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宇皇上所言极是。”齐启丹忙应和,“来,大家都别拘礼,吃。”
“你就这么自信明天一定能赢?”苏话吃过红烧肉贴近索宇修耳边,道:“别忘了我表哥还在他们手里,你不能不管他。”
索宇修笑而不答,只是说:“吃过饭,随我去城外爬山。”
“爬山?”苏话大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兴致?想也不想她就拒绝了,说:“我昨晚一夜没睡,累了,不去。”
“哦?”索宇修迟疑了一阵,终于说:“那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见他不强求,苏话反而有些不习惯,甚至后悔说“不去”,去了,说不定能知道什么天机呢。她又是好面子的人,既然说了“不”字就不好改口说“去”字。
于是,她蒙头睡了一天,直到灯火阑珊后。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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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齐启丹在他的住处大发雷霆,因为他不能保证过了今晚,索宇修的心还向着他,苏话不会吹枕边风告诉索宇修个中阴谋?他甚至生出用武力威胁的想法。
“万万不可!”楚颖体会到立马站出来反对,他万分诚恳说:“王爷一旦对我皇有任何冒犯,后果可就不堪设想。我皇和娘娘皆非等闲,就算您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一定会听您的,身为王者,尤其是像我皇那样精明能干的王者,面对敌友,吃软比吃硬可能性更大。”
“本王也就说说而已,你不必惊慌。”齐启丹的用武之心完全被打消,心气也平和了些,又一次问墨剑道:“天赐,你确定苏皇后会听你的,不告诉索宇皇帝假信条和自己被我们虏获的事?”
墨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她要是想说出真相,早在盛宴上就说了。”
“不行,本王心里还是不踏实。”即使听墨剑这么说,齐启丹还是担心,吩咐道:“天赐,你即刻潜入苏皇后房内,监听她言行,如有万一,本王只好铤而走险了。”
墨剑蹙眉,迟疑不已。
“这是命令,快去。”齐启丹的口吻变得严厉。
墨剑只得轻点头转身离开,奔赴使命。
事实上,这一切也是苏话自找的,如果她在宴会上低调一点,不去拿弦上之事吓唬齐启丹,齐启丹就可以放心地睡大觉,哪会派墨剑监听呢。索宇修必然会耐不住寂寞到苏话处干一些翻云覆雨之事的,墨剑若看到听到,让他情何以堪?他宁可又聋又瞎。
不过,齐启丹的命令,他永远不会违背,因为他救了他,他欠他一条命,要以任何形式偿还。
他首先用银针射灭了房中烛火,再趁着一刹那的黑漆藏身于床榻侧后,神不知鬼不觉。
“奇 怪{炫;书;网。”苏话嘟囔着疑惑那烛火为何突然熄灭了,待到奴儿重新掌好灯,四周又一片宁静,好像撞邪了一般。
“皇上驾到。”
索宇修终于还是来了,情理之中,意料之中,苏话早有准备,恭敬地行了个礼,用娘娘口吻道:“皇上明天就要带兵打仗,这么晚还来看臣妾,臣妾真的是受宠若惊了,只是臣妾身体欠安,恐怕今晚不能服侍皇上,还望……”
索宇修没有立即说话,挥挥手让侍从们退下,满脸是笑的样子反而压得苏话难以适从,一时失了言语。
“下次不想跟朕……”索宇修缓缓抬手轻抚她鬓角的发丝,接着道,“亲近的话,你应该找一个新鲜的理由。”
说着,他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不是,”苏话慌忙推阻,说,“是真的……我来那个了,不舒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当真如你所言?”索宇修自然不信,他早已习惯了她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小欺小骗,于他,不过是一种天真和可爱。“我不看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欺骗朕?”
“下流……”
终于还是被拦腰抱起,她知道,从今而后,她只可能乖乖地沦为俘虏,亦或是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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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熄灭,听着帐内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间或发出的一声低吟,墨剑的左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右手也要将剑鞘捏碎,却不得不等到两个人累了,困了才可以离去。
“你果然又在骗朕。”索宇修得意地加深了指间的力道,引得苏话一阵娇羞,本能的反应也瞬间传遍整个身体……大概是好 久:炫:书:网:没有性生活,被索宇修挑逗得有些饥渴了吧。
“进来……”她突然挺身紧紧抱住索宇修,在他耳边轻咛:“那就进来吧……以后,我都是你的,再不会想别人……”
声音虽轻,在这寂静的夜,帐外的人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索宇修万分惊喜之际,找到她的幽径便循循铤入,兴奋地问:“此言当真?连墨剑也不想了?”
“嗯……”苏话应声,配合娇躯起伏的节奏,主动送上了诱人的双唇,甚至探出摄人心魂的舌尖,让索宇修陶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晚,汗水浸湿了两个人的身体,在快乐的呻吟和喘息交错中,苏话也是第一次清楚地在索宇修的身体里得到痛快。而帷帐外面的墨剑,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彻心扉,他多么想一剑杀了帐内的男人,然后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
“明天,我要让你看一场好戏。”随着索宇修对苏话床事上的几多赞许过后,他吐出了这一句稍有营养的话。
然而,苏话没有回应,不知何时,她已经进入梦乡了。
索宇修轻笑,把她抱紧了些,留给夏夜一片宁静。
隔了好 久:炫:书:网:,墨剑方才回去向齐启丹复命,之后便漫无目的走进一片小树林,舞剑消愁,疯了一样乱砍乱刺,脑子里还是不停地浮现苏话和索宇修的云雨之事。
“以后,我都是你的,再不会想别人……”
她当真连墨剑也不想了?
他好恨,命运这样捉弄,既然让他们一次又一次遇见,又为什么要他们一次又一次分开,彼此明明相爱,却要隐忍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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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苏话竟没看到索宇修的人影,惊忙喊进来奴儿,问:“皇上呢?现在几点了……是什么时辰?”
“皇上刚出去了,说一会就回来。”奴儿一边端进来一盆子清水放下,一边回话。“现在已经是……皇上。”
索宇修恰巧在此时红光满面走了进来,一手还拎了两件亲军穿的衣物,兴冲冲把它们交到奴儿手里,对苏话说:“你跟奴儿换上男装,呆会随朕去打仗。”
苏话不解地看他,反应过来后略显执拗道:“说了我没有什么解兵破阵之能,我不行的。”
“是啊,皇上,让娘娘去战场,太危险了。”奴儿也骇然说。
“你跟皇后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她害怕危险了?”索宇修好笑问,看起来心情极好,都愿意跟一个丫头啰嗦呢。
“可是皇上,刀剑无眼啊。”奴儿依然担心,尽管她完全了解苏话对危险的无所畏 惧“炫”“书”“网”。
“有朕在,无眼的刀剑也要长出眼睛来。”索宇修自信满满说。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们这就换,然后跟你去打仗。”苏话便不多问,她倒想看看索宇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单是叫自己去破那龙虎阵倒也罢了,现在还要奴儿跟着,岂不蹊跷?
待到吃饱喝足,联合军队就在索宇修和齐启丹的亲自带领下杀到了云母城外。水木太和往常一样在城墙上观望,阿秦呐早已让自己的士兵在城外布好坚不可摧的龙虎阵。
苏话第一次切身体会这种强大阵势带来的压迫感,似激动,似彷徨。她不会骑马,只得坐在索宇修的双臂环绕中,因此,她的不安完全被他洞悉于怀,就像青衣能感觉到奴儿的恐慌一样。
“你看看他们的龙虎阵,做做样子,呆会只要告诉齐启丹,让他带领他的人马从正面进攻,我和庞老将军分别带领我们的人从侧面包围即可。”索宇修贴近苏话的耳朵秘密告诉她。
“原来你早有打算。”苏话微微侧脸道,不禁放下心里的担子,望向不远处阿秦呐手执红旗指挥着将士们运动有序,恍然生出一计,于是欣欣然急切地要告诉索宇修:“我也想到一个办法,可以破阵。”
“什么办法?”索宇修饶有兴致,却并不是很期待的样子。
“让青衣带几名高手直接攻击阿秦呐就行了,没他执旗指挥,那些士兵必乱无疑。”
索宇修不禁暗自称叹,这么简单的道理,之前就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她一来就想到了,确实聪敏。
“我说得不对吗?”见索宇修愣神,苏话就有些不自信了,以为自己所说愚蠢。
“对,很对。”索宇修方才爽朗一笑,但很快便来了个大逆转,说:“不过,呆会还是按我的方法做,记得怎么跟齐启丹说吗?”
“可你的方法无异于硬拼……”
“朕自有打算。”索宇修打断苏话的质疑。“你按我说的告诉齐启丹便是。”
“哦。”苏话喏喏,心里一百个不理解,让她来打仗,又不听她“指挥”,什么意思啊。
索宇修却被她一时傻傻的样子逗乐了。看起来,他胜利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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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阵前,苏话就真的按索宇修说的吩咐齐启丹,尽管遭到齐启丹的质疑。
“就这么简单?”
“王爷你这是怀疑皇后的能力?”此言即出,齐启丹再无异议。
于是,三路兵马,索宇修一路,齐启丹一路,庞炯一路,同时出动,包抄阿秦呐的龙虎阵。
临行前,齐启丹底下一位将军劝阻道:“王爷在这里等,属下带人冲锋陷阵即可,以防不测。”
“嗳,”齐启丹应声回绝,说:“索宇皇上和皇后都亲自出马了,本王怎会在此等候?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都给我上,进者裳,退者罚。”
冲到阵前,只见阿秦呐的兵士自动让出了T字型过道,只等三路“敌军”闯入,摆一道欲擒故纵之计。
齐启丹的人怕是早在之前就被这龙虎阵日新月异的变幻所恫吓,又见阿秦呐的兵士面对联合军队更为庞大的进攻,丝毫没有任何畏 惧“炫”“书”“网”之色,自己反而慌了。
“怕什么?冲进去。”齐启丹见状大喊,还说:“他们这样,我们反而可以各个击破,,一块一块地消灭。”
他还得意,心想苏话出了个妙招,率先冲进阵势,杀得有力。
然而,索宇修的人马杀气腾腾就要冲入阵中的时候,突然90°大逆转换了方向,庞炯的人马也效仿之。
“你要干嘛?”苏话实在不明白索宇修的策略。
“朕说过,要让你看一场好戏。驾!”索宇修加快速度。
时隔不久,战场形成了一种让人唏嘘不已的战局,索宇修的亲军和庞炯的队伍,以离弦之速包抄了齐启丹尚且没来得及与“叛军”打成一片的尾翼。
在这关键的时刻,索宇修倒向了水木太一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阿秦呐一方大为所惊,更是让齐启丹的人马应对不及,无异于突遭晴天霹雳。
“活捉齐启丹,有重赏。”索宇修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便蜂拥出击了。
苏话不得不为他的狡猾所震撼,看着血沫横飞的战场,尸体的增加,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正所谓,兵不厌诈。”索宇修狡黠道。
苏话便不再说什么,战争的残酷终究这样触目惊心。
齐启丹这辈子怕是第一次中人“下怀”到这种程度吧!在数以万计的敌手中,他是否还可以全身而退?
突见混战上方一个黑色人影急急飞驰,很快湮没到人群里。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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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剑……”苏话恍然意识到黑色人影是谁,虽没有看清他的脸,但肯定是他,不是他,再没有别人了,他是来营救他的岳父大人齐启丹啊。
索宇修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眼神里满是嗜血的痛恨,很快作出反应,大声命令道:“杀了他!”
苏话惊惧回头,看到索宇修满脸的凌厉。
“说什么色丹国郡马,明明就是他。”索宇修冷酷道。
“不管他是谁,你都不准杀他。”苏话也知道这个时侯过多的解释没有半点用处,于是强硬地几乎带着一种命令的口气跟索宇修说。
索宇修瞪着她,耐力比到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决定:“杀!不管他是谁。”
苏话一听气急了,对索宇修又是打又是抓的,还一边哭骂着说他是个“坏蛋”,最后甚至企图跳下马背。
“你干什么?”
索宇修话音未落,也没来得及抓住苏话,硬是让她跌到了地上,又看她站起身来,方知她没什么大碍,稍稍安心,平和地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劝她上马:“快上来,底下不安全。”
“你要是敢让人杀了他,我就过去让乱刀砍死。”苏话要挟道。
“他非死不可。”索宇修一字一句道,他最恨的就是苏话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换取那个人的性命。
见他要下马抓自己,苏话忙快步冲向混乱的战场,狗急跳墙,她就不信索宇修能狠心不顾自己的死活。
“皇上……娘娘……”那些护卫们算是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索宇皇后,杀了她!”突然有人喊。
苏话还没来得及看清有几只小兵扑向自己,脚下一慌就被一具尸体绊倒了,她暗叫不妙,后悔莫及。索宇修离她还有至少三米之遥呢……死定了!
“嗵!”这样一声利索的脆响之后,苏话被先前要举刀砍自己脑袋的人压到了身下,睁眼一看,那人背上插了一把长矛,早已毙命,多亏了索宇修的“远程”射击。
苏话从尸体下面翻转起身,索宇修和赶来的护卫也把那几名敌兵杀得差不多了,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是恼恨,又是愧疚难当的感激。
“小心!”索宇修突然向她背后大叫一声,随即就奔山前保护。
苏话回头,看到一名士兵如狼似虎冲向了自己,不过,索宇修以加速度将苏话紧紧搂住,同时扔出了手里的尖刀,那名士兵应声扑倒,再也没有爬起来。
苏话长吁一口气,蹙着眉看了眼索宇修,心绪更加复杂。
“现在知道危险……”索宇修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就在他的胸前,突地被人刺进了一把长矛。
苏话睁圆双眼,吓得说不出话来。
索宇修倒冷静抓住长矛一端不让那士兵继续往里用力,最后一鼓作气将长矛从胸前折断了,对地上一把弯刀飞起一脚,正中那士兵下身□,引来破天嗷叫一声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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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护驾!”有人大喊。
“你……你怎么样?”苏话悬着双手却不敢碰他,看他因为疼痛渐渐扭曲的脸色,心急如焚。
“我没事……”索宇修还试图微笑着安抚苏话,身体却因体力不支渐渐变得沉重,直至带着苏话一起倒在地上。
“你别吓我……来人呐!快来人……”苏话急得快要哭了,那利刃还插在他的胸前,触目惊心,又是这种窘迫的环境,苏话就算再有常识也乏天无术啊。她只是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放,等到有人来,索宇修已经没有知觉了。
这个人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满脑子的自责和愧疚让她不敢想象,如若一国之君因她而生出什么三长两短的……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苏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见到水木太和古木一,怎么重新住进了之前住过的府邸。
相之于皇宫简约的床上,躺着如此高贵的索宇修,所有的人都在为他担心,为他忙碌。苏话则坐在角落里,两眼呆滞,似乎是做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