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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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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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搭在他脖颈上的爪子。
  
  我碰了碰他的鼻尖,闭眼道:“我不想睡。”
  
  以往难过的时候总找不出人来陪,即便是成徽和孙正林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虽说好朋友就该共甘苦,可我仍旧不习惯将消极的那一面表露给友人看,那样显得我懦弱无用,好像一只纸老虎。
  
  “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觉得冷,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赵偱和衣躺下,我将被子挪过去给他盖上,伸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不暖和,一点都不暖和,像是抱着一团干冷的衣服在睡觉。我抬手去剥他的外袍,赵偱按住我的手:“连永,别乱动我衣服。”
  
  “我只是冷得厉害,不会占你便宜的。”外袍很好拆,我隔着一层单衣抱着他,像抱着一只巨大的暖手炉。他将下巴搁在我头顶,淡淡问道:“连永,能说说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么?”
  
  我闭了闭眼,有些意识不清楚,却不想回答,脑子不受控制一般低声反问道:“那你能说说和离书是怎么回事吗?”
  
  他沉默了会儿,回说:“我没有要同你和离的意思。”
  
  我干笑笑,将头埋在他肩窝里,清冽的淡淡的酒气让人脑子都变得晕乎了,眯瞪了半晌,我道:“你若是小时候不去西域,而是在赵府长大,兴许我遇见的人就不是赵怀宁,而是你了。”
  
  我挑起他的一缕发丝,对着案桌上昏黄的灯盏眯眼看着:“我记得那几年,赵怀宁也去了边疆,你同他处得好么?”
  
  赵偱没有回答。
  
  赵怀宁比他大十岁,想必两个人在想法上有许多差别。正如六岁的我不知道当时十六岁的赵怀宁在想什么一样,赵偱想必也是如此。面对赵怀宁,我们都是年幼的弟弟妹妹。
  
  良久,他慢慢叹息道:“他对我很好。”
  
  这便是了,赵怀宁为人处世挑不出毛病,可惜就是命薄了一些。我并不是特别死心眼的人,往事不可追,一直惦念着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可,依然难过。
  
  徒劳地等待一个结局到了最后发现竟然是一场空,难免偶尔觉得消极。
  
  我闭了闭眼,放下他的头发,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仍旧觉得头痛。
  
  男女情事并非生活全部,偶尔想起来难过难过便也罢了,还有那么多事需要继续,何必挂在一棵伤心树上死呢。
  
  赵偱絮絮叨叨轻声说着话,我也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大约是从幼年离家开始讲起,有一些琐碎的细节和微妙的情绪。但他那都是说给自己听,他知道我已经听不大清楚了。
  
  半晌,烛火烧着烧着突然爆出一记响亮的烛花,我抬头遮了遮眼,又偏过头对赵偱道:“将灯吹了罢,看着我头疼。”
  
  待他起身之后,我将被子悉数卷在身上,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赵偱将床边的外袍捞起来重新穿好,慢慢弯下腰,将案桌上的灯台吹灭了。
  
  周遭陷入一片漆黑中,我吸了吸鼻子,清冷的空气直往鼻腔里钻,便不由打了个寒战。赵偱放轻脚步悄悄走了出去,房门合上时的细小声响,在这黑黢黢的夜里悠长又微弱。
  
  我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他,却又贪恋这难得的温暖。若是连翘知道了,定然会狠狠嘲笑我一番。但无关紧要了,我脸皮够厚。
  
  我闭了闭眼,又坐了起来,伸手从旁边的绣墩上将外衫拿过来,爬出被窝摸索着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要去外地面试,那什么……存稿箱君会代替我每天向大家问好的。。



【零七】神伤之夜终于过去 。。。 
 
 
  赵偱每天五更便起了,那时外面的天还是全黑着的。这会儿三更的更鼓已打过,夜正深,他睡不了多久。
  
  对于我这种猪属性的人而言,要么不睡,一旦沾到了枕头,不睡足三个半时辰是要命的。眼看着都要到四更,我都不想睡了。赵府晚上静得很,枯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我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头,看见书房里亮着的灯,便静悄悄地走到了门口。
  
  我在门口坐下来,靠墙看着面前花坛里的木芙蓉走神。等再过一个月,满花坛里的芙蓉都要开了,想想真是一件美事。
  
  没过多一会儿,书房里的灯就熄了。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终于消失,我闭了眼开始怀念可耻的青葱岁月。
  
  以前做过太多荒唐事,比如像傻子一样在门口坐一宿等赵怀宁,早上碰见他出门,便说刚刚过来恰好路过赵府。这种伪装成偶遇的暗恋甚至是明恋行为在如今看来简直太傻啦吧唧了。连翘说得太对了,放任自流的家庭教育直接导致了我受虐体质的养成。
  
  借着酒劲回想了许多事,林林总总,有许多都快要忘记。我迷迷糊糊抱头坐着,直到五更的更鼓声响起来,我方惊醒。正打算站起来,腿却一阵发麻。
  
  这时酒已经彻底醒了,虽然头疼但我意识尚是清醒的。我竟然发癫在外面坐了一晚上?!可见我受虐狂的本质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依然没有改变……
  
  书房的门轻轻推了开来,我这才惊觉里头方点起了灯。我一偏头,赵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他微微皱了皱眉,瞧了我一眼道:“夫人这是……”
  
  “呵呵呵。”我干笑三声,连忙靠着墙壁站起来,眦牙忍着小腿上传来的阵阵钝痛,打了个干哈哈道:“我就早上没事,出来转转。”我斜了他一眼:“你起得也很早嘛!”
  
  赵偱十分淡定地关上书房的门,瞥了一眼我的小腿,说:“既然起来了,那便一道去吃早食罢。”
  
  没人管加上自制力低下,我已不晓得多少年没正经吃过早饭了。何况起得晚也没时间吃,要是饿疯了就去国子监随便抓两块点心填填肚子。每天早上赵偱起来的时候我总还在睡觉,因此除了新婚头一天早上去拜见赵夫人之外,我再没有同他一道吃过早饭。
  
  赵家的人都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早起,赵夫人自然也不例外。等到了正堂,赵夫人正慢悠悠地喝着早茶,她抬头瞥见跟在赵偱旁边的我,微眯了眯眼,浅笑而不语。
  
  赵夫人很早便认得我了,对,那年我六岁,她待我好得很,赵怀宁抓一把糖给我,她会抓两把,其慷慨程度太令人感动了。期间十几年,我与赵怀宁之间那点乱七八糟的事,她估摸着都是知道的。如今阴差阳错还是做了赵家的儿媳,赵夫人倒是一句旧话也未提。这比某些婆婆好多了,比如我娘亲,对我弟弟的婚事就指手画脚,对儿媳妇各种嫌弃。
  
  恭恭敬敬问个早安,坐下来吃早饭。
  
  头有些晕乎乎的,眼睛也跟着疼,别提食欲了,心跳快得我都要飘了。赵夫人在一旁随意说了几句话,赵偱淡淡敷衍着,我则在琢磨怎么才能少吃点。我对碗里以及餐盘上的食物毫无兴趣,拿起调羹打算象征性地吃一口粥,却觉得一阵反胃,干呕了一下。
  
  胃里真是不舒服,这早饭不能再吃了,我最好还是告个假在家里睡一天。赵偱顺手将杯子递过来,赵夫人则神色诡异地瞧了我一眼,半晌同赵偱说道:“可叫大夫瞧过了?”
  
  赵偱不落痕迹地压了压眉头,低头抿了一口茶,闷声回道:“没有。”
  
  赵夫人连忙道:“那赶紧找大夫瞧瞧,今日就不要再去国子监了,在家歇着罢。”
  
  “……”我想她兴许……误会了什么。
  
  这个,不是每个有干呕症状的儿媳妇都是有喜呐我亲爱的婆婆。于是我迅速喝了一口水,神色窘迫地回说:“呃……其实我月事刚走。”
  
  赵夫人表情停顿了片刻,随即闷头喝了一口粥,很是淡定道:“我只是瞧你胃不大好。”
  
  赵偱轻咳了一声,拿了湿手巾擦了擦嘴。
  
  我看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跟着站起来,讪笑着同老夫人道个别,就跟着他出去了。外面天色微亮,院子里尽是鸟叫声。西京这破地方,等天气继续冷下去就要枯死了。别说鸟叫声了,连片绿叶子都很难瞧见。
  
  许久之前我同成徽说有生之年定要去江南瞧瞧,看看是怎么个游人只合江南老。等到了薛博士这把年纪,领一笔养老金去江南过过小日子,应当也是十分滋润的。
  
  无奈我距离薛博士那个年纪还早,期间几十年,尚是一片空白,还不知要怎么走。
  
  赵偱牵了马,问要不要顺道送我去国子监。我瞥了他一眼,懒懒打了个哈欠,道:“我再磨蹭会儿也不迟,反正这些天薛博士准许我不上课。少年啊你放心地去吧,我会很有良心地想你的。”
  
  说罢赵偱明显顿了一下,良久才道:“你我生日是同一天,这么称呼,怕是不大好。”
  
  多少有点童心好吗?你这样一本正经过日子很累的。我斜睨他一眼,摸摸额头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却被他一把给拖了回来。
  
  “夫人若是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现在手上这份差事,在府里闲着也是无妨的。”
  
  “我……没听错的话,你要养我?”很久以前我娘亲就说我嫁人之后婆家肯定不准我抛头露面出来干男人的活,结果赵家就是朵奇葩,完全对此置之不理。我想在家庭教育方面,赵家的爹娘和我家的爹娘是有某种共识的,基本是放任自流不加干涉。
  
  可赵偱偏偏就在这种极度宽松自由的环境下硬生生练就了一副“我是家教甚严的好青年,我很守礼听话”的刻板模样。委实不能理解。
  
  我想他估摸着介意我抛头露面了,刚想接着发表两句驳斥言论,结果赵偱看着我道:“但夫人明明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份差事,为何要偷懒呢?听闻夫人每天到国子监都要迟到,可不是件好事。因此夫人以后每天还是同我一道走罢,还省得走那么长的路。”
  
  “……”
  熹微的晨光里,赵偱板着脸的模样还挺入眼。可妄图用这种小儿科的说教方式让我妥协多少年的坏习惯,对不起我还真没这么容易哄。
  
  “好了啦,大早上闹什么小脾气,多笑笑长两条皱纹没什么好怕的,天天板着脸才有损身心健康呢。”我挪开他的手,“你去吧,再不去要晚了。”我估摸着过会儿府里就要流言四起,说我俩难舍难分了。
  
  我瞅了一眼开着的大门,抹了抹眼睛,深深败下阵来。李子穿了一身红艳艳的堪比新郎官的衣服站在赵府大门口,笑靥如花地看着我和赵偱。青年,我真觉得你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脸,对你来说入乡随俗这词就这么难理解吗?
  
  我敛了敛神色,清了清嗓子同赵偱道:“少年你去告诉他,我身体不适没心情陪他玩,让他自己去国子监找孙正林。好了我去睡觉了,不要拦我。”
  
  话音刚落,赵偱还没来得及转达我的意思,就看得红衣李子迅速跳了过来,立在我身边笑道:“温、讲书!”
  
  我默默低头,能装作没看见这位烧钱青年么?
  
  视野里赵偱忽然递过来一个小锦袋。我盯着那小锦袋良久,伸手过去握了握,如果赵偱厚道的话,按着我丰富的经验来说,里面不少碎银子。
  
  赵偱缓缓开口:“夫人昨晚上破费了。”
  
  既然你这么慷慨,我就不客气了。无奈赵偱死死拽住上头的绳子,压根没诚意给我。
  
  想我一大把年纪了被你这么忽悠,冷静,冷静,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夫人以后每日记得吃早饭。”他停了停,“嫌睡得不够的话,晚上早些休息便是了。”我刚以为他要谈条件,结果他拿过我一只手,将钱袋子放到了我手上:“那我便先走了,夫人晚上早些回来。”
  
  红衣李子站在我旁边咯咯咯笑着,活脱脱像一只红公鸡。哦不对,公鸡才不会笑得这么恶心。
  
  我斜睨他一眼:“你听得懂么?笑成这样……”
  
  李子掩了掩唇:“不、知道。”
  
  “……”你赢了。
  
  赵偱很是满意地出门去了。他不让我睡回笼觉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收好钱袋子,理了理衣服,想着他方才说的那句晚上早点回来就十分不爽,我不回来你能把我怎么样吧?这种自以为是的少年,就需要和他对着干。
  
  我满脸忧愁地瞅了一眼红衣青年,想着连翘这么大早肯定也没出门,突然心生一计。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见过了,要见妈妈咩 … …



【零八】不是什么好事 。。。 
 
 
  连翘常常熬夜,因此第二天通常起得很晚。不忍心去吵她好梦,我便带着李子出去溜达了一圈,估摸着连翘也睡得差不多了,便带着李子往她的住处去。
  
  显然连翘刚刚起床,我过去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地开始吃早饭。这等悠闲生活是我等不可企及的,能将早饭分成六个步骤,并按部就班绝不能有缺漏,什么得先吃,什么其次,吃多少,吃完了要做什么,细节繁琐到我这个粗人都不忍心考究。
  
  连翘是很懂得及时行乐的人,而恰好这位游学青年看样子也是个懂得怎样享乐的人,正好能凑成一对。
  
  连翘瞧见我后头跟了一枚高大魁梧的男人之后,立刻挑了挑眉道:“哎呦,你一枝红杏出墙去了?我告诉姐夫去。”
  
  “去吧去吧,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充分发挥你写戏本子的才能,让赵偱急死最好了。就这样,我先去你屋里睡个回笼觉,这小子是西域过来游学的,你今天若是出去的话就领他去戏园子逛逛,也算是充分了解中原文化。”
  
  就看得连翘瞪了我一眼,说:“姐夫不休了你可真是太奇迹了!说说看你怎么搞定和离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实在没辙英勇献身?”
  
  靠之!
  
  “你怎么知道那个缺德和离书的事情?!”
  
  连翘瞥了瞥我,慢条斯理地将一只小点心放进嘴里,咽下去后说道:“西京有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么?何况这消息还不算小道了。忘了告诉你一声,估摸着母上大人这两天要召见你呀,做好准备。不过我看她主要目的还是想见姐夫,你回去知会一声。”
  
  她说得我回笼觉都没心情睡了,我家母上大人素来听风就是雨,由于我爹的小风流,直接导致母上大人富有浓烈的危机意识。好了,她请赵偱喝茶,我这下又要里外不是人了。赵偱那崽子要是和我母上喝喝茶,估计会更讨厌我的。以前孙正林总说男人最讨厌娶个不省心的老婆,我深刻地发现我已经在费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抚额。
  
  红衣青年拍拍我的肩,嘿嘿嘿笑了笑。我回了一张苦逼脸回去,也不想顾他了,扭头就出了门。
  
  心情郁闷的时候真想找个人揍一顿,无奈拳头力气太小,别人不疼反而自己觉得疼。我叹叹气,望了一眼天空,往国子监走。老实说国子监真是一个适合闷着发霉的好地方,且无人来烦,特别省心。
  
  然我刚到国子监,孙正林便阴阳怪气地凑了过来。我瞥他一眼,他皱皱眉,犹豫了会儿道:“司业大人找你谈点事,说你什么时候回国子监了,去东斋一趟。”
  
  他这模样太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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