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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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李世民-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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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清晰的起始,却也有着始终无法逾越残缺。

一个女人等待或者遗忘一个男人,往往要花掉漫长的一生。那等待分明就是无望的、漫长的等待,因为最后的结果其实早已明晰,就如同一片可怕沼泽地,荒芜、未知,深不可测,我却饮鸠止渴地想像那是一片美丽的草原,最终踏入、陷落、万劫不复。

眼角忽然流下一滴眼泪,似乎只要一滴,就可以救活在千层地狱下,受尽苦难将死的我。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危机与杀机(下)

三日后,颉利果然发兵去征讨西突厥,而对突利来说,颉利前往西突厥的这段日子,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唯一能打败颉利的机会。

于是突利每日都秘密地不厌其烦地在各个部落间游说,因为只要一个部族的首领同意帮助突利,那些长久以来对颉利不满的各方力量,就会群起响应,成为突利的势力了。

可惜众人大都忌惮颉利的势力,谁也不肯轻易出手相助,都在驻足观望。而因为惧怕动作太大,引起颉利方面的注意,所以突利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暗自进行,而那边颉利与西突厥的战事居然连连告捷,突利的夺权之路走得异常艰难,几乎是停滞不前了。

事情进行的不顺利,连天也不遂人愿。夜半时分,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层又一层,厚重而压抑。

我将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躺在毛毡上,闭上眼睛假寐。

漆黑的夜空像张大网罩覆住大地,弥漫着诡异的危 3ǔωω。cōm险气味。空气中充斥着不安与阴戾,天地之间,无声无息,静得可怕。

似乎刮起一阵刺骨的阴风,而后一股奇怪的感觉笼罩住全身,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我却立刻心生警兆,有人进了我的帐篷!

我的呼吸停顿了片刻,耳鼻以及一切感觉反而特别灵敏,但却觉察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但我清楚地知道,黑暗中确实有一双眼睛盯住了我。我忽然周身发冷,险些打个寒噤,这绝对不是秋夜霜露的寒冷,而是杀人无数的刀剑即将出鞘的那种“杀气”,那是最能让人打颤发抖的寒冷了。

我仍是闭着眼睛,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黑暗中,刀气强横如斯,发出冷嗤嗤的响声,耀眼的刀光在我眼前闪动,来人还未近到我身旁,却已经将全身的杀气尽数放出,凌厉的刀锋猛然爆开来,笼罩住躺在毛毡上的我。

倘若我此时已经睡着,那恐怕就要小命不保了,幸亏今晚天气太闷了,所以我才一直无法入眠。

我刷的一声掀开身上的毛毯,就地一滚,顺势抽出枕下的长剑,一气呵成,堪堪避过了这暗中劈来的夺命一刀。

来人也不进逼,手中的长刀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他虽没有出手,但刀气已笼罩四周,我稍有异动,那可怕的刀气便会接踵而来,将我杀死。

“来者何人?”我沉声问道。

低哑的男声在我前方不远处响起,“好小子,身手不错,我还以为方才那一击定能要了你的命,没想到居然让你躲过了,且还有时间抽出长剑,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听后大惊,今夜天空中只有微弱的月光,而帐中并未点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形下,对方竟然能够清楚地得知我的每一个动作,而我自己却什么也瞧不见,在这种明显差异之下,我没有一点胜算。

我剑尖朝下,笔直地站立。我虽然看不见来人,但由前方传来的那股森冷的杀气可以判断出,对方与我的距离不会超过五步。

我轻声问道:“你是刺客库摩?”

“正是。刺客讲究快、狠、稳,一招就可取人性命,所以躺在我刀下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痛苦。”库摩答道,他忽然叹了口气,“你知道么,我已想不起上次与人一对一正面决斗是在什么地方,是和什么人……”

我点头:“我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最讲究效率,为达到目的不必选择手段,只要对方死去便算成功了。”

“不能与高手过招,始终是我的遗憾,”库摩又说道,“多谢你了,让我有机会可以填补这一缺陷遗憾。”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把长刀便宛如电光般划破黑夜长空,无声无息地由空中落下。

我看不见他的人,只能凭着本能横剑挡住,凌厉的刀气以及强大无匹的劲道将我的身躯震得摇摇欲坠,立足不稳。我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后刹住身子,手一撑地面,这才跃起身来。

可库摩却再不给我时间喘息,才一抬头,他的刀锋已劈到了我的胸口,他的招数全无花巧,却绝对能杀人,而且只要一刀就足以致人于死地,对手如果胆量稍弱,只怕连脚步都站不稳,多半会想着转身溜之大吉,而一旦生出逃命之心,那便必死无疑。

森寒刺骨的杀气弥漫在帐中,这是生与死的无情挣扎,在这一刻,人类只为求“生存”的冷酷天性也表露无遗。

“喝!”我清啸一声,长剑反转为横,挡住了库摩的刀锋。

“叮”的一声闷响,我的剑犹如撞上了一把坚不可摧的神器似的,剑身被震得一阵抖颤。他的刀分明没有触到我的身体,但从刀锋处传来的森冷刀气却似乎可以沿着长剑窜入我的体内,仿佛我的身体在下一刻就要被这可怕的刀气斩为两段了。

这一刀我虽然及时封住了,但当我第一次被库摩的刀势震退时,心中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恐怕我是逃不过他的下一刀了。

库摩大吼一声,举刀再劈。

以硬碰硬、招招躲闪,无疑是死路一条。想到这,我足尖一点,身子已跃起两丈高,飞上半空,我恰巧快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库摩连人带刀幻化成的那道精虹只劈到了我原先站立的地方。

我仅凭感觉,迅疾地掠到库摩的头顶,而后垂直飘落,一点风声都没有,纵然有些许声响,也被库摩方才那刀所发出的响声遮掩住。

而库摩手中的刀光精虹并非一现即隐,而是盘旋闪掣地等候我的坠下。

我已无处可躲,索性也不躲了,由上至下,直直地刺出一剑,完全没有剑式,却形成了无坚不摧之势,在黑暗中仿佛能刺出一道精芒,后发而先至地朝库摩的天灵盖刺去。

库摩自然不想和我同归于尽,所以他收刀后撤,在电光火石间,避过了我所刺出的追魂夺命的一剑。

“公子!这是什么响声?”帐外忽然传来红儿的声音,她就睡在我的旁边的帐篷里,她一向浅眠,想来是被打斗声惊醒了,此刻正掀开帘子跑进帐来,“你发生什么事了?”

糟了!此时我与库摩正以命相拼,就算有无辜者进入我们的决斗圈,他也是绝对不会收手的,如此一来,红儿便危 3ǔωω。cōm险了!

“红儿,危 3ǔωω。cōm险!不要进来!”我只得高叫一声向红儿示警。

“呵,你分心了……”库摩冷笑一声,使出看家本领,人刀合一,化作一道精虹,这便是刀之最高境界。他的精神与躯体,完全化合在长刀上,血肉与冰冷的刀融为一体,由强大的心念来驾驭,长刀的锋利瞬间变成另一种奇异的锋利,放射出眩目的异彩奇光。

这一刀,我的血肉之躯当然挨不起也受不住,我的剑也是万万抵挡不住的,恐怕连周围的物体也一并被摧毁,而红儿也会被刀气劈中,丢了性命。

我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寻声飞身扑去,挡在红儿身前,将她牢牢搂在怀中,朝后急速退去,“人刀合一”的精虹电掣般飞扫过我的后背。

嘶的一声,我后背的衣服被划破一个大口子,按理说此刻我定是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性命不保了,奇怪的是我居然只隐隐觉得有些痛, 动作依然敏捷非常,抱着红儿向后又退了一丈,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哦,是了,我穿着秦琼送我的蚕丝软甲,所以才逃过一劫,大难不死。

库摩嘲讽地笑了起来:“真是怜香惜玉啊,为了个女人,居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快出去!”此时我也顾不上与红儿解释什么了,左手一抓一推,便将她扔出帐外。

我一抬头,库摩的长刀立刻攻来,他接连劈出三刀,而这三刀快得好象同时有三把锋利无比的大刀一起劈出,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锐不可挡,就算我有铜皮铁骨也一定挨不起其中的任何一刀。

我自知躲不过,索性也不躲了,反而飞身迎了出去,身形速度一丝停滞都没有,右手长剑连展,剑光一闪,竟从刀气之间探入。

库摩的长刀劈到我的头顶时,我的长剑也刺到了他的面前。

但我们却在这一刻同时住了手,刀光剑影都一齐收歇不见,甚至连杀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我知道库摩在望着我,我也定定地站在原地,我们就在看不见彼此的情况下互相凝视着。

“幸会。”库摩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恩?”我一愣,只觉一阵阴风从身旁拂过,而后帐中再无一丝动静,想来库摩已走了。

我这才松懈下来,全身无力,双手更是麻木得像不再属于自己似的,手中握着的杀人剑如今已变成枯枝朽木,恐怕连一片树叶也劈不下,更不要说杀人了。

“啊?红儿为何会昏倒在帐外?”外头忽然传来萧然和欧阳炎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红儿昏倒在帐外?我怔了下,赶忙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大哥……你……”借着外头微弱的光线,我看见萧然和欧阳炎两人正站在帐外,他们两人呆若木鸡,直直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库摩刚才从背后攻来的那刀居然将我的长袍劈成了两半,里头的蚕丝软甲也被划破了,剩下的衣料已无法遮掩住我的身躯,露出了缠绕着白色布条的胸膛。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略施小计(上)

“红儿怎么样了?”我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低头看着仍躺在毛毡上昏迷不醒的红儿。

萧然连忙起身答道:“哦,她并无大碍,只是被人从后面打晕了,一会便会醒过来了。”

“恩,那就好。”打晕了?是库摩离去的时候将她打晕的么?听萧然如此一说,我也松了一口气,抬眼一看,他们两人仍是一脸惊异地盯着我。

“然,欧阳,我只问你们一句,”我沉声问道:“你们,还认我做大哥么?”

“当然。”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好,既如此,那你们便将今晚之事忘记吧。”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奇,“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记得今晚的事,知道么?”

“这……”欧阳炎愣了下,却没有开口。而一旁的萧然猛地一拉他的衣袖,率先答道,“是,我们知道!今晚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也绝不会对别人说起,你仍是我们的大哥!”

“如此最好。”我摆了摆手,“你们送红儿回她的帐篷休息吧。”

“是。”欧阳炎这次反应倒很快,施礼后,回身抱起红儿,便出帐去了。

而萧然则是顿了下,他飞快地偏头看了我一眼,而后才转身离去。

“唉……”我这才长叹一声,吹熄了烛火,回身又躺到毛毡上。

大概是要下雨了,感觉空气更闷了,令人有些透不过气来。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闷雷,隐隐闪过几道闪电,看着有些骇人。

我闭目,慢慢回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库摩的长刀当头劈下,只伸出一半就忽然僵住,不进不退。

而我的剑尖距离他的面门大约只有一寸,却也停住不动。

虽然看不见他,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眼中正射出冰冷而又凌厉的光芒,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之所以忽然收剑,是因为我感觉到库摩的杀气忽然在一瞬间锐减,他似乎已没有了杀我之心,所以在那刻,我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撤剑后退。

幸亏我的判断没有错,库摩也收刀站立。其实这样对双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一旦我们招数齐发,两人之中必有一个躺下,永远爬不起身。我可能只是伤了他,他却一定可以要了我的命!

但他却收刀了,在这样明显占据上风的时候收刀了。而我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大圈,最终还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如今我才开始后怕,手心里忽然渗出细汗,心情有些凝重,有些低沉,有些压抑,更多的却是害怕。

“明,在么?”突利人未到声先至,他掀开帘子,大步踏进帐来。

“什么事?”我立即翻身坐起。

“败了,败了!成了,成了!”突利有些语无伦次,“颉利终于败了!我终于成了!”

“恩?”我稍稍怔了下,随即便明白过来,“颉利被西突厥打败了?有部族首领答应要助你了?”

“正是!方才收到最新战报,颉利骄傲自满,忘了穷寇莫追的道理,结果反中了对方的埋伏,如今正被西突厥的兵马团团困住,生死难料!”突利难掩兴奋之情,“莫倪老王爷,他是我父王处罗可汗原先的心腹,他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只要他振臂一呼,立刻就有无数人出来响应,到那时,何愁无人来助我?”

“那恭喜王子,大事可成了。”我听后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只淡淡地说道。

“怎么了?明,你不为我高兴么?”突利随即便觉察到我的异样,“你……今晚有什么事发生么?”

“并无大事发生。”我不痛不痒地说道,“只是库摩来过了。”

“库摩?!”突利听后一惊,他发力握住我的手,“你受伤了么?”

“我没事。”我平静地抽回手,“库摩原本有机会可以杀我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忽然住了手,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保住性命。”

“他住了手?”突利疑惑地说道,“谁都知道库摩的刀不见血是绝不会回鞘的,而他居然放过了你,这确实令人费解。”

“听王子的话,似乎很遗憾我没有就此躺在他的刀下?”我悠悠问道,“还是遗憾我没有能杀掉他?为你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明,你为何要这么说呢?是我太大意了,我没料到库摩这么③üww。сōm快便会对你出手,”突利双手一收,将我搂进怀里,“若早知如此,我定会日夜守护在你身边的。我最在意的,是你啊!”

“王子,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喜欢我。如今你这样对我,是因为你需要一个绝对忠心、能与你共同进退的伙伴。”我没有挣扎,仍是任他抱着,深叹道,“你喜欢我什么呢?这副面皮么?试想,倘若你赢得了江山,你还会如此舍不得我么?有了江山,还愁没有如云的美女相伴?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再美的容颜也会慢慢老去,到那时,我就会像冬天里的扇子,会被永远地搁在箱底。”这个道理其实每一个男人都懂,只是他们擅于用甜言蜜语来迷惑女人,所以仍不断地有女子成为他们权势、爱情的牺牲品。这就是男人们的爱情,同时拥有爱情能与江山自然是最好的,而一旦两者有了冲突,被牺牲掉的,就永远是女人和她们的爱情。就如那个“大耳贼”刘备所说的,在某些男人的眼里、心里,女人只不过是件衣服,这些男人,他们从来只爱自己。

没有爱上突利,那是我的幸。而爱上李世民,却是我的大不幸。

“明,过几日我便会发兵去助颉利,我定要他倒在我的脚下向我讨饶。”突利怔了怔,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道,“等我得胜归来,夺得可汗之位,我便要你做我的妻,你将会成为我名副其实的王妃……”

对于他的自说自话,我只能选择闭上眼睛、掩上耳朵,不予理睬。

“明,你拒绝也没用,我铁了心要你。”突利似乎看不见我的抗拒,他低下头,吻了下我的额头,“你也不要妄想趁我出征的这段日子逃走,我会派人时时刻刻地、好好地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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