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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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独宠-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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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灯火通明。

    她咽了咽口水,这一夜,竟然是要穿梭在众多死人的屋室之间,会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者惊吓到某些胆小的东西?亦或,在她一个转身时,后面忽然出现一个阴森的笑容?

    思及此,她的手指甲恨不得扣到了周天行的手背里,支支吾吾的说:“天行,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秀荷陪我?”

    闻言,周天行缓缓摇头,道:“不可以!今夜关系重大,非皇室中人不得靠近。秀荷若是去了,列祖列宗认错了人该怎么办?”

    他不说祖宗认错人还好,一说她就更加害怕,身上鸡皮疙瘩颗颗冒起,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好似她的背后正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

    见她这副模样,周天行了然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可是害怕?”

    她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反正承认不承认她今夜都必须为祖宗掌灯,如何能够白白让他取笑?

    她撅了撅嘴,道:“不怕,不过是点个灯而已,我何惧之有?”

    周天行颔首,说:“那好,你便进去吧!”

    萧予绫扭头看了看黑得好似洞穴一般的庙宇,哆哆嗦嗦的下了车舆,从秀荷手里接过一盏宫灯,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向着庙宇迈步而去。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到了一首十分不应景的诗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返!

    随即,她恨不得拍自己两下,好好的,她怎么会想到这首诗,难道说这是个预兆,今夜她真要遇到会要人命的东西?

    自己吓自己才叫做吓人,她脑海中产生的这些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想法,一下让她的双腿发软,差点当场跌倒在了台基上面。

    倏忽,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臂膀。

    她回头看去,发现来人是周天行,差点没有哭出来。虽然上一刻他和她还是在一起的,不过是她转了个身而已,她竟然有种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不见的感觉,让她想抱住他不撒手呀!

    也不知道为何,周天行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问道:“阿绫为何跑这么'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快,我在后面竟然跟都跟不上!”

    “你跟上来要做什么?不是说历来没有君王陪着皇后点灯的先例吗?”早先,她起过心思让他陪她,但是宫里大娘说大周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过帝后一灯的例子,所以她这个念头也只得作罢。

    听到她反问,周天行一本正经的答道:“大周朝开国以来,确实没有君王陪着皇后点灯。”

    他话落,萧予绫心里那点期望顿时‘嘭’‘嘭’破裂开,垂头丧气的说:“那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无事的,秀荷他们不是要守在外面吗?”

    周天行又是呵呵一阵发笑,道:“虽然没有这样的先例,可并不代表不行呀!”

    萧予绫倏忽抬头,双眸亮了起来,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璀璨,说:“你是说,你要陪我进去点灯?但没有先例,难道你不怕……”

    “怕什么?按照规矩只是不让外人*,我是皇室嫡脉,进去有何不可?”说着,他一顿,又道:“没有先例,不过是因为以前的帝王没有陪着妻子一起将黑暗送走、迎来光明的心思而已。”

    萧予绫长长松了一口气,双腿似乎又有了力气,借着他的搀扶走完了汉白玉的台基,抬首望向漆黑的庙宇内,已经不再害怕。

    周天行将她手里的灯笼接过去,徐徐道:“我小时候曾听母后说过,她与父皇大婚前并未见过面,这一段路是她独自一人走过,而这一庙的灯火是她一人点燃,这寂寞而恐惧的一夜也是她独自度过……她还说,嫁到帝王家的妇人注定了要承当比别人还多的孤寂和恐慌,这一切,从一开始到庙宇点灯守夜就已经注定了……”

    说着,周天行表情怅然,显然已经陷入回忆之中,道:“当时我就在想,我若是有妻子,会不会也让她如我母后一般,独自一个人,走上高高的白玉台基、点燃庙宇的灯火而后忐忑的度过一夜?后来长大了,觉得无论谁做我的妻子,我大抵也会和父皇一样……”

    萧予绫握紧了他的手,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两人相处多了,真可以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原本该是永业帝那样的男人,纵使有情、纵使生爱,也还是能够控制自己,也还是个冷酷的帝王。但是,他遇见了她,最终还是为了她而改变,成为大周朝第一个陪新后点灯的帝王。

    说不上哪样的他才是好的,但她从心底里以为,有人情味的他才是真实的。

    想着她笑了起来,道:“天行,我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样的你,有血有肉,真真实实!不但有与我一起将黑暗送走、迎来光明的心思,还有行动!”
第七十章 周炳番外
廊腰缦回、阁楼连绵的宫殿不复往日的华丽和富贵,宝顶之上那颗宛如皎月般的明珠蒙上尘污,失去熠熠光彩。高墙上的红漆脱落,显出斑驳落败之象。这里,便是平阳县子周炳的宫殿。

    巍峨的正殿森然,厚重的青铜殿门紧紧关闭,宽敞的殿内因为没有人气和阳光而显得死气和静谧。昔日里繁华而热闹的宫殿,因为成帝周河源的故去而成了可怕的牢房。

    周炳端正的坐在床边,从成帝在宴会上面被毒杀后,他便时常坐在这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动,等待着已经预想好的、凄惨命运的降临。有时候渴得难受,他又会去门边拿起宫奴送来的水喝上一两口,偶尔吃点东西,然后又开始呆坐。

    他已经被关押了十来日,虽然没有和外界有接触,但是每日里都能听到殿门外看守的侍卫和太监毫不避讳的谈论。他们谈论的话题很宽,有关于他这个男宠的,有关于新帝周天行的,也有关于新后和朝臣的。

    通过他们的谈论,周炳知道,他所在乎的女人终于得到了幸福,如愿以偿和周天行举行了大婚。他也知道,本该三日不朝的周天行,面对皇朝满目疮痍,在大婚后第二日便上朝处理政务。

    而作为皇后,萧予绫不但没有劝阻和抱怨之举,反倒多方支持周天行,为天下妇人做了表率。

    在世人看来,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皇后自是*的年纪,需要帝王呵护,却有此气度,可谓大义。

    每当听到外面侍卫和太监们称赞萧予绫,周炳那双空洞的眼睛便会变得专注和明亮,仿佛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十分灿烂。而他的嘴角也会轻轻翘起,带着满足的笑意。

    只有这个时候,他方才会觉得,这些年的隐忍和苦痛,都值了!而他一个出身贫苦,命途多舛的阉人,也有过幸福的时光!那些幸福时光不为人所之,便是萧予绫本人也或许已经忘记,但是他在这黑暗中总会将它们翻出来,就像是对待宝贵的书籍一般,将它们一一抚平。

    许是因为早早有了准备,此时被关在这里他并不着急。

    当初,周天行命人传话给他,要他在初三的宫宴之上,趁着皇后万氏敬酒给成帝之时,秘密下毒谋害成帝,将罪名嫁祸给万氏。来人又说,待事成之后,王爷必然封他为侯爷,让世人可以为他修建祠堂,供奉他的灵位。

    他听到这番话,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也不是为了什么后人的供奉,不过是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一句对他而言比生命还要重的承诺。他说过,若是可以,必当要为萧予绫去争、去夺,去保护她,去实现她的愿望。

    说到荣华富贵,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给他,那便是荒淫无道的成帝。因为他荒淫,所以不会介意宠爱一个阉人,也不会介意世人的议论。

    做决定之时,他很清楚,若是杀了成帝,他现下的一切便都会成为烟云,离他而去!甚至于他的生命,也会成为烟云,离他而去!

    但是,他依然毫不犹豫,因为他知道,曾经唯一一个关心过他的女人,已经和周天行生儿育女,已经成了周天行的王妃。若是周天行失败,她必然会受到株连!而他周炳,不过是个小小的男宠,虽然有一个看似尊贵的封号——平阳县子,却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她。

    无论是万氏或者成帝,他们都不会受他这个男宠左右,所以为了让她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他只有帮助周天行谋害成帝。

    哪怕,这对于他来说,是一条不归路!

    成帝在位时,便有不少谏官上奏成帝,要成帝将他们这些*后宫的男宠赐死。

    如今成帝不在了,恐怕过不了多久,朝臣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刚正无私,便会旧事重提,郑重请求新帝周天行将他们这些如同蝼蚁的小人处斩,再将他们罄竹难书的罪行昭告天下,令世人闻之而唾弃。

    虽然当初周天行许他荣华富贵,但他无比清楚,这些不过是诓骗他的话语。他是男宠,一个祸国殃民、被贤人所不齿、被世俗所不容的男宠,即便,他有功于新帝,为了新帝的大业而谋害成帝,也难逃一死!

    因为,没有一个帝王,会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是弑君篡位,更不会将帮凶作为大功臣而加以封侯赏爵。最正常的做法,应该是不等朝臣们上书,周天行便会找了借口,杀人灭口。

    所以,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被关押了这些天,他没有后悔也没有害怕,尤其是听到萧予绫被周天行大礼迎娶为后,他更加不后悔。

    昨天早晨,看守殿门的几个侍卫议论说,朝臣已经上书要周天行赐死他们这些祸国殃民的男宠。

    侍卫们说这话时,口中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鄙夷和理所应当,预示着他周炳纵使有天大的本事,此番也难逃一死!

    听到这个消息,他缓缓起身,虽然脑袋有些眩晕,可他的动作却很从容,施施然走到窗户边的一个大箱子前。

    他弯下腰,慢慢将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金灿灿的包裹,将层层包裹去掉,最后露出的是一件旧衣赏。细细说起来,外面包裹旧衣用的金丝绣稠的一个角,也比这件旧衣值钱许多。

    而这件旧衣,之所以被他如此重视,不过是因这是当年在咸阳城中,萧予绫将他买回王府后为他准备的。

    虽然,这衣服并不新,是萧予绫从别的丈夫那里讨要回来,但他一直很珍惜,便是离开咸阳城也悄悄的将它带上,只为了留个念想。这,毕竟是她为他准备的!

    他细细的用手指在衣服的面上摩挲了一会,便脱下自己身上的绸缎袍子,而后将这件旧衣穿上,又重新坐回了床上,等待着周天行赐死他的旨意。

    没有想到,日落日出,一个轮回,还不见人拿来鸩酒和白绫。关于这一点,他很是困惑,为何周天行迟迟没有动静?

    初始的困惑过去之后,他开始忐忑,他虽然目不识丁,对于家国大事不是很懂,但他觉得,事情有异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周天行密谋伤害成帝的事情败露了,所以他这个知情的帮凶才被留了下来?还是说,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坐立难安,萧予绫现下已经是皇后,若是周天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和孩子岂不是都难逃一死?

    他想找个人打探一下情况,可他只是个被监禁的前朝男宠而已,根本没有门路。

    到了傍晚时分,方才来了几个太监,带着周天行处死他的口谕。当听到自己难逃一死之时,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十分坦然的说:“不用选了,我要鸩酒!”

    那几个太监见他如此模样,不由面面相觑,许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听到自己要死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很开心。

    但毕竟在宫里有些时间了,这些太监们都是省得清轻重的人,并没有多问,递给他一杯鸩酒,便退到一旁,只等着他喝下去,便回去复命。

    周炳接过酒去,看了看里面盈盈的水光,喃喃道:“这一生,我已然没有了资格,所以从不曾说过心里话……下一辈子,上天不要如此待我,我不求出生富贵人家,只望能做个真正的丈夫,有可以站在你面前一表心意的勇气和资格!”

    话毕,他仰头,毫不犹豫的将鸩酒悉数喝下肚去。

    这样的举止实在是怪异,看得几个传旨的太监面面相觑。

    没有多久,周炳便觉得腹内一片绞疼,五脏六腑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疼得他汗如雨下,直在地上打滚。

    疼着疼着,也不知道疼了多久,他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疼痛已经消失,他感觉四周摇摇晃晃,身下柔软,好似在铺了软毯的马车中一般。随即,他又嘲笑自己,到底还是贪生呀,他已经喝下了鸩酒,现下恐怕是在去往地府的路上才对,如何会躺在舒适的马车里?

    他幽幽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黑暗,耳旁传来清晰的车毂转动的吱嘎声。他不由一惊,自己难道真的是马车里?

    还不等他想清楚,外面便出现了光亮,响起了一个丈夫的声音,道:“周公子可醒了?若是醒了,便出来一见吧,两位主子在这里久等了。”

    对方话落,周炳一下坐起,这个声音他认得!是周天行身边那个叫做刑风的侍卫的声音!

    他已经是统领禁卫军的副将,不在宫中当值,怎么会来这里?他嘴里的两位主子又是谁?

    有一个念头一下从周炳的心里窜出,却又令他不敢去证实 ,只怕是自己想多了,空欢喜一场!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见他久不动,便又开了口,声音中带了些不悦和冷然,道:“周公子可醒了?若是醒了请出来一见,两位主子还需在天亮前回去,不能在此久等!”

    这一次,周炳听得十分清楚,此人确实是刑风无疑!

    周炳再不犹豫,倏忽将马车的帘子拉开,急急钻了出去,这才发现,他现下所处的是空旷野地,一眼望去是看不到头的长路,而京城的城墙正在他的身后凌立。

    这、这是已经出了京城吗?

    周炳再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前面停着一架大马车,四围站着十来个侍卫。

    他忙向着那大马车走去,小声得几乎低喃的唤了一声:“阿绫……”

    他话落,马车的车帘子立时被掀开,萧予绫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道:“阿炳,你终于来了。”

    虽然盼望来人是她,可真的确定是她,周炳又有些不敢置信,支支吾吾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私自出宫了?”

    萧予绫摇了摇头,还不及她回答,周天行便从她身后钻了出来,沉声说道:“这个无需你担心,你有什么话快些与皇后说,说完朕还需送她回宫!”

    到了此时,周炳方才回神,肯定现下不是在做梦。他也顾不得周天行不善的神色,欢欢喜喜说道:“阿绫,我怎么没死,你是来看我的吗?还是来寻我回去的?”

    萧予绫面带愧疚之色,由几个宫人搀扶着走下马车,到了他的面前,道:“阿炳,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将你留在京城。朝臣上书要求处死你的奏折实在是太多……天行刚刚登基,我不能为难他”

    闻言,周炳眼眸一黯,面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不过很快,他便又笑了起来,道:“我知道的,陛下能够饶我一命,我已经心满意足,旁的事情,我委实不该多想。”

    他这番话,并不是真的对周天行心存感激,而是不愿意让萧予绫为他牵肠挂肚。岂不知,他越是这样无怨无悔,越让萧予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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