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萃涵轻咬着唇点了点头,眼神带着羞涩,“嫔妾……想让皇上留下……”
“你能跟朕说说,你心里在想什么吗?”苏律似乎对她这举动有了兴致,坐下来,微笑地看着她。
“嫔妾已经接受了贵妃的封号,就是皇上的女人。嫔妾的心也许一时还未能转过来,但是嫔妾会做好身为皇上嫔妃的分内之事……”
苏律目光闪了闪,笑道:“你应该知道,朕嫔妃很多,不缺女人。朕知道你心里喜欢皇叔,还纳你为贵妃,就是并不在乎你是否愿意做分内之事,你不必勉强自己!”
南萃涵抬起头来,眼神带着一抹坚定,“不,嫔妾并没有勉强自己,嫔妾想做皇上的女人,想让皇上走进嫔妾的生命,取代王爷……”
“那你有没有想过,朕是否愿意跟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同床共枕呢?”苏律脸上微笑意味深长起来。
南萃涵愣了一下,“皇上……不愿意吗?”
“如果朕说不愿意,你会如何做呢?”苏律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眼神深邃地望着她。
南萃涵垂下眼睛,轻轻地咬了一下唇,缓缓地抬起手来,扯开衣带。
苏律眼见她一件一件地除去身上的衣服,直到赤裸相见,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神情没有分毫变化。
女人的胴体,他也见得多了,比她身材好的,他也见了不少!想色诱他,这种把戏太过老套了!
南萃涵站在原地等了半晌,不见苏律动作。咬了咬唇,红着脸走过来,“皇上,让嫔妾为您宽衣……”
说着伸手来解他的衣带。
“告诉朕,你为何非要这么做?”苏律一把按住她的手,目光有些冰冷地看着她。
“嫔妾已经说了,想做皇上的女人……”
“朕要听实话!”
南萃涵抬眼触碰到他犀利的目光,心神一闪,又飞快地垂下眼睛,“嫔妾……不想接连被两个男人抛弃……”
苏律目光一晃,脸上又露出微笑来,“好,那么朕就成全你!”起身弯腰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嫔妾……不后悔!”南萃涵绝然地闭上了眼睛……
着凉了?
“王爷,这是王妃的画像,据紫凉她们说,有九成相像!”沈玉砚进门来,将一张画像双手递给苏昂。
苏昂接过来看了几眼,“传到风信楼了吗?”
“是,已经传过去了。”沈玉砚没能从他脸上看到惊艳的神情,有点失望,“王爷,太皇太后那边要怎么说?按说明天一早,王妃应该进宫去给太皇太后敬茶的……”
“你看着办!”苏昂一门心思想要找到甘怡,修理修理她,以泄他大婚之夜独守空房的愤慨,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沈玉砚眉眼一弯,“属下明白了!”
端德昨天夜里玩麻将玩得疯了一些,早上起得有点晚了,出门来的时候,众嫔妃都在外面等着了。
等众人都见了礼,问了安,便将她们打发走,只留下岳皇后和南萃涵两个。
“贵妃啊,你昨天夜里跟皇上相处得可还好?”她微笑地看着南萃涵。
南萃涵有些羞涩地垂下眼睛,“是,皇上对嫔妾的侍奉还算满意!”
“皇祖母,南贵妃的红帕已经存在敬事房了!”岳皇后在旁边微笑地补充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端德放了心,又转头来叮嘱南萃涵,“贵妃,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子,要做好分内之事,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嗣,传宗接代才是啊!”
南萃涵乖巧地点头,“是,萃涵谨记太皇太后教诲,定会尽心尽力侍奉皇上!”
“好,好!”端德笑着点头,又忍不住往门外张望了一眼,“怎的景亲王妃这个时辰还没有入宫呢?”
“是啊,孙儿臣也在纳闷呢。”岳皇后心里已经有些不悦了,景亲王平日目空一切也就罢了,不会连景亲王妃也不知礼数吧?
南萃涵听她们提到甘怡,神情不由自主地滞了一滞。她也想见见成了景亲王妃的甘怡,到底是什么模样?
正说着,雷光走了进来,“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景亲王刚刚派人传来消息,说景亲王妃昨夜不小心着了凉,身子不舒服,今日无法入宫请安。等身子好转了,再来问安赔罪……”
“着凉了?”端德和岳皇后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南萃涵心里却更堵了,恐怕是贪图鱼水之欢,不小心着凉的吧?
逃跑的理由
甘怡睡醒一觉起来,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赶忙起身来洗漱了一下,到楼下来要了点吃的,结算了房钱,出了这家小客栈。
这是一个小镇,叫曲舟,站在镇子头能看到镇子尾。
她径直出了镇子,稍稍辨别一下方向,便朝西边的山上走来。
昨天从新房溜了出来,一口气出了凉京城,走到这里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只好在这家小镇上过了一夜。
沈玉砚推断得没错,她要去找乐正风,问个清楚。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必要留书出走,可是心里放着那样一个疙瘩实在是不舒服。其实这并非是她逃走的真正目的,一想到要跟苏昂洞房,她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退缩之意。
她身中奇毒,洞房花烛也只能有名无实。她害怕面对那温柔的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收发自如,控制住局面,更没有拒绝苏昂的信心。万一擦枪走火,那岂不是要了苏昂的命?
于是她很没出息地逃跑了!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要去找乐正风问清楚,也强迫自己相信了这个理由。
她不知道那个山坳具体在什么地方,从那山坳回来的时候,因为苏昂对她的疏离,她没有心情看路,也没有问过云紫凉等人那是什么地方。
不过根据她的记忆,应该是出了凉京往西的一座山坳。
乐正风仓皇之间遗失了南宫影送给他的丝帕,一定会回来找的,如果运气好,就能碰上他。虽然她已经服了破相丹的解药,模样跟原来大不一样了,她相信乐正风一定会认得她的。
想到容貌,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她或许还不会害怕与苏昂洞房相对。
因为这张脸太过精致,反倒让她没有了信心。
苏昂得知她逃走了,一定会很生气吧?以他的脾气,怒吼声定会掀翻屋顶。
“对不起,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一定会回去见你的。”她心里默默地跟苏昂道歉。
一边想着心事,已经走到了深山之中,四下望望,荒凉寂静,不见半个人影。正在踌躇往哪个方向走,突然听到前面隐隐地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
帮……帮我……
不会吧?这深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打架呢?
她放轻了脚步,循着声音悄悄地摸了过去。拨开杂草,望去,只见树林之间有一青一灰两个人影斗在一起。
青的三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健硕,做樵夫打扮,一张脸却白净有加,再加上眉宇间那掩藏不住的气质,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个樵夫是假扮的。
灰的劲装打扮,身形细长,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看不出多大年纪,手中一把长剑上下翻飞,招招凌厉,每一下都直取那假樵夫的要害。
那假樵夫武功略逊一筹,再加上手持短兵器,显然不是那灰衣人的对手,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涔涔地流出血来,将那青衣染红了一片又一片。
照这个形势下去,假樵夫一定会被那灰衣人杀死的。
甘怡暗自握了握拳头,却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相助。一来她武功不及那灰衣人,出去说不定帮不上忙,反倒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二来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因为什么火拼,一个假扮樵夫,一个黑布蒙布,都很可疑,谁知道哪一个是好人,哪一个是坏人?
正在犹豫间,突听那樵夫惨叫了一声,在一阵血雾之中倒了下去。
那灰衣人稍作踌躇,才举步上前,俯身试探了一下假樵夫的鼻息,便在他身上迅速地翻找起来,找了半天,似乎一无所获,对那假樵夫狠狠地踢了一脚,扬长而去。
甘怡屏气凝神,小心地伏在杂草之间,眼见那灰衣人走出老远,不见了人影,才闪身出来,急忙朝那假樵夫奔去。
那假樵夫倒在地上,胸口深深地中了一剑,双眼紧闭,面无人色,看起来像是死了。
甘怡心里发毛,却又不忍心就这么甩手走了。伸手去试探,发现他已无半点鼻息。她不放心,有拉过他的胳膊,想要试试他的脉搏,却感觉他的胳膊猛然一转,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这……这位小哥,帮……帮我……”那假樵夫嘴唇翕动,费力地说着。
原来还没死!
甘怡定了定神,“好,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临终托付
“没……没用的……”那假樵夫拉住她的胳膊,“你……先听……听我说……”
甘怡见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流出来,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也知道带他去找大夫也来不及了。于是点了点头,“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从这往上……走四五十步,有……有一颗歪脖子的松……松树,那树下埋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有一封信和……和……”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一歪,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喂,你别死啊!”甘怡急了,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试探他的鼻息,又试探他的脉搏,气息脉搏全无,人已经死了!
甘怡不是第一次看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父母出车祸之后,她在医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咽气,却毫无办法。这次又是如此!
虽然她跟这个人素不相识,可是依然满心悲凉。愣了半晌,才起身来,迈开发软的双腿,四下寻找,在不远处找到一个跟那假樵夫身形差不多的坑。
将他拖过去,安放在坑里,薅了一些杂草盖在他的身上,再用石头泥土将他掩埋起来,草草地为他起了一个坟。总不能让已死之人暴尸荒野!
“这位大叔,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被杀,不过既然让我遇到你,也算是缘分了。希望你能安息!”
她以草为香,对着那座坟拜了几拜,才举步离开。
按照那假樵夫所说的,往上走了四五十步,找到了那棵歪脖子的松树。在树下细细查看,果然有一个地方有新土,她赶忙扒开泥土,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的木盒来。
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封信,还有一块形状似虎的玉佩。
她仔细看了看那封信,见信封上写着四个字:龙聿亲启。
甘怡皱了一下眉头,想来那假樵夫是想让她帮忙送信,那快玉佩恐怕就是信物。可是他没把话说完就死了,信上连个地址都没有,光凭龙聿这个名字,让她到哪里去找啊?
看来只能等回到凉京之后,让苏昂帮忙寻找这个叫龙聿的人了。
对,叫景亲王……
甘怡一连在山中找了几天,都没能找到那片山坳。
跟遇见的樵夫村民们打听,都说没听说有这样一个山坳。
照理说,山坳里有那么大一片废弃宅院,不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啊?再跟人一打听,她已经走出离凉京足有两百里的地方了。
她终于确定自己找错了地方了!
她不敢再乱转,找到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重金雇了一位大叔把她送到最近的城镇上去,准备买匹马儿回凉京去。
“大叔啊,还有多久能到啊?”一大早就坐着牛车,从那小村子出发,走到太阳正中了,还是看不到半点城镇的影子,甘怡不禁有些着急了。
“快了,快了!”大叔笑呵呵地答。
甘怡翻了翻白眼,问了几次都说快了!
她之前老听人家说老牛拉破车,今天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牛走得慢,车也吱吱呀呀的不给劲,再加上这坑坑洼洼的山路,简直是要多慢就有多慢!
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坐在车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风景。
又走了半下午,才出了山区,再走上一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叫安城的小城。
从那大叔的牛车上下来,她几乎迈不动腿了,全身都跟散了架一样酸疼着,她发誓,下次再也不乱跑了。
“小哥,下次再坐我的车啊!”那位大叔收了她的银子,笑呵呵地说道。
“算了吧,坐你的车跟受刑一样,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啊,大叔!”
甘怡辞别了那大叔,眼看天就黑了,她也又累又饿,只能找客栈先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凉京了。
跟路人稍一打听,便找到了一家名为“常来客栈”的小店。
迈进门,小二立刻上前招呼,“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给我一间房!”
“好嘞,公子楼上请!”小二拉长了声音儿应着,带着她往上就走。
“哎,听说凉京闹刺客,都闹到亲王府去了!”
“是啊,听说那个王爷被刺客刺成重伤,生死不明呢……”
甘怡的脚刚要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突然听到下面一张桌上的食客谈话,心里一惊,急忙奔了下来,“你们刚才说王府闹刺客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听去凉京做生意的朋友说的,还能有假?”
甘怡心猛地沉了一下,“那……被刺的王爷是哪个?”
“好像是皇上的皇叔,叫……对,叫景亲王……”
苏昂,等我!
夜渐渐地浓了,白日的喧嚣也散了去,大地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今天云厚,遮去了星月的光华,道路较往日难走了许多。行人都早早地找了落脚的地方,不愿意走这黑路。
当然也有例外的!
通往凉京的官道上,一匹马疾驰而来。马背上伏着一个纤瘦的身影,不断地催马前进,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起来。这个人就是甘怡。
在安城的客栈得知苏昂遇刺的消息,她心如火焚,顾不得喘口气,立刻买了一匹马,直奔凉京而来。
她现在满心焦虑,也满心自责。
据那些食客所说,苏昂被刺客刺成重伤,生死未卜。一想到苏昂可能会死,她就心如刀绞。
“苏昂,你千万不要死,我们才刚刚成亲,都还没有洞房花烛,你甚至还没有见过我的真容。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她心里默默地念着,眼睛就不由湿润了。
是她太任性,是她太怯懦。她不该为了那样一个肤浅的理由扔下他逃走,所谓相爱之人,不管什么难题都应该一起面对,就算是死,也要如影随形。
同时她也满心愤怒!
到底是什么人要伤害她的夫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
红蛛教吗?难道是那个红莲出尔反尔,违反那三个月的约定,想要趁苏昂不备谋害于他?
还是乐正风?他知道她跟苏昂成婚,恼羞成怒,所以想先杀之而后快?
若是苏昂有什么闪失,她发誓,不管是红蛛教还是乐正风,不管有什么理由,她都不会放过他们!
想着她又对准马屁股,狠狠地抽了几鞭子。
苏昂,等我,我这就回来了!
据说从安城到凉京只有不足百里的样子,可是她却感觉这条路漫漫没有尽头,如果可以,她真想瞬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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