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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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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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清理得一丝不苟,清理浴殿的工作十分繁杂,她们必须先将浴殿之中的水放空,然后拿着细盐和刷子将白玉砌成的浴池通通刷洗过一遍,直到那白玉维持住其原本的光滑和洁净,在那之后,她们还必须提来一桶又一桶的水将整个浴殿冲洗过一遍,直到这一切都做完了,她们才能重新将源自地低下的温热泉水重新引入浴池之中,并且保证除浴池之外,浴殿其他任何一处都必须擦干并且保证不会残留水渍。

这一切都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王会在何时需要使用浴殿,一旦这些女奴没能完成自己的工作,很有可能会使王大发雷霆,而她们即将面对的无法兑换一日所需的食物与水,只怕若是犯了错,没有进食的她们便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最终的下场无疑的将会十分凄惨。

这两名女奴提着工具来到浴殿的时候猛然间见到了让她们趋之若鹜却又深深畏惧的王,她们几乎是立刻僵直地呆立住了,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人才面色煞白浑身打着哆嗦地跪了下来,连头也不敢抬起:“王……”

她们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王,往常她们也是在这个时间过来开始她们一整夜的工作的,到了夜里,王通常不会再往这来,但今日是怎么回事?她们是否会因此而惹恼了王,为自己带来灾难?

轻尘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两个女奴如临大祸般畏惧苍白的脸色,她只看到这两个女奴忽然跪了下来向岩止行礼,此时的孟轻尘一门心思都在烦恼着自己该如何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想到一会自己要面对的画面,轻尘便觉得整个脑袋涨涨的,像是要炸开来,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孟大将军亲口说的要付出才能理所应当地获得,绝对不会欠他的,可她有的是方法来报答他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为何偏偏要她干这种事……

轻尘的小脸发烫,气闷不已,可岩止却是一副仿佛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提出的似的,而他只是慷慨地满足了她想要报答他的愿望……

见轻尘窘迫得甚至有些可爱的模样,岩止却颇含深意地笑了,他漫不经心地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对那两名跪在石阶上瑟瑟发抖的女奴说道:“从今往后她要学会的事情还很多,将你们手上的工作交给她,天亮之前,我希望你们能督促她完成自己的工作。”

呃?

不断挣扎斗争的两道光芒忽然停止了纠缠,就在半空中断了线,轻尘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她墨黑的水眸中骤然一空,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怔怔地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

是她听错了吗?岩止命她做的事情不是“侍奉”他沐浴,而是“侍奉”他沐浴?

待轻尘从这股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岩止却是似笑非笑地淡淡扫了她一眼,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高大的身影将她丢了下来,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不是要去浴殿沐浴吗……。

轻尘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天亮之前?那意味着她今天一整个晚上都必须劳作吗?

岩止分明是在故意为难她!

轻尘的拳头一握,隐隐地就要咯吱咯吱作响,她从来没干过这样的粗活,一个晚上完成这些工作,怎么可能?!

直到此时,那两名女奴才发觉站在王身后发呆的,竟还有一人,看来她便是王所说的另一个要来接替她们本该完成的工作的女奴,个子那么小,手脚那么细,一看便知手无缚鸡之力,一点事都办不好的无用之人,若是她完不成工作,连累了她们,那她们一定会要这个家伙好看!

“喂,你,干活!”其中一名女奴将木桶往前踢了踢,手环着胸,冷眼斜睨了孟轻尘一眼。

“果音,这样……好吗?”另一名女奴显然是无法放心将关乎自己的命运的赌注压在孟轻尘身上,若是天亮之前没有完成工作,那她们可就被她害惨了!

“这是王的命令,王要她一个人将所有的工作做完,必须在天亮之前把这些事情做完,若是我们帮了她的忙,那便是违背了王的命令,莎娜,你不想活了吗?”这名叫果音的女奴显然也不高兴得很,可事实却是,这个无法让人信任的新女奴必须独自完成所有工作,她们也必须加紧监督她才行。

莎娜听果音这么一说,也觉得事实如此,只好也和果音一样双手环胸,将桶往地上一丢,使唤轻尘道:“我说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干活。”

在女奴之间,仍然流传着有一个可怕的中原孩子会使妖术,要是得罪了她,那便会落得像几年前的曲尼一样的下场,会被祭火神的传说。这两个女奴当然也知道会使妖术的可怕的中原人的传说,平日里即使有哪一个女奴不幸远远地见到了孟轻尘经过,在她发现之前自己便会自觉地落荒而逃,但今日轻尘的运气似乎不佳,遇上的偏偏是这两个愚蠢的女奴,她们负责浴殿的工作,晚上出来工作,白天便会一睡不起,从未有机会见到这个传说中可怕的中原孩子,在她们的印象里,那个会使妖术的中原人长得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此时见到了孟轻尘本尊,竟然反而压根没有将她与那个可怕的中原孩子联系起来。

她们说的都是匈奴语,轻尘对匈奴语不再陌生,她们所说的话她自然也听得懂,只是若是开口说话仍然会显得生硬,为此孟轻尘无论与贡桑或是岩止说话时,从来不用匈奴语,此时更是不愿意吭声回应这两个态度恶劣的女奴。

“难道是个聋子吗?”

“不,我看她是个哑巴。”

轻尘脸色一沉,清澈平静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不悦之色赫然呼之欲出,两名女奴原本恶劣的态度竟然也在半空中被狠狠地浇了一桶凉水,顿时有些发愣,待她们回过神来,见到的却依旧只是那个绷着一张脸连话都不会说的新女奴像刚才那样站在原地而已,甚至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可刚才那种可怕的感觉,难道是错觉吗?

看来这个新女奴不仅是个哑巴,就连脑袋也不好使,竟然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吗?别看距离天亮之前还有很多时间,但浴殿的工作却是十分繁重的,若不抓紧之间,天亮之前根本无法将事情做完。况且她们一点也不信任这个连一桶水都提不动的模样的新女奴,若不严厉地盯着她,这个家伙一定会偷懒的!

尽管她们已经快要被这个一动都不肯动一下的懒鬼给气炸了,可也只敢在言语上有所攻击,她们忌惮岩止的规矩,不敢闹事。

“喂,我说你,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你这个可恶的……”

“闭嘴。”轻尘黑着脸,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提起其中一个桶便往浴殿里面走,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这两个干净利落的中原官话轻飘飘地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

这两个女奴实在是聒噪得很,吵得她头疼。

这两个字彻底让果音和莎娜闭上了嘴,她们虽听不懂这个可恶的新女奴到底讲了什么,但刚刚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那轻飘飘的两个发音,带着凉凉的寒气,让人瞬间呆愣,然后石化了……

孟轻尘开始了这一晚上繁重的工作,她早已经疲惫得连眼睛都要贴在一块了,每一次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果音和莎娜就会气急败坏大吼大叫着将她给叫醒,轻尘每次醒来,都觉得自己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双脚都快充水了,那两只抓着刷子蘸着细盐的手酸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孟大将军哪里干过这种既让人精疲力尽又极端考验人耐性的粗活?

这岂不是大材小用!她倒宁可岩止再可恶一些,让她去弄一头狮子过来,那也一定好过要在天亮之前把这里全部都清理一遍。

更令孟轻尘恼怒的是,浴殿里明明干净得很,一点灰尘也没有!但那两个聒噪的女奴却烦人得很,非要她拿着刷子蘸着细盐在这原本就光滑的玉石壁上来回刷洗!

“你的动作怎么又慢下来了,这样你可是会害死我们的!”

“该死的哑巴聋子,你再不勤快点,我们就都要被你害死了!”

又来了……

轻尘缓缓地向外叹了口气,浓黑的眼眸泛着氲气,右手握着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很快其中一方彻底压到了另一方,轻尘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一反,顿时两道凝聚的气息便滑落到了指尖……

骤然之间,空气中似乎有两道无形的利器擦过,果音与莎娜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但她们却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阵酥麻之感就已经从那刺痛之处迅速向全身蔓延开来,她们立即闭上了嘴,眼中出现了空洞和迷茫,四肢发软,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轻尘终于做了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一手按住边沿,轻松一跃,姿态随意潇洒地便从浴池里面跳了出来,轻尘黑着脸将木桶和刷子往旁边一放,跳过了这中间繁琐的程序,直接将新的泉水给引进了浴殿之中,然后绕过倒在浴殿里昏睡过去的两个人往外走,边走边放下自己卷起的两只袖子,理了理自己有些零乱的长发。

反正没有人会在意这座浴殿偶尔一两次的没有刷洗,这里的女奴天天都来清理浴殿,她们的工作完成得一丝不苟,孟轻尘却未必有那样的耐心,即使是有,也早已被那两个女奴聒噪的声音给吵得消失殆尽了。

走出浴殿,天色漆黑得像是被一块幕布笼盖,凉意袭来,轻尘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坐在石阶上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鞋袜穿上,又拾起放在一旁的披风,往肩上一细,又稍微拢了拢,起身欲离开。

“统领,二十名在押秦国俘虏在支罗附近碎锁断链,打伤了押送的匈奴士兵,是不是要禀报王。”

忽然一阵已经刻意被压低的男声让轻尘的脚步顿时下意识地放轻停滞,她眯了眯眼睛,沉稳的双眸中顿时出现一抹警惕,这样的音量,并不易让人听到,只是轻尘如今的内力已经大有所成,耳力自然也优于常人。

“此事明日我会向王禀报,先调动五十人将俘虏追回,凡违抗者,将其尸体追回。”冰冷的声音,不起波澜的语气,浑身散发着一丝不苟的肃杀气息。

是莫。

孟轻尘眸光一敛,身形迅速一闪,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完全隐于黑暗之中,对于莫,轻尘可不敢懈怠。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走远了,轻尘才缓缓地垂下眼帘来,抹去了眼中那抹犀利与精芒。

只见一道素白纤细的身影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精致无暇的面容之上微微绷着,神色清冷安静,只是眉间微微蹙起,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些什么……

二十个秦国俘虏?

近几年来,越发强大的匈奴帝国与大秦也曾发生过数次摩擦与交锋,秦皇虽生性猜忌多疑,甚至害她性命,但大秦的将士却是真真正正的勇猛刚气,即使是她这个将军不在了,秦皇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拔除她整个孟家军的势力,也许那些不幸被俘虏的大秦将士,就是曾经与她一同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孟轻尘犹豫了片刻,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支罗是一个平原,他们没那么容易躲过追查,但那附近却有一处地势极其复杂的山峦深谷,若是她能赶得上在他们被追回之前出手相助,将他们引入这片山峦叠嶂之中,即使是匈奴的士兵,一时半会也会难以彻底将他们追回,还得防备他们会不会利用那的地势做最后一搏,以他们大秦将士的能力,定能有办法脱身。

只是颇令轻尘烦恼的是这王城之内森严的戒备,尤其是这几年在岩止的严厉管制之下,王城就像一座密不透风的墙,虽然以她现在拾起的武功内力来说,要出去并不是难事,但要进来,恐怕有她要伤脑筋的了。

除此之外,只要她出了大贺城,便会有暗卫发觉并且一路尾随,要躲过暗卫的眼睛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轻尘眉头紧锁,来不及去思考这么多,趁着夜色正浓,一抹瘦小的身影忽然提气而起,那抹白像闪电一般快,眨眼间便消失在暗夜之中,悄无声息

轻尘一口气出了大贺城,如今她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将近八成,放眼整个大贺城,能够在她之上的恐怕也只有岩止与莫了,想要发觉她的行踪并不容易,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双脚才刚刚落定,就被一双炙热张狂的眼睛给盯上了……

孟轻尘顿时警觉起来,她面沉如水,急而不乱,早已凝息于掌,随时可能出手,但当她发觉那双炙热张狂的眼睛的主人为谁之后,孟大将军顿时嘴角一颤,面色黑了下来,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感到不幸……

隐匿在黑夜之中霸道而狂傲的硕大身影正是属于强壮的克拾拉的,见到了她,它欣喜又不屑地哼着气,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四只马蹄时不时向前踱两步,或是原地地绕一个圈子,绕圈子的时候,它刚硬的鬃毛在月光下会显得格外油光发亮,它的尾巴也会炫耀似的左右扫动着,昂着头,傲慢地哼着气,眼睛却又偷偷地在看她……

这匹目中无人的马怎么在这?

轻尘沉着一张脸,终于缓缓地收敛起了浑身上下危险的气息,绷着脸走近了克拾拉,语气冷硬地开口道:“今天没功夫与你较量。”

克拾拉不屑地摆了摆尾巴,哼了一口气,好像没功夫较量的不是她,而是它。

轻尘冷淡地睨了克拾拉一眼,然后转身要走,可这一步还未踏出,轻尘便又再一次蓦地皱起眉来,神色清冷,她转过头来迅速扫了克拾拉一眼,克拾拉原本要跟着迈出去的一只蹄子也迅速收了回来,昂着头,故意不看她。

轻尘有些疑惑地收回视线,这一回还是一样,她还未走两步,克拾拉便又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待她转过头去看它的时候,它却是一幅昂着头哼着气的傲慢模样。

“你保证这一回不将我甩下背。”轻尘忽然眯了眯眼睛,眼中浮现了一层淡淡的迷雾,口吻显得冷静而霸道。

一听孟轻尘这么说,克拾拉立即撒欢似的跳着转了个圈,它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这可把克拾拉给闷坏了,它原本要跑到大贺城里去找她较量,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这个能在它背上坚持越来越久的利害对手,它的对手似乎要去做一件有趣的事,克拾拉并不懂孟轻尘要做什么,但它已经本能地感受到跟着她走,一定会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

克拾拉这可是难得第一次用自己巨大的身子去拱了拱孟轻尘,向她示好,顺带着催促她快点上来,得到克拾拉的保证之后,孟轻尘才一个潇洒利落地翻身坐了上来,克拾拉果然是一匹有诚信的马,这一回它果真没有坏心眼地想要把她给甩下去。

克拾拉极通人性,它的本事甚至能够比十个身手极好的暗卫还厉害,不必轻尘交待,它奔跑起来的速度便如一道黝黑的风一般快得让人连眼睛都来不及眨,轻尘翻身躲到了克拾拉的身子下面,而克拾拉也极其配合,即使是大贺城附近的暗卫发现了克拾拉的身影,也不会对它起任何疑心,对亏了克拾拉,轻尘省了好大的力气。

夜风浓烈,张狂肆虐,克拾拉的速度太快了,凛冽的风刮在脸上,让轻尘有些睁不开眼睛,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涩涩生疼。

克拾拉的脚程飞快,就连孟轻尘也不得不在心里不住地惊叹,克拾拉果然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神驹,岩止若是与克拾拉一同出现在战场上,犹如如虎添翼,也难怪她孟大将军会垂涎克拾拉如此之久,有哪一个为将之人不想让克拾拉做他的战马?

但当他们到达支罗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地的断刀残锁与血迹,克拾拉的嗅觉极为灵敏,它停下来的地方,必定都在不久前发生过激烈的搏斗,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追捕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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