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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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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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成一脸错愕,赵锦绣一拂袖,冷冷地说:“诸位,本公子有些乏,失陪了。”    


    第十二章 九少突然驾临
     
   

    是夜,夜色晴好,余光如泻,斑斑驳驳的树影子,伴着明净的光斑甚是好看。

    院落里住的大多是所谓的“士”,文人心气,江湖的骨,面对着月色如水,自然免不了一番抒发情怀之举。因此,多数人又聚集在院里赏月请谈。

    赵锦绣本来懒得参与,但转念一想,这里面恐有奸细。便也是去了,拣了不起眼的位置坐着。那些人不过念些酸涩的诗,那白成却是来了兴致,抱出一架古琴弹拨,唱起豪迈的歌:“挟长弓兮披星月,驾长车兮斩胡虏,风兮风兮徐,男儿兮浴血烽烟散……”

    此人虽一身的文弱气质,但唱起战歌倒是颇有韵味,引得其余的人都击节而和。院落里一时间,竟是一曲豪迈的大合唱。

    赵锦绣也有些热血沸腾,正在这时,却听得门外有清雅的小童声:“九少到。”

    歌声嘎然而止,连琴音都似乎陡然凝滞在寒弦上,众人皆惊疑地看着门,因为晚饭时分,韦管家已经来说过,九少最近事忙,让各位安心住下,过几日定会亲自来拜会众人。

    却没想到这才办个时辰不到,他竟是来了。

    赵锦绣的心口没来由的一紧,也是不由自主眼巴巴望着那门。心里不停的回旋着一个声音:这就要见到他了?

    然而,首先进门的不是江慕白,而是四个轻纱侍女提着红纱灯笼,尔后跨步进来的,是四个小厮,抬着一方竹榻;接下来,又有两个小厮抱着竹榻垫;然后是六个小厮,分两行进来,抬着案几、茶具、茶炉。

    一行人不卑不亢,在主位处安放妥当,皆躬身退出院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皆站起身,分立两旁,低头躬身。赵锦绣也连忙找个不起眼的位置站着,眼晴却还是不忘往门口那边扫去,期持着江慕白的出现。

    可是这会儿进来的,却是佩刀的侍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倒是将院落的这些人都挡在外面,为首的一人,嗓音有些沙哑,以平和的声音喊:“九少,成了。”

    赵锦绣的心跳得厉害,身体也止不住的微颤,望着那门口,像是每次去机场接许华晨一般,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于是不停地往机场的出口挤过去。每一次,在机场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里,她总是能一下看到他。他走得风姿绰约,赵锦绣会觉得周围一下子亮堂,仿若许华晨就是日光的一部分,尽管他看起来像是一幅秋雨锦锦的古画卷。

    这一刻,不同的时空,同样的感觉。那人姗姗来迟,门口先踏进来的不是他。却还是四个轻纱的丫鬟,挑着红纱灯笼。然后才是他,一袭蓝色的锦袍,卓尔不凡的步履。

    赵锦绣觉得心都要跳出来,移不开眼。然而,下一刻,心里却是一凉。他手里牵着一个红衣女子,隔得有点远,光线也有些暗。赵锦绣看的不太请楚,但看到江慕白偏着头,与那女乎低声说什么,引得那女子掩面,低低一阵发笑,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些许娇嗔。

    赵锦绣见状,方才的急迫化作一股气憋在胸口,闷得发慌,身子也僵硬。低着头,眼睛余光颇为愤恨地从侍卫站立的缝隙里扫过去。

    江慕白自然没有看这些人一眼,而是拥着那红衣美人一并坐到主位的竹榻上。那红衣美人软锦锦的身姿靠在江慕白的脚边。

    赵锦绣心里憋着气,又吐不出来,只怒瞧着江暮白,暗中恨恨地说:好色吧好色,迟早会精尽人亡。

    江慕白像是听闻诅咒一般,方才还低头跟红衣美人说话,这会儿却倏然抬起来头,眼神朝赵锦绣这边扫过来,吓得赵锦绣立马恭顺的站着。好在他也并没才多停留,便收回目光,对旁边的丫鬟示意。

    那丫鬟上前一步,朗声道:“九少平素事务繁忙,本欲三日后正式设宴,但诸位赤诚之心,九少甚为感念,常惶恐,怠慢各位。今,恰逢月明朗净,便冒昧前来,与诸位赏月尽欢,还望各位不必多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锦绣在感念江慕白丫鬟素质高的同时,也无声地撇撇嘴,吐出“事务繁忙”四个字。满腹恨恨,不由得又斜睨那主位上的男人,搂着卧膝的美人,哪里才事务繁忙的样子?

    不过,人家可能真是繁忙,到床褐上去繁忙了。别人都说江家九少美姬三干,三千仪态各不同。男人哪个不好色?
    许华晨那家伙也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而且啊,他身边的女伴还不是走马灯式的换?虽然那些发小轻常开玩笑说:“许少整这么多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明白,他还是喜欢女人的。”

    那时,在街上见到许华晨带着女伴,也有些难过,但因为清楚自己跟许华晨从来就不可能,许华晨对那些莺莺燕燕也没什么好脸色。根本没将那些女人放在心上,赵锦绣心里便不是太难过。

    可如今,若江慕白是许华晨,这一世,自己说什么也不放手的。

    可这厮不仅大庭广众之下,很温柔的搂着那个女人,还对她一脸的笑意。    

    可恶。赵锦绣握紧券头,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女人扒开,然后抓着江慕白的衣领口,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赵锦绣牙齿咬得紧,连旁边的人都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那小伙子低声安慰道:“莫怕,九少人很好的,不要紧张。”

    赵锦绣对这善意的小伙子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以表示感激,立马扭过头,低眉垂首站着的时候,一脸又垮下来。随即,又附和着众人一同大合唱一把:“九少,英明。”

    江幕白没说一句话,这“英明”二字还真是看不出。赵锦绣腹诽一句,却听得江慕白说:“各位都是有才之士,不必多礼,请入座口。”

    声音带着笑意,清雅澄澈,如四月睛天的柔风。赵锦绣立马想到“沐春风”三个宇。不过,如果是许华晨,这个时候应该怎么说?

    许华晨在面对发小和她时,会有些耍赖的小孩牲格,但面对外人,绝对是淡然到极致的冷漠。

    赵锦绣思想才一抛锚,众人又是齐声道:“多谢九少。”

    话音未落,众人竟像是事先排练过一般.齐齐往后退,往客座而去。旁边的小伙子见赵锦绣没动,忙拉拉她的衣襟,一并往后退,身后的客庄早就被小童们布置好。

    众人入座,那些侍卫也一并退开,却还是分立在主位两旁,一副严阵以持的样子。

    江慕白还是拥着那红衣美人,懒懒的坐在竹踏上,靠着软垫靠背,不紧不慢的命今那些小丫鬟烧水煮茶。

    几个小丫鬟应声跪在拖上,洗杯子煮茶。江慕白这才慢悠悠的说:”各位都是有才之士,下午的谈话,慕白也略知一二,如此卧虎藏龙,真让慕白惊喜。想必,求贤若渴的睿王殿下会更高兴。改日,慕白一定会将你们推荐给睿王殿下。”

    这话让赵锦绣的心一紧,他这话里说下午的谈论他知道,岂不是这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他也一请二楚,那么这个妖孽型的阴谋家难道真没怀疑坏自己?

    赵锦绣不禁抬眸打量,江慕白懒懒靠着软垫,也没有刻意看别处。只在众人“多谢丸少”的话语中,略略带着老狐狸般的笑。

    看来他心情颇好。不过,这人到底是厉害,那一句一出,或许在场的刺客都得为之一紧,那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们做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

    果然,江慕白见众人没了言语,这才缓援的说:“听闻下午才人说,大夏目前不能轻易言兵?不知是哪位的高见?”

    赵锦绣一听,他声音里像是带着轻微的戏谑。这厮,难道真是认出自己了?赵锦绣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副“死赖到底”的摸样。

    全场鸦雀无声,都等着赵锦绣自动站出来。这多好的机会啊,九少亲自点名,一旦中了九少的意,向睿王江盖辰推荐,可以加官进爵的。可是就是不见那人站起来,气氛才些凝重。才人不由得窃窃私语。

    这时,终于有人站起身打圆场,道:“回禀九少,出此语者,乃是赵华赵公子,赵公子生性腼腆,所以——还请九少见谅。”

    赵锦绣抬眸膘那人一眼,正是白成。江慕白“哦”了一声,哈哈一笑,道:“竟有这等事?”

    白成行礼,不卑不亢的说:“赵公子才识过人,在下与赵公子论述,略知赵公子深谋远虑,大局眼光。”

    “哦?慕白倒颇有兴趣,不知哪位是赵公子?”江慕白声音提高。

    赵锦绣还是低垂着头,稳稳地生着。人群中又发出低低的议论,旁边那位小伙子“嗖”地站起身,道:“回禀九少,赵公子一直不'炫'舒'书'服'网',像是病了,恐怕是不能好好回九少的话了。”

    赵锦绣暗叫不妙,心道:兄台,你需要这么好心么?

    “什么?”江慕白朗声问,语气很急。

    赵锦绣不敢看高台之上的人,只是低着头,结结巴巴她说:“赵某身子,身子不适,恐——,不能——”说着,又抬袖咳嗽一阵。

    “既然病了。那便是慕白招呼不周,来人,送赵公子去兰苑,讳薛先生为赵公子诊治。”江慕白的声音褪去慵懒。

    赵锦绣心里一慌,连忙站起身,低着头.道:“偶感风寒——九少,就不必挂念。”

    江慕白却巳拥着红衣美人站起身,对众人说:“慕白今晚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亲自设宴与各位畅谈。”

    众人还没客套,他又吩咐:“碧叶,既然各位公子今晚者雅兴赏月论诗,你安排一下,为大家鼓乐助兴,煮茶斟酒吧。”

    旁边一个丫鬟立马躬身应答。江慕白拥着那红衣美人往外走,却在踏过赵锦绣身前时,说道:“慕白向来礼贤下士,不敢怠慢,所以赵公子就不必推辞了。”

    他说完,也没有等赵锦绣说话,便拥着红衣美人,在众侍卫簇拥下匆办离去。


    第十三章 兰苑中的事
     
    
    月华仍旧如水般明镜通透,屋外几丛竹,在风中摇曳。

    赵锦绣坐在窗前,拖腮倚窗,看着沫浴在明净月华中的兰苑景色,心里七上八下的烦乱,横竖睡不着。

    入夜.江慕白拥着美人来院里搅合一下,自己想装病,结果他吩咐人将赵锦绣带到这东边的兰苑来,又遣了大夫过来为赵锦绣诊治。

    大夫来一把脉.倒还真说出病来,说是昔年受过重伤,前些日子染了些寒,这几日像是到处奔波,不曾休息够,叮嘱赵锦绣要多多休养,并且“春捂秋冻”不要急着穿夏装,又开了些药交给韦管家去抓药。

    大夫一走,韦管家拿着药方对站起身来.想要溜回院落的赵锦绣说:“九少吩咐了,赵公子就在这兰苑休养,不必回去。”

    那话语不带一丝商量的语气。赵锦锈讪讪一笑,道:“韦管家,这不太好吧。这兰苑在东边,俗话说‘东贵西富’的。”

    韦管家瞧她一眼,语气也是听不出喜怒哀乐。不紧不慢地说:“赵公子知晓便是好。这兰苑给赵公子住,九少的器重可见一斑。好好歇着吧。”

    韦管家丢下这句话,便拿着那张墨迹未干的方子走了。赵锦绣想自己溜走,才踏出一步,就发现这兰苑虽不大,但是周围的护卫倒是蛮多的。看溜走是不行了,于是正大光明往外走,结果在预料中,被拦住,说九少传话让公子在兰苑休息,若有什么需要,请吩咐小的们便是。

    赵锦绣耸耸肩,只说随便走走,尔后灰馏溜的摸回兰苑,寻思着蒙头大睡。这几日在外担惊受怕,都没睡一个囫囵的觉,这会儿在江慕白这里,周围这么多护卫。若是自己也能死在这里,那下独守的就只有江慕白那欠揍的。

    赵锦绣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雕花木床,测试了一下床还算结实,拉过锦被一盖,又想起那家伙欠抽的拥着红衣美人离去时,经过自己的身边。竟是眼神都没才一个,只瞧着那红衣美人,笑得情意锦锦。

    难道他真的没有认出自己?赵锦绣翻个身,叹息一声,颇为烦闷。尔后,又将前后的事想了想,最终结论是那个顶级阴谋家,先不说他是不是许华晨,就单单荆城初识,一直到后来在锦王府的种种,一切都表明此人那眼光毒得很,心思之深,又够狂,今晚怎么可能没有认出她来?

    可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过自己一眼,难道这家伙还在为当日在锦王府,自己说要跟着桑骏一辈子而生气?

    江慕白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赵锦绣自言自语,心里却是直打鼓,因为她想起自己认识的某人其实很小气。尤其是地震之后,他回到成都,那人又喜欢自作主张,什么都不问过赵锦绣,便决定了,这会儿才来告诉赵锦绣,或者根本不用告诉,直接将之从公司捉走。

    此后,一般会有一段欠抽的对话。

    比如某一次,某人对炸毛的赵锦绣说:“陪我去聚会。”

   “我礼服没穿。”赵锦锈没好气地挣不脱。

    “放心,你反正穿什么都那样。”某人欠抽的说,一脸淡然。

    赵锦绣淡淡拖说:“自然比不上你的莺莺燕燕。”

    某人最听不得提到“莺莺燕燕”一脸恶相,道:“现在己轻没兴趣了。”

    赵锦绣继续淡淡的在伤口上撒盐:“玩够了各色美人,许少怕身子也不如从前吧?”

    某人脸上浮起难得的笑意。

    赵锦绣心里其实慌乱,却是气定神闲唾之以鼻,道:“我对老男人和千人所玩过的没兴趣。”

    “你——长能耐了。”许华晨要点烟。

    赵锦绣另一只手去摁住,不悦的说:“电梯里。”

    许华晨没点,只认真的说:“去吧,挺重耍的聚会。”

    “没兴趣跟老男人一起混。我现在是最美好的年华,要尽情去约会,觅得良人,所以,请许少不要挡着我的前程。”赵锦绣这话一半是气他总是自作主张.一半是半开玩笑。

    谁知这家伙就生气了,狠狠的瞪赵锦绣一眼,一出电梯大踏步的走了.开车出来也不看赵锦绣一眼。

    后来还有七七八八的事,也是开玩笑的。他莫名其妙的就生气。最开始,赵锦绣还志忐忑安的去道歉,后来觉得那大少爷越来越喜欢发脾气,仿若看她去低声下气的哄他,他很开心。于是.再有他炸毛生气不理会时,赵锦绣就一头栽倒工作堆里,将此人在生气的事全部忘记。尔后,不出一日,那人见赵锦绣没主动哄他的意思,便是辗转打电话来,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很居高临下的说:“行了,你别不好意思。这次.朕原谅你了。”

    现在想起来,别人眼中淡然到极致许少其实真的是很小气的。如果江慕白真的就是许华晨。那江慕白小气倒是说得过去,毕竟那一次,自己那些话却是真伤人的。

    那么,既然他是认出自己,依照这厮的脾气,会让她安安稳稳的在这兰苑四仰八又的躺在床上?怕过一会儿,就会来收拾自己吧。

    其实许华晨这人挺小人的,过去,若自己是惹了他。他便会在她赵锦绣不备时连本带利的拿回来。好像江慕白的牲格也有那么一点点。

    赵锦绣如此笃定,越想越觉得江慕白就是许华晨,甚至不用再去找什么确凿的证据。这么一想,一半儿因为这结论兴奋,一半儿想到他拥着红衣美人、不知又御女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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