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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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寻-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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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踌躇,她只怕早就便忍不住,拿着信就去就去质问沧澜。

    只是,该问他什么呢?凤寻一腔不平瞬间像是鼓鼓的气球被戳破了,一下子便泄了气。无论沧碧皇后的信,还是沧澜的亲事,都是他们的家事,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质问沧澜。更何况,不尴不尬的身份,这要她怎么开口。

    ‘咵嚓’。少女的手忽然落空,原来车帘终究敌不过她的辣手,凄凄惨惨地被扯落下来。凤寻被那一声响声惊了一下,蹙眉一看,祸首竟是她手中瘫软的帘子,气愤地丢出了车外,随即便被淹没在黄沙风尘里。被这么一惊,再抬眼眺望时,不夜城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凤寻顿时没了心思,转身沿着车窗坐了下来。

    沧澜要娶亲了。凤寻酸酸地想,的确是该成亲了,沧澜如今都二十有五了,若是在平常富贵人家,早就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是该成亲了,那就去成亲好了……只是,他便这样成亲了,以后就会对着另外一个人很好很好,宠着她爱着她,只对着她笑得温柔。然后那个人,便能够拉着他的衣袖撒娇。能够闻着他清水的味道,听着他温柔地喊‘坏丫头’了吧。

    “才不要!”凤寻恨恨地咕哝一句,很轻又很利,歪身一头倒在了软软的被衾中。将小脸捂在被子中,微凉的手紧紧地抓着被衾,就像是泄恨一般,使劲地拧着锦衾。

    她是不喜欢的沧澜成亲的!她受不了沧澜以后会对着别人笑,对别人露出那样温润清华的笑;受不了沧澜清水般的味道和安宁的怀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甚至不再属于她;受不了沧澜会和他人琴瑟和鸣、相扶偕老。光是想象这样的情景,心中想压了一座大山,然后有一把极钝的刀凌迟着。

    难以忍受!无法忍受!凤寻恨不得用踏歌将脑海里勾勒出来的一幕幕全部划破,全部砍乱。

    “才不要!才不要!才不要!”凤寻小手握拳,重重地砸在被衾之上。心中就好像是灰蒙蒙的阴雨天,又潮又冷,一股委屈的酸楚慢慢滋长出来,如同紫藤一般绕在了凤寻的咽喉处,让她呼不出气来。

    鲜红的眼眸好似浸了清水,氤氲着伤心的雾气。凤寻翻了个身,眼睛睁得大大地仰躺着,直直地望着马车的车顶。拿着被衾擦着眼眶,用力狠命,直擦得通红也不肯罢休,窒声哽咽。

    唯一把握不了的,便是沧澜。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沧澜惯坏了。惯得明明很骄傲很自负也很冷漠的她,都可以接受寄人篱下,可以巴结讨好、撒娇耍赖,甚至还对此乐此不疲。

    这一切,全因为。那个让她百般巴结的、讨好的、耍赖的、让她束手束脚的人,是沧澜!

    可是,在人的世界里,最经受不住的便是时间了。凤寻的脸色瞬间晦暗,若是别人,她可以很霸道很强势地说,陪着我,一辈子都只能陪我。就算对方不肯,也可以将他锁在自己身边。唯独,沧澜不行。她琢磨不透他,想不透他的想法,也把握不住他。在他面前,她便是无所遁形。

    凤寻此时忽然萌生了回不夜城的念头,这样纠结着,注定没完没了,让自己不好过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可是……淡眉紧锁,若是沧澜真的要娶亲了,难道自己还挡得住不成,只怕还没动新娘子一根指头,就被沧澜扫地出门了。

    “都怪你,都怪你,没事偷什么信!”眼角扫到睡得香甜的兽兽,凤寻心中不平了。明明将烦恼带来的是兽兽,可凭什么它无忧无虑啊。越想越心有不甘,凤寻便扑上去扭打它,拉扯着它的尾巴、耳朵。

    一开始兽兽并没有听清凤寻说的话,还以为主子是和它闹着玩。兴奋地收起爪子和她‘玩’了起来,直到主子的下手越来越重,终于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兽兽‘嗷’地一身躲到了角落,一脸迷茫又害怕地看着她。

    血眸中酝酿着狂风暴雨,少女如玉的小脸满是怒气,凶悍地看着兽兽。甜糯的嗓音透着冰冷刺骨的威胁:“不许比我开心!”灰蓝色的兽瞳顿时黯然,愁眉苦脸地耷拉着。这是怎么样霸道的主子啊!

    “主子,属下来迟了。”就在一人一兽沉静在郁闷无比的气氛中,马车外传来了四道熟悉的声音——是‘红袖添香’来了。她们早在几天前收到商帝的来信之后,便急冲冲地赶来不夜城迎接主子回宫,想不到还是晚了一会——主子都已经出城了。

    凤寻起先有些诧异,后来猜想应该该是沧澜做得。一想到沧澜,稍稍好转的心情又低沉下来,眼睛还有点痛,应该很红吧。便冷声道:“知道了,你们先不要进来,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是。”‘红袖添香’应声,骑着马自觉地护卫在马车四周。

    过了小半个时辰,凤寻觉得差不多了,而且马车太大,没有人陪着好像空旷了一点,才让四婢进了马车,对自己行了礼叩了首。四婢安静地候在两侧,不时拿眼偷瞄主子的神色。虽然这样很不敬,可是刚刚和‘金燕子’重新合作,便得到了主子半月前遭虏中箭,差点把她们惊得灵魂出窍。

    “主子,您身体可好?”红叶打破沉默,四婢中属她最沉稳。一想到望辉人竟然明目张胆地谋害主子,如今也是目露杀意,咬牙切齿地小声说着,“望辉那帮狗贼欺人太甚!”

    凤寻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她可不能忘了回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清甜一笑,“无碍了。当日一箭贯穿心脉,危在旦夕,所幸沧澜妙手神医,将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但妙手回春,还神机妙算,凤寻暗想。

    “商帝会医术?”红叶轻呼,看着凤寻微笑地点点头,就连四婢都露出讶色。继而放心地吁了一口气。若是商帝的话,便不用担心主子的伤势了。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挽凤怎么样了?”凤寻倦懒地半躺在软榻上,像一只优雅的猎豹匍匐在草丛中,双目却紧盯着猎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发起攻击。

    “禀主子,都好。”

    凤寻满意地点点头,好在挽凤这个国家对于凤神的尊崇到了痴狂的地步,国家的凝聚力赫然要高出别的国家好几倍。这也是她能够轻易推翻了秦家布局了二十年的阴谋的重大原因之一。

    “我受伤一事,东影的各大皇室应该是都知道了。如今,秋破迦也算是和我们彻底撕破了脸,打算和萧暮晚合作夹攻挽凤。”凤寻平缓地叙道,“这一次,挽凤面临局势严峻,必须要加快士兵的训练!”

挽凤大政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与虎谋皮(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与虎谋皮(上)

    漠北和挽凤相接壤。凤寻回挽凤的话可以选择取道塔玛沙漠的西面的小路,而不用经过日夏便可回国。但是由于挽凤早先的闭关锁国,漠北和挽凤并没有修建官道,塔玛沙漠通往挽凤的道路都是一些崎岖的小路——更是马贼出没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漠北和挽凤的接壤处之西北面,一并和望辉相接,若是往西走便是增添了无数的危险系数。

    只不过,萧暮晚如果已经和望辉结盟的话,从日夏转道,经过离城回挽凤,这样的举动似乎更加危险。萧暮晚是何许人也?凤寻挑眉冷笑,他绝对有可能将直接在日夏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以绝后患。

    “唉,麻烦不小。”凤寻长叹一口气,这下可好,回国的路途漫漫,危险重重。一想到萧暮晚或许正妖娆地挑着桃花眼,一脸惬意地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心情便低沉起来。

    ‘红袖添香’起初并不知道日夏和望辉结盟之事,匆匆赶来之余也没有准备过关的假玉牒。如今从主子口中得到日夏和望辉将结盟的消息,直觉不能从日夏回国。或许。宁可从西方走,也好过在萧暮晚的土地上风声鹤唳。

    马车缓慢地朝着日夏的关卡走着,马车内浮动着不安分的静谧。凤寻转了个身,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硌着了,探手拿了出来,原来是沧澜在她临行前送的锦囊,据文若说是平安符。少女的眸光漫上纯真笑意,心意还是不错的。

    “平安符平安符,能否保我平安?”凤寻将锦囊放在眼前,百无聊赖地晃了晃,灿金流彩,光耀夺目。神思一动,凤寻面色微凝,继而微笑着打开了锦囊,果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却不是平安符。

    手指微动,将纸条细细展开,跃入眼帘的便是——“与虎谋皮”

    纸条上是这么写的,精炼简短。凤寻的目光停留在熟悉的字迹之上,如玉的脸上浮起明媚,仿佛闻了到沧澜身上的味道一般,心中的欢快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沧澜是要她,平安,险中求吗?

    来不及多想,凤寻已然吩咐:“小尘,我们去日夏临日城。”对上四婢惊讶不安的眼神。凤寻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中的纸条,“不必担忧,平安符上说,保吾平安者,在临日。”

    随着马车欢快地驶向日夏关卡,尘土飞扬。凤寻垂睫隐下血眸,嘴角的一丝笑意妖冶魅人,‘与虎谋皮’,沧澜说得当真是风轻云淡,临日盘踞的‘虎’,生性狡猾,啖人啖骨,不是一般‘险’啊。

    凤寻料想,也许她前脚出了不夜城,萧暮晚后脚便可能得到了消息。她微服不夜,伤重不治等等都在萧暮晚的掌握之中,也许便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想到趁火打劫。原本想着进了日夏便有可能碰上他的人‘招待’或‘邀请’自己,结果一直到了临日城,也没有见有人相迎。

    小尘受了凤寻的指示。进了临日城后便直接前往从前的摄政王府,如今日夏皇的行宫。日夏的百姓安居乐业,似乎要比夏氏统治时期过得还要好,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皇帝已经易姓。或者可以说,他们似乎更加推崇拥戴如今的帝王——日夏的鬼神。

    凤寻一路闭目养神,忽而听到外边马蹄轻叩三声,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笑容清澈烂漫,“我们到了。”

    “主子……”四婢露出担忧的神色,欲言又止,凝重地望着她们的主子。凤寻好似没有看到,依然起身微微张开双臂,示意她们服侍自己更衣绾发。

    一行五人一兽下了马车,夺目地站在大门之外,凤寻无视门外把守的重兵,悠然自得地举步向前。到了门台前,才停下了脚步,俏立而笑,也不催门。果不其然,凤寻才停下来没一会,大门徐徐打开,一行侍仆鱼贯而出,低头弯腰来到凤寻的面前,隆重地行了国礼。

    “参见挽凤女皇,陛下安康。”为首的是多日不见的云歌,严肃谨然地行了礼,之后,边侧开身子,“陛下。请。”

    凤寻含笑点头,也不停留,径直进了大门。云歌随在她的左右,进了大门便将凤寻往厢房院落里引。这样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凤寻的不满,摄政王府的格局完全没有改变,凤寻来过一次,自然清晰的记得它的排局。如今云歌只是将她往右引,她便知道这是让她先做休息。

    水袖轻轻一甩,火鸢花在半空划过妖冶的身姿,少女的脚步蓦然一顿,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盯着云歌,嗤笑道:“好本事。这便是日夏的待客之道,朕不远千里只为恭贺新皇登基,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陛下息怒,您这是误会了,我……”云歌竭力沉稳的脸上,终究泛起一丝无奈和无措,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地摊上接待她的任务,为什么云秋每次都那么好运。在表里不一的挽凤女皇面前,从来只有他被玩弄股掌的份啊。

    凤寻轻轻一笑,语带讥讽:“误会?你认为朕,会错。唔?” 威严霸道的气势从她娇小的身躯迸发出来,压的身怀高深武艺的云歌冷汗连连,面色苍白。

    “陛下……当然无错,是……”云歌全身紧绷,语气有些急缓。

    “小凤儿生我的气,何必为难下人呢。”低沉的笑声张扬地响起,透着魅惑的磁性。凤寻不用看便知道来的人是谁,转而抬眸看着红裳似火,墨眸似星的如今的日夏帝,妖孽萧暮晚正款款朝这边走来,空气里慢慢浮动着一股桃花清香。

    看到萧暮晚。少女的眉眼立刻变得软软的,嘴角的笑意也回复清澈干净,盈盈站在廊上,清凉糯甜地作答,“听闻暮晚身体有恙,我特地带伤前来看望。得到的待遇却是冷落鄙薄。这样的待客之道,不单是我的诚意受到了侮辱,伤了我的心;便是挽凤的颜面,也是遭到了损害。”眼眸一转,睇了一眼云歌,冷光四射,“区区为难,哼……”

    萧暮晚双目含笑,上前作了一揖,慵懒妖娆,透着几分轻佻的味道,“暮晚给挽凤女皇请罪了,是暮晚的不对,还请女皇陛下宽宏大量,莫要追究才好。”

    凤寻低低笑开,并不作答,侧身而过,朝厢房处走去。踏入花庭时,才与和自己并肩同行的萧暮晚正色道:“这段日子,你的身体,可有好些?做了皇帝,日理万机,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呢。”真诚关切的模样,清澈见底的眼眸,任谁看了,都暖意横生,心神荡漾。

    “现在便好了。”萧暮晚眸光迷离,宛若从心底发出喟叹,“小凤儿一来,什么病痛都驱除了。”引了凤寻向右转,桃花目带水含波,“你呢。听闻你被秋破迦所伤,现如今伤可大好了?”

    凤寻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加上中箭的事情一提便不是什么愉悦的事情,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多谢关心!”这不是废话么,若不好能这么活蹦乱跳地来‘看’他,真以为自己是不死的妖精啊。转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便低头闷闷地说,“不好能来见你麽?我是生秋破迦的气,和你无关,你别介怀。”便是道歉,也是这般的理由充分。

    “听说,是沧碧的二皇子不辞辛苦地救了你……”萧暮晚忽然幽幽地冒出一句话语,好似伤感至极,仿佛在哀怨为什么救人的不是他。闻言,凤寻才踏入院落的身形一滞,僵硬地转过身来,看到桃花目轻轻地飘落在自己身上,万钧重量。

    这样宛若深情的眼神,来自一位倾国倾城的妖娆男子,是人就招架不住。凤寻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容,终究说出口,“沧澜与我,是很深的交情。”

    倾城的容貌顿时一暗,宛若漫天桃花淅沥而落,深意莫名地望了凤寻一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原是这般……”,便率先进了屋。留下怔然的少女,迷失在透着点滴伤心的桃花清香之中。

    “暮晚和我的交情,自然也是深的。暮晚想要知道我的什么,又知道了我的什么?”进了前厅,凤寻自然落座,天真烂漫。接过茶水心有余悸地转首问下人,“可是甜的?”看到奴仆躬着身摇摇头,才小心地喝了一口,确定不是甜的才敢饮。萧暮晚的口味,确确让她后怕。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对面的桃花目如深潭千尺,隐隐透着冷意,嘴角绽出的桃花妖媚照耀,“那,小凤儿可以告诉我什么?”

    “全部。”凤寻将茶杯放定,抬眼含笑定定地望着对方,“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暮晚全部。”瞥了一眼身旁的四婢,‘红袖添香’行礼告退。既然这般了,云歌在萧暮晚的示意下,带着所有侍从退下了,顺道带上了门。

    大厅,只剩下两个人。凤寻也不顾及身份,手托着下巴,眨巴眨巴地望着萧暮晚,可爱地摇头晃脑,好像在说‘问吧问吧’。

    萧暮晚品着茶,笑而不语。一直到了对面的少女耗尽少有的丁点耐心,才缓缓启唇,“小凤儿和沧澜,是什么样的交情?”妖娆迷离的神情,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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