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切都在冯主子的意料之中啊。”德喜感叹地说。
“怜儿已经为我想好了。”董婕妤感激涕零地抱着银子,说道:“怜儿,你怎么这么傻。我将你推入火坑,你却拉我出来。我真是不该啊!”
“董婕妤,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还是让奴才带您离开这里吧,他们要是醒过来就麻烦了。”德喜紧张地提醒。然后赶忙拿出另一件百姓的衣裳递给董婕妤。
***×××***×××***
消息传回来是:董婕妤在去往宝林寺的路上暴病而亡。
高炜根本无暇理会这样的消息,只是下旨安排了葬礼,看着太后的面厚葬董婕妤。尸首跟住店的客栈都被火烧得面目全非。弄出这一戏码的人自然是为了交差的那两个官差,他们第二天醒来后,都吓得不敢返回,于是乎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个假死,反正董婕妤不可能回宫了。
皇宫上下还没有摆脱死亡的气息,大家都被这样沉闷的气氛笼罩着,不敢造次,也不敢多说一句。
虽然皇宫处于紧绷的状态,可是初春却静悄悄地开始逼近,雪地慢慢融化,树杈上退却的雪水立刻幻化成惹人眼红的嫩芽。
德喜返回后禀报了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她没有问董婕妤去的方向,她不想知道也不想为自己再添烦恼,就让一切过去吧,从今往后,董婕妤不再是董婕妤,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破茧重生,幻化成蝶。
曾几何时,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只不过,她变成了一只身不由己的蝶。
太后虽然与皇上重归旧好,可是仍然坚持不搬回寿昌殿,或许她说得对,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就习惯了。冯佑怜走在自己的怡红堂里面,忽然发觉四面的墙壁有些破旧,即使翻新过,也掩不住它的不堪。
再走近自己的庭院,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已然开出蕊芯,而她园子里的仍然是一片狼藉。她走在石甬路上寻思着:是不是自己见得多了,想得远了,知道的也不一样了,就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冯主子。”冬梅走近来,说道:“冯主子,现在还有些春寒,不如返回屋子里吧。”
冯佑怜摆了摆手,说:“我没事,弘太医不是已经瞧过了吗?我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受点小寒不算什么。”
“可是您也应该把那药喝下去吧。”冬梅无奈地说。
“苦死了。”冯佑怜厌恶地说道:“身子好了,何必浪费药材?”
“主子,您总是这样,冬梅担心呢。”冬梅嘟着嘴埋怨。
“呵呵。”冯佑怜掩嘴笑道:“你真是比得过我娘了。”
“哦?冯主子,那您是哪里人氏?”冬梅笑着问:“说不定奴婢也是那里人呢。”
冯佑怜收起笑靥,凝重地说道:“我家乡在晋阳,曾经也是个大户人家。”
冬梅认真地说:“晋阳是个很富饶的地方啊,不过奴婢不是那里的人。奴婢是青州的。”
“青州?”冯佑怜说道:“素素也是青州人。”
“呃?”
“哦,没事。”冯佑怜笑了笑,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不过,现在线索几乎中断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查下去。”
“冯主子想查什么呢?不知道冬梅能否帮上忙?”冬梅说道。
冯佑怜莞尔一笑,说道:“你啊,就帮我把那碗药倒掉吧,我进去后闻到那股味儿都恶心。”
冬梅气得直跺脚,可是她是主子,自己又能怎样?
***×××***×××***
高炜第一次走进千秋殿给太后请安,自从皇子去世之后,他既不敢踏入华林园也不敢面对其他嫔妃。在众多压力之下,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就算他如何驰骋沙场,如何手握权力,终究还是她的儿子。
太后没有过多的劝慰,反而吩咐御膳房做了很多菜式。午膳的时候,高炜也就留在了千秋殿,这段时间他也清瘦了,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自己根本没有食欲。
太后瞅了一眼高炜,然后将试吃过的菜夹给他,不一会儿高炜的碗中塞满了菜。高炜愣住了,赶忙拿起碗,说道:“母后,您这是?”
太后朝着高炜笑道:“你终于缓过神来了?”
高炜尴尬地放下碗筷。
“哀家还记得皇上喜欢吃什么,今日让御膳房准备的都是皇上喜欢吃的东西。”太后说道。
“朕什么都不想吃。”
太后叹息一声,尔后说道:“哀家知道皇子的事情令皇上伤心。哀家失去了皇孙,同样是悲痛不已啊。”
高炜忽然抬起头看着胡太后。
“哀家对弘德夫人一直心存芥蒂,可是皇孙是无辜的,他留着我们皇室的血脉,是大齐的皇子,哀家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胡太后继续说:“皇上,不是哀家说你,如果不是皇上一直对哀家存着偏见,又岂会只有一个皇子?哀家知道,皇上不想让皇后和董夫人怀上龙子,所以就一直冷落他们。皇上这么做根本不是与哀家作对,是与江山作对。”
高炜别过脸,站起来愠怒地说:“如果不是母后一直霸权朝廷,控制着朕。朕又岂会这么做?”
“皇上终于说出来了。”太后也站了起来,冷峻地说道:“皇上想要实权,哀家可以给你,哀家最后不也放手了吗?”
“那立后之事呢?”高炜怒问:“如果不是太后从中一直作梗,后宫岂会一直没有皇后?”
胡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你想如何做?”
“朕要弘德夫人做皇后。”高炜坚决地说道:“这一次谁都别想阻拦。”
胡太后冷笑说道:“这一次,哀家也不拦你。”
第三卷 宫心计 【群妃之争】 第五十四章 嚣张跋扈
第五十四章 嚣张跋扈
朝廷没有动静,没有一个人提出来立后的事情。
然而。看到奏章的时候,高炜眼前一亮,只有一人说:立后之事不宜再拖,皇后之位一直虚待,对于后宫绝非幸事。奏章上更是将弘德夫人大肆宣扬一番,说到激昂之处,还将已逝的皇子搬出来。
高炜何尝不是为了弥补,才会急切地想立弘德夫人为皇后。他合上奏章,看了看写奏章的人。
“冯史宗?”高炜思索着念着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有些眼熟。
“韩栾。”
“奴才在。”韩栾毕恭毕敬地上前。
“将康大人带来,朕要见他。”高炜说道。
“遵旨。”韩栾退了出去,立刻去御史台。
康贤是朝廷丞相,也是高炜的得力助手,这个时候将他叫来必定是有事要说。
康贤走了进来,向皇上请安。高炜立刻将奏章丢在他脚边,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康贤谨慎地将奏章拿起来,翻开一看,有些惊愕,不过再看到写奏章的人之时,他有些明了皇上的异常了。
“这个人朕差点忘了,他算起来还是太后的亲戚。也是朕的亲戚。”高炜冷冷说道:“平时里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哼,现在倒好,整个朝廷里的人都不敢说出来的话,他尽然敢冒着危险提出来。康贤,你认为呢?”
康贤思虑着说:“以微臣之见,冯大人也不过是说出了心里之话。”
“哼,康贤,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高炜凝然说道:“他分明是受人指使。”
康贤瞅了一眼高炜,尔后垂首说道:“皇上,无论是真心还是受人指使,只要是随了皇上的意,皇上干脆做个人情,装作不知道,岂不是皆大欢喜?”
高炜愠怒地啐道:“朕就不明白了,太后究竟想玩什么花样?一边反对朕立弘德夫人为皇后,另一边又叫人上书立后。”
康贤想了想,这是胡太后指使的?不像,这并不像胡太后的作风。他是朝中的老臣了,曾经也做过胡太后的帮手,对于这个老女人的手段,他甘拜下风可也避而远之。
康贤虽然怀疑,却并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高炜闭着眼深呼吸,过后又道:“立后的事宜,你来安排,朕不想亏待了弘德夫人。”
“臣领旨。”康贤说道。
“下去吧。”
“是。”康贤没有做过多的言论。实际上这都是成了定局的事,多说只会多错。当他步入御史台会议厅的时候,张孝卿也准备出去面圣。康贤叫住了他:“张大人。”
张孝卿闷哼一声,侧身看着康贤不语。
“张大人是去见皇上吧?”康贤明知故问地说:“那就不用去了,皇上刚才已经将立后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这一说,里面的大臣们又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
“哼,老臣不会让皇上这么做的。”张孝卿愤慨地说。
“张大人。”康贤摇着头说道:“这是皇上的家事,你又何必执着?其实太后都已经松了口了,再说了,皇上要立谁最后一定还是皇上赢,你这样飞蛾扑灯,何必呢?”
“康大人,一个皇后的好坏也关系到朝廷。”
“算了吧。”康贤说道:“皇上一意孤行,不会听你说的。弘德夫人失去了一个皇子,这个皇后也算是她应得的。”
“康大人,你怎能这么说?”张孝卿执拗地说道。
康贤顿了顿,干脆凑近张孝卿耳边说道:“这一局注定是皇上赢,别忘了太后可是皇上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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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了丧服,换来的是皇上册封的大好日子。凤袍后冠,耀眼生辉;金玉翡翠,琳琅满目;满朝文武。以礼相待。这一切的一切,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是,为何高兴不起来?
皇后走了两步,摸着桌上放着的凤冠,环视着昭信殿里的富丽堂皇,她的心揪得疼。这些荣耀都是自己孩儿的血泪换取的,她怎能不悲伤?
琉璃一直在侧伺候着,看着昔日的弘德夫人如此丧气,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她想着还是让御膳房准备些糕点,皇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身子垮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诶,公公,你东西掉了。”琉璃身边的小宫女迈着小碎步,紧跟着慌慌张张的公公。
琉璃眼厉,瞅见小宫女拾起的东西是男人的衣裳,于是她留着心眼,走过去问道:“这是什么?你要拿去哪儿?”
小公公瞥了一眼琉璃,低着头回答:“琉璃宫女,这些是弘太医的衣裳,奴才正要拿出宫烧毁的,绝不是宫里的东西。”
琉璃仔细的打量一番,问道:“既然要烧毁,何必出宫?”
“因为弘太医说了,这些衣裳是他生病的时候穿的,如果在宫里烧毁恐怕会遗留脏东西,这才命奴才出宫的。”小公公赶忙解释。
“生病?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琉璃不禁追问。
“奴才不知道严不严重。不过好像因为照顾冯主子才会感染的,跟冯主子一个病症,弘太医吃了冯主子给的药就好了。后来冯主子也好了。”小公公一五一十地陈述。
琉璃诧异地暗忖:奇怪了,不是说冯美人没有人照顾吗?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在华林园,弘太医是何时去了北园?为何冯主子他们不说?等一下,弘太医也患了天花,也能治愈,那就是说冯美人根本就知道如何医治天花了。
琉璃暗啐一声,然后转头就朝着昭信殿走去。皇后没有搭理匆忙走进来的琉璃,只顾着站在窗边发呆。
琉璃吩咐左右宫女全都退下去,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皇后侧着身,说道:“琉璃,何事慌慌张张?”
“回皇后娘娘,琉璃有事禀报。”琉璃紧张地说。
看着琉璃异常的面色,皇后也提高了警惕。
琉璃吞了一口唾液,冷静地说:“皇后娘娘,适才奴婢正要去御膳房为您准备些糕点,却发现一个小公公抱着弘太医的衣裳准备出宫烧毁,其实这是件小事儿,奴婢也就随口问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出宫烧毁,岂知那公公道出,原来当日有一个人根本没有在华林园为皇子诊治天花。”
“呃?”皇后扭头惊讶地看着琉璃。
琉璃点了点头。回应了皇后的疑问,说道:“这个人就是弘太医,本名叫纳弘。”
“他去了哪儿?跟皇子的事情又有何关系?”皇后娘娘急着问。
“他之前没有在华林园是因为忙着在北园给另一个人医治天花,而之后没有出现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感染了天花。”琉璃咬牙切齿地说:“其实冯美人根本就知道如何诊治天花,她不但救了自己还救了弘太医。”
皇后一怔,怒问:“她知道如何医治?”
“奴婢在想,恐怕这都是冯美人玩的障眼法,就是为了博取同情让皇上原谅她,然后自己又能顺利成章地搬回怡红堂了。”琉璃猜想着说。
皇后暗自斟酌,揣测着琉璃所说之事,然后再结合之前的事情联想。她不得不怀疑冯佑怜居心不良。无论是吃了她送来的药还是没有吃这种药,她的孩儿必死无疑。
她的皇儿就像是冯佑怜掌中玩偶,生死仍由她主宰,想不到她如此蛇蝎心肠。皇后越想越不平,她本来就痛恨冯佑怜,想得自然偏激,将所有的错都加重在冯佑怜身上。
“好一个冯佑怜。”皇后恶气腾腾地低骂:“害死本宫的皇儿,好,很好!本宫不让你血债血偿岂不是妄为人母!”
皇后的愤怒一触即发,阴郁了这么久,她终于像一只惊醒的狮子,只稍一个怒吼就能震得昭信殿山崩地裂。与其说她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点,还不如说是找到一个让自己良心好过的支点,然而这一切的牺牲品正是她早就怀恨在心的女人,她自然更加理所当然地对付这个人。所以身为皇后的她也不会浪费了这个头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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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给太后请安,后宫嫔妃还必须给皇后请安。弘德夫人很快搬去了昭信殿,翌日,众多妃子都纷纷前来祝贺。昭信殿顿时又开始热闹起来了,新任的皇后娘娘挑剔,对昭信殿大肆地改造,转眼几天,换装后的宫殿简直就是金碧辉煌,金光闪闪,耀得过来请安的嫔妃们都撇着嘴眼红。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随通传声出现,但见她身披金黄凤袍,头戴御钗后冠,步履坚硬不屈,目光冷厉沉着。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嫔妃都鞠躬请安,这等气势决不逊色朝廷。
“众嫔妃请上座。”皇后自己先坐下来。
“谢娘娘。”众人应声道。
冯佑怜准备坐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座位,她尴尬地看着其他人都坐了下来,自己则只好站立在侧。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佞笑地注视着她,冯佑怜投以不解的眸光给皇后。
只听皇后冷冷说道:“琉璃,还不快给冯美人赐坐?”
“是,皇后娘娘。”琉璃冷笑应声。然后吩咐宫女将座椅抬上来,可是椅子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冯佑怜不自在地坐下。又站起来,反反复复地弄得大家私下里哄笑开来。
“是不是觉得不舒服?”皇后娘娘挑眉问道。
冯佑怜蹙眉说道:“回娘娘,这把椅子恐怕太高了。”
皇后娘娘一边走下来一边说道:“哦?太高了?本宫以为很适合你啊,原来你也觉得太高了。”
冯佑怜平静下来,察觉皇后有些异常地对着自己。
皇后走近几步,瞪着她啐道:“本宫知道有些人自视清高,不自量力,以为有点小手段就能在后宫胡作非为。之前是没有皇后统领后宫,可是现在不同,【www。87book。com】既然本宫成为皇后,那么凤印自然由本宫掌管。”
皇后娘娘说话间,又扫视了所有嫔妃,凶恶地说道:“本宫要为皇上好好地管理后宫,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宫中的规矩。否则,本宫一定不会手软。”
“皇后娘娘英明。”众多嫔妃异口同声地附和。
皇后特意注视着冯佑怜,低啐:“你们最好给本宫机灵点,不过,冯美人是聪明人,知道本宫的意思。只可惜,有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让人家抓了把柄也浑然不知。”
“皇后…”冯佑怜本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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