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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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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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娇娜小声道:“医生说……说……说阿翔有……有瘫痪的可能……”

湛蓝筝木然了。

“采薇一时心急……就给阿翔的父母那边打了电话去哭诉……主要也是得通知阿翔父母一下嘛。结果……结果……”岑娇娜挣扎好久,“结果阿翔的爷爷接了电话,他最先知道的……老人家有心脏病的……挺严重……就……”

“老人家现在怎么样?”湛蓝筝镇定地问。

“死了。”容采薇沙哑地说,她哭泣着,刚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刚来的电话,他爷爷死了,他爷爷当场就不行了,天啊……我害死他爷爷了,我害得阿翔要瘫痪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爸爸妈妈是要骂死我的!怎么办啊……呜呜呜……”

她抱紧自己的身子摔倒在地,岑娇娜赶忙扶住她。

“采薇,你要坚强啊!”湛蓝筝低声说。

万万没想,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个结果。

归根究底,到底源头在哪里呢?

她烦躁而愧疚地想:如果我前天一发现高坡下有点问题,就不辞辛劳,立刻过去,解决问题的话——那么第二天,娇娜不会三更半夜非要跑到那里去搜集八卦。娇娜若不去,采薇就不会让戴翔陪着去壮胆,他们不会碰到夜游女,不会晕过去,不会被夜游女弄到天上。采薇呢?她也不会因为等不见人,找我求助。那么如果我不过去的话,采薇也不会为了迎接我而提前外出,因此受到严重惊吓。而夜游女呢?她看不到附近人烟,大概玩一会儿戴翔和娇娜,也就会觉得无趣,丢到荒地完事。戴翔可能就不会掉落到车子上,不会脑损伤,不会有瘫痪的危险,更不会因此就……就害得他爷爷心脏病发……

一连串的内疚爬上来,再看看手里的存折。湛蓝筝更是不忍心,账户的事情,的确是我利用了采薇,虽说当时打着给程丫头“报仇”的名义,可扪心自问,湛蓝筝,你还不就是拿这个安慰自己,实际依然是欺骗朋友啊。

这条路,走得真是困难。有时候,连自己都爬不过去。

默默呆立好久,她才道:“总要一步一步来。采薇,你是阿翔的妻子,是他家的儿媳妇。事已至此,你不能再倒下去。追究责任也好,哭泣内疚也罢,总要先安顿好阿翔,办好老人家的后事,再做打算。”

岑娇娜也劝道:“就是的。哭也没用啊。咱们还是再去找医生问个清楚吧。是再做手术呢,还是用别的治疗,或者转院,这可都是要你拿主意的。”

她们三个在医院逗留到十一点多,戴翔被安排到单间病房,还要进一步观察。

“治愈可能性较高的手段还是有的,就是……”主治医生犹豫了一下,“费用比较昂贵。保守疗法的费用比较合适,只是完全恢复的几率,确实要低些。”

容采薇说:“医生,求求您治好我丈夫,到底要多少钱?我出!”

主治医生更加踌躇,他单独喊容采薇进办公室,聊了好一会儿后,容采薇脸色灰败地走出来,顺着墙落到地上。

“别碰我!”她虚弱地喊道,“让我冷静一下。”

湛蓝筝和岑娇娜不敢惊扰她,就离上几米盯着。

快十二点的时候,容采薇从地上起身了。

“湛蓝。”她说,“还是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吧,要不然事情太多,我脑子更乱了。”

湛蓝筝静静地凝望着这位从初中起,就和自己在一起的朋友,容采薇,她从不是坚强的女孩,文静温柔,也胆小怕事,这个姑娘从不求大富大贵,求的是安安稳稳。

又是愧疚地叹了口气。

“谢谢。”她由衷感激。

湛蓝筝送容采薇回家,没跟上楼。容采薇自己上去的。

站在防盗门前,看到门和旁边的墙壁上,都被红油漆泼出一堆一样的大字:

必死!

“九点那会儿,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小伙子找你啊。”隔壁老奶奶偷摸打开门,“你们小两口都不在,他们就砸门,砸不开,就骂人,骂得好难听哦。然后还乱写啊,真是好吓人。我说孩子啊,你和你家那口子,是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得罪人了啊?”

容采薇低下头,“是的。对不起啊奶奶,吓到您了。我们会解决的。”

她不再多说,进门拿了身份证,提起一只大手包,将风衣内兜的东西,迅速塞入手包里,再飞快跑下楼。

“走吧。”容采薇对湛蓝筝说。

之后都很顺利。将现金提出来后,负责提现的容采薇将一捆捆钱迅速装到自己的手包里,湛蓝筝警惕地护卫着她。两个携带巨款的女子轻快地回了车子,湛蓝筝总算舒口气,“这事算是差不多解决了。我先送你回医院吧。一会儿你把钱拿出来,就帮我包到这里——”

她将一摞报纸递过来,容采薇接过来,“你安心开车吧,我帮你包。”

湛蓝筝感激道:“谢谢采薇。你放心,阿翔的事儿,我会负责到底。”

车子开出几站地,哗啦啦的报纸声停了会儿,容采薇说:“湛蓝,先停下好吗?我想方便……”

湛蓝筝见路边正好是一家高级商厦,知道里面必有卫生间,就停了车。

容采薇轻声说:“那我先去了啊。湛蓝……”

她提起手包,“湛蓝,对不起。”

湛蓝筝叹了叹,“好了,该说这话的人是我。”

“不。”容采薇抿了抿唇,她低下头,“谢谢。我去了。”

“快点吧。娇娜还在医院等着咱俩呢。也真难为她了,连班都不上。这回连累你们了。”湛蓝筝给了容采薇一个愧疚而鼓励的笑,容采薇只低下头,挎着沉甸甸的手包,一溜小跑,进了商厦。

对不起……

湛蓝筝闭目想。

谢谢……

采薇跨起手包,一溜小跑,进了商厦……

眸子忽然张开。

不对!

湛蓝筝跳下车,拉开后车座,看到报纸被叠成立方体。

打开来,里面包的是——

放在车后座上的毛绒玩具。

迅速追进商厦,湛蓝筝看到商厦一层的侧面,还有一组出入口,通向热闹的道路。

晚上八点整。

程澄和孙桥自花园溜达完,舒舒服服地回了病房。

孙桥痊愈很快。晚上查房的医生也笑着说,这小伙子身子板结实,基本都复原了,可以提前出院。

“太好了。”孙桥一弯唇角,“爷早就受不了这个鬼地方了,天天让一堆烂机器摆弄。”

“那是给你检查的医疗器械啊!”程澄笑着说,“先别急着提前出院。都说了是下周三。”

她给孙桥盖上被子,“时间得订好,到时候我们要给你办个庆贺宴会呢。”

孙桥不耐烦地甩开被子,“冻不死我的!你看看你的手,凉得跟个死人一样,自己裹好了!还有,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白痴庆贺会,不需要!老子就那么像差点要死的人吗?”

“逞什么能啊!连着几天都没力气说话的是谁啊。不是让我天天喂饭擦身子的时候啦!哼。”程澄颇有几分撒娇的样子,她捏了捏孙桥唇边肌肉,孙桥刚要骂“白痴”,就听到手机响。

“湛蓝的。” 她笑眯眯地接了电话,“湛蓝——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医生说阿桥——啊?什么?”

“丫头。见过容采薇吗?”湛蓝筝一面开车一面急切道。

程澄怔住——哪壶不开提哪壶,湛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啊。

“对不起丫头,但是情况太紧急了。”

此刻,湛蓝筝满脑子都是刚刚丁小剪给的讯息:

你那姐妹提了钱,目前跑没影了。我这边那几个XXX非常愤怒,要追杀她,讨回钱。

该死的容采薇,你让无耻混蛋威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就认定那些混蛋和我有关系?!

你遭遇巨变,急需用钱,生命又被威胁,这些是很难承受……

但是你哪怕去报警,也总比这样好啊!

“都是你那边的混蛋!”她对丁小剪飙了,“你们凭什么去威胁她?!”

“凭什么?亡命徒办事还要理由吗?!没当时轮了她就是给面子了!”丁小剪也怒了,“我不是没提醒过你……”

“你提醒得太晚了!”

“那么我告诉你,你最好赶快找到她!要是再晚点,尸体都收不回来!”

“丁小剪,你丫还想不想跑路?!”

“我知道你生气,但这是我的问题吗?!我不是那帮流氓的老大好不好?!我没法对他们负责!因为这个,我都被他们怀疑呢!我还得想办法脱离他们,立刻出国!你那个姐妹,叫容采薇是吧?真他妈黑!多少钱呐!是丫的吗?!丫还真敢卷走啊?!就算咱们对不起她,就算小流氓威胁了她,那她堂堂正正去报警啊!卷款潜逃这算什么呀?!她对不起我没事,关键是她这么一来,把你给弄得里外不是人啊!”

“行了我知道!再联系。”湛蓝筝怒气冲天地将手机撂了。

其实还有更恶心的,是丁小剪都不知道的。

凤晓白来过电话,告诉她,包里只有四十六万。

有一万,是自己用作戴翔的医疗费用。

还缺整整三万。

那个包……

湛蓝筝无力地想:自己去麦当劳,娇娜去卫生间,采薇抱在怀里,娇娜的神情有点不对劲,采薇死死裹着风衣……

当时自己的心思都在戴翔的抢救上,在对容采薇的愧疚上,愣是没注意。

太疏忽了!

可是——自己会担心朋友们因为无知,而被敌方利用,譬如目前对月亮的谨慎,对丹霓的小心,对老姐的试探。

但和这次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她绝对不会相信,朋友会主动地把手,伸向自己的钱!

她能确信亲妹妹湛歆爱有随便翻她包的臭毛病,但也不会相信一向文静的容采薇竟会偷她的钱!

将事情简单地跟程丫头说了下——只说戴翔出事了,自己的钱又被偷了,正在找嫌疑最大的容采薇,“她没去过医院,也没去她婆婆那边,我正在西二环上,准备赶去她家一趟。现在情况特别危险而复杂,事不宜迟,我想拜托你帮我去容采薇她父母家看看行吗?她父母家在南二环,我记得初中那会儿,大家去过几次,还有印象吧?”

程澄早就懵了——她也不相信容采薇会偷钱。偷人是有可能,但是人和钱,那性质是截然不同的啊。偷人的话,法律不管;偷钱的话,要坐牢的。

孙桥接过电话,“疯女人,事情太紧急,你别绕路了,直接去她父母家吧。我和程澄去容采薇家看看。从医院打车去那边,比你要更方便。”

“那程丫头……她行吗?”

孙桥看了程澄一眼,小丫头夺过手机,“都什么时候了!过去那点破事算啥啊!湛蓝你放心,没问题!”

孙桥和程澄一并到了容采薇家的楼下,黑夜又一次沉下,春寒阵阵。

他俩刚从电梯间出来,孙桥忽然拽住闷头往前走的程澄,“不对。”

程澄乖乖停住,孙桥蹙眉,“这边有什么味道不对。”

啪……

一只沾满血的手,从前方拐角处拍了过来,墙角雪白的墙壁上,登时印上几根血指头。

程澄两条腿立马发软。

随即就愣了。

一颗人脑袋,从墙角后颤抖地伸出来,长发散乱,鲜血将发梢都凝成一团。

“救……命……啊……”

程澄傻了,“娇……娜……天啊!你怎么了?!”

孙桥已几步上前,把住岑娇娜的脉搏,程澄只看见尽头的门是敞开着,旁边的墙上还写着一堆必死的字——那正是容采薇和戴翔的新居。

两层门都开了一点,露出黑暗的客厅,再往下看,门外的脚垫子上,走廊的地面上……

全是血。

岑娇娜趴在地上,背心一把匕首,深深刺入。

那血就是从她被刺破的前胸,淌出来的。

“娇娜!”

程澄一把抱住她,“你撑住了!撑住了啊!我们送你去医院!阿桥,怎么办?!”

“煤……气……她把煤气……打开……快……跑……”岑娇娜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出来,孙桥听了她这话,眉头一皱,忽然大吼:“快点下楼!快!快啊!”

他抱起岑娇娜,蹬蹬往楼下跑去,程澄几乎是滚着到了楼门口。

“报警!快!”孙桥脸色铁青,“煤气泄漏了!快报警!”

程澄哆哆嗦嗦地拿不稳手机,气得孙桥夺过手机,拨了匪警拨了医院又拨了煤气公司。

于是派出所来人,居委会出动,燃气公司的人跑来,于是疏散……

这已不是程澄和孙桥管得了的,他们跟着岑娇娜上了急救车,程澄跪在一旁紧握她的手,“娇娜,你撑住了,你一定没事的。”

“是……”岑娇娜狠命瞪着眼睛,她侧在担架上,鲜血从口中滚滚而出,“是容……采……薇……”

程澄哭着摇头,“不,不,她不会的……”

“容采薇……急……了……” 岑娇娜痛苦地抻着脖子,胸前与口中的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告诉……湛蓝……我……对不起……她……我该……该告诉她……是容……采薇……偷了……她的……钱……我……我当时……没……说……采薇……求我……我心软……后来……我劝采薇……还给湛蓝……她……不同意……我俩……吵架……她……急了……就用匕首……刺……”

一口鲜血又吐出来,落到程澄的手腕子上,慢慢滴落。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你要撑住啊!快别说了!”程澄哭得不行,孙桥一手抱住她,另一手卡在岑娇娜的脉上,一股真气输送进去。

岑娇娜的脸上,慢慢有点血色,眼中恢复一点晶亮,“我……倒下……她……把我拖到厨房……她说对不起……但是……她却……关了窗子……打开……煤气……都泄漏了……她……要……毁尸灭……灭迹……她带了好多钱……跑了……”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程澄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岑娇娜突然一阵咳嗽,鲜血如喷泉般从口中激出,医护人员立刻围上去,孙桥松了手,他紧紧抱着程澄。

他们被推到一旁,再也,帮不上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叹息。容采薇走出最错一步,为她日后的境遇埋下伏笔……

☆、第六章 行动前夕

贾文静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已接近深夜十二点,特警与刑警队的领导要在一起最后敲定明晚——很快就要变成今晚的围捕行动。像她这样并无职务的年轻刑警,此刻就要回避了。

以她目前的糟糕心情;也实在不愿意参与到这种商谈中。

经过几昼夜的奔波,专案组从一些落网的小头目口中;掏出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其中最令贾文静震惊而痛心的,莫过于通过线索分析与取证;丁小剪,基本被确认参与了这起恶性案件,而且还是个涉黑;并且有点海外背景的小军火贩子;算是个要犯了。

而且丁小剪旧年的案底也随之被查出来——高二时,曾因不满学校的饭食及安全问题,组织过本年级的罢 课活动,站在讲台上呼吁成立学生权益部,与校方平等谈判,颇有点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们上 街拉 条幅的喜感。

事后追究责任,鉴于此乃敏感问题,不宜重责,且当事学生认错态度良好,又是未成年人,记个大过,也就完了。当然,更重要的——与其一起组织那次大罢 课运动的同谋者,大概是个有点来头的学生,闹大后,那学生家长出了不少力,把这起轰轰烈烈的罢 课事件给抹平了。

贾文静当时就问调查资料的同事,这个同谋者是谁啊?

同事耸肩,明显给删了啊,大概是未成年人,就给个机会,不入档案了。

贾文静不置可否,她心中隐隐有个怀疑:X啊!湛蓝和丁小剪不就是高中同学嘛!

如果说这还算是未成年人的热血FQ行为,具备正义感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案子,让贾文静彻底摇头了——自大二开始,丁小剪参与传销活动,并逐渐做大。后事情败露,警方立案侦查。但又因种种原因,随着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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