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早上宋冉莹的话,冉卿判断一定是来杀自己的!
待到第二根木栅栏被拆下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冉卿看到了那男人的脸,额角处狰狞的大疤告诉她,这绝对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是宋冉莹派你来的,”冉卿并非心存疑问,而是肯定。
“嘎嘎,”那人先是怪笑两声,然后所答非所问:“果然绝色,这趟活不赖!”
我靠,不会是先奸后杀吧!
“救命啊!”
“救命啊!”冉卿立刻尖叫起来,在这封建礼教大于天的社会,若是没了贞操,存活的难度更大,所以她必须自救。
“咔嚓、咔嚓,”男人手上加快了速度,两条木栏应声而下,显见是个练家子,他一边卸掉木栏一边皱着粗重的八字眉狠狠地威胁道:“闭嘴!再喊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此时,窗上的栏杆已经被清理干净,他一手撑住窗台,向上一跃,粗壮的身体便无声的落到屋内。
“小美人!”他馋着脸,噘着厚厚的嘴唇,兴奋地搓着手,下身处撑起的帐篷昭示着他迫切的欲望,“来吧!哥哥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他如同一只大马猴一般纵身一跃,扑到已经蹭着墙根站起来的冉卿身上,喷着浓重的口气的嘴向她压了下来,一双大手直袭她的胸部。
“我靠!草泥马,宋冉莹!”冉卿绝望地大骂一声,她从未如此赤裸裸的问候过女性,苍白的脸陡然涨红,本能的自救让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挣脱身上的束缚,与此同时,左腿已经抬起,向那男人的胯下踢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夜空,“扑通”一声,那男人委顿在地,抱着下体嚎叫了几声,然后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嗯?”冉卿一击得手后,惊疑的摆了摆双臂,她自由了?
再看地下,粗粗的绳子碎了一地。
这算什么?危机中的爆发力?还是阎王的补偿到了?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爆发的过程。似乎,在无意识中,她使用了丹田之力——严格来讲,那就跟便秘时腹部用力一样,那一瞬间腹部与双臂同时用力,使她摆脱了绳索。
咦?有人救我?
冉卿仔细地观察那些碎绳子,似乎有一处绳子是被刀子割断的,整齐的断口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在自救的同时也有人救了她,否则,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地踢到一个身手敏捷的人。
那么到底是谁救的呢?莫非是给自己下毒的人?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当然不能被毁了。
管他是谁,得不到正确答案的事情不用纠结,应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冉卿用上腹部的力量,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在衣袖的掩饰下向坚硬的地上插去,就在她感觉到石板地的质地真的很稀松的时候,她停住了手。
该死的阎王,原来让自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男人婆,这种气力,只怕是气功大师也难以企及。
好吧,不用谢。早该到来的补偿,却直到自己最最危机的时刻才到,不骂他老人家小气就不错了,若是再刁蛮些,完全可以跟他讨要精神损失费。
房间里的光线虽然微弱,但冉卿的目力却远胜以往,她站起身,在对着窗子的墙壁上找到插在那里的一把锋利的小刀,无视那男人身下流出的暗红的一片,把绳子集中在一起,细心的用刀劈开每一段绳子,以掩饰自己撑爆绳子的事实。
她刚刚完成手头的工作,便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靠近了自己所在的房间,紧着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祠堂进贼人了!”然后就听见那两人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宋执裕便带着宋亦风和宋亦墨到了。
宋亦墨是狂奔进来的,带着哭腔喊着:“姐,姐,你没事吧?快开门!快开门!”
宋冉卿一跃而起,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这一跃仍是让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并未用力,竟然一下子跃出三米开外,难道这力气并不好控制?她的心里一冷。
但这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是摆脱这个监牢和自己的亲弟弟团聚,救出小秋的关键时刻。
她假装虚弱的扒着窗台,脸上涕泪横流,“十三少爷,呜呜……别担心,我没事,有人救了我,快开门,贼人还在屋里,我怕!我怕!”虚弱是假装的,眼泪却是货真价实的,她再强也是个女人,也会后怕。
这两天来所受的苦难,让她从心底心疼自己,她发誓,定要讨回今天这一切。
门开了,亦墨扑了进来,见到完好无缺的冉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顿时雾色四起,继而泪雨滂沱,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担了一天的心,在一刻终于安定下来。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冉卿的双臂,“姐……,你,你,有没有受伤?”他不善言辞,不善表达,终于可以与自己的亲姐姐面对面了,却有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已经有婆子进来点了灯,灯光下,那张关切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让冉卿感到一阵温暖,她顺势双臂微微一带,把亦墨搂进自己的怀里,喃喃地小声哽咽道:“谢谢十三少爷,我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宋亦风也进来了,看到那个已经昏过去的男人,他的表情很奇怪,嘴角奇异的抽搐着,又是踢下面!他这个该死的庶妹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这是哪是未出阁的女子能做出的事情?
他在鄙夷宋冉卿的同时也在奇怪——这男人能穿过外院到达这里必定身手不错,又如何这般无用?难道被点了穴道?很有可能!联想到昨天的事,他给了自己一个无比贴近事实的答案。
宋执裕并没有去注意那个贼人,他神色恍惚的看着宋冉卿,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了?这张与楚楚有八成相似的脸勾起了他无尽的思念,那个总是温柔的笑着的女人,那个总是能够默默的听他诉说心事的女人,那个从来不争不抢、从容淡定的女人已经离开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啊!
一丝愧疚从心底升腾起来,是他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十三少爷?”他苦涩地动了动嘴唇,亲亲的姐弟俩,如此生疏的称呼,这些年他是怎么做的父亲?谷氏啊,他皱着眉头,长叹一声,他总归负过她,涉及到四大家之一——谷氏家族,他终究不能把她怎么样。
“把他拿下!我亲自审他!”他很快地摆脱自己纠结的心,一摆手,示意跟随在身边的长随宋喜和两个儿子的小厮动手。
“父亲,送官吗?”亦墨轻轻地从冉卿的怀里挣脱出来,他此时已经镇定下来,稚气未消的脸上有着不太符合年龄的沉静。
“呃,”宋执裕滞了一下,“父亲先审一审,这关系到你姐姐的名声,懂吗?”
宋亦风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很清楚,两个婆子忽然擅离职守,贼人来得又如此恰到好处,这里面宋冉莹也许功不可没。
送官?那是绝对不行的!都是姓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这,他在心里咒骂道,那个蠢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从冉卿的手里拿过那把小巧的柳叶飞刀,又捡起冉卿特意摆放在明显的地方的被飞刀切断的绳子,猜测这应该与那天偷窥宋冉卿院子的是同一人,是二皇子吧!只有二皇子才对女人如此上心,他在心里肯定的说道。
亦墨点点头,他已经十岁了,懂得男女大防,但是他不甘心,于是他突然冲到正在被拖走的贼人身旁,狠狠地踹了几脚。
看到这样的宋亦墨,宋亦风自嘲的一笑,自己何曾见到他的脸上有除了安静、顺从、冷漠以外的神色?他娘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样?终究比不上一个娘肠爬出来的亲姐姐。
“亦风,着人请来你母亲,把这两个擅离职守的婆子各打五十大板,不要容情!”宋执裕冷着脸下了命令,虽然没有明说,却是直接要了那两个婆子的命。
正文 017 搬到内院
二更的更鼓已经响过好一会儿了。
宋亦风听到宋执裕的吩咐有些为难,“父亲,是不是有些晚了,不如……”
“马上去请,我到书房等她,”他虽然不得不给谷氏留情面,但并不意味着可以让她为所欲为,处理那两个婆子事小,必须马上把冉卿搬回内院事大,二皇子已经有意把她纳为美人,那么便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
“是,”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宋亦风还是领命走了。
“十九丫头,你的丫鬟呢?”
不等冉卿请托,宋执裕已经问起这个问题。
“父亲,她被母亲关在柴房里,”冉卿偷偷地扫了一眼灯火明灭下宋执裕黑着的脸,继续低着头装小白花,心头有些窃喜。她不知道这位所谓的父亲到底是看在二皇子美人的份上才有此种作为,还是忽然良心发现了,但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待遇将会有所改变。
两个婆子被几个值夜的婆子捆了,推搡着跟着宋执裕父子(女)三人到了书房。
两个婆子自知命不久矣,一路上哀求声不断,却始终不敢说出自己擅离职守的真正原因。
等不多时,谷氏扶着宋亦风带着一脸的恼怒到了。
她还没有睡,今天是十五,是宋执裕宿在她那里的日子,可是她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当宋亦风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生的十九姑娘还停在书房里。
要知道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一个月才两三次的房事,就这么被耽误了,她好恨!
“老爷,十九姑娘怎么会在这里?她在皇子举办的宴会上丢了整个宋家的脸,妾身正把她关在……”
“够了,我不想听,”宋执裕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看着祠堂的那两个婆子各打五十大板,不要留情,在内院给十九丫头安排院子,放出她的丫鬟,夫人,你听好了,我要马上、立刻办这两件事,”宋执裕打断谷氏的话,他不想听那些废话,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难道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吗?
谷氏明白了宋执裕的决心,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了改变,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奇迹般的由阴转晴,她笑着说道:“是,妾身听老爷的,这就去办,一定办好。”
如果不是有宋执裕在,只怕冉卿马上要拍手叫好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也办不到如此迅速的变脸,若不是她能深刻的体会谷氏在出去之前那杀人的一眼,只怕她也会相信,谷氏是个温柔知礼、谨慎持家的好女人。
“十九丫头,你别恨你嫡母,她也不容易,是我对不起她,当年我太宠你姨娘了,唉,”他长叹一声,把站在自己身边的一双儿女拉到自己身前,一脸慈爱的说道:“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啊,十九丫头,你受苦了,亦墨,你要对你姐姐好一些,亦风,你是大哥,要替父亲照顾好弟弟妹妹。”
宋亦风躬身答是,并表示,他作为大哥照顾弟妹义不容辞,恭敬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宋执裕的一番肺腑之言并没有打动冉卿,只凭一句话就想抵消十几年的放任不管,不闻不问,那怎么可能?
看着谦卑的宋亦风,她在心里暗暗为这母子两人喝彩,都是儿子肖母,女儿肖父,宋亦风和宋冉云无论在相貌上还是性格上,都较好的承袭了父母的遗传,一家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待到三更天的时候,谷氏终于安排好一切,一干人等各自回去安歇,冉卿连夜搬到了宋冉莹隔壁的院子里,小秋也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在这期间,冉卿数次见到胜棋鬼祟的身影。
寂静的夜,清晰的送来隔壁瓷器碎裂的脆响。
冉卿微笑着听着那些悦耳的声音,可惜了那些好瓷器,她默默的叹息道。
虽然暂时化险为夷,而且改善了一些生活条件,但是冉卿还是略有遗憾,她之前的那个院子也不错,她喜欢那棵巨大的花楸树,以及自由进出宋家的便利条件啊。
第二天一大早,冉卿还没有起身,赵妈妈便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到了。
小秋伺候冉卿穿衣洗漱之后,在堂屋里一边等着早膳,一边见了赵妈妈。
“十九小姐,这是大夫人吩咐奴婢送来的伺候小姐的,小姐挑一挑,剩下的奴婢带走,”赵妈妈脸上的笑容稍微热切了几分,以往的敷衍少了很多。
小秋虽然不被那些丫鬟同事待见,但还是有几个相处得不错的丫鬟婆子的,宋家的下人她都认识,而且也都知道谁是谁的人,所以她一看那几人,便知道谷氏没安好心。
她轻声的告诉冉卿,那几人哪些是谷氏的,哪些是十三小姐宋冉莹的。
谷氏送来人倒也罢了,冉卿没想到宋冉莹也送了人来,看来谷氏现在仍然打着让宋冉莹除掉自己的主意啊。
既然选谁都一样,那么就把双方的人都留下好了,大家都省事了。
办好了差事,赵妈妈也不指望宋冉卿打赏,给冉卿福了福,告退了。
冉卿刚给几个新来的安排好差事,饭菜便送来了。
饿了一夜,比以往好了数百倍的早膳让冉卿胃口大开,拿掉她不爱吃的鲍汁浇饭,其他的粥品小菜都是大爱,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不错嘛,做戏做全套,谷氏牛人啊!小秋你也去吃饭吧,不用管我,”就这一个忠仆,必须以友待之,冉卿前世虽然在自家企业工作,但也算是职场精英来着,自然懂得御下之道。
“小姐,这是奴婢本分,”小秋自然不敢,断然拒绝。
“让你去,你就去,饿了这么久了,我总不能看着你被饿死吧,那谁来伺候我呀!”
“小姐,食不言呐!奴婢这就去吃,”小秋不忍拂了冉卿好意,轻声提醒了一句,便下去吃饭了。
此时皇家别院的主子也在用膳。
二皇子武文斐一边吃着冰糖燕窝,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桌子上摆着的一件胎体由白色和黄色组成的木纹图案的绞胎磁盘。
此磁盘高约半寸多,宽约一尺,施淡黄釉,釉薄且亮,平沿、方唇、浅腹、平底,底中心微微凸起,内外纹饰完全一致。
他一边看,一边微微点头,心道,的确是唐代的,只是年代久远,约有三百年的历史,出自哪个窑口已经无从考证,但从工艺上看,不失为一件精品。
“进来吧,”武文斐放下盛放燕窝的精致瓷器,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忽然说道。
“小十一见过殿下,”一名黑衣暗卫悄然进入室内,躬身一礼。
“说吧,查到了什么?”
“启禀殿下,昨天白天宋家十三小姐和宋亦风先后去看过十九小姐……”他重复了一遍两人当时说过的话,并把当天夜里冉卿遇到采花贼,他忍不住出手相救,以及宋执裕出面后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小十一说到救了宋冉卿的时候,神色有些忐忑,二殿下最讨厌的便是行动时擅自做主,不过他并不后悔救了宋冉卿,即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正文 018 喜怒有常
小十一忐忑的低着头,他在等着武文斐的发难。
可是,武文斐始终沉默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小十一已经肯定自己一定会被惩罚的时候,只听武文斐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去吧,继续查。”
小十一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是,殿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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