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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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又如何-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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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后,他终于有了反应:“怪不得,怪不得……你,留在这里不好吗?”
  
  我摇摇头,“我不属于这里。”
  
  他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眸,这让我知道了他的想法。这样也好。他说喜欢我,也只是建立在我与他生活在同一个时空的前提下,一旦让他选择为了我背井离乡地离开家园,他就退缩了。
  
  “若,你的师兄没有来寻你呢?”他突然问。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这里毕竟是另一个时空,师兄也不晓得我在何处,倘若薄荷师姐有意隐瞒我的去处,师兄没有来此接我回家,那我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回答。我曾想过若是沈景怀没有欺骗我,或许我会为了他留在这里,他不喜欢我,我就倒追他,在他找到他喜欢的那个女子之前让他接受我,娶我为妻。可现在……
  ***
  黎明之前,我又偷偷从沈楚的宅院翻墙跑了出去。
  
  想了大半夜,总是觉得沈楚这厮最后一句话有些深沉的意味。他现在晓得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也清楚师兄来接我我就可以回去,他会不会阻止师兄找我?这两天我总有种感觉,师兄似乎已经到了这个时空,这是我进了锦湘城后突然萌发的念头。思量许久,与其在不定时炸弹沈楚身旁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在城里城外溜达溜达,或许还能寻到什么线索。
  
  小心翼翼地蹭到城门口,发现今晨的通关检视竟很是严格。莫非楚铮发现我跑掉了,特意在这里守株待兔?真是小瞧我了。从沈楚那宅院里溜出来之前,我就做了另一张面具,这会儿我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小姑娘,就不信凭着那一张张只有轮廓没有具象的画像能将我给逮出来。
  
  我迈着小步子,大摇大摆地走向城门。
  
  临检、跟画像对照、放行……嗯,安全了。
  
  我光明正大地穿梭在通往城外的大道上,就在我刚迈出城门之时,身后突地刮起一阵小风,忍不住回头一瞧,一团白绒绒的毛球儿迎面扑进我的怀里,喵呜喵呜地蹭着我的胸口。
  
  无奈地将兽兽从我身上扒下来,举到眼前,皱眉问它:“你怎地也跑出来了?”
  
  兽兽咧着嘴喵呜喵呜地讨好地叫,眼睛晶晶亮。
  
  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走吧,跟着我估计会吃点儿小苦,既然你这家伙这么忠心,不让你跟着反而显得我没有情谊了。”
  
  刚把兽兽塞到袖兜里,身后就传来一个清越温朗的嗓音,“小球儿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逃离么?”
  
  身体一僵,不用回头我也晓得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虽然有些纳闷他是如何认出我来的,但此刻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我转回身,对着城外一棵锦柳树下站着的银紫色衣衫的男子躬身一礼,“太……楚公子有礼,小球儿不过是闲来无事散步至此。”
  
  “唔,既是散步,想必也不会介意……我与你同行吧?”
  
  介意……有用吗?
  
  脸上的面具被扒了下来。我被楚铮拖拽着往一座小山上走去。偷偷打量他的脸,依旧是三分浅笑七分慵懒,丝毫看不出有生气的迹象。对于完美地展现皇族仪态的楚大尾巴狼,我表示,此刻最安全的做法是闭紧嘴巴。
  
  沉默着走了大半个时辰,周围的景物依旧郁郁翠翠生机勃勃,我的心却越来越忐忑。这家伙不会想把我带到深山茂林里,然后……把我干掉吧?应该……不会。他一个堂堂楚国太子,要真想杀我,随便安个什么名目就能把我推到闸刀下面。要是懒得安名目,直接让人暗中给我一刀,我就轻轻松松地挂了,根本用不着他自己动手。可他这是要带我去哪儿?难不成真的是纯散步?
  
  直到走到一片枫林中,楚大尾巴狼才停了脚步。
  
  大多数枫叶还是绿的,间或有些变成了黄色,极少数的枫叶被染成了红色。这楚大尾巴狼的爱好真是别致,竟是喜欢看这种杂色相交的枫林晨景图。
  
  我依旧不敢吱声,谨慎地瞅着楚尾巴狼,警惕着随时准备快速闪人。
  
  可等了半天,才听到他一声叹息哀哀怨怨地飘起,“三年前在这里,我丢了一样东西。”
  
  我忍不住接口:“把心给丢了?”这话接的很溜,带着浓重的调侃意味,说完接到楚尾巴狼深沉地凝视,我的小心肝立刻胡乱扑腾了两下——这是吓的。
  
  我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结果他却笑了,很是开心的样子,“嗯,把心给丢了……我找了三年,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可前些日子我才晓得她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我的身边。”
  
  他像变魔法一般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把小提琴,递给我,“你不是说自己会用这个奏出曲子吗?”
  
  有些讶异且兴奋地接过小提琴,轻轻地抚摸了片刻,调了调音,将它固定在手和锁骨之间,拉出一曲卡农》。
  
  枫林很静,我只能听到小提琴的旋律盘旋在周围,这是久违的舒心和宁静。距上次触摸小提琴已经有四五个月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福尔摩斯,他是在破案组织思路时喜欢拉奏小提琴,而我是在开心、难过、哀伤、孤寂……好吧,没有特定的心情,我是随心而欲地拉小提琴。
  
  我尚未拉完一曲,林中某处就突然扑簌簌地飞起一群鸟儿,接着一个清朗愉悦的男中音飚进了我的耳朵,“球球啊~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26

26、第二十六章 。。。 
 
 
  一阵疾风迎面扑来,来人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可想死哥哥我了。”一边抱,还一边大力地拍我的后背。
  
  我呲牙咧嘴忍着疼,激动地回抱,顺便用空着的那只手使劲回拍他,“师兄,你总算来了。”拍死你,谁让你拍我的。
  
  “怎么还叫得这么生分,改了十几年都没改过来,”他松开我,摸着我的脑袋,就跟摸我家的牧羊犬一般,“来,喊声卓哥哥听听。”
  
  我嘴角抽了抽,不理他。
  
  他双手毫不犹豫毫不怜香惜玉地扯着我的腮边肉,“嗞嗞,几个月没变,球球翅膀长硬了啊,敢给哥哥摆脸色看了。”
  
  我嘶嘶喊疼,口齿不清地赶紧狗腿道:“昨哥哥……”
  
  师兄又捏了我的肉两把,略有遗憾地松开手,又不甘心地返回来拍了拍我的脸,“这才几个月你就瘦成一把骨头了?”眼中凌厉陡起,冷声道:“薄荷,等回去体检查出球球有个三长两短,下次就把你发配到远古时期去。”
  
  三长两短?我眼睛抽了抽,瞧见从师兄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后走出师姐薄荷,脸上略有疲惫,眼中布满抱歉。瞧她这模样我也大概猜出师兄和千夜他们没少折腾她,看她看我时的眼神也晓得她应该知道师兄只是纯粹当我是妹妹了。只不过,是可以威胁要将初吻留给他的这种可以乱伦的妹妹。
  
  果不其然,师兄的下一句话就把薄荷师姐对我的歉疚转成了愤恨。他把头凑到我的面前说:“球球,你的十八岁生日过了吧?有没有把初吻留给哥哥我啊?”
  
  尚且来不及回答,我就落入另一个人的怀里。头顶上男子的声音沉澈却带着明显的不悦,“她是本宫的准太子妃,男女授受不亲,陈公子还是注意些言行的好。”
  
  我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准太子妃的?我这个当事人怎地不知道……
  
  师兄饶有兴趣地在我和楚铮之间来回打量,摸着下巴思量,“唔,瞧着你眼熟,莫非我们以前见过?”
  
  我倒!师兄怎么搭讪美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以前也只是对美女有兴致,难不成现在口味变宽变重了?
  
  头顶上的那颗脑袋说:“本宫楚铮,乃南楚太子。”
  
  我略感惊讶,楚铮甚少用这种不客气且盛气凌人的口吻说话,这会儿他的语气倒像是向人示威、捍卫自己地盘的公狼一般。
  
  师兄眼睛贼亮贼亮的,嘴角带着抹算计人的弧度,“唔,太子……啊,真是年少有为。”
  
  “咳咳……”我呛了一下。他也不过二十五岁,没比楚铮大多少吧?
  
  师兄瞄了我一眼,眼珠一转,“球球哇,既然找到你了,咱今天就回家吧。”
  
  “好……”
  
  “不许!”
  
  我与楚铮的声音同时响起,师兄张大嘴巴,很是愕然(我知道他是装的)地在我们之间又来回打量一番,“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莫非您与球球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咳咳……师兄……咳咳……你……”我被一口气给呛着了。他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沉默片刻,楚铮说:“陈公子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师兄嘴角的贼笑明显冻住,我与薄荷师姐也很是惊讶。楚大尾巴狼这话题怎地突然转开了?话说,我何时有告诉他师兄的名姓?若没有记错,曾经……我只跟沈楚那厮提起过陈卓这个名字……不过,沈楚也说过楚铮是他的朋友,将这事告诉他也是正常。可……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
  
  师兄依旧吊儿郎当没心没肺地笑着:“人生不过漫漫数十载,得抓紧时间寻欢作乐,是吧?何必给自己找些无关紧要的秘密去纠结呢?”酸,真是酸。可为何,方才他的眼中闪过短暂的落寞?
  
  “有一个做兄长的,一直在为失去的弟弟而愧疚,而现在他自己也面临着生死纠葛……”楚铮的话漫不经心,可师兄的脸色却是变了。听着他的话,眼前不由浮现与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北陈摄政王陈韶,莫非……
  
  师兄收起嬉皮笑脸,“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楚铮与我师兄密谈去了,我与薄荷师姐相对无言唯有愤满天。
  
  半刻钟后,薄荷师姐挨不住寂寞,幽幽开口:“这位太子英俊不凡,对你也不错,你不妨考虑考虑。”
  
  我笑嘻嘻,“师兄也英俊不凡,也对我不错。”
  
  薄荷师姐郁闷了,“贪多嚼不烂。”
  
  我乐呵呵,“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薄荷师姐怒了,“你……丑人多作怪。”
  
  我咪咪笑,“丑人有福,傻人多福。”
  
  薄荷师姐暴躁了,“沙球,你别不知好歹。”
  
  我眯眼翘嘴角,“我知道师兄千夜他们对我好,也知道师姐你在我的时空转换器中动了手脚,这些,我都记着呢。”别以为我傻就好欺负,我心里明镜似的。
  
  薄荷师姐沉寂了。
  
  我耸耸肩。还以为她真的知错了呢,结果还是本性难移。照此下去,她想得到师兄的心还真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好吧,如今登天这事已经不算难事,她的愿望可就如天边的浮云一般就那样飘着了。
  
  师兄和楚铮出来时,师姐正在生闷气,我正兴致勃勃地拉小提琴。
  
  止住琴弦,我关切地望着师兄。只见他面部沉重,见到我又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被坑了的娃哦……”然后摇头晃脑地打开折扇(这个举动让我忍不住抖了两抖,这大秋天的,也不嫌冷),“又阵亡一个。刘老教头要哭死了。不对,送走这么个拖后腿的,他该放鞭炮庆祝才对。唔,得赶紧物色候补人员了。”
  
  我:“……”师兄您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子……唔,虽然面子这种东西向来与我无缘……
  
  偷偷地睨了楚大尾巴狼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的将我望着,眸子里是奸计得逞的亮光。
  ***
  也不知道楚铮跟师兄说了什么,师兄一改立马返程的计划,暂时留了下来,第三天就留书一封,将我扔在南楚,他和薄荷师姐则连夜赶往北陈都城蕲州了。当我尚未知晓这件事时,正陪着楚铮吃早饭。楚铮优雅地将早膳吃干抹净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信上无非就是说他要去蕲州赏玩一番,估摸着我刚从那边儿出来不会想再故地重游云云。
  
  看完信,我冷静地将纸折好,放回信封,又妥善置于胸口,“师兄与陈韶果真有什么关系?”我们组织中的人不仅来自五湖四海,甚至来自于各个时空,这些都是正常的。刘老教头儿那个坑爹货每次出任务时顺手带个人回来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我就是他和师兄到另一个时空的非洲出差时顺手救下的。哦,我不是非洲人,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后来居住的那个时空的大华政府的大多数国民属于同一个人种。之所以我会在非洲,是随着作为外交官的父母被国家派往非洲援建。
  
  楚铮把玩着茶盏,“你答应留下我就告诉你。”
  
  我“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回头问师兄去。不得不说,看到师兄之后,我的胆子也水涨船高了。尤其是前天跟师兄要了时空转移器的电池之后,我的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也就是说,现在不管师兄打算何时回家,我是可以随时走人的。
  
  “他可能是二十五年前被溺死的北陈四皇子,也就是摄政王陈韶的同胞皇弟。”楚大尾巴狼竟然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我诧异地将他望着,因着他突然的配合和师兄的身世,“可师兄明明还……”
  
  “据查,”楚铮瞧着窗外,“北陈四皇子的尸体并未找到,奉命溺毙他的几个太监都被迷晕了,醒来时说,当他们将四皇子浸入水中时,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然后他们便失了意识。”楚铮转过头来,笑了笑,“陈卓的年纪与陈韶相仿,模样一样,这不由让人怀疑他就是那个被溺毙后消失的婴儿。”
  
  二十五年前,刘老教头儿二十一岁,以他爱打抱不平的个性,倒真有可能将师兄救回去。另外,从这两天师兄对锦湘城的熟悉度来看,他显然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而他前天第一次见到楚铮时说他瞧着眼熟,莫非果真是之前来过这个时空见过他?他来这里,会不会是刘老教头儿向他透露了些什么?
  
  “在想什么?”楚铮睨着我,略有所思的样子。
  
  “这件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我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杀四皇子?”
  
  “从远古时期就有传说,皇室中若是有双生儿降世,乃是灭国之灾,若想保住江山,必须让其中之一消失。”
  
  “可……你与楚瑶不也是双生儿吗?”
  
  他摇摇头,“女子不算在内。”也就是说,幸好楚瑶生成女儿身,若是男子,怕是小命也没了。
  
  “嗞嗞,”我不由做出结论,“没文化真可怕。”
  
  突然想起来到南楚这些日子都没有瞧见楚瑶,前些天我害怕知道的事儿多了对自己不利,所以什么东西都不敢多问。这会儿有了时空转换器在手,仿佛有了护身符一般,自然是能挖多少秘密就挖多少。我将脑袋向前凑了凑,八卦道:“楚瑶公主嫁人了吧?”楚铮今年二十一岁,楚瑶自然同岁。在古代,这么大的女子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楚铮嘴角邪邪地挑起,带着抹算计的意味,让人见了不由向后缩缩脑袋,“这丫头在等一个人,等了他六年。那人说过等阿瑶年满二十二岁就来娶她,那个傻丫头如此便轻信了。呵!”他眼睛眯了眯,“本以为他是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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