去怕是和景升也再难有相见之日,愿景升能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成就千古良臣。”

袁瑶忽然插嘴道:“那不知先生觉得冯道可算是千古良臣?”

冯道自后唐庄宗起便是高官,石敬瑭时授鲁国公,少帝时封太尉燕国公,契丹灭后晋又称臣于耶律德光,刘知远建后汉又被任命为太师,郭威篡位复拜冯道为太师中书令。

冯道一生历经五朝,侍奉过十一主,位极人臣,享年七十三岁。

不少推崇忠臣不事二主的大家大儒,都曾斥冯道为无耻小人。

“那是反复无常、趋炎附势、寡廉鲜耻的小人。”司马空十分之激动。

司马空的反应,袁瑶意料之中,道:“可正是这个无耻小人,当耶律德光问:天下百姓如何救得?冯道答:佛祖救不得,唯皇上救得。正是他的谏言,令蛮夷一改灭我百姓之心,拯救我炎黄子孙。也正是这个小人,他政贤清明,欧阳修都得秉笔直书。这样一个行小人之腕,持君子之心的小人,和只敢叹如今官场混浊,党争祸国,自持才学却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百姓更希望多些这样的‘小人’。”

袁瑶这是直言他司马空就是伪君子。

四十多年来,还不曾有人敢这般当面谩骂过他,司马空一时被气得不轻。

霍榷则再添一把火,“不思为国为民,只知明哲保身,纵然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也不过是枉读的圣贤书。”

相对于袁瑶的直言怒骂,霍榷便温和含蓄多了,但话语之中也是不难听出他对司马空不屑。

霍榷一副不愿再与司马空这样的人为伍的神色,一拱手,“后会无期。”说完护着袁瑶离开了。

司马空被他们气得全身哆嗦,一字都说不出来了。

司马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果然都是斯文人,要我就直接骂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

司马空的火气立时调转了矛头,怒瞪着妻子,司马夫人则回以他非常之无辜的眼神,“我只不过帮他们归纳总结成通俗易懂的话而已。”

司马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大年初一,眉头在这给大家拜年了,祝各位亲新春大吉!!!!!

明天是初二也是星期一按例是要休更一天的,为准备过年的事,眉头已经三四天没码过一个字了,用的全是存稿,明天应该也没什么时间码字了,还不知道初三拿什么更新呢,所以干脆和亲们请下假吧,眉头要初二和初三休更,初四恢复更新,请亲们见谅。

再对一路支持这文的亲们说声,谢谢!!!(*^__^*)

正文 57第十一回 以才侍君(三)

霍榷护着袁瑶;让她走抄手游廊内侧;自己走外侧,这般飞溅而来的雨水便打不到她了,两人边走边说。

“好犀利的激将法;”霍榷不做痕迹地回头看了眼正房,“海棠儿竟然拿他和冯道比,倘若他还不肯出山;那便是比之他自己所说的寡廉鲜耻小人还不如了。”

袁瑶先嗔了他一眼;“方才便算了,如今还想占姑娘我的便宜。”意指他唤她海棠儿;接着又道:“你也瞧不上冯道吗?”

霍榷虽不是推崇忠臣不事二主拥护者,可对于叛国投敌之人却也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

袁瑶却道:“其实只要百姓能吃饱穿暖了;他们又何曾会关心这是谁家之天下。就似大人;若是今上非皇上,难道大人便不科举入仕了?”

霍榷赶紧捂住她嘴,“我的海棠儿,小声些。”

青素一手拿油纸伞两把,臂上搭一件雨过天青缎面绣暗团纹的斗篷,另一手拎着木屐两双,早在垂花门处侯着了。

虽已过立秋,暑气却犹在,但今日一场豪雨令山中多少都带了些寒意。

斗篷是霍榷的,接过青素递来的斗篷便披袁瑶身上了,袁瑶不肯,他便道:“就这点风雨那里就冻得着我一个大男人了,倒是你前日里又贪凉在葡萄架子下歇了觉,起身还打了喷嚏,别以为我不知道。”

袁瑶才要睨青素一眼,霍榷又道:“你莫错怪好人,爷自有爷的法子知道。”说着已经给袁瑶披好斗篷了。

“你的法子当我不知,不是青素便是田妈妈。”袁瑶有些得意道。

霍榷却笑而不答,一道换了木屐后,拿过青素手中的伞,撑在袁瑶头顶,两人一并雨中去。

出了垂花门,从倒座前过,绕了影壁便是大门。

门外郑爽正侯在马车旁,见主子出来赶紧将自己手里的伞撑车辕上。

看袁瑶上了车,霍榷回头便要去骑马,青素不知听袁瑶说什么,对霍榷道:“大人,姑娘说现下雨虽小了,可还能将人浇透,此时便莫要顾及什么礼数了,快到马车里来。”

侯府的马车外看朴实无华,可内在却十分舒适。

听了青素的话,霍榷笑了笑便上了马车。

见霍榷进来,袁瑶往里挪了挪,可始终还是挤了三人,难免肢体触碰,袁瑶的手碰上一阵湿润。

袁瑶错愕片刻后看向霍榷,只见他一边肩头已被打湿,可知是方才和她一道出来时,伞都挡了她了。

“噗”霍榷不由打了个喷嚏。

袁瑶赶紧道:“青素让车赶快些。”说着,执起手帕为霍榷擦去肩头和发鬓上的湿漉。

回了小院袁瑶立时便让苏嬷嬷烧水。

苏嬷嬷也是个贴心的,见雨天怕主子在外头淋了雨,沐浴用的热水一早便备着了,姜汤也一直在温着。

见袁瑶吩咐,苏嬷嬷便和田嬷嬷一道将热水分两趟送到上房和西厢房去。

霍榷虽是文官,可自小也是随镇远侯霍荣习武的,身体好得很,加之年轻,一趟热水澡便驱了寒气,这姜汤喝不喝两可。

袁瑶出浴换后也换身衣裳,到东厢房来时,就见霍榷一身莲青宽袖的夏衣,腰带也不束,髻上也不扣冠,手拿册书卷,十分之随意歪在罗汉床上,姿态慵懒又不失优雅。

袁瑶一身浅竹青的上襦,月白的襦裙,湖蓝绣緑萼梅的腰封,发髻只绾了个纂儿,几缕垂在鬓间耳后的发丝还滴着水汽,除此便再无半点装饰了。

见袁瑶款款而来,霍榷放下手中的书,将罗汉床边案几上的一碗姜汤递给她,道:“司马空出山,此事非同小可,一会我还是回山庄一趟,和父亲议个长短。”

袁瑶饮了一口姜汤,道:“你便这般信我这回是将司马空给激出山了?”

霍榷笑道:“他们仿刘玄德三顾茅庐,礼贤下士,除了想司马空为己所用外,还想得一贤名,故而都是捧着哄着顺着,如今你将司马空较之冯道一通大骂,他自诩傲骨铮铮,怎能让自己落得比小人还不如的名声,势必会出山的。”

袁瑶将姜汤一气喝下后,赶紧吩咐青素给霍榷更衣。

别的一概青素都给整装好了,唯有发冠霍榷只让袁瑶给戴。

袁瑶两手捧着红缨金冠,待他弯腰低头,便将金冠戴上,顺着两缕绸带到他下巴处打了结,“可觉得紧?”

“正好。”霍榷道。

再踮脚调整下金冠,却见他满面笑意,袁瑶不由问道:“大人笑什么?”

霍榷故意待到发冠给戴好了才道:“果然是贵人给指了人家的,越发贤惠了。”说完便跑。

留袁瑶在后头满面恼羞道:“好不正经的爷。”

霍榷一阵朗声大笑应的她。

如今霍榷时常来小院,纳锦绣坊的两位妯娌有事倒是不方便来了,只得袁瑶到对门去,幸好也不过两步路。

待和唐家妯娌商议完绣坊的事回来,见霍榷落衙已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