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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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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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摇摇晃晃的,终是用头顶上了洛飞的胸口,似是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依靠,她索性往那怀里一扎,整个人压了上去。洛飞未料到初兰会有这个举动,一个不防备竟是被初兰扑到在地。
  洛飞躺在地上,初兰伏在他的胸口,昏暗的小巷,此情此景着实有些暧昧。
  初兰没有起来的意思,嘴中含含糊糊说着醉话。洛飞也只这么躺着,两只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
  是时,一个声音从巷口传来,打破了这静谧。
  “你们二位抱够了没有?”
  洛飞闻声,随手将初兰一推一拽,翻身站起,初兰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洛飞警觉地往巷口望去,幽幽的月光下站着一个黑影,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道:“这位小哥,和你打个商量,你若是抱够了,把人给我如何?”
  洛飞闻言,只将揽着初兰的手紧了紧,道:“你是谁?要她做什么?”
  黑衣人道:“受人所托,寻她回家。”
  洛飞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道:“用不着你,我会送她回去。”
  “哈!小哥,你可是在逃犯!”黑衣人冲着初兰扬了扬下巴,道,“你的事儿把她折腾得够呛,你当她现在这幅德行是为了什么?你若去那公主府,德王爷还不把你剥皮活吃了!”
  “用不着你管!”洛飞道。
  “好,好,我不管你。”黑衣人道,“那你总得为咱们公主想想吧。你这事儿挑了多大的风波啊,到最后你还给跑了,你也不听听外面的闲言闲语。如今你和她又亲亲热热、搂搂抱抱的回公主府,不知道的还道是她领你回家见爹娘,择日成亲呢。”
  “你他妈的……”洛飞被黑衣人的调侃弄得有些恼火。
  正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洛飞大惊,回头望去,又看看怀中之人,似有些犹豫。
  黑衣人见此,双手在胸前一插,靠在墙上道:“得,抓你的人来了。我就等着看好戏。明日这大街小巷怕就得传遍了:郜兰公主和她的逃犯情郎被人捉奸当街。”
  若是往日,洛飞非得冲上去宰了这人,可眼下情势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况且,那人说的也倒是在理。
  洛飞踌躇间,不察黑衣人已经近身,伸手拉了他怀中的初兰。洛飞下意识的将初兰往怀里拉。
  黑衣人望着噪杂声愈来愈近的方向,道:“你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洛飞定定地看了黑衣人,虽看不到他的容貌,但那双眼中倒也看不到奸诈,眼下,也只有信了此人了。
  洛飞终是松了搂着初兰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那黑衣人道:“你若是敢动她,我早晚杀了你。”说完转身消失在昏暗的巷口。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儿,对着洛飞消失的方向似笑非笑道:“还真是有奸/情啊。”

  第二十六章

  黑夜,小巷,初兰靠在黑衣人身上,她抬头凑上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一双眼睛,分外妖娆。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摘去那面上的黑巾,却被那人闪过,手被他攥住。
  初兰用力挣了两下,终是挣脱不了,索性任由那人攥着,醉意正浓的她,竟探头用嘴去叼那黑巾。黑衣人一个不防,被初兰隔着黑巾咬了嘴唇。随着一声疼痛的轻咛,黑色面巾被初兰叼了下来,露出一张绝世容颜。
  初兰此刻醉眼朦胧,除了那双眸分外明亮外,这美艳绝伦的容貌于她不过是一片模糊。她将脸凑得更近些,两人的鼻尖几近要相触。
  “想要轻薄我?”黑衣人戏谑道。
  初兰拧着眉没有答话,有些挣扎着要离开这陌生人的怀抱,却被紧紧的钳住。忽然那人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双脚离地的她下意识的往那胸口靠了靠,一只手攥了他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朝那人的脸上挥去。
  黑衣人一边抱着初兰快步往前走,一边躲避着她的袭击,然那明艳妩媚的脸上仍是多了两道极为明显的红痕。尽管如此,黑衣人仍是没有放慢脚步,意识模糊的初兰有种翩翩欲飞的感觉。
  黑衣人抱了初兰在街巷中穿梭,此时已经入夜,街上已是空无一人。然那黑衣人却似是发觉了什么,眉头一紧,停下脚步,将初兰放了下来,迅手用挂落在胸前的黑色面巾遮了脸,又不待迟疑地抱了初兰,一个闪身,腾空跃起,瞬时落在了不远处。而他刚刚站神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天。
  黑衣人与凌天相隔不远,黑衣人开口道:“侍卫?”
  凌天不答,一个箭步直奔黑衣人而去。黑衣人步伐轻盈的向后闪躲,他手中抱着初兰,然步法上却并不落下风。凌天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仍是步步紧逼。黑衣人亦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轻功略胜一筹,然眼前之人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这场追逐游戏,看来不易继续下去。
  黑衣人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凌天自然跟上。黑衣人却忽然站住,对凌天笑道:“小心呦。”说罢将初兰高高地向空中抛了出去。
  只在黑衣人作出动作的同时,凌天便已察觉他的用意,飞身上前。
  初兰被抛向空中,还不带她下落,便被凌天稳稳地抱住。初兰只感到自己在飞,随即周身一暖,尽管视线中的面孔仍是模糊的,她却是展露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只道一声:“你来啦。”便歪头安然靠在那怀中,终是昏睡过去了。
  凌天抱了初兰,稳稳地落在地上,抬头望去,那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
  待确定了凌天没有跟上来,黑衣人抬手扯下面上黑巾,薄唇微微上扬,笑容美艳动人,这一笑足以倾国倾城,只在深夜的街巷中,却无人得缘一见,实乃世间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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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初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云霄阁的床上。
  转过头,但见林景皓在自己身旁和衣而卧,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手上。初兰将手抽出,望着被包扎的伤口,自己受伤了?
  她脑子有些发懵,怔怔地望着屋顶,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慢慢的,她似乎都想起来了,她想起了从刘顺那里听来的话,想起了自己气势汹汹地去了尚辰公主府,想起了那管家的奚落,想起了李府大门上的铜锁,想起了且留亭旁那条一路往南的大道,想到了自己去了醉仙楼买醉……
  只是再往后,却实在是记不清了。
  她感到自己的胸口很闷,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呼了出来,可仍是不管用,像是有东西堵在里面出不来,
  这深呼吸弄醒了一旁浅睡的林景皓,他略探起身,柔声唤道:“公主?”
  初兰转过头,望着他眸中掩饰不住的忧虑,冲着他苦涩的一笑。
  这笑容让林景皓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手抚上初兰的头,极轻柔的,似是怕把她碰碎了一般。
  初兰翻身,往他身边凑了凑,林景皓躺下,伸手将她深深地拥进怀中。
  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初兰说,只是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今天听到初兰愤怒的冲出了府,而后不知所踪,他竟是慌乱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他知道这件事会对初兰打击很大,却不想竟会这般严重。凌天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了,身上满是酒气,衣襟上还沾着血迹,尽管知道她不会有事,但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恐惧,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害怕失去她。
  尽管后来发现那血迹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她仍是受伤了,两只手的手心都出了血,是被自己的指甲扎上的,这让他心疼。
  众人散去后,他独自一人守在她身旁,她间或说些醉话,他听不清内容,却听清了那份苦涩,他想拥着她,给她一份温暖,却怕惊扰了她,又怕自己因太过用力而伤着她。
  现在他终于将她拥在怀里了,尽管仍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却也不愿去想了,只希望能一辈子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便足够了。
  “对不起。”初兰躺在林景皓怀中,轻轻的吐出这三个字。她为了今日的事而道歉,她知道她的愤怒出府,定会让府上大乱,父王也好,林景皓也好,必然为她担心了一整日。
  林景皓不语,只将那怀中之人拥得更紧些。
  或是感到了那怀抱的温暖,或是终于有了依靠,初兰在那怀中抽泣起来,泪水浸湿了林景皓的衣襟,润湿了他的胸口,落在了他的心头。
  许久,初兰抽噎着,再道:“对不起。”
  同样的三个字,只是却又与刚刚的话有了不同的意味。
  这话似是道尽了她心中的酸楚,不仅仅只为今日,更是为了过往的十七年。这三个字甫一出口,她胸中的积郁似是再难以把持,那原本的低泣越来越大,终是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夏日的深夜,初兰偎在林景皓的怀中,尽情的痛哭、宣泄着。
  任谁都没有意识到,或许就在今夜之后,大颜国的历史将会悄然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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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大颜国历史记载,真武二十八年以前,郜兰公主只在史书中出现过两次:
  真武十一年,真武皇帝诞下皇三女,赐名兰,生父德赵郡王。
  真武十七年,皇三女册封公主,封号郜兰。
  然真武二十八年之后,郜兰公主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史册当中,不仅在民间流传下了段段佳话,更是直接或间接地改写了大颜国的历史。
  对于这一变化,后人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郜兰公主十七岁大婚而正是走上朝堂之故,亦有人说是因上安科举舞弊案中,其授业恩师李子梅无辜被冤之故,还有人说是因其被皇帝禁足数月而有所参悟之故。自然,民间对此还有更多、更离奇的传说与猜测。
  然,不管原因如何,郜兰公主的崛起,使得真武二十八年就此成为了大颜国历史上一个标志性的年份,此后的大颜国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史称“后真武时代”。
  在大颜国这段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历史中,各色人物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被载入史册,为后世所传颂,或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成就了不朽的传奇。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有一点却似是巧合的相同,那便是他们的名字都无一不与郜兰公主扯上联系。
  故而,民间亦有好事者将“后真武时代”戏称为“郜兰时代”。

  第二十七章

  次日,皇帝下旨申斥初兰禁足期间未经许可,擅自出府,加罚禁足两个月。与此同时,昭德郡王进宫,几日后陪皇帝共往京郊云山行宫避暑。
  皇帝传召居于宫外的郡王进宫小住本是常事,德郡王每年也总会被传数次,与皇帝共叙夫妻之情。只是皇帝选在这个时候示宠德郡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意味。这不过是告诉那些心下暗有盘算之人,责罚郜兰公主与罢免李子梅完全是对事不对人,三公主一脉并未因此失宠。
  德郡王在接到圣旨后,带了刘顺匆匆进宫。刘顺倒也是借此脱了罚跪之苦。
  “公主,您不知道当时王爷有多吓人。”亭中,画眉一旁给初兰扇着扇子,一边说道,“好在有驸马爷在一旁劝解,这才将杖责给免了,否则我看刘顺这次可是保不了命了。”
  初兰正看书,听她这么一说,笑道:“你放心,王爷也是疼刘顺的,不过是一时气上心头,断不会下狠手。否则,倒是本宫的罪过了,让本宫拿什么赔给你一个好男人?”自从那日和画眉刘顺提了他二人的婚事,初兰便有事没事的开开画眉的玩笑。
  画眉脸一红,只道:“公主,奴婢和您说正经的,您怎么总打趣奴婢。奴婢是担心您,谁担心他来着?”
  二人正说着,一个声音从亭外响起:“担心哪个?”
  两人抬头望去,正是林景皓从吏部回来。
  初兰离了椅背,故作欠身行礼状,笑道:“我在这儿给驸马爷道谢了,多谢您的求情,才没断了我的画眉一段好姻缘。”
  林景皓闻言,忙笑着躬身抱拳,道:“岂敢,岂敢。”
  画眉见他二人一唱一和,是存心拿她开心,可她也不敢和主子回嘴,只是羞愧得憋红了脸。
  初兰吩咐道:“去给驸马端碗酸梅汤,解解暑,也算是你尽了感激之情了。”画眉像是得了特赦令,忙不迭地下去了。
  初兰一笑,转对林景皓道:“母皇、父王可动身了?”
  “今日清晨走的,估摸着这会儿早就到了。”林景皓道,接着又说起了吏部的公务。
  若是搁从前,初兰是最没兴趣听的,只是如今她终是意识到有些事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该她肩负的胆子她终是不能推卸,总不能一辈子让别人帮她去抗,还有太多的人要靠着她呢。
  初兰觉得,林景皓是真看出了她的心意,也不用她问,他总会主动有意无意地聊起这些事来。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和她讲这些的。初兰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她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二人之间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多时,画眉端了酸梅汤来给林景皓解暑,林景皓喝了两口,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臣今日遇见了四公主,四公主托臣向公主请安呢。”
  初兰笑道:“真亏的她还惦记着我,怕不是又找不着人陪她玩儿了。”
  林景皓道:“这公主可就冤枉四公主了,这两日刑部出了大案子,四公主倒也没闲着。”
  “什么案子。”
  “原京兆尹府衙的三名衙役被人深夜在暗巷中捅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个月三十。”
  初兰心中一惊。那不就是原陆成的手下?上月三十?那正是她离府那日,她心中忽然闪出个念头,却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住。会不会是?
  初兰正琢磨着,只听林景皓又道:“哦,还有,听说那个洛飞昨日去刑部自首了。”
  初兰脑子嗡的一下,险些冲口而出:真是他做的吗?只话到嘴边又连忙咽了回去,带了些试探的口吻道:“为何事自首?”
  林景皓一愣,随即又笑道:“怎么公主只顾着疼他,却忘了他仍有伤人案在身?虽说张二已死,可那洛飞确实伤人在先。况且又于在押之中逃跑,可是罪上加罪了。”
  初兰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哦,我到真忘了。”
  她觉得这命案十有八九是洛飞干的,她记得那晚她酒醉回家,是在哪个小巷子里撞到了洛飞,只是自己当时醉意朦胧,什么也不记得。对于自己衣上沾的血迹,她满是疑惑,对旁人她只说是自己手心的伤弄上的血,可她心里知道绝非如此。
  眼下听了这命案,两下一联想不由得心惊。陆成险些要了洛飞的命,他自然是恨他,那几个衙役保不齐就是对他用刑的人。或许,真是他做的?眼前忽然闪现出洛飞发狠时的眼神,又想起那日他对凌天放的狠话:
  ——今日一剑之仇,他日定当十倍奉还!
  果真是个记仇的人。若说是他干的,她竟也不吃惊。只是为此便害了三条人命,也太过残忍了。
  可他既然已经跑掉了,为何又跑去自首呢?她不认为那个洛飞会是个主动投案的人。难道他不怕这衙役被杀一案查到他头上?
  林景皓在一旁看着初兰默默地出神,他也不是傻子,公主衣服上的血迹,衙役被杀一案的时间,刚刚她听到洛飞自首时的表情,这一切穿在一起,他也猜个七七八八。不过初兰既然不说,他自然也只把这事儿烂在心里。
  林景皓道:“臣听说那洛飞虽主动投案,但因越狱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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