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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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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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疑点;其二,水大人虽是挂职官员,但以他的脾性,和上次他拒绝圣意的决心,他不象是个胆小怯懦、没有担当之人,自杀一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还有最重要一点,经仵作回报,水大人及夫人的舌头是齐根而断,断口整齐,似是……似是被利器所伤!”说到此,天昊眼底猛然闪过一道寒光。

郎清条理清晰地分析,天昊也是边听边思考,频频点头,想来郎清的想法和他大致相符,不时也打断一下,补充几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因为事情重大,所以思绪颇为专注,并没注意到一旁遭冷落的天阙,一脸的凝重。

“昊,直觉告诉我,此事没那么简单,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恩……”

郎清说了一会儿,停下来喝了口茶,顺便沉淀一下刚才二人讨论出来的东西,抬头间,不经意瞥见了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天阙,一愣之下,心中不免懊恼自己和昊都太投入,竟把阙给冷落了,看那脸色,生怕阙生气,赶紧趁机搭了话头把阙给拉进话题:

“阙,你一直不说话,可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其实,也难怪郎清会这么在乎天阙的感受,只因为了之前抓天宇的事,二人产生了些摩擦,这些日子,两人在宫里碰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很是有些尴尬,所以郎清一直有意无意地想改善一下现状,只不过这次到是他多虑了,天阙的沉默并不是因为赌气,却是为了其他——

“四哥,这件事……姓水的那丫头知道了么?”天阙别扭地别过头,嘴里却含糊地问道。

天昊和郎清闻言,脸上的表情均是一僵,一个皱眉、一个黯然,各怀忧虑……

*

好几天了,自爹娘的事发生以后,天昊便再也没来过‘悠然居’,更是从未出现在我眼前,似乎是刻意在躲着我,呵!

郎清来得也少了,似乎很忙,来了也坐不了多久,便急匆匆地离开,就好象我是洪水猛兽一般,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他对着我的时候,眼底总是不是露出一些愧疚和担忧,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后来想想,与其这样互相折磨,还是少见面得好!

青瑶留在了宫里,就象在家一样陪在我身边,天天给我梳头,只是话也少了,没事总站在我身后,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一天我对她说了句‘我们家青瑶长大了’,她一听就红了眼,之后,我便再也没没在她面前说过这句话。

我知道,青瑶能进得宫,并留下来,都是那个人的意思,大概是心里觉得不安,出于愧疚吧!可是,两位至亲之人的性命,真是这么容易就能补偿的么?

那天郎清走时,我跟他提过,要拿回爹娘的尸骸,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几日后一天下午,便有人送来了两坛骨灰,我问是谁差他过来的,那人神色慌乱,支吾了几声,便躬身离开了。可笑我看着那两个瓮坛,想到不日前那两张慈爱可亲的脸似犹在眼前,可如今却只剩下这两胚随风而逝的灰飞……

天昊,你教我情何以堪?

第三十三章 (二)

我把爹娘的骨灰埋在了后院小湖边的一棵垂柳下,在那可以尽览湖中美景,临听风雨缠绵,每天还可以听到我在水榭里为他们奏的琴声,我想二老应该会喜欢我为他们选的这块地方,要是日后有机会,我会让他们落叶归根,把他们葬回水家祖屋。

为爹娘安葬的那天,下着细细的雨,洋洋洒洒的,青瑶丫头这几天估计把她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得差不多了,两只漂亮的眼睛肿得失了样儿,倒幸亏有她的眼泪,(炫)(书)(网)替我尽了些做女儿的孝心,不然爹娘没人哭丧,我会愧疚一生的!

从得知爹娘的死讯到后来的安葬骨灰,自始至终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连我自己都不禁怀疑我是不是冷血无情,做水悠然亲自送走爸妈,而当水尹月显然也逃不过这个劫难。

欲哭无泪!爹、娘,你们在天有灵不会怪女儿吧……

对你们二老,尹月终是心中有愧,我这个外人,强占了你们唯一的女儿的身体,霸占了你们数月来无尽的宠爱,可到头来却不能为你们流下一滴眼泪,月儿实在是无颜相对啊!

可是,能与二老结了这数月的情缘,是月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你们是抱憾而去,月儿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

是夜,天野当朝首相秦缜的密实内——

“秦丞相,不知你的计划实施得如何了?你已经让本王等得太久了!”

阎钺慵懒却带着危 3ǔωω。cōm险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让秦缜微微一震,随即说道:“太子且放心,计划实施得很顺利,我已派人将水颢杀死,因其私通外敌之名,天昊如今为了保住水家的那个女儿正处处受制,老夫会加紧施压,鼓动朝臣,动摇他的人心,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动手了。”秦缜的脸上有着十足的自信。

“‘私通外敌’,呵呵,丞相果然老谋深算啊,有谁会想到真正私通外敌之人就是'忠心耿耿'的丞相——你呢?呵呵……”阎钺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有这样的人把持朝政,难怪天野要亡,天昊,真是可怜的家伙,还被蒙在鼓里吧!

秦缜脸部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初,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太子夸奖了!此事本也不在老夫估计之内啊,也许是天要亡天野,老夫是真没想到水颢十年前收养的义子,竟然就是当年宫乱时神秘失踪的七皇子——天宇!天昊虽然不说,但这个流言已经在坊间传开,闹得沸沸扬扬,如今那个毛头皇帝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哼!”

当他收到探子来报时,心里的震惊和狂喜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本来还需要数月时间才能成就的事,如今说不定是指日可待了,教他如何不兴奋。

“天宇,就是当年死掉的那个宇烈公主和天野老皇帝生的那个儿子?”阎钺挑眉追问道。

“正是!若不出当年之事,原本先皇属意的储君,或许——该是这位!”秦缜抚须轻喃。

阎钺微蹙着眉,眯着眼沉思,脑中却浮现出一个白衣翩翩,温文有礼的身影,不会那么巧,是他吧?

当日,他听那个水尹月唤'他'——风!

“那他在民间隐藏的化名是——”

“好象是叫什么……水凌风!”

阎钺一震,心里惊起千层涟漪,这是否该叫‘狭路相逢’,真是天意啊!

当日见那人从容淡定的气度、举手投足间的尊贵,虽一早猜到他出身不凡,却没想到隐藏在背后的竟然是这样惊人的真相。

“当真如此,是敌是友,还真是不可知啊!”阎钺不禁长叹。

“不管他将来是敌是友,但眼下对我们却是利大于弊,那水尹月本是与天宇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可天昊抢人在先,而今水颢夫妇又死于狱中,天宇必是不会与天昊善罢甘休,到时兄弟相残,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秦缜素来严肃的脸上浮上一层得意之色,难掩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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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回来啦;几天没见;大家想偶了没啊;哈哈;出去玩了几天;累死了;大热天出去旅游还真不是很爽的事情啊;黑了一大圈呢;忽忽~~~~~~~~

第三十三章 (三)

“欲望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阎钺看着秦缜激动到几近扭曲的脸,微微摇了摇头,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彼此彼此!”秦缜负手站在墙边,望着墙上一幅画,目色复杂……

“那本王就敬候丞相佳音了!”阎钺脸上浮现诡异一笑。

*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成服,屈膝高呼。

“今日早朝,有事容禀,无事退朝——”朝堂之上,总管太监尖锐高亢的音调长声响起。

满朝文武私下面面相觑,不时看向站于群臣之首的两位首辅大臣,等待见机行事,一呼百应,天昊坐于龙椅之上,冷眼扫过下面这群垂眉敛首的臣子,个个看似恭敬,实则暗怀鬼胎。

眼神在不经意对上站在左手第二位、秦缜之下的郎清时,二人眼底交换过嘲讽之色。

天阙身为王爷,不在百官之列,赐坐堂前,也只阴着一张脸,不动声色。

“如何?今日无事相禀么?那——就散了吧!”天昊有意瞥了眼堂下,作势便要起身离开,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禀皇上,老臣有事相禀!”秦缜往前跨了一步,躬身相告,微低的头遮住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丞相有事请讲!”说话间,天昊顺势端坐,敛眉时眼底迅速划过一抹寒光,老狐狸,终于等不及了!

“禀皇上,水颢私通敌国奸细一案,拖延至今,虽没有切实证据,但水颢夫妇自杀于狱中,显是畏罪心虚,皇上是否该下旨定案了?”秦缜不急不缓地说道,端地是一副秉公执法的正直样。

“是啊,皇上,既然水颢畏罪伏法,此案悬置终不是什么好事。”官员甲见机,忙迭声附和。

“对、对……”

……

堂下其余秦派官员也随即应道,引起一阵骚动,而另一半的黄派大臣则随着黄太师默然不声,似是在静观事态发展,伺机行事。

天昊看着下面的闹剧,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眼里却泛动着寒意,龙案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许久,他轻咳一声,堂下瞬间安静。

“那依丞相之意,此案该如何了结呢?”

“私通外敌,按律当诛九族,查抄全部财产,不过念在水颢也曾有功于朝廷,可免去株连九族之罪,但是其女水尹月与宇烈奸细关系匪浅,其中必有勾结,绝不可留!”秦缜字字灼灼,句句按律,法理之外又不外乎人情,可谓滴水不漏,让人毫无反驳之处。

“那……太师之意又如何?”天昊也不予置评,反问向一直按兵不动的黄太师,其实他的动机很明显,若是这两个死对头能相互牵制,那对他就比较有利了。

“禀皇上,老臣与丞相却有不同,若水大人真有谋逆之心,那当年又何必倾力助我朝廷,岂非多此一举,况且老臣认为水大人及其夫人之死,事有蹊跷,不应如何草率定案,若失察造成冤案,不仅愧对有功之臣,还有损皇上的威信,请皇上三思。”黄太师带着一张笑脸,躬身回道。

不出所料,太师言出,其余的黄派大臣立即群起附和,和秦派一党形成了僵持场面。

见此,天昊嘴角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太师言之有理,朕正有此意,水颢有功与我朝,此案绝不能草率,一旦疏忽,错杀无辜不说,若错放了居心叵测之人,必将为我朝留下隐患,事关重大,朕决意此案发回刑部重审!”

“皇上,如今水颢已死,尸体也火化,水府被抄,证据已毁,该……该如何查起啊?”刑部尚书本是秦派之人,面对着上有威严的天子,前有心思难测的丞相,他夹在中间,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事朕早有安排,水颢夫妇的尸体火化前,朕已着兵部尚书反复验证过,并仔细记录在案,而水府查抄之物朕也着人整理在库中,若要查随时都可以。”天昊一言打消了他的推脱之辞,言下之意,此事是非查不可。

“皇上若要重审此案也非不可,只是这水尹月……是否应先入狱侯审?”虽被人摆了一道,秦缜还是面不改色。

“不必了,她住在宫中,朕会派人监视,若她真与外人勾结,朕也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说罢,天昊一挥衣袖,步下龙椅,今日早朝至此结束!

*

一声声,一更更。

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

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有几夜了,睁着眼到天明,只要一闭上眼就看见爹娘的脸,他们笑着向我招手,对我说:月儿,爹娘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几次我想冲过去抱一抱他们,可每次都在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醒了!

终究,只是一个梦……

梦醒了,现实还要面对!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幸福总那么短暂,每次以为触手可及,却又烟消云散。

郎清把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天昊让他协助刑部重审爹娘的案子,想来他们也对爹娘的死存着怀疑,对于他们的这个决议,我心里自是心慰的,能让爹娘沉冤得血这是我的心愿,我相信郎清能帮我达成。

至于他言辞间有意无意地替天昊说好话,一律被我略过。

无论如何,他做什么都不可挽回,爹娘已死,虽不是他所杀,却因他而死,若不是他说风是奸细,何以让人抓住了把柄,陷害爹娘入狱,让我无家可回,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如今妄想得到谅解,他真以为就这么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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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来袭;家中停电;迫不得已;更新晚点;抱歉!

第三十三章 (四)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和风分开已是一个月了,不知他现在何处,身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风,你可知,爹娘去了,再也没人对我们嘘寒问暖,对我们操心唠叨,你那憧憬的一家四口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永远都不能实现,如今这世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

“如何这月色已经美到让你彻夜无眠了么?还是你已经不在乎自己这个身子,想随你父母而去?”

冷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突兀地响起,吓了我一跳,我忙安抚着跳得飞快的心脏,回头瞪视着站在门口一片阴影中的人影,院门外一盏幽幽的宫灯,跳跃着微弱的光,却照不清那个人的脸,不过看那身玄色绣金龙袍,来人身份便不言而喻。

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几日来积压的怨气一起涌了上来,说出的话也有些失了分寸:“民女一条薄命有无都无所谓,倒是皇上您这么晚不睡,难道是心虚么?”

“你无须刺激朕,朕也不怪你把你父母之死归咎在朕身上,此事……的确是朕大意了。”天昊的脸上有着无奈却并无悔意。

“皇上的一句大意,就断送了两个无辜的性命,枉风为你尽心尽力,枉我爹当年倾尽家财,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陷害手足,不惜扣上私通外敌之罪。‘私通外敌’,呵呵,{炫·书·网·提·供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若风真的私通外敌,你以为你还能坐上现在的位子么?”看着眼前这个自大的男人,我真的替爹和风感到不值,他们一心扶持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君王啊!

如今他们一个枉死,一个流亡,这就是他们助他的回报么?虽然我知道他们并不希望让天昊知道,可现在我忍不住为他们打抱不平。

不想再跟这种自命不凡、冥顽不灵的人废话,我起身便要回屋。

“慢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天昊猛得走到近前,越过我拦住我的去路,阴鸷的眼神紧盯着我,恨不得看穿我的心。

“皇上既然不明白,那便算了,知道了反而只会让你自己不好受而已,况且现在说这些,一切都晚了。”我冷冷地说道。

想绕过他,却不想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我使力一挣,他握得更紧,我冷看着他紧抓的手,又看看他:“放开!”

“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昊不死心地追问。

“既然皇上一定要知道,好!先放手!”闻言,他立即松开了手,我轻抚着被他弄疼的手臂,坐回到秋千上,抬眼望着站在面前,一脸紧绷的天昊,嘴角掀起一丝恶意的笑,“皇上,等会可别后悔!”

“哼!”天昊心里有气,却不能发,脸色越发难看。

“皇上,你可曾想过为何我爹当年会出钱助你登基么?”我深深地望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爹本是一介商士,远离朝野,与这朝堂本无半分牵连瓜葛,且不说我水家家产无数,便是坐吃山空,也够用几辈子了。皇上这么些年,也应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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