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芳如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愿离床，殷寞寒并不在屋里，问仆役，才知道他一早出去了解昨晚追踪杨常满的情况。
脚还有些绑紧，行动也不是很方便，天气又冷，她索性呆在房里，胡乱拿了本书，躺在贵妃躺椅上，外加一床毯子，度过了一个午后。
直到夜暮来至，殷寞寒才带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到。
程芳如拿起仆人送来的热毛巾，为他擦去脸上的灰尘，洗净了手，才一同坐着吃饭。
殷寞寒抓着碗，边吃边道：“下次不用等我回来吃饭，饿了就先吃。”
“我也想，可是一个人吃饭不大有胃口。”程芳如实话说。
他笑。“有这种理由？”
“当然了。”她点头加以强调那是事实。
“今天有何线索？”见他接受自己的理由，问道。
殷寞寒思虑地看着她，“他们父子俩都还未出城。”
见他简短的回答，知他不愿让她知道杨常满的情况。
“你在关心他？”见程芳如底头吃饭，没出声，他很不是味道地问。
“吓？”程芳如错愕。
“对这种情况我不是很喜欢。”他继续他的话，不理她的反应，话语中很是别扭。
在明白他所指何事时，她哑然失笑，也不去辩驳什么。他说的有一半是事实，她是想知道杨常满是否有能力再次带自己离开这里，到一个无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待到四年到期，再回到殷王府。
虽然昨天到现在，她与殷寞寒都相处得甚欢，但一想到要回王府，她就一阵退缩。
见她不支声，殷寞寒以为她在心虚，吃到一半的饭丢下了手，表示无食欲。
程芳如从思索中回神，见他满脸怒色，双眼烧火，支着手在腿上，也没出声，只用怒容对着她。
“你在生气？”她明知故问。
“哼！”他别过头，在闹别扭。
“你想我说什么，要我说我只关心你吗？我又没有承认我在关心他，你气什么？”
他转头来瞪她。
她放下手中的碗，起身，端到他面前，认真地说：“我爱你！”但我要离开你，后面那句她加在自己的心底里。
这句话在殷寞寒看来有几分怀疑，他认为她在补救他说的事实，但从她的眼中也无戏谑的成份，不，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抚上她仰望着自己的脸。程芳如握着他抚自己脸的大掌，轻轻抚擦着，嫣然以对。
殷寞寒受不了她妩媚的蛊惑，桌上的美味佳肴比她淑色。
于是，他一把把她抱到怀里，也不给她一点准备，狂野地亲起她的嘴……
程芳如在被掠到反攻，火热地回应他的霸气。
在削光彼此的衣裳，双双躺倒在床上时。
殷寒寞恨恨地说：“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受孕，为我殷家生上几个女儿。孩子的娘你认为如何？”
程芳如笑搂着他的脖颈，吐气如兰，“我倒要看看你的能力。”
话完先送上双唇，缠绵地眷恋着他同样纠缠的唇。
就让这一刻沉沦吧，为往后的离别有个回忆也好，即使杨常满不能来带她走，自己也必定会想办法离开他的。
那么，这种时刻的亲呢也会变成一种回忆了。
想着，她更野性地对待他……
当再次起床时，饭菜已凉，两人都因运动过激而饥肠辘辘，令人热了菜，上了壶温热的酒，两人对着夜色，举杯对饮起来。
吃饱喝足后，两人一同洗衣了鸳鸯浴，才双双睡去。
因当晚睡得多，第二天天蒙亮，程芳如就无睡意，起着床洗脸，却没想殷寞寒也跟着起床，带着几分睡意，从背后搂着她亲她的白嫩的脖子。
“今天起得这么早？”他问。
“昨晚睡得太多了。你不再多睡会？我看你昨天很努力的。”她又在调笑他。
“娘子可真体贴！要不娘子你陪为夫再睡会？”他很恶劣地提议。
“好啊。”程芳如答。“不过不可能。”她又加了一句。
殷寞寒把她搂得更紧。“那么为夫请问娘子不陪为夫睡觉，要去那里，作甚事？”
“相公你很好奇？那就一起去吧。”程芳如建议。
殷寞寒望着她沉思，深视着久久才道：“也好！”
于是，程芳如在另一个时空携着别人的夫君，在晨曦中，寒风吹奏，树叶舞动，花儿张开，
雾蒙蒙中，肩并肩，扣着手步行在宽敞的城门脚下。
待阳光散到城下时，两人到了一茶楼处。“我们就在此吃早饭再回去。”她说。
殷寞寒点头。
坐上了二楼雅座，小二上了早点，拎了壶热羊奶，就退下去了。
“下午要外出吗？”她问。
“我要去把这里的事处理一下，明天苏宁和苏儿就会到，你和他们先回王府。”他为她倒了杯羊奶，热腾腾的水气飘散在两人中间。
“你何时回去？”程芳如关切地问。
“杨尚九的窝点大概在边疆一带，按行程，我们要一个月后才能到达，捉拿他须费些时间，来回计算，也要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就安份地待在王府里，知道吗？”
“你不考思带着我一起上路？”她试探着。
“胡闹。”他责怪着。
见程芳如底头不说话。
他又说：“过了关口，杨尚九必会得到许多接应，我派出的人跟踪，如果被发现，必会受到屠杀，那是种危险的状况，你跟着必会吃上许多苦。”以为她在生气，解释着说。
程芳如在听到有危险时，内心揪紧，他要去的路危险！他会不会受伤？
另一边则想着要离开的计划，不告而别。
“一定要这样吗？你会受到伤害吗？”她担扰地问。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着安抚她道：“不要担心，我带的人数足够抵抗他们的阻碍，再者到了疆域，我还可以与寞远寞离会合。”
“万事小心为妙。”她只能这样说。
“娘子不用担心，为夫我必会安康地回到王府的，反而你得好好待自己，要吃得胖乎乎。”来……，他把一个水晶蒸饺放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开嘴。
程芳如把嘴张开，连饺子连带他的手指一同咬住，瞟了他一眼才放开他的两指。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她说。
殷寞寒只一笑，没甚在意她的话语。他以为她在为离别而愁苦！
第六十七章 他乡遇故人
更新时间【炫｜书｜网】2010…11…5 1：29：55 字数：3237
程芳如坐精装的马车上，遥望着渐远的城镇，内心里喊着：‘寞寒，我走了，三年后再见。’
“公主，冷吗？”苏儿坐在车里的另一侧，看着程芳如怔怔地望着车轮碾过的路，担心地问。
程芳如把手缩入白绵袖口，笑道：“不冷！”
车外驾着马的苏宁一路上来，都没有出声，对于他来说，公主说的一切都是命令。
于是，他驾着马车与回殷王府的路横方向去了，公主说要到塞外游历一翻，他二话不说，驾车绕过殷寞寒现在把守的城镇，行着山路，穿过茂密的众林，崎岖的山峰，奔腾的河流……，出了关口，终于回到惜别了十年的故土，边国。
苏宁和苏儿都显得一脸兴奋和激动，而程芳如则是一脸好奇和愉悦。
青青草原，潺潺的河流，片片的艳丽花海，清风吹过，绵羊的毛茸舞动翻飞！这不正是殷寞寒书房里画景？
殷寞寒，我离你越来越远了！
逃别了殷寞寒的离忧减半，新奇地观赏着路边空旷的大地，笑容大大地浮上了脸颊，内心里呐喊着：这是多少美好的天地！
他们所行的路线其实离边国国都还很远，这里只是边国与殷国的交界处，也是程芳如的意思。她还不想见到有关边凌儿的家人，只因那些人她不认识！
入夜，他们落入一个繁华的镇上，三人到了一间较雄伟建筑的饭店，这里的建筑充满了异国风情，很古典和秀雅的建筑。
要了两间房，里面一式的绣花地毯，连带床被都是毯子，炉里燃着煹火，房里暖融融的。
程芳如脱掉靴，丢掉厚外套，四肢张开，仰趟在柔软的地毯上，内心里感概不已。是的，选择离开殷王府是对的，虽然那里有华丽的住宅，享不尽荣华富贵……，可面对如此的关外风情，内心的满足不言而喻。遗憾的是少了殷寞寒这个爱人！怅惘！
苏儿把物件放好后，坐到程芳如身边。
“公主，能再次回到故土，躺在地板上的感觉真是愉快。”
程芳如眯缝着双眼，笑道：“我也是，很久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宽欣。”
“可是……”苏儿停顿了会道：“你真不回国都，去看望皇上和皇妃？”
“苏儿，以我们现在逃脱出来的状况，回去见父皇和母后是不妥的，你要千万记住，不可把我们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知道了，公主。”苏儿低头纳纳地答着。
“可是，公主，我们能不能沿着国都走一趟，不见任何亲人，至少也要回顾我们儿时曾生活过的地方，可好？”
“这个……”程芳如犹豫着，“我得听听苏宁的意见，那是否行得通。”
苏儿没了声息，程芳如知道，她是想回家看望阔别十年的亲人，她跟着边凌儿陪嫁到殷王府，思念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了。
“待会吃过饭后，我们要到街上购些必须用品，比如衣着，要与本地人相仿，不可特出，让人关注到。”
“我也正有此意，公主，我们边国的国风很时尚，昌流自由，爱怎样打盼自己都可以，不像在殷府，衣着住行，都要受到制约。”
程芳如只笑不语，心虚地想着，她哪能知道这些！
晚饭，也没在饭店里吃，而是三人到了一间专卖羊肉的店铺里吃羊肉烧烤，喝驴肉汤，再来碗甜香羊奶，肚子已经饱得紧了腰带。
苏宁苏儿回到故土上，也并不拘束，很自在地与她一起吃喝玩乐起来，程芳如很一开心，这算是一趟游行吧，再结上这两个伙伴，真是畅快。
吃饱喝足后，三人行至一女式衣店里，程芳如挑了件长袖长裙，把原来的服装换下，苏儿也照例选了件较于程芳如朴素的衣裳换上，出得店外，看到苏宁也换了衣衬站在铺门口等她们。
程芳如很是欢快，在另一个时空里，还能见识到另一种风情的国民。
此时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程芳如携着两人东瞧西赏，观赏着那奇形怪状的羊角，象牙，晒干上了油的羊骨，羊毛做的衣衬，驴毛做的地毯，暖和而舒适。
行了大概二个时辰，三人又各弄了碗羊汤拉面，才慢慢踱回饭店。
因吃得过于饱，程芳如让苏儿去弄些茶叶和水回房里泡，而苏宁则马房里照料那伴着他们的马。
本以为三个改头换装，就不会受到关注，可是程芳如还是失算了，在她们入得饭店里后，就已经引起了店家的注意。
推开房门，丢掉刚购买回来的衣物，脱靴，脱外套，动作流线很畅，闲熟，给人很优美的感觉。
迈上台阶，本想倒到绵软的羊毛沙发上，眼角余眼却发现房里还有一个人。
正眼一瞧，此人高大挺拔，身肌骨健，是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
看他的背脊，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很沉重的样子。
程芳如一愣，并没有惊慌，环视四周。
对着背对着她站的高大背影道：“抱歉，先生，我想我走错房间了。”
那背影震动了下壮厚的身体，并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过脸来，只是叹惜了一下，
程芳如没去理会他的那一声叹惜，真以为走错了房间，感到很失礼，只想尽快离开。
却没想到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脸兴奋的苏儿，她扬起手里的一罐茶叶，笑眯眯地说：“公主，我找到茶叶，在这种地方茶叶可真难找。”
话停，她也发现房里多了个人，而且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她。
苏儿一个激灵，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程芳如一直听说的默闻风，虽然阔别了十年，默闻风高大壮健了，还混身散发出一股威严气息。但毕竟在十年前，苏儿跟着边凌儿身边见着他十六年，又怎会认不出这人正是默将军呢。
她吓得手中的茶罐都丢落到地上，忙双脚跪下，双手趴地，低头道：“苏儿拜见将军。”
“你是苏儿？”默闻风带着复杂的语气道。
“回将军，奴婢正是。”苏儿依然低着头。
“而你……”默闻风指着程芳如，
程芳如则一脸茫然和震撼，她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会见到他，虽然之前杨常满有说，默闻风还活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见上了。
默闻风见程芳如一脸诧异的表情，没有惊喜，也没有怨怼，低缓了声道：“凌儿……”话里含有无名的伤感。
程芳如不知如何面对这个边凌儿惜人的恋人，她是占用了她的身躯，已经连带把这个身躯献给了殷寞寒，要怎么去面对她的真爱？这种人是身非状况该如何处置？
默闻风见她慌乱，走过去环腰扯她入怀，他还记得以往她心慌时就喜欢往他怀里占，而再相见时，他还以为她还是需要这个。却没想到程芳如推开他的搂抱，还连退数步。这让他很受伤，疑惑地望着抬起头观看的苏儿。
苏儿还未出声，门又再度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苏宁，他比苏儿镇静多了，恭敬地说：“将军，属下有话要说……”
于是，房里只留下程芳如一个人泡茶，其他三个都转战到苏宁的房中了。
“今年的初春，我们接到消息，说您已战死沙声，公主万分哀恸，却没想到她会投河自尽。”
默闻风听到这里，双拳紧握，青筋突起。
“当她被殷王爷救起，醒来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失忆，有时会记得一些事，有时则什么也不清楚。人也改变了许多，喜欢走近殷王爷的妻妾们，做事有主张，还很勇敢。唯一不变的是性情沉静！”苏宁说。
“也就是说她不认得我了。”默闻风掩不住那份失落。
“依属下看，那的确是。”
“可她为何还要回来？”
“在公主被救回来后，不知为何，殷王爷就开始喜欢到公主房里去了。公主在以为失去你后，也试着接受他，两人也有过一些甜密时光。可是公主又无法接受殷王府三妻四妾的身份……。我想公主她潜意识里还有你吧！”苏儿代答道。
“所以你们就自作主张地张狂地回边国来了。”说这话时，他是严厉着声音。
“属下也知道公主偷回边国是犯罪，会触及边国和殷国友好的协议。但是公主身景并不安稳，一是公主并不想再受到殷王爷的纠缠，二是有人想利用公主的身份扯动我们边国与殷国的战争。”苏宁停下望着默闻风的脸色，见他陷入了沉思。
又道：“入得边国，我看公主变得欢呼雀跃，也就一直按着她的意愿行着。”
话完，他与苏儿两人一同跪下，道：“将军要怪就怪苏宁吧，公主她在殷王府已经等了你十年。”
这话一出，深深的震慑了默闻风，她等了他十年，可是他对她的承诺并没有兑现。他曾经答应过十年后必会铲平殷国，把她带回来，可是……这是他的痛。
“这一路来，你们可有发现追兵，殷寞寒没有派人来追你们？”
“我想……”苏儿犹豫着说：“是因为殷王爷爱公主，他对她很信任。”
这边苏宁又道：“殷王爷正在全力追捕杨尚九，这杨尚九连同他儿子杨常满劫持了公主上路，殷王爷把公主追回到手后，也不知公主用了什么方法令到他相信，放任公主与我们一起回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