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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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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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轻尘停下脚步,面色清冷、目光却闪着了然之色,冷声反问宋书瑶,“墨香院也并不在这条路上,妹妹一路尾随于我,到底有何用意?”

    “我……”不想玉轻尘竟这般直接,宋书瑶不禁有些词穷。毕竟她跟随玉轻尘前来便是想亲眼看一看湛然到底送来了什么贺礼。

    她自出生便是相府嫡出大小姐,身份高贵,大夏朝除去皇室公主鲜少有人能够与她相提并论。可刚刚在相府大门外,那名侍卫对她的无视忽略却让她心底不甘,更有些好奇刚刚入京的湛然为何偏偏对玉轻尘另眼相待。

    “既然是尧郡王送于我的贺礼,自然是收入宋园,难不成应当送去墨香院?”见宋书瑶脸色阴晴不定,自负的眼中浮现不甘之色,玉轻尘淡声提醒她。

    “两府之间往来,姐姐岂能将贺礼独自霸占?放眼整个大夏贵族,怕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姐姐常年居于深山,怕是对各府间的规矩不甚明了。”宋书瑶气恼,言辞间多了一丝刻薄。

    玉轻尘看着挡在前面的宋书瑶,依旧是那张美人脸,但此刻却多了一抹自大刻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直戳他人痛楚。若自己并非穿越而来,若这具身体内的灵魂是深受古代封建制度荼毒之人,只怕宋书瑶方才所说话正戳中她的心口,从而为了贵族间那所谓的‘规矩’而让步。

    思及此,玉轻尘漠然侧身,自宋书瑶身旁踏过,越过宋书瑶继续往宋园而去。

    “你……”宋书瑶语塞,柳眉紧皱,她已指责玉轻尘不懂规矩,为何此人竟半点不为所动?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宋管家领着湛青等湛王府侍卫将两只木箱抬往宋园,宋书瑶厉声喝道:“站住,宋管家,你这是将人往哪里带?”

    奈何不了玉轻尘,宋书瑶唯有从宋管家下手,那双含怒的眸子直盯着众人抬着的两口木箱,似是十分好奇里面装着的贺礼。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方才吩咐的。”宋管家停下脚步,低声回道。

    闻言,宋书瑶脸上扬起一抹浅笑,缓缓开口,“既如此,那就随我来吧。”

    语毕,宋书瑶再次迈开步子,领着一众人往宋园而去。

    “轻尘小姐,这是郡王特别交代送给您本人的贺礼。”湛然吩咐侍卫将两只木箱放在宋园内,随后将两把钥匙递给玉轻尘,出声解释道。

    玉轻尘望着两只木箱上挂着的银锁,接过钥匙,轻声说了句,“尧郡王费心了。”

    “宋管家,郡王还另备了厚礼送于相府,我已命人放在门房。”见玉轻尘收下贺礼,湛青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对宋管家说道。

    “尧郡王有心了。”宋管家笑道。

    “轻尘小姐,卑职告辞。”湛青见玉轻尘言语极少,便先行告退。

    宋管家见状,忙领着湛青步出宋园,送他离开相府。

    “哑娘,打开。”眼角余光瞥了下不肯离去的宋书瑶,玉轻尘将手中的钥匙交给哑娘,命其开锁。

    哑娘接过钥匙,随即看了眼立于玉轻尘身边的宋书瑶,眉头微微一皱,不愿上前开锁。

    久久不见哑娘动作,玉轻尘浅笑着开口,“开吧。尧郡王风度翩翩极其稳重,难不成还怕这里面装着危险的贺礼?”

    见玉轻尘再三强调,哑娘勉强点了点头,走上前用手中的钥匙将两只木箱尽数打开。

    木箱打开,众人只觉眼前一片金光闪闪,照耀得人睁不开双目。

    “哎呀,尧郡王这一份可真是厚礼。”宋书瑶半眯着双目望向两只木箱,只见一只木箱内尽是珍珠玛瑙,一只木箱内装的则全是真金白银,难怪木箱打开时泛出一片金光。

    “妹妹看清楚了?”玉轻尘却无视眼前的金银珠宝,反倒是冷目看向宋书瑶吃惊的表情,冷声问道。

    看清了木箱中所装的只是一些寻常可得的珠宝,宋书瑶眼底浮上浅笑,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有礼,“今日是妹妹的不对,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说完,宋书瑶领着菱兰离开宋园。

    直到看不到宋书瑶的身影,玉轻尘这才举步走到木箱前,弯腰拿起一只沉甸甸的金元宝,眼底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湛然绝不会是肤浅之人,费力送来这两箱满是金银珠宝的贺礼。

    将手中的金元宝放下,玉轻尘素手拨开最上层的金元宝,却见下面竟还叠加着一层银元宝,再次拨开银元宝,玉轻尘双目渐渐半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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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3章

    “唔唔唔。”哑娘同时发现了两层元宝之下藏着的东西,不由得伸出右手指着显露在阳光下的物件,满眼皆是震惊。

    玉轻尘收起眼中的惊讶,右手拾起最上层的一本册子,翻开第一页,只见泛黄的宣纸上,用隶书书写着《比目》二字,字迹娟秀,隐约之中却又透着一抹劲挺,仿若是两人共同书写而成。

    平静的心因为这两个字猛然一紧,深入心中的那股如何也根除不去的心疼再次席卷心头,玉轻尘秀眉淡拢,翻过第二页,印入眼帘的字迹行云流水,一整页的内容竟是一笔写成。

    只是,对于眼下的字迹,玉轻尘只觉十分熟悉,竟不用分辨便已看清书页上所书写的内容,“悠悠比目,缠绵相顾。婉翼清兮,倩若春簇。有凤求凰,上下其音。濯我羽兮,得栖良木。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思君子兮,难调机杼。有花并蒂,枝结连理。适我愿兮,岁岁亲睦。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情脉脉兮,说于朝暮。有琴邀瑟,充耳秀盈。贻我心兮,得携鸳鹭。悠悠比目,缠绵相顾。颠倒思兮,难得倾诉。兰桂齐芳,龟龄鹤寿。抒我意兮,长伴君处。”

    玉轻尘声音清浅平静,奈何这首《比目》古曲却饱含深情,即便玉轻尘此时心无杂念,但落在他人耳中依旧带着丝丝情义。

    “唔唔唔。”哑娘听着玉轻尘将册子上的内容读出,整张脸早已变了颜色,忙奔到玉轻尘身边,伸手捂住玉轻尘的唇,用眼神示意她小心行事。

    黑眸轻转,玉轻尘看向哑娘大惊失色的脸,心下了然,微微点了下头,告诉哑娘,自己不会再读出声,这才见哑娘放下手。

    “将东西抬入房内。”语毕,玉轻尘弯腰握住木箱一侧的银环,与哑娘一同将箱子抬入内室。

    随后二人清点了两只木箱内的物件,共有黄金一千两、白银三千两,珍珠项链三十六条以及各色翠玉翡翠玛瑙。

    而最是引得玉轻尘注意的,还是藏于这些钱财之下的东西。

    只是,玉轻尘却只让哑娘清点了最上层的财物,对于压箱底的东西,包括她自己,除去方才翻看的那本小册子,两人均没有动一下。

    亲自将房门关上,玉轻尘领着哑娘坐下,两人脚下放着打开盖子的木箱,玉轻尘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视线一扫脚下的木箱,缓缓开口,“哑娘,你认识这些东西。”

    玉轻尘口气肯定,显然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确定哑娘认识这些东西。

    哑娘顺着玉轻尘的目光看向脚边木箱内的物件,只见那本写着《比目》古曲的小册子上压着一只白玉长箫,哑娘的眉头骤然紧皱,脸色依旧十分难看,眼中更是夹带着真切的担忧与关心,忙对玉轻尘打着手势,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问出。

    看懂哑娘的手势,玉轻尘抬手轻抚额头已经几乎看不出颜色的伤疤,轻微地点了下头,开口道:“我的确不记得湛然的事情了。上一次在玉龙雪山中见到湛然时,我已不认识他了。你应该记得这事。”

    闻言,哑娘脸色骤然苍白,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似是不相信玉轻尘竟真的将湛然尽数忘了,双手扶住玉轻尘双肩,哑娘的眼底满是震惊,满腹焦急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啊啊啊”。

    见哑娘如此激动,玉轻尘轻蹙眉,抬眸看向面前满目焦躁的哑娘,目光微微闪动,伸手将哑娘烦躁的身子按坐下来,低声说道:“上次出事后,我便不记得了。哑娘,你在我身边十数年照顾我的起居,又识得湛然送来的这些东西,想必也清楚我之前与湛然之间的事情吧。”

    语毕,玉轻尘视线射向哑娘,目光凌厉,绝不允许哑娘如上次只在她手心写一个字那般糊弄于她。

    见玉轻尘打算一次性问清与湛然之间的事情,哑娘眉头猛地皱起,眼底藏有为难担忧之色。

    玉轻尘将哑娘眼中神色看透,口气冷硬道:“如今他送来这些东西,你以为他会允许我避开?与其躲着避着,倒不如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将来行事被动。”

    见玉轻尘眼底隐隐泛出坚定神色,似是不会再被湛然之事所困扰,哑娘原本犹豫不决的心神渐渐归于平静,只见她低头凝视茶盏中碧绿茶水半日,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玉轻尘,慢慢抬手比划了起来。

    玉轻尘细细看着哑娘所打的手势,眉头却渐渐轻皱了起来,遂出声询问,“湛然自小便拜天罡道人为师,因而我自小便认识湛然,久而久之便对湛然心生爱慕之情。那我又是为了何事离开玉龙雪山?又为何独独忘记了有关湛然的所有记忆?这一切,与湛然有关吧!”

    说到最后,玉轻尘语气加重,目光紧盯哑娘,不让其打马虎眼糊弄自己。

    奈何哑娘却只是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轻尘眼中乍现精光,遂起身俯视哑娘,逼问,“我记得,当我回到玉龙雪山时,你曾满脸担忧地立于雪山前发愣。哑娘,你当真不知这其中的原委?你可知,我此生最恨被人欺骗,若你欺骗于我,我再不能将你留在身边。”

    玉轻尘口气肯定,面色坚决,黑如点漆的眸子直盯着哑娘,丝毫不放过哑娘脸上眼中任何一个表情神色。

    听出玉轻尘话中的坚决之意,哑娘猛地抬眸看向面前的少女,只觉今日的玉轻尘不但与自己相处十数年的少女有了极大的不同,更与这些日子以来的她亦有了不同之处,其神色之坚定、表情之坚决是往日那名娇柔的少女不曾有过的。

    哑娘心头如遭重锤,脑中不断回响玉轻尘最后的那句话,眼底缓缓划过一丝不忍,最终慢慢落下泪来,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双臂无力地抬起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知玉轻尘。

    而随着哑娘手势的越来越多,玉轻尘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凌厉,直到哑娘画下最后一个手势,玉轻尘已面若寒霜,眼底一片冷寒之色。

    “唔唔唔。”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却发现玉轻尘久久没有回应,不禁有些担心,支支吾吾地想开导玉轻尘,却无从说起。

    “我很好。你下去休息吧。”玉轻尘突然出声,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

    此声惊得哑娘心头猛地一颤,忙注视着玉轻尘的表情,担心再次发生之前的不幸,却发现玉轻尘神色极为冷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悄声退出内室。

    此时夕阳西下,红霞透过白棉木窗射入内室,映照得内室一片火红。

    玉轻尘低头看着茶盏中被红光调和地变色的茶水,不禁勾唇一笑。难怪乎这具身体每每在听到湛然的名字时总是有着别样的感触,难怪乎这具身体仅仅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便会有锥心的痛,原来已故的玉轻尘早已对这个人用情至深。

    一曲《比目》,寄托的是一名少女对青梅竹马少年郎的情真意切。对于久居深山老林的玉轻尘而言,湛然等于是她的一切。却不想在他对她吹出一曲《比目》后,转身便传出他与别家小姐即将大婚的消息。而玉轻尘却心性刚烈,竟为此事寻了短见,待她再次睁开眼时,事过境迁,代替她活下来的是宋玉。

    弯腰伸手从木箱中拿起那只光洁白润的长箫,玉轻尘眼底目光清涟,心底为那名逝去的少女惋惜不已,却也恨其不争,竟为了男子弄丢了自己的性命。

    长箫触手冰凉却并不刺骨,一如湛然给人温润的感觉,总能感觉到他的如沐春风,仿若从未有动怒的一日。

    看着满箱的怀旧物件,玉轻尘秀眉轻蹙,心底冒出不同哑娘所说事实不同的疑惑。

    若真如哑娘所言湛然与旁人大婚,他又何必送来这些?且自己来到京城这些日子,也从未听过有关湛王府郡王已成亲的任何消息。

    玉轻尘红唇轻抿,右手轻抚长箫上垂挂的白玉珠,眼底冷光涟涟,这个局又有多少人参与,又有多少人被算计?最惨的,还是那香消玉殒的玉轻尘吧。

    “咚咚咚。”门外传来清浅的敲门声,打断了玉轻尘的深思。

    “何事?”玉轻尘将长箫放入木箱中,盖上盖子将木箱锁好,这才出声问道。

    “大小姐,夫人命奴婢送来新衣服与首饰,请大小姐过目。”门外传来长孙氏身边得力嬷嬷的声音。

    闻声,玉轻尘起身打开房门,果真见前来的婢女手上均端着崭新的衣衫与首饰,而领头的嬷嬷却在玉轻尘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抬眸看向闺房内,那双精明的老眼四处打量,最后将视线落在那两只已经上锁的木箱上。

    “将东西放下。”玉轻尘侧身,让婢女们将带来的所有衣物放在桌上,同时注意到嬷嬷的小动作,缓步走向她,低声问道:“看清楚了吗?”

    “奴婢不敢。”嬷嬷忙不迭地低下头来,只是目光却始终落在木箱上,老眼中尽是探究的神色。

    “在书瑶房中,你也敢这般放肆吗?”玉轻尘脸上始终不见半丝怒意,只是声音却越发孤寒,让人心头发紧。

    嬷嬷赶紧收回视线,只是脸上却并未有过多的慌张,只见她不慌不忙开口解释,“大小姐,奴婢……”

    “混账东西,大小姐的闺房也是你能窥视的?来人,将这个老货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却不想,宋培臣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嬷嬷一听,浑身一抖,整个身子突然软了下来,忙转身跪下,朝着宋培臣不断磕头求饶,“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奴婢只是奉命给大小姐送来入宗时所穿的新衣衫,并无冒犯大小姐之意,相爷明察啊。”

    “拖下去。”奈何宋培臣素来严厉,岂容自己说出去的话再次收回?只见他不耐地挥了挥手,让宋管家拖着不断求饶的老嬷嬷离开了宋园。

    其余婢女见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被罚,纷纷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再有不敬的举动。

    “都下去吧。”宋培臣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则缓步走到木箱前,双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两只木箱,沉声问着玉轻尘,“这就是尧郡王送来的贺礼?”

    “是,父亲请过目。”玉轻尘应声,随即走到木箱前,将两只木箱一一打开,让宋培臣看清里面所装的银两首饰。

    随着木箱的打开,宋培臣目色微微一紧,带着一丝试探道:“尧郡王对你可真是不一般啊。”

    “这一切都是托父亲的福,尧郡王所做一切,只不过是看着父亲的面子。”玉轻尘半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底微冷的目光,口气清浅开口,将一切功劳归于宋培臣。

    见玉轻尘这般懂事,宋培臣不禁面露满意之色,只眼底依旧带着精锐之光,出声提醒玉轻尘,“尧郡王文武双全,的确是良胥之选。只不过,大夏男儿众多,德才兼备之人更是数不胜数,轻尘,你可不能因此失了自己的心。”

    “轻尘明白。”依旧是淡淡浅浅的回话声,玉轻尘面色坦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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