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德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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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德无才-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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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身形一动,只见一阵腥风向慕容袭去。

清河这边对敌却极为勉强,她所学武功虽高,但毕竟缺了实战,加上手里又没有合适的武器,看看已是落了下风。

“瑞瑞你先跑!”看看差不多到了和宋离约定的时间,清河急情之下对苏瑞大喊道。

苏瑞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从这些“绑架”自己的人说的话,但是清河却让他有自然而然去相信的感觉,在仔细分析以前,他的腿已经开始向巷口跑去。

魉鬼架开清河急奔过来:“哪里逃!”

苏瑞却不小心被一块突起的路面绊了一跤,眼看魉鬼的刀就要落到他身上。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魉鬼为什么对自己举刀,这……难道竟然是代聿的命令?

可是明明不可能啊?

血在苏瑞眼前绽开了一朵红色的花,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然后,是清河失去力气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他的怀里。

苏瑞满眼都是清河那苍白的脸,染血的身子,还有那无力的微笑:“瑞瑞……你没事……真是……咳咳,太好了……”在她看见那刀向苏瑞挥去之际,不知怎地,竟然能以自己从来未达到过的速度挡在他身前。

“啊!啊!!啊!!!”苏瑞觉得在一片空白之后,有什么在他的脑子里炸开,如同潮水般的记忆和痛苦涌了出来,几乎让他不能承受:“清河~~不要啊!!”他一把抱住怀里的人,满眼是泪。

慕容为苏瑞的惨叫分了神,一不留意之下,竟被宋楚在肩上划了一刀。

眼看着竟是危急万分。

“宋楚,你住手。”往常那个魅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是无比的冷漠,一阵冷风过来,宋楚不由得生生收了刀,向后跳出一丈。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一排银针正冷冷射出寒光。

宋离站在苏瑞前面,他身前倒着魉鬼的尸体。

“哥哥,你不要意气用事,要是王爷知道了……你……”宋楚急忙说道。

宋离对他冷冷一笑,他便噤了声。

“王爷那边我会一力承担,你先退下。”

“可是哥哥……”宋楚满眼俱是忧心。

宋离将视线对上他的:“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如果你不想和魉一样,就给我退下。”

宋楚只好咬着下唇飞身离开,他最后回头看看宋离,只见他依然是毫无表情的看着苏瑞,道:“抱歉,我来迟一步。”

哥哥,你只有对月潇,才会展现你真正的感情么?那我们……又算什么?

“瑞瑞……你不要管我,咳咳……你快走……”清河死命的推拒着苏瑞,她很清楚的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刻了。

苏瑞撕下袖子企图堵住她流血的伤口,但是血怎样都止不住。

清河战战巍巍的伸出沾着血的小手,抚着苏瑞的脸道:“你想起来了……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回去皇兄那里,我可以……将一个完整的你交还给他了……”

苏瑞流着泪,将她的手握住:“你不要再说话,我们马上就去找大夫。”

清河微笑着摇摇头道:“不用……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只求……只求你记得,我……我是真心喜欢你,即使现在也是……咳咳……”她咳出一大口血来,苏瑞手发着抖,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恨自己的无用,只能这样看着清河的生命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流失。

“哥哥他……不论你发现他做了什么,都请原谅他。苍家的孩子,除了对自己……心爱之人之外,一切人俱是无情……虽然我不是苍家……咳咳……苍家真正的女儿,但是……我也一样。”

“瑞瑞……你……你不要……忘了我……”

黑暗渐渐的袭来,清河虽然努力睁大眼睛,但是苏瑞的悲痛欲绝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了。

是到了分离的时候了吧?虽然不想以这种方式……希望你能幸福的活下去,至少代替我,活下去。

疼痛渐渐减轻了,清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最后一滴泪水。

虽然生前从来没有得到过苏瑞的爱,但是能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也算不枉此生。

她终于咽了气。

“清河!啊啊…………不要啊!”苏瑞将清河紧紧搂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叫着,似乎这样这个孩子就能再次睁开眼睛,但他知道,这已是不可能。

“苏公子,如果再耽误时间,恐怕你是出不得城了。你把王妃交给我,和慕容将军先离开吧。”宋离依然是那样云淡风轻的说道。苏瑞用含着泪的眼瞪着他,宋离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清河死了……为什么这个人还能这样笑?苏瑞发着抖,又将清河的尸体抱紧了几分。

宋离不再管他,径自走到慕容诚面前道:“慕容将军,马车已经备好了。”

慕容看看地上抱着清河的苏瑞,对他点点头道:“有劳。宋先生这样帮助我们,不知日后怎么和肃王爷交代?”

宋离以手指弹去剑上的血,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他又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就不用费心向他交代了。”

慕容走到苏瑞面前,道:“苏兄,把公主交给宋先生,我们离开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清河回去?”苏瑞瞪着慕容。

慕容无奈的笑笑:“如果带着公主的尸骨,我们也没有时间处理……到京城之前她就会腐烂。再者,公主已出嫁,如今已经是肃王的王妃,于情于礼我们也不能将她再带回去。”

苏瑞摇着头,还是不肯放手。

但下一刻,在后颈的一阵疼痛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原来是宋离在一旁不耐出手。

慕容俯身抱起已昏迷的苏瑞,对宋离点头表示谢意,便上了早在一旁等候的马车。

宋离目送马车绝尘而去,低头望着清河,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种至情至胜之人,我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他弯腰抱起她:“可是要向你‘夫君’交代,却实是要费一番心思。他大约会把我拿入大狱好好侍侯一番吧,呵呵。”

24

明明已经立春许久,风还是很冷,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又将是一场大雪。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向城门驶去。

“停下!你们,去哪里?”守城的士兵恶狠狠的喝道。最近传说京城逃了要犯,各处的守备都严格了许多,本来过去对进出的人没有太严格的限制,现在却也逐一仔细盘查,若是见了相似的,少不得要拿了回去细细查问。不过关于这要犯是犯了什么罪过,却只是含糊的“不祥”而已。

马车停了下来,一只苍白的手掀起了幕帘:“官爷,我相公得了急病,非关外一位神医不可救治,所以我们才在这个时候出门求医啊,希望官爷能通融通融……”

“什么通融,老子通融你谁通融老子?下来!”

一位相貌仅是清秀的少妇下了车,她衣着长相都极普通,但还是让守城士兵小小吃了一惊——因为在她这个年纪本应是乌黑的秀发,却是透着死寂的灰白。

“有没有出城关文?”一个士兵道,一边拉开了车帘。

在昏暗的车内,一个脸色发青昏迷不醒的男人正抽搐着,旁边一个小丫头正拿着一块湿巾,显然为他的突然动作吃了一惊。

“他见不得风啊!”少妇急忙将那帘布从他手中夺过来,小心放下:“出城关文在这里……有国师的印鉴。”

士兵甲对士兵乙道:“他们倒是和通缉那两人不太一样。你觉得怎样?”士兵乙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关文,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但是……国师的,可以么?”

少妇用焦急的眼光看着他们,一边还不时注意着车中丈夫的情况。

“夫人,老爷……老爷没气了~~~~”车内的丫环突然惨声叫道。

“啊!相公!”少妇也不顾眼前的两人了,一撩帘便扑倒在男人身前,她小心的握住男人的手腕,道:“不要慌,还有脉搏。”然后回头对两个士兵就磕头道:“我夫君就要不行了,求求官爷,就放我们过去吧~~~”

那丫头倒也乖巧,从一个蓝布包袱中摸出两锭银子道:“这银子就算一点谢意,求官爷们通融通融。”

两士兵相视一眼,士兵甲收了银子,挥挥手道:“过去吧过去吧!尽给老子带晦气!”

待过了半刻,苏瑞在马车中,掀起帘子一角,往后望去,城池变成几乎不可见的一个小点,他转过头长出一口气道:“总算是过了这最后一关了……”

荷儿在车前驾马,头也不回的对苏瑞道:“还好想了这么一招,要不我看我们就是有宫主的手谕也没有办法出来的……这肃王倒真是要赶尽杀绝了。”

苏瑞扯下头上的发簪,咳了好几声方才缓将过来,他一边握着慕容诚的前臂一边担忧的说道:“可是慕容兄现在的伤势还是不乐观,如果不及时治疗,我怕他……撑不到回去南楚。”

荷儿冷笑一声道:“为了你已经牺牲了一个清河公主,现在宋离公子在狱中也是生死未仆,我们宫主为了你的事情,也是承担了极大的风险。那肃王是什么人?这手谕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立刻就会追将上来,我必须在此之前将你安然送过边境,如果你们现在停下来,所有这些牺牲都将没有意义——他一定会将你抓回去,然后你就继续过你浑浑噩噩的日子吧!”逃出来之后,他们已经听闻宋离下了狱,肃王妃的去世也被称作是刺客所为,月潇派来保护苏瑞一路安全的荷儿对他越发不满起来,常常整天不与他说话。而慕容诚的伤势却日益严重了,现在他常常昏迷,小小的刺激便能让他抽搐不止,他的脸也僵硬到几乎不能对他们做出什么表情,苏瑞看他的症状便怀疑他感染了破伤风,但是现在的条件,是没有什么破伤风免疫球蛋白可用以一来注射的,所以他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慕容一天天衰弱下去。

苏瑞觉得自己已经来不及为清河的去世感到悲伤,现在必须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他睡觉的时候几乎累到没有梦。

但是在偶尔的清晨,他会依稀看见那个美丽骄纵但是勇敢坚强的女孩儿在对他笑,笑到最后,却变成了忧郁。

于是梦往往就在彻骨的心痛中结束……醒来的时候,他都发现自己是满脸的泪。

头发一天天变白了,在恐慌之余,苏瑞大约也猜到了这样的原因——他在身体情况最差的时候服下雪链蛇,所以这就是药物的毒性作用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能不能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想要见到的那两个人呢?或者说……可能已经活不到那个时候了?还有,他们看见自己的白发会有什么反应?筠筠是会嘲笑自己怎么搞一头白毛,连染发钱都省了吧,至于苍宏铭,是会咬牙切齿誓要将肃王宰了还是……就此嫌弃自己这个病重残破的身体呢?

看见荷儿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清河,于是连目光也柔和了,即使是她的白眼,也用笑脸去面对。因为在不知不觉间,觉得自己欠太多人太多的东西,多到自己已经想不起还不清的地步,若然如此,不如对身边的人更好一些,以免再留下清河那样的遗憾。

自己欠她的,这辈子已是还不清。

如果不能停下,那么只能不顾一切向前赶,在自己倒下之前,回到南楚,将慕容交给秦素文,并让他能得到治疗。

苏瑞突然想起,素文再过一月左右……就要生产了吧……

慕容诚啊慕容诚,就是为了你们尚未出生的孩子,你也要坚持活下去!

说也奇怪,在这种紧赶慢赶的生涯中,苏瑞除了头发白了,身体清减了些之外,倒也没有其它不适,连之前那么严重的晕车,也不治而愈了。

看来这身体就是贱,越操越耐操!他不无自嘲的想着,手里却一点也没有停下给慕容喂药的动作。

慕容现在始终牙关紧闭,喂他的东西下不去的倒是十之八九,但是如果不这样强迫喂他的话,也许他就什么都不能吃下去,在病死之前就会先因衰弱而死。

所以即使冒着慕容可能窒息的危 3ǔωω。cōm险,苏瑞还是每天花很多时间小心侍侯他进食。

25

苏瑞刚把慕容诚收拾停当,就听见门外传来荷儿嫩生生的呼声,他急忙推开房门,看见本应该去买干粮的荷儿被一个虎背熊腰,长得极为憨厚的汉子背在背上,那汉子虽生的粗鲁了些,但身上衣服质地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苏瑞看看他再看看荷儿,茫然的沉默着,等待着解释。

“他们的马车把我的腿撞伤了,不过刚好他们也去南楚,所以这位吴勇大哥答应带我们一程。”荷儿这番解释在苏瑞耳中怎么听怎么都带着浓浓的阴谋意味,而那个受骗的人,理所当然就是这位看上去很憨厚老实的“吴勇大哥”了。

苏瑞以眼神意示荷儿不要再节外生枝,毕竟现在他们还在北越国境内,如果与人同行则极易暴露身份——苏瑞一直是女装打扮,这样下来行程中自己受到限制便是成倍的增加。

吴勇将荷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道:“荷儿姑娘已经告诉我了,夫人要带你相公回北越以了他最后的心愿。最近边境上发生了几起杀人越货的事件,你们两个女流,又要照顾一个病人,本就不易。现下荷儿姑娘腿脚也受伤了,恐怕又添了诸多不便。若是和我们一起走,这一路上万一有点什么,我们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再说,荷儿姑娘的腿是我们的马车撞伤的,补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苏瑞听他说得有理,仔细权衡一下,想到自己反正明面上的身份是个女人,就是要洗澡更衣,他们也会因为男女授受不清不敢接近,再说离南楚也只有个五六天的路程,忍耐忍耐也就过去了。

毕竟现在是出不得任何茬子了,慕容诚要是再不医治……苏瑞不愿意去想那个结局,毕竟破伤风也有自愈的不是么?不过就是如此,他的理智也告诉他,慕容诚的病情极其危重,如果这样拖延下去,一命呜呼的几率比活下来的几率大出数倍。

苏瑞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这样定了。

“我们就住在同一家客栈,明早就一起出发吧,还有,大夫给荷儿姑娘开了方子,我等下叫厨房的人煎了药送过来。”吴勇黑黝黝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苏瑞嘴角顿时条件性的一抽。

凭借着他敏锐的第六感,这个傻大个对荷儿应该有那个意思了……不过以荷儿的脾性,能看上他估计是不太可能……

苏瑞默默的同情着吴勇,同他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将他送出门去了。

虽然这件事看起来顺理成章,不过有些地方还是觉得怪怪的。

掩上门后,苏瑞转过身,便看着回来后一直揉着自己脚踝的荷儿,神情严肃的对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荷儿杏眼一瞪:“我这可是真正的受了伤啊,你还对我这样凶!要不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害的我们现下囊中羞涩行程减慢,我也不至于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让别人‘送’我们去南楚了。”她瞥了慕容一眼,眼里全是怨气。

苏瑞叹一口气上去查看她的脚踝,仔细的摸索之后他确信那里没有脱臼和严重错位骨折,便放下心来——虽然苏瑞知道轻微的骨折他不能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查出,但是反正同样都是休息治疗,也就无所谓了。

“你干什么!好痛!”荷儿被他捏来捏去,疼的小脸都要青了,苏瑞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作为实习医生,我手法怎么可能老练到你觉不出程度(插花:就是老练的也不会觉不出吧……=

=|||)?当然这句话是怎样都不能说出口的。

“估计你就是伤了筋,只要制动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苏瑞看看荷儿肿的有些接近透明的脚踝:“我先给你找点东西冷敷一下,等会儿再去给你买些药酒擦擦。”

荷儿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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