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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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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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不答,只是低头看她。月光下,她的面容越发娇美动人,眼眸中似有星光在闪烁。他忽地毫无预兆地伸手揽她入怀,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瓣。辰年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仰身躲避,伸手挡在了自己唇前,低声喝道:“陆骁!”

陆骁并未停下,唇径直落在了她的手上,停了片刻才离开,低声道:“谢辰年,我喜欢你。”

辰年不想他会突然向自己表白心迹,纵是之前就已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此刻这样面对面的讲出來,她一时仍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不由窘迫地涨红了脸。

陆骁低头看她,眼中有犹豫与挣扎,最后却还是说道:“谢辰年,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无法和你说,却又不想撒谎來骗你,你不要再问了。”

他这样坦言相告,辰年心中纵然不喜,却也不好再继续逼问他,便就只点了点头,转回身默默往前走去。陆骁在原地站了站,这才又追了上來,却洠в锌拷辉谏砗蠹覆酱Ω拧

两人一前一后地翻过城墙回到客栈,辰年悄悄地将自己窗子推开,正欲跃进去时,却听得陆骁在身后轻声唤她,低声问:“你生气了?”

辰年回身过去,看他片刻,笑道:“心中是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洠裁矗抑闶怯形阎Γ换嵴娴钠愕摹2灰嘞肓耍煨┗厝ニ伞!

她说完又向着他嫣然一笑,便就跳进了屋内,回身掩上了窗子。陆骁却在她窗外呆呆站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辰年默默坐在床边,瞧着陆骁的身影从窗子上消失,又静候了片刻,再听不到一丝动静,这才又偷偷起身换过了一身夜行衣,重从那窗中翻出,沿着旧路往城外疾掠而去。

今夜遇到的那个黑衣男人会是什么身份?陆骁对他为何会那般恭谨?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杏林内那女子是不是芸生?可芸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多的疑问压在辰年心头,她必须得再去那杏林一次,瞧一瞧里面到底有什么玄虚。

城外月色依旧,可辰年此刻却全无了赏景的心思,提了真气一路疾奔至那山坡之下,这才稳住身形,小心地往内探去。这边的杏林比她之前与陆骁去的那处要密了许多,夜风一过,花瓣如雪般簌簌落下,更显出这林内的静谧芬芳。

辰年知晓那黑衣男子身边有高手在,因此十分小心,在杏林内穿行片刻,却不见那些人的踪迹,直到快到湖边时,才隐隐听得人声传來。她精神一振,悄悄往湖边潜去,终于瞧得那湖边垂柳下燃了一处篝火。她怕惊动那些人,不敢太过上前,就见围在火边的正是之前的那些鲜氏人,只是不见之前那个黑衣男子,也找不见女子模样的人在。

辰年正奇怪间,忽听得身后有厉风袭來,她忙回身举刀相抗,勉强架住了那挥落的弯刀。那黑衣男子瞧得自己一击不中,下一刀立刻便又劈落。辰年硬接了几招,察觉此人刀法与陆骁有几分相似之处,心中暗惊,当下换了对策,不再去硬抗他的刀锋,只去与他比快。

篝火边的人都被他们两人的打斗惊动,齐齐围了过來。辰年暗自估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武功,想只要那些人不上手,便是她制不住这黑衣男子,起码从他手中逃脱不是难事,便就故意激他道:“有本事就一个人和我打,以少胜多算什么能耐!”

拓跋垚微微扬眉,他刚才独自一人坐于树顶,将辰年如何隐藏身形潜來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只当是有人前來暗杀他,却不想竟是辰年去而复返。他不觉有些意外,又听她故意用话激他,便就真的冷声喝住了那些随从,不许他们插手。

辰年虽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却见那些人均都停下步子不在上前,便猜他是叫那些人不要过來。她心中暗喜,脚下步法微变,看似是被拓跋垚逼得连连后退,却是在引着他一点点远离那些护卫随从。

第56章针锋相对

辰年这多半年來一直暗中修习五蕴神功,到现在不过才刚刚练至第二层,可武功与之前相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便是对上陆骁那样的高手,她虽不能取胜,却也可以与之一战。而眼前这男子,刀法虽也凶猛狠厉,可差陆骁却还有些距离,况且在虎口岭时闲來无事,辰年洠儆肼芥缥构校哉饫嗟牡斗ㄒ咽羌煜ぃ椒Ⅲ贫ㄗ约耗苁ご巳耍稚险惺剿浣ハ曰怕遥闹腥词撬亢敛宦摇

拓拔垚不知是计,他为人骄傲,自视甚高,觉得辰年一个年轻女子能有这般功夫已是难得,却不想她是在故意示弱诱敌,莫说是他,便是他那些随从护卫,瞧出辰年身形是个女子,也先存了两分轻视之心,又得拓拔垚吩咐不得上前帮忙,便就真的只是立在那里观看他两人打斗。

辰年脚下一个踉跄,身形又往后连退了几步,拓拔垚唇角微勾,竟是挥刀欺身而上,辰年眼角余光扫一眼那些护卫,估算了一下距离,手中刀锋一转,威力暴涨,刀光顿将拓拔垚全身罩住,招招直指其要害之处。

拓拔垚一时措手不及,竟被辰年长刀逼得有些狼狈,那些护卫瞧到变故,忙纵身來救,可还不及掠到跟前,辰年一招击落拓拔垚手中弯刀,下一刀就将他抵在了树身之上。

“停下,”辰年冷声向众人喝道,“再进一步我就一刀杀了他。”

那些护卫虽听不懂她的话,可却也瞧清了形势,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辰年又看向拓拔垚,与他说道:“拓拔垚,是叫拓拔垚,洠Т戆桑心愕氖窒露纪笸耍说交鸲涯潜呷ァ!

拓拔垚不语,只冷眼盯着她看。

辰年微微一笑,道:“你少装听不懂我的话,我知道你懂汉话。”

拓拔垚这才用鲜氏话吩咐那些护卫道:“都退到火堆那边去。”

鲜氏最重忠诚与服从,拓拔垚此刻虽在辰年刀下,那些护卫却不敢不从他的指令,皆都垂手退向后面。拓拔垚垂眼去看辰年,淡淡问道:“你要如何,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是何人?”

辰年摇头,道:“你既叫拓拔垚,我早晚可以查到你的身份。我且问你,陆骁是什么人?”

拓拔垚不想她去而复返竟是來问此事,漠然地看她一眼,反而讥诮道:“你与陆骁能深夜赏花,竟不知他是何人?”

辰年一听他这话,便知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來,便又道:“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不强求,你叫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个女子出來叫我看一眼,我便放了你。”

拓拔垚不觉皱眉,道:“那是我的侍妾,你见她做什么?”

辰年暗骂放屁,心道若只是你的侍妾,怎敢喊着你的名字说话?她眼珠转了一转,答道:“我要瞧瞧她长得什么模样,陆骁说她是个美人,哼,我倒要比比到底是我长得好看,还是她好看。”

这话中带酸,似孩子一般赌气,倒叫拓拔垚有些错愕,一时不知她是真心如此还是有意做戏。他仔细看了她两眼,覆面的黑巾虽遮了她大半张脸,可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却如寒星般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拓拔垚认真答道:“你更好看一些。”

此话一出,他虽看不到她面容如何,却瞧得她眼睛微微弯了一弯,想來应是在笑,拓拔垚微微一怔,忽地记起她身上流着与他相似的血流,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可辰年的双眸很快就又圆瞪了起來,手上的刀也加了几分力气,叫道:“谁知你是不是在哄骗我,你叫那女子出來,我要亲眼瞧见了才信,快些,快些,一会儿陆骁就要追來了。”

她这般娇蛮无理,拓拔垚面容虽冷,却显露出几分无奈,道:“好,我叫她出來就是,不过你得先放开我,不然等会儿被陆骁瞧到你用刀迫我,他会生气。”

辰年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你先把人叫來,我就放你。”

拓拔垚就扬声用鲜氏语吩咐了护卫几句,待当中两人应诺离去,他这才又与辰年说道:“我刚才已叫人送了她回去,你若见她,得耐心等一会儿才成。”

辰年心中却道一声不妙,既然那女子不在附近,谁知这人的随从会带个什么人來见她,便是随便领个女子來说是刚才那个,她也无从分辨。辰年抬眼去看拓拔垚,瞧他眼中隐有嘲弄之意,似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之前一切,不过是有意配合着她在做戏。

她不觉有些恼羞,低声喝道:“拓拔垚,你当我真不敢杀你?”

“你不敢,你杀了我,陆骁定会与你反目成仇,”拓拔垚冷笑,又讥道:“我还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想却是有勇无谋,冲动好狠,仗着有几分姿色,耍一点小聪明,装娇卖痴,就凭这些,你以为就能糊弄得了我,你还真不配做”他说到一半却是停下了,讥诮一笑,才又继续说道:“做陆骁喜欢的人。”

辰年怒极,双目更像寒星般明亮,自她修习五蕴神功以來,情绪便有些喜怒不定,她自己也有所觉察,平日里总是多加克制,倒还不曾在人前显露,可此刻听拓拔垚这样嘲讽,她只觉心头那把火烧得极旺,竟是如何也压制不下。

她冷笑,道:“拓拔垚,你既看出我冲动好狠,就不敢再用话來激我。”

拓拔垚不语,只扬眉与之相望,竟是丝毫不肯示弱。

辰年说道:“洠Т恚沂遣荒苌蹦悖还仓幌抻诓簧蹦愣眩业挂埔磺疲芥缁岵换嵋蛭铱沉四懔降叮鸵瞾砜澄伊降陡惚ǔ稹!

她刀尖就抵在拓拔垚身前,又笑吟吟地说道:“以前曾有人教过我一句话人既在屋檐下,就要学会低头,今天我就把这句话教给你,不过你这样的蛮人,想必不能懂我们汉人语言的精要,还需我叫你明白这话的意思。”

拓拔垚面色微变,辰年的刀尖已是落下,闪电般在他身前连划几道,每处刀口皆都是长有半尺,刚刚划破皮肉半分,不深不浅,整齐划一,与其是说伤他,不如说是故意折辱他。

拓拔垚那些护卫不想辰年会忽地动手,生怕拓拔垚性命有失,都暴喝一声冲上前來。

辰年急身后退,指间扣住的几枚飞镖同时射出,打向追在最前的那几名护卫,众人被飞镖所阻,身形稍滞,辰年就趁得这片刻功夫,施展静宇轩所授的绝顶轻功,身形飘忽似飞,眨眼间就已是在数丈之外。

瞧着那些护卫追她不上,辰年心中得意,不由长啸一声,转身向林外疾掠出去,就在此时,林中忽又有尖锐的啸声传出,却不是发自人口,而像是利箭破空之声,那声音來得极快,仿佛一瞬间就到了辰年身后,辰年想也不想地往旁侧闪身躲避,那箭尖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再向内半分就要穿透她的手臂。

辰年心中大骇,身形未稳,后面的第二箭、第三箭又接踵而至,这一回她躲得更是狼狈,连脸上遮面的黑巾都被那箭风扯落,慌乱中,她回头去看,就见远处一颗杏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正不停地弯弓引箭向她射來,丝毫洠в型J值囊馑肌

若是之前尚在林中,她还可寻树木躲避,可此刻她已奔出杏林,四周空无一物,如何避得开这带有雷霆之威的利箭,辰年一连躲了七八支箭,不及喘口气,却又有三箭向她射來,竟是将她的退路皆都封死。

她不能死,她绝不允许自己就死在此处。

辰年瞳孔瞬间收紧,体内真气转到最快,手中长刀奋力击落一支羽箭,同时身子从地上猛然拔起,用脚踏中另一支羽箭,腰身急转,直接用手去抓那第三支箭,利箭入手,只觉掌中被擦得一阵火烫,她却洠в邪肟坛僖桑奔淳陀职延鸺蜃拍鞘鞫ブ酥懒嘶厝ァ

只是那人离得太远,她臂力无法与强弓相较,那箭只到一半便洠Я司⒌溃影肟罩凶孤湎聛恚杉幢阏庋谌嘶故乔频么袅耍适先俗钌形淞Γ萍鼓苋绱似恋乇芄馊Ф崦匕螆惖幕の乐芯故怯腥耸泻茫闶悄鞘鞫ヒ耍膊挥赏A讼聛恚⒃谀抢锞簿泊蛄砍侥辍

辰年杀心已起,又觉与其被人从背后施放暗箭,不如重回林内杀了那拓拔垚,她这样一想,抬眼扫了一下那树顶之人,一咬牙,竟是重又向林内疾掠过去,她这一举动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众护卫微微愣怔了一下,这才分作两拨,一拨退回到拓拔垚身边守护,另一些人却是手执弯刀向着辰年扑杀过來。

眼看双方就要杀在一起,林内却忽又闪出一黑衣人來,一连向着那些鲜氏护卫甩出十几枚霹雳弹,四下里爆炸之声频起,林中顿时被呛人的烟雾笼罩,那人冲至辰年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急声叫道:“快走。”

辰年顾不上多想,随着他一同往外疾奔出去,刚出得杏林,身后利箭又追随而至,辰年恼极,回身便要去杀那箭手,却被身旁那人拉住了,劝道:“快走,烟雾有毒,他射不得几箭。”

果然,那人又只射了两箭便就停了下來,辰年这才作罢,转身忙追着那黑衣人向宣州城方向疾奔而去,只是她刚才为躲避那些羽箭,内力耗费颇大,前面那人速度又是极快,她追得片刻,竟是越落越远,待到宣州城外时,已是彻底不见了那人身影。

此刻天色已是微亮,辰年虽满腹疑惑,却不敢再耽搁,忙翻越城墙赶回客栈,人刚上客栈二楼,却见陆骁从她屋内冲出,迎面撞见她先是一喜,随后又紧张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急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第五十七章他很后悔

辰年发髻微乱,身上黑色夜行衣有几处划破,有些地方隐隐透了血迹出來,显然是与人刚交过手,陆骁低头细看一眼她身上的伤处,看出那是箭伤,不由惊道:“你又回那林子了。”

辰年越过他径直进入自己房内,答道:“去了,不但去了,还和拓拔垚打了一架。”

陆骁微微皱眉,低声问她道:“可受了伤。”

辰年神色轻松,摇头道:“洠拢筒疗频闫ぃ还峭匕螆愐矝'沾了什么便宜去。”她说到此处,嘴角忍不住上扬:“我给他身上划了两个字。”

陆骁惊问道:“你给他身上划了字,用刀。”

“嗯。”辰年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低笑道:“我本來想在他身上划‘王八’两字,半路上又忍下了,改成了‘三土’。”

陆骁愕然地看着辰年,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來。

辰年看他两眼,慢慢敛了笑容,问他道:“你会不会给他报仇。”

陆骁沉默半晌,却洠в兄苯踊卮鸪侥甑奈暑},只低声说道:“你不该去,很危险。”

辰年闻言就笑了笑,道:“也洠Ф辔O眨侨喝硕疾凰憷骱Γ匕螆惖斗ê湍阌行┫嗨疲弦徽袥'有使完,我就知道了他下一招会是什么,沾很大便宜,只是后來出现了一个箭手,很厉害,害我差点躲不过去。”她把那箭手的模样描述了一番,又问陆骁道:“你可知道这个人,箭法好生厉害。”

陆骁默了一默,却只是简单答道:“知道。”

见他连那箭手的名字都不肯说,辰年心里微微一沉,虽有些失望,面上却仍是向他笑了笑,道:“天就要亮了,我先换了衣裳,有事回头再说。”

陆骁猜不透她的心思,立在那里看她片刻,轻声问她道:“你怨我不肯和你说实话,是不是。”

辰年摇头道:“我洠г梗抑滥阌锌嘀浴!

陆骁想要与她解释几句,可又不知该如何來说,在屋中站了站,最后还是无声地退出了屋外。

待那房门关上,辰年这才回身去看,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说不上怨,但是绝对不舒服,那是一种厌烦,他们分明都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样,却唯独把她一人困在迷雾之中,他们陪着她,保护她,叫她感激着,却又眼看着她像个瞎子一般,四处摸索,处处碰壁,而她,却谁都不能怨,也无从怨起,要怨,也只能怨自己不够聪明。

辰年默默换下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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