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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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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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顾卿婵情绪稍稳,皇帝下旨传膳,一时舞乐并起,气氛渐入佳境。
  此时初兰方是得了机会细看坐于她对面的顾卿婵姐弟。她二人是双生姐弟,容貌几是无差,均是双十年华,柳眉凤目,清秀端庄,虽是落难,只皇族之气不减,尤其是那顾卿婵,谦而不卑,贵而不娇,实可谓是绝世之姿。
  相比之下,她的弟弟顾卿尧便显得有些孤傲了,入宴至今,他便一直没有开口,虽也是姿容俱佳,只不知怎的,却让初兰觉得难生好感,尤其是他看人的眼神,虽也称不上傲慢,却也不甚谦逊。
  “姐姐一直盯着人家皇子看,可是看上人家了?”满月忽然凑到初兰耳边小声打趣道。
  初兰收回眼神,低笑道:“看上了他?你说我看上顾卿婵还真些。”只这句话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或是说错话了,想到满月对那女儿身的霍如烟动了心,如今自己这么一说,怕别引着她往哪儿去想。只这话既是说出了口,却也收不回了,忙看满月的神色,但见她无什么异色,方是安了心,心道或是满月已走出了那魔障。
  满月并没细琢磨初兰这话,只嘻嘻笑道:“姐姐没看上最好,我只怕你看上了伤心。”
  初兰听她这话中有话,便问道:“什么意思?”
  满月只将本已很低的声音压得更低些,有些故作神秘的道:“姐姐你不知道,他可是要成为咱们姐夫了。”
  “啊?”初兰一惊,竟是忘了压低声音,忙是抬头四下一看,还好这会儿大家各自顾着吃酒聊天,欣赏歌舞,也没人在意她俩,这才又低下头,对满月道:“你说清楚。”
  满月莫测高深的道:“这事儿我只告诉你,我也是听我姑姑说的,母皇有意联这门亲事,只怕过不了多久,大姐府上便要多一位侧驸了。”
  初兰初听只觉是满月随口玩笑,可若说是满月的姑姑刑部尚书周萍的话,又不由得她不信,因母皇尚是公主时,那周尚书便是她的心腹近臣,她于母皇似臣似友,若是她的口风,这事儿到极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
  “只是他好歹也是皇子,让他做个侧驸是不是有点儿……”初兰说出了心中疑惑。
  满月一撇嘴,道:“这皇子不过是名义上的,那皇帝都死了,他还算哪门子的皇子?至多算是个落难皇族。能得个侧驸的名分已经算是不错了,况且又是大姐的侧驸,皇长女侧驸,这个名分也不算辱没了他。”
  “再说了,他不做侧驸还能做驸马不成?做哪个的驸马?五妹?她今年十三,只让他等上三年也没什么不可,可五妹早就定了亲了,总不能为了他更改吧?再就剩下小妹了,只她今年才六岁,难不成还让这顾卿尧等上十年?”
  初兰点了点头,满月这话到也是在理,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顾卿尧,见他那副高傲的模样,又道:“只是我看他像是心高气傲之人,虽是落难,却也未必肯做侧室,母皇有心,人家未必有意。”
  满月一哼,笑道:“姐姐你可真是天真,母皇既是有这个意思,哪容他乐意不乐意?”
  初兰听了满月这话,不由得一怔,转头直望着她,心道这满月竟是比自己看得清楚明白,是啊,她只看母皇此时待他们奉如上宾,处处关怀备至,却是忘了母皇的行事作风。不错,母皇若是打定主意联这门亲,不管那顾卿尧乐意不乐意,都万无回旋余地。且不说母皇强硬,单从他二人来看,名义上虽是皇女皇子,说白了不过是寄人篱下,终还须看人脸色。
  初兰不禁对顾卿婵姐弟生出同情之心,想他们原是同自己一般皇子龙孙,何等尊贵,如今却只落得这样的下场,只连自己的命运都要交给别人来安排摆布。这会儿再想那顾卿尧孤傲背后却不知是怎样一份悲哀心境。
  或是因为满月刚刚的这番话,初兰再去看那顾卿尧,只觉他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瞥向雅容,那眸中的神色却与看旁人不同。是她多心了?还是母皇已经向他暗示过这方面的意思?故而他会多看雅容几眼?
  初兰正出神琢磨,忽然眼前一闪,一惊之下,但见从那些跳舞的歌姬之中飞出个人来,直奔顾卿婵姐弟而去,几乎就在同时,只听雅容高喊道:“护驾!”
  只下一刻,初兰与满月一起,被几个侍卫团团护在了中央,直到此时她方是回过神来:有刺客!?
  一时间场面混乱,初兰被几个高大的侍卫护住,挡住了视线,加之心头惊恐,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但听不远处打斗之声一片,那刺客不是一个人。
  忽听几声高喊,似是有人受伤了,初兰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等事,不由得心慌手乱,只紧紧抓着满月的手,不敢妄动。
  未及,打斗声渐停,围护着初兰及满月的侍卫也渐散开,此时初兰方是看清局面,只见几个扮作女姬模样的女刺客或被杀,或被生擒,均被制伏。
  皇帝皱着眉,几步上前到那为首的刺客面前,厉声喝道:“是谁主使你们来行刺的!”
  那刺客昂着头微微一笑,哼道:“即被你们抓着,生死随意!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皇帝看了一眼那刺客,没有多言,转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压到刑部大牢,交给周大人,让她严加审问,务必问出主谋!”
  侍卫得令压人下去,只那三两个活着的刺客却是并无惧色,望着众人的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长公主,你受伤了!”忽然一个温润而焦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初兰循声望去,只见雅容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顾卿婵姐弟身前,手持着一把侍卫的配刀,左袖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策而刚刚说话之人正是最近雅容身旁的顾卿尧,但见他脸上惊色未平,望着雅容的眼神满是关切。看这样子,不难猜测,适才刺客行刺,雅容应是为保护顾卿婵姐弟而受了这伤。
  雅容道:“不碍得,只是刮破了衣服,擦破点儿皮。”
  皇帝道:“还是让御医看看为好,万一那些刺客歹毒,在刀上淬毒可非儿戏!”
  雅容听闻,方是躬身道:“是,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便由几名女官簇拥着离开了。
  待到雅容离开,众人各自回座,皇帝询问顾卿婵姐弟是否无碍。
  顾卿婵早已恢复了一脸的淡定从容,只道,刚刚幸而雅容出手迅猛,否则只怕才受伤的就是她们姐弟了。
  而那顾卿尧却已不复了刚刚的神色,不时暗暗的向雅容刚刚离开的方向望去。初兰看着他那一脸的担忧神色,心中只道,看来这喜事或真是不远了。

  第五十九章

  是夜,云霄阁。
  初兰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刺客,虽说无甚大碍,但到底心惊,总想找个人说说话,疏解一下才是,这个时候便是更加想念林景皓,不由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子里不停的过着今晚宴上的画面。
  想着当时那刺客是奔顾卿婵姐弟而去,若是如此,那这主谋并不难猜,定是那才登基的永平皇帝,未绝后患而派人追杀至此。只是那些刺客如何扮成跳舞的女姬混进来的?宫中的女姬都专有人管理,绝少从宫外请人进来跳舞,今日宴请顾卿婵姐弟,母皇如此重视,更应小心翼翼才是,怎么就能混进刺客来?而且还不止一个!
  除非……除非是有人内应。
  初兰一下子就想到了刘子安。他与那永平有勾结,若是永平欲除去顾卿婵姐弟,单凭一己之力若想在戒备森严的宫中下手断不可能,只有那刘子安。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手握大权,老谋深算,这宫中指不定被他安插了多少亲信,弄进几个刺客混进女姬当中可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些,本就因受惊而难以入眠的初兰更是睡不着了,心叹刘子安一天不倒,只怕自己这日子一天得不了安宁。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次日,午饭后,初兰没待歇着,便往雅容府上探望伤情,虽说她心知雅容此次之伤与她以往在战场上所受之伤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定没什么大碍,但只论礼数上,她也该去探望。
  只是,待她到了雅容府上,才听说雅容此刻正在见客,请她稍等片刻。
  初兰在厅中坐了一会儿,见雅容似还要一阵儿才完,闲极无聊便出了厅,独自到花园里溜达。
  时值隆冬,园中也没什么好景致,只枯枝败草,初兰却也没什么心思在这景色上,心里不停的琢磨着,一会儿想起昨晚的行刺,一会儿又想到刘子安,一会儿又惦念起了林景皓,算算日子,他也走了一个多月了。当日他说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便能回来想来,也该是差不多了吧。只是她心中总有个不好的预感,只怕此行没那么轻松简单。
  忽然又想到林景皓临行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只安心信我,我心里有分寸,只为了你,我也绝不会做出什么天地不容的坏事。”
  ——“你等我,等我此行回来,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等我回来,咱们就去向皇上请旨,与父王一起过去住上一段日子……”
  当时只觉得是他在宽慰她,如今细细琢磨,他或是已有什么打算了?别不是为了她想去招惹那刘子安吧!
  初兰不禁心慌起来,这刘子安不是好惹的,只怕会使什么阴险的手段,又或者,会像对付顾卿婵姐弟一般派人去伤他怎么办?
  不过这个念头只才一闪,便被她自己驳斥了。景皓如何也算是朝中重臣,当朝驸马,想来刘子安也不会如此鲁莽。可不论如何她这心里终究是不踏实,心想该不该让凌天去商泽保护景皓,可转念一想,林景皓似是不怎么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凌天,再者,万一他想偏了,当是她不信任他,派了凌天去监视他反而不好。
  初兰正出神,不察有人从她身后靠近,那人忽的在她肩头一拍,吓了她一跳,忙转过头去,但见眼前站着的正是洛飞。
  初兰被这么一吓,很是生气,冲口嗔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吓人!”
  若是旁人,被公主这么一呵,必是连忙跪地求饶。然洛飞被初兰这突然的一呵只惊得一怔,随即却是用更大的声音反呵回去:“谁鬼祟了!你自己在这儿望天出神,我这么大的脚步声你听不见!?”
  初兰并未因洛飞这明显的不敬而嗔怒,她心知他是个无法无天的,定不会跟她讲什么礼数,如此不客气的说话她却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只瞪了他一眼,抚了抚心口收惊。
  洛飞见初兰无意与他吵,也便收了怒色,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长公主的伤情。”初兰答道。
  洛飞听了撇嘴一笑,颇有些不屑的道:“擦破点儿皮,又不是胳膊断了,至于都跟奔丧似的往这儿赶吗。”
  初兰听他满口市井之言,毫无敬意,也是无奈,想来昨晚之事已是传开,只这一上午似是来了不少人。初兰忽然有些后悔,她是最最不爱凑热闹的,心道来了这么多人,也不缺她一个,不由得一叹,忽又想到什么,只对洛飞道:“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啊?”洛飞下意识的摸了下脸,初兰刚刚已经看到他左脸上似有个伤痕,显然是新伤,她原是问他旧伤如何,只看洛飞这样子怕是误会了,也罢,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那伤应该也是好了。只不知怎么又添新伤了,莫不是?
  “你脸上这伤别不是元朔弄得吧?”初兰问道,她是担心元朔还在为上次之事纠缠。
  洛飞嘴一歪,反讥道:“就凭那个小混蛋?”
  初兰不想他竟敢在这公主府中出言不逊,忙四下看了看,好在没有旁人,她才转回头来,轻嗔道:“可别这么说了,这也就是被我听见,若是被旁人听见,即便大姐不追究,也不会有你好受的。”
  洛飞鼻中一哼,一脸的不以为然。
  初兰又道:“我问你,元朔上次受伤是不是你做的?”
  洛飞闻言,神色一收,睨着初兰,警觉的问道:“是你想知道?还是官府派你来审我?”
  初兰心中只觉好笑,这天下能有哪个官府有这么大的本事,“派”得动她这当朝公主?只看这洛飞似是压根儿也没把她当成公主看待,也罢,由他去吧,便回道:“你如今不同从前了,既是入了长公主门下,自有长公主做主,官府即便是想‘审’你,可也得先问问长公主。只这次既是长公主无意追究,旁人谁又敢多说什么?再者……”
  初兰这话还没说完,便被洛飞不耐烦的堵回去:“你啰哩啰唆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说是你想知道不就结了?”
  初兰语滞。
  洛飞道:“若是你想问,我就告诉你,是我做的,没把他摔残了算他走运!”
  初兰不想洛飞就这么直接的认了,再听他这话音,竟还是真想往死里整那元朔,不由得急道:“他一个孩子如何招着你了,不过是用那棉箭射了你两下,不疼不痒的,你怎么就这么狠毒!”
  听初兰这么一说,洛飞也是急了,吼道:“那些破棉花是伤不了我,要是打在你身上可也没那么舒坦!要不是我那次正好在场,就你这一副任人宰割的怂像,那小混蛋指不定怎么折腾你呢!”
  初兰被他这么一吼,反是说不出话来,再听他这意思,怎么好像这事儿全是她的罪过似的,不由得回讽道:“和着你是给我报仇呢!”
  “不是给你还是给谁?”洛飞答道直白。
  初兰彻底愣了,她刚刚那话原是想讽刺洛飞,没想到洛飞居然这么坦然的就认了,她心中大惊,怎么他冒了伤害皇孙的大罪竟是为了她?一时间脑子有些懵,再见洛飞望着自己神情坦荡,相比之下,倒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心中竟生出些尴尬,下意识的别过脸去,有些负气般小声道:“用不着你给我报仇。”
  “你!”洛飞一气,竟是下意识的向初兰扬起手来。
  初兰见他竟是要打她,猛地回过头来,冲他一瞪,一双杏目只瞬间便无了往日温和之色,寒意森森,立显出一种摄人的皇族之气。她到底是公主,即便是再宽厚温柔,却也容不得旁人对她这般无礼放肆。
  洛飞欲抬手打人本是他素日被人惹恼时的本能反应,却也没真打算将这一掌落在初兰身上,这会儿见初兰这么一瞪,竟是一愣,抬起的手也是滞在了半空中。
  初兰瞪他一眼,转身便走。
  那洛飞似是方回过神来,落下滞在空中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初兰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
  初兰一惊,厉声呵道:“放手!”
  那洛飞竟也是狠劲儿上来了,回道:“我偏不放。”
  初兰气愤,抬了另一只手欲扇洛飞耳光,却又被他攥住,这下,竟是两只手全被他擒住了。
  “放肆!你给本宫放手!”
  只初兰越是声色俱厉,那洛飞偏就越是用力不放,他自幼在市井中与人打架斗狠长大,是不将对方打垮制服,死也不会干休的主儿,素日里断不肯让人一丝一毫,才他初兰那么一瞪,将他慑住,让他觉得受了压制,故而初兰欲走他才是不肯,定是要在这气势上盖过对方不可。可偏初兰这会儿也有些动怒,两边儿的火气对上,谁也不肯相让。
  只是初兰到底还是敌不过洛飞,一来是那洛飞本就强硬,且毫无顾忌,他心头狠劲儿上来,全然不顾初兰本是娇弱女子,不比他素日对着的那些市井流氓,手上用劲儿一点儿也不留余地。二来洛飞无所顾忌,初兰却是不行,一面挣脱洛飞的钳制,另一面还要小心翼翼的不弄出什么大的响动,只怕把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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