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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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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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爱惜脸面而恐惧孤独的时代,我屈从了你刻意的报复。

后来,我进入高职,又在社会实践中,偶遇戴翔。

而你,已经在相隔甚远的重点大学安心念书,听说你很风光,听说你是校花,听说很多人追你,你挑到眼花。

所以,我放心地和他交往,平静的爱情,让我深信终于摆脱了你的梦魇。但从未想过,命运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多年交好的容采薇会横着出来,给我一个刺激。

但是孙桥,已经来到了。

那天我哭倒在湛蓝家门口,一次,两次,三次,他最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的时候……

程澄垂下头,不愿意再看了,方丹霓和孙桥的距离,竟然能如此近。

我用了多长时间呢?

适应他的傲慢与狠绝,也适应有他在身旁的那份安心——裙摆里,他的那条石膏腿;驾校里,被他生生拖回到正常路线的车子;路边的吻,蜃楼前那一声“跑”……

病人大概在微笑,方丹霓凑近了些,握住病人的手,肩膀颤抖。孙桥的手,便主动搭在方丹霓的肩上。

孙桥,我偷偷地以为,我们有的才是最多的,这是我对爱情全部的自信。

如今,成就的还是你们的果。

程澄看着手心,上面都是泪。

咔——

似乎链条,拖过地面的声响。

程澄擦擦眼睛,本能地回头。

一条黑影,自墙角闪过。

她微怔。

这里的走廊,总是那样安静,阳光不会进来,留下廊灯的冷白。

刚擦过的地面,泛着死人骨般的光亮。可以把地砖当镜子看,看到的,是惨白而拉扭的面容。似乎这些地砖都吸饱阴寒之气,将一切生人,都给照得骨瘦如柴。

咔——咔——咔——

程澄抖了抖,她没听错。确实有一种铁链拖过地砖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而且越走越近。

再次环视四周。

偏偏空无一人。

咔,咔,咔——

走廊的灯,刺啦响着,在明暗交替的空间内,两种不祥的声响交织到一起,扣住了程澄。

那铁链拖过地面的声响,无可阻挡的,已近在耳旁。

程澄经历得太多了,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那些东西。

湛蓝不在这里,而我要适应没有孙桥的生活。

她恐惧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正有一股阴冷的风,平地而起,好像脚下踩了个冷气机般,呼呼向上刮着。

胸口逐渐多了一层压力,浸透了湿寒,缓缓地靠近。

似乎是一个人。一个无形无影,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正站在面前,用不知什么颜色的眸子,审视。

这种想像,让程澄惊恐地睁大了眼。

“有人吗?”她小小声地说,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一捞——

瞬间,似乎看到一个黑衣人,右手长剑,左手铁链,自眼前虚虚一晃,没入到监护室的门缝中。

她的手,扑了个空。

风?

程澄想。

眼花?

她又想。

腿脚冰凉而发软,程澄扶着玻璃,调整呼吸,她刚想是不是因为失恋而过度悲伤,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一个临终病人而容易给人以恐怖的暗示……

她便看到监护室内的心电监护仪,已拉成直线。

那个女人的手,永久垂落下来。

程澄心中,五味杂陈。

方丹霓伏在白色的被单上哭泣,软弱到仿佛面对世界末日。

孙桥,直起身子。

程澄只是盯着那个女人的手。

她死了,妈妈。

程澄想,我该告诉妈妈吗?

没必要了。这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在歇斯底里后,就精神不稳定地被送到精神病院了。那个时候,她就形同死去。

方丹霓有理由迁怒于我。

我要奉上我的爱情吗?

或许不用奉上了,如果他们都做出选择。那么我应该痛快地离开,就当从未来过。

程澄低下头,贴着墙壁,沿着走廊,缓缓地走向外面的世界。

她努力地想:一切都是阳光灿烂。

太过哀怨,没有回头。

所以她不知道,孙桥早已从监护室内出来,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她的背影,逐渐变矮,变细,最后,缩小成一个点。

难得我想有一句解释,你却吓跑了。

白痴。

孙桥想。

“我要和凤晓白结婚!”湛蓝筝站在书桌前,宣布。

“你想都不要想!”湛明儒决绝地说。

“我和他同居了!”

“那你立刻就跟我搬出来。房子白送他,你给我老老实实住在主宅不许再乱跑!”

“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父亲!”

“我是湛家掌门,湛家所有人的婚事,我都可以做主!”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终生大事,必须尊重我的意见!”

“我尊重你的意见,不代表无条件赞同!”

“对于我而言,不赞同,就是不尊重!”

“你连我的婚事都要操控吗?!”湛蓝筝愤怒道,“我把掌门的实权毫无保留地给了你,换来的就是最无知的吃喝玩乐?!作为一个人,除了吃喝玩乐,没别的意义了吗?!”

“你还要什么意义?!”湛明儒只会比女儿更愤怒,“我真是太宠你了!自己去算算,今天那一桌席面,你花了我多少钱?!从我这里伸手要钱的时候,我表示过不满吗?!”

“哈!” 湛蓝筝嘲笑道,“你的钱还是湛家的钱?湛家的钱,应该由谁掌握?明明是你花了我的钱!把我的钱还给我!”

湛明儒抄起藤条,湛蓝筝把袖筒给撩开,露出一胳膊的红痕。

“就照着这个打!这辈子最重要的自由都不能拥有,不如现在就死了算!”

“你别老拿死来威胁我!”湛明儒丢开藤条,“我明确告诉你,凤晓白,甭想进咱们湛家的大门!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就把法杖交出来!没有你,湛家照样是湛家!”

湛蓝筝猛地瞪大眼睛,浑身抖起来,“啊哈!真相了!老爸,你终于露出狰狞面孔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要废了我对吧?!你就是不服姑母当年的决定,想自立为王!”

“胡说八道!”湛明儒勃然大怒。

“我看你就是想废了湛家传女的规矩!你想自己当掌门对吧?!你原先一定很不服姑母,所以现在也不服我!”湛蓝筝笃定道。

“无法无天!”湛明儒森冷道,“别以为我废不了你!”

“我犯什么错误了?你凭什么废我啊?”湛蓝筝理直气壮道。

“那个开始和齐家抢生意的天外居,是不是你开的?!”

“证据呐?”

“雪人部落的首领告到我这里来,说你的朋友杀了好几个未伤害人类的雪人!”

“那让雪人撕了我朋友去,找我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变成朋友的监护人了?”

“还敢嘴硬!”湛明儒斥道,“钱亭盛的事情,你爷爷替你说话,族里就不追究了。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自断人脉,即便无心,也是罪过一条,视同渎职!严重者完全可以引咎下台!”

“自作孽不可活,钱亭盛自己身子不正,让别人告发,学术界清理门户,关玄黄界什么事儿,关湛家和我什么事儿?!”

“我看你就是存心帮着你那个导师萧婷,和我作对!我告诉你,一开学,我就把你那个导师给撵走!”

“你要是敢,我就退学,立刻回家全面行使掌门职责!”湛蓝筝强硬道。

湛明儒脸色倏地阴暗,似是什么疑惑已得到了证实,他冷笑道:“我真怀疑你和你那导师,背后有什么秘密!”

“证据呢?”湛蓝筝继续反驳。

“湛蓝筝,你是不是真的想和家里作对?”湛明儒危险地轻声说。

湛蓝筝道:“我要和凤晓白结婚。”

“不行。”

“那我就和你作对。”

湛明儒对着女儿,挥起鞭子——门板轻响三下,自动打开。

“湛蓝?你缺课一个月了。”

无涯上仙,款款走入,叶子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压住了一切喷薄的怒火。

湛蓝筝傲慢地哼了一声,湛明儒放下鞭子。

“这是做什么呢?”无涯微微一笑道,“湛先生,我的嘱咐对于您而言,似乎就是穿堂风。”

“无涯上仙,有些事情,您是否应该保持一贯的中立呢?”湛明儒冷笑着提醒道,“譬如玄黄界内部,湛家内部的事情?”

“我当然会维持我的原则。”无涯坚定地说,“但是作为师父,我不能再忍受我的弟子无故缺席了。湛先生,您家的掌门,已经连着一个月不上课了。今天我决定利用长假,把她带过去,好好补课。您看如何?”

湛明儒冷冷道:“上仙都决定了,问我,还有用吗?”

于是这一天的晚上,凤晓白捷足先登地将车子停在了无涯上仙居所的街道边,湛蓝筝刚一出来,就被他保护性地给弄上了车。

“我不让你回那个家了!”他斩钉截铁道。

湛蓝筝却在抱怨道:“黑乌鸦疯了。他要我在一个月之内掌握两门最高深的玄黄术法,我XXXXX的!我一个月前就全告诉他了,他当时干什么呢?这会儿想起来给我加码补课了!”

“湛蓝!”凤晓白忍不住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要……”

“我知道。”湛蓝筝柔和地说,“我亲爱的君子白,你冷静点好吗?听我的,全都听我的。”

“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被动挨打!”

“傻子。”湛蓝筝冷道,“不挨打,三方怎么得意忘形?”

凤晓白轻怔,“三方?”

湛蓝筝凑过去,亲了亲凤晓白的脸蛋,“我的君子白,你也不是傻子。可不可以安静一阵子呢?”

凤晓白沉默一会儿,“我只是希望陪你分担。”

“我没有排斥你。”湛蓝筝抱着凤晓白的脖子,凤晓白叹道:“可是自从你妹妹挑拨离间……对不起,但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湛蓝筝冷笑,“别理她,有她受罪的时候,而且绝对不是我让她受罪。”

“湛蓝,我总觉得你不信任我。我真的有那么逊色吗?”

湛蓝筝微笑,“因为我,你就逊色了。但是我却如此高兴这种逊色。或许有一天,我宁可崩掉全盘,但也不要你的离开。”

凤晓白仿佛一个行走于山重水复,终于望见一丝柳暗花明的旅人般,再控制不住地搂紧湛蓝筝。

透过车窗,他看到傍晚的天——一层层,厚重的霾,不起,不落,不散,不化作冰霜雨水,只是凝在半空,似是观望。

“湛蓝,你的这个‘或许’,真的能永久吗?”

他在心里,悄悄地想。

为什么那玉匣子开启后,你就变了呢?

湛蓝筝出席完方丹霓母亲的葬礼后,陪着她在陵园里走了会儿。

方丹霓的胳膊上缠着黑箍,几天不见,她憔悴得让人认不出。

“好好照顾自己。”湛蓝筝也不忍多说别的,她感觉方丹霓的周身,弥漫着一股悲观,浓重到正午的阳光都照射不透。

“谢谢。” 方丹霓有些茫然地说,“忽然……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样的日子……妈妈疯得人事不知,可毕竟还能蹦能跳,哪怕是插上了呼吸机,病重的时候……哪怕是医生告诉我,她最后期限的时候,哪怕离那个期限……只剩下一天,一个小时,哪怕瞬间……她也是个存在的活人……”

方丹霓无声地落泪,湛蓝筝站在她面前。

风萧,草木瑟。大地肃杀。

雪粒子,噼啪地打了下来,落到方丹霓的不再染色的散发中,停不住地滑落大地。

“节哀。”湛蓝筝说。

“还能如何……”方丹霓却失魂落魄,“从此以后,我真的是孤单单一个人了……没有了希望和目的……”

“你……还有孙桥。”

方丹霓说:“他应该会和我离婚。那本来就做不得数。”

“毕竟他现在还帮你处理了后事。”

“同病相怜罢了。”方丹霓苦笑,“其实,我真的宁愿就这样下去。”

湛蓝筝并不打算和她多谈这件事情,只问道:“你俩暂时还那么过?”

“大概吧。”方丹霓说,“你一定会骂我的,我渴望留住他。”

“这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湛蓝筝说,“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平静。”

“平静?”方丹霓苦笑,“没了妈妈,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动力……我不知道今后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湛蓝筝叹了一下,她取出一只紫色的绫罗小袋,“丹霓,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但是你的情况实在让人不安。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念你的母亲……”

方丹霓的眼睛开始发亮,“湛蓝!”她有点激动地喊了一声。

“……那么就把这个带在身上吧。如果你母亲还没那么快就轮回的话,应该能有机会……再回来见一次吧。”湛蓝筝也很犹豫地说,“我不敢保证。和黄泉抢人的事情,我也不敢多做。你试试吧。一个月后无效,就可以放弃了。不过要小心些,尽量别在晚上带着出来。因为这个东西容易招惹引魂使者们的注意,而最近,一场大规模清剿活动,正在进行中。”

方丹霓接过那口袋,毫不犹豫地,放入衣兜。

湛蓝筝默默无语地看着那个紫色袋子。

那不是一般的口袋,当自己交给方丹霓的时候,它可能——当然,仅仅是可能,把事情带入那个方向。

多少个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

孙桥留在那边,恐怕没什么太大用处了。而他这个人,生性桀骜,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雍寂已经回来了,孙桥三魂七魄不全的状态,还能持续多久?

我有多少筹码能控制住孙桥?

而我这里,又该需要人手了。

钟锦会看到这个口袋,他自然明白这东西的作用,但一时半会,或许不会想到那里去,除非有明确的暗示……他会做的,他必须得做。只有他这么想,这么做,孙桥才能……

而丁小剪,下个月就要离开了,一旦她走了,那么东窗事发,自然就没有任何意义……

湛垚在裙摆工作,丁小剪的货,存了一部分在那里……

要赶在丁小剪离开之前,第一块骨牌,必须推倒,一定要推倒……

既然如此,那么不如……

三天后,湛蓝筝被萧婷给召唤了过去——导师随叫,学生随到。课题比较重,寒假也要加班。这一点,湛蓝筝早有心理准备。待师兄师姐们都领了工作走人后,独留她一个下来。

“老师。”湛蓝筝轻声说,“我有个想法。”

“嗯?”萧婷头也不抬,只顾着看论文。

“老师。我看一个人很不痛快,我希望能把那个人,给干掉。”湛蓝筝伏在萧婷耳               

作者有话要说:湛蓝筝的脑子,已经让我感到费力了啊……

小丫头想得太复杂,俺也呼唤轻松,但骑虎难下了啊……

今日俺出去游玩,所以先用存稿箱功能了哦。嘻嘻。

猜猜湛蓝筝,要干掉谁?

☆、第三章 不动声色的改变

校门口有家涮锅店;锅底味美,肉鲜量足,一到冬天;总是人满为患,不提前预订;连散桌都找不到。

不过萧婷的运气很好,她“被”坐到靠里的椅子上——闭塞而安静;可以观察其他食客,但又不会被注意。

白菜和金针菇在清汤锅里已煮到发烂,萧婷只翻开时报;遮盖面孔;再从缝隙中,望着另一边的湛垚。

孩子正殷勤地将热茶倒给湛蓝筝。

“姐!姐!”

湛垚嘻哈道:“我知道今天是你那啥的日子,多喝点热的,再吃一锅羊肉,火力上来,就没感觉啦。”

湛蓝筝粉红了脸,跳起来打他脑袋,“没个正经!”

湛垚也不躲闪,乖乖任凭他的姐姐扯耳朵,又顶脑门,他只认真地将羊肉,鱼丸,蔬菜,都下了锅,熬着高汤,一脸对美味和挨打的满足。

我的儿子……

萧婷的眼睛有些湿润——宗锦那个孩子,说的真没错。我的儿子,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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